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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子储没有说话,他扭头看向一脸错愕的我,缓缓道:“王雨,很遗憾,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也将成为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没有接话,一脸震惊的看向一旁的赵子储。
我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多半是郭破伏提前联系了赵子储,答应可以把玉璧还他,但条件是要拿我的命跟他做交换。
赵子储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还是不敢相信,赵子储会拿我的性命和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跟郭破伏做这种交易,而更令我不解的是,我跟郭破伏跟他所说的一样,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郭破伏见赵子储还在犹豫,轻轻的撇嘴笑了笑,语气里略带些讥讽道:“怎么,还在犹豫什么啊,人都已经被你骗来了,他也是必死不可了,你还在等什么?”
赵子储没有说话,把桌上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把背上背的枪拿到身前,抓着红绸布一扯,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两柄短枪。
郭破伏笑了笑,道:“果真是好枪,倘若是我,能够死在这柄枪下倒也值了。”
赵子储手里的这把枪,就是洪老鬼临死之前替他打造的那把。
赵子储双手分别抓住一把枪,接着右手一翻,猛的往前一出枪,枪尖顶向了郭破伏的喉间,低声道:“那我就成全你。”
郭破伏面色一变,他身后的人也立马都站了起来,准备随时冲过来。
郭破伏看了眼赵子储手中的枪,淡淡的笑了笑,接着把他的枪尖儿拨开,指向我这边,道:“你的目标在那儿,如果想要你家传之物毫发无损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动手吧。”
赵子储把枪收回来,问郭破伏道:“你知道这玉璧我为什么要拿回来吗?”
郭破伏道:“因为是你们赵家的传家之宝。”
赵子储道:“不错,玉璧虽说价值连城,但是,传的却不是玉璧本身。”
郭破伏哦了声,问什么意思。
赵子储道:“我爷爷告诉我真正传的是玉璧本身所寓意的礼让、仁义、正直,这才是我们支撑我们赵家生生不息的根本。”
郭破伏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赵子储接着道:“倘若我今天杀了王雨,拿回玉璧,那么,也对我们赵家毫无意义了,我也对不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子储说出这番话我一点都不意外,只要他的钢枪没有插进我的喉咙,我就永远不会相信他会背叛我。
郭破伏淡淡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把王雨带来?”
赵子储道:“如果不答应你,我这生恐怕再难见到我们赵家的玉璧,无赖总是有无赖的手段,既然能抢的过去,自然也能够藏得好。”
郭破伏笑了笑,也没跟他生气,接着道:“那你觉得见到了玉璧,你就能够拿的回去吗?你没看到我们这边的人要比你们多吗,既然我能带他们出来,拿他们的身手自不用多说,再说。”
他扭头看了眼后面那几人保护的箱子,淡淡道:“玉璧这么脆弱,要是打开箱子,轻轻的往窗外一扔,恐怕被江水一冲,也要分崩离析了吧?”
赵子储道:“你不会的。”
郭破伏哦了声,道:“为什么,这又不是我郭家的东西。”
赵子储眼神一凌,道:“因为我要跟你挑战,若我赢了,玉璧和王雨我都要安全带回。”
郭破伏一瞬间目光如炬,看着赵子储,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赵子储身子往前凑了凑,更具有压迫感,道:“因为这不是我跟你之间的较量,还是赵家枪与郭家鞭之间的较量。”
他说完郭破伏瞬间沉默了下来。
赵子储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
郭破伏坐直身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好,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便成全你。”
赵子储道:“好,豪爽,那我们是在这打,还是出去?”
郭破伏道:“先别急,你刚才只说了你要是赢了怎么办,你还没说你输了怎么办呢。”
说着他端起茶,缓缓的扭头看向赵子储。
赵子储依旧面无表情,道:“输了,我这条命你说了算。”
郭破伏挑挑眉道:“就只有这样?”
赵子储道:“不然呢。”
郭破伏看了我一眼,道:“他呢?”
赵子储没有说话。
郭破伏喝完茶,把茶杯放下,笑道:“这样恐怕不公平吧,你赢了玉璧和王雨都带走,但是输了就只赔上你的命?你的命未免也太金贵了吧。”
“好!”
我赶紧道:“如果赵子储输了的话,我这条命,也任你发落。”
我说完赵子储立马扭头看向我。
我冲他笑着摆摆手,道:“我相信你。”
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是最后还是顿住了,转头看向郭破伏道:“在哪儿打?”
郭破伏起身,道:“下面吧,有片空地。”
赵子储站起身,提起枪跟他一起往下面走去。
我也赶紧起身跟着下去,郭破伏的四个随从也赶紧起身跟下去。
郭破伏带着我们一直到了下面茶楼旁边的一处空地上,旁边就是涛涛而去的江水,空气中的水汽里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
郭破伏问赵子储道:“你看这里可行?”
赵子储点点头。
“大哥,你们做什么呢?!”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郭世瑾的喊声,只见她和郭宗昌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郭世瑾一脸的惊慌,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比武吗?”
郭破伏冲她点头笑了笑,道:“瑾儿,我听说上次你跟他打输给了他?这次你在一旁看着点,看看我们郭家鞭是怎么克他们赵家枪的。”
说着他突然哦了一声,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扭头看向赵子储笑道:“就算你学会克制赵家枪,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赵家枪唯一的传人,今天恐怕也将命陨于此。”
郭世瑾听完面色一变,道:“哥,你要杀他?”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未等郭破伏说话,赵子储手里的钢枪一碰,顿时合成一杆长枪,凌空一指,气势威严。
郭破伏一伸手,他其中一个随从立马抱着一个宽长的盒子跑了过来,跟那天在郭家见过的盒子分毫不差。
盒子打开,郭破伏从中取出一条两米有余,通身呈黑棕色、夹着红纹的长鞭,跟上次郭世瑾使的那条鞭子一模一样。
郭破伏一手握着鞭把,一手抓着鞭身,轻轻的往地上一扔,一条油亮的鞭子好似一条吐信的巨蟒,盘在地上。
郭破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问道:“只决胜负?”
赵子储冷冷道:“既决胜负,也决生死。”
说着脚猛的一蹬,手腕一抖,长枪凌空划了一下,直刺郭破伏的前胸。
郭破伏不紧不慢的往后一退,手轻轻一抖,鞭身立马在空中缠出好几个圆弧,堪堪打到了赵子储的钢枪身上,将其威猛的力道化解开来。
赵子储再次欺身而上,郭破伏不紧不慢的错着脚步挥着手里的鞭。
我当时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是在互相的试探对方呢。
“抓住他。”
这时一旁的郭宗昌突然冲旁边的四个人喊了一声,接着那四个人就冲我走了过来。
我面色一变,问他干什么,他说:“怕你跑了。”
我便把刚才在楼上的时候赵子储和郭破伏说好的条件跟他说了,所以只要不分出胜负,我是绝对不会跑的。
郭宗昌听完眯着眼点点头,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你的手绑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