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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腿见我语气不对,瞬间沉默下来,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尽力保持着笑容,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说:“怎么说呢,可能是我自己瞎担心,只是这次碰到的事儿比较棘手,可能有闪失,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如果天亮前我不给你回电话的话,那我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我语气突然沉闷下来,小声道:“你便也不用等我了。”
电话那头的大白腿没说话,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既然答应了等你,自然就要等你,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天,你一月不回来,我就等你一月,你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年,你一辈子不回来……
说这里她一顿,声音里突然带着哽咽,缓缓接着道,“我自然也就要等你一辈子。”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喉头感觉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一般难受,紧紧的握着拳头,轻声道:“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定当双倍奉还。”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将手机交给崔老板,缓了几分钟,平定了下情绪,转过身,抬头挺胸,冲持枪人朗声道:“来吧!”
持枪人手提双枪在路中间站定,大声道,你转头走就行,大可放心,背后下手这种宵小之辈的做法我断然做不出来!
我点点头,说,在动手之前,不知兄弟可否透露一下名号,倘若我不幸没走过三枪,起码也能知道自己死在谁手上。
我本以为他不会说,但没想到他大声道:“在下赵子储。”
他这话说完,崔老板的朋友脸色一变,指着他颤声道:“赵子储?!一杆银枪挑晋北的赵子储?”
赵子储冷眼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我点点头,笑着说,看来兄弟在这片儿名头挺响的,倘若能死在你手上,倒也值了。
说完我面色一变,冲崔老板一扬手,大喝一声,不可!
我这一喊,赵子储回头凌厉的扫了崔老板一眼。
崔老板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手枪藏到了身后。
赵子储冷哼一声,冲崔老板道:“刚才你是在找死知道吗?”
借着灯光,能看到崔老板已经吓得满头大汗,我冲他说:“崔老板,大丈夫一言九鼎,赵兄肯答应我的请求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我们倘若背后放冷枪,就算保全了性命,恐怕也会为人所不齿吧。”
崔老板脸上都快哭了,冲我说,雨哥,可是你……
我冲他摆摆手,道,生死由天,你们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我一个人死总比咱三个都丢了性命的好。
说完我转身大步往回走,走出十步之后立住,转过身来,冲赵子储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赵兄,请吧。”
赵子储左手手腕一转,把钢枪插到地上,右手握着另一把枪,用手提了两下,开口道:“我喊破那就是开始了!”
我点点头。
他手猛地扬起,右手灌力,大喊一声,“破!”
手里的钢枪箭一般的冲我飞了过来,似乎带着千斤之力,速度也快的惊人,他“破”字音还未绝,枪已经飞到了我面前,我猛的退了两步一弯身子,本以为能躲过去,结果此时枪上力道已泄,枪尖往下一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冲我扎了过来,我心头一慌,手按着地往旁边一滚,“噌”,钢枪入地,尾部带着余音微微抖着。
我喘了一口粗气,有些心有余悸,虽说这一枪躲了过去,但是却躲得非常的狼狈。
“第二枪!破!”
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破字一出,身子一低,手里的枪已经甩出,打着旋儿冲我扫了过来,眨眼已经到了眼前,我此时半蹲在地上,这一枪已经很难躲开,我手脚用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斜着往旁边一跃,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钢枪带着呼啸声一闪而过,咚的一声插到了后面的树上。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右胸口十几厘米的部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衣服粘粘的贴到了身上。
此时赵子储已经走到了我跟前,把树上的钢枪拔下来,然后把地上的钢枪也拽了出来,叮的一声,把手里的两跟枪的枪尾一碰,咔的一扭,两只枪瞬间合成了一根长枪,他手拿长枪,往我喉头一指,说道:“你已经受伤了,肯定躲不过第三枪,别逞强了,我这样了结你,你死的能舒服些。”
我头往上抬了抬,身子也往上挺了挺,不过胸口传来了一阵刺痛,只好又躺了回去,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你答应我的不要忘记,我已经躲过了两枪,希望你能放了他们。”
赵子储点点头,面色肃然道:“你放心,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要做到,你死前,有句话我必须得跟你讲。”
我笑道,请讲。
他说,你够义气,是条汉子,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收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自然之道,只求赵兄给我个痛快!
说完我闭上眼,面色和缓,眼前浮起大白腿和我妈的笑脸,在这世上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们了,不过即使不甘不愿,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心头涌起无限的遗憾与酸楚,突然感觉还有好多事儿想做未做,轻轻一叹道:“等来世吧。”
赵子储手里长枪一抖,枪头甩了一个枪花,凌空冲我扎来。
我脖子上瞬间传来一阵金属的寒意,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刺痛感,我缓缓睁开眼,只见赵子储面色凝重,手里的长枪在我喉头停住了。
我有些不解,他缓缓的把枪挑起来,只见枪尖儿上挑着我妈送我的那根项链,手中钢枪一转,猛地往上一挑,我脖子上的项链瞬间飞了起来,他手一抓,抓了过去,攥在手里端详着,拧着眉头冲我说,这项坠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有些茫然,问他,怎么了?这是我爸留给我的。
他皱眉道:“你爸?”
我点点头,说,没错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把项坠收到口袋里,然后把枪收起来,二话没说,拽着我的领子一把把我拽起来,说,走!
他拽着我往他来的方向走去,崔老板和他朋友都喊了我一声,质问赵子储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赵子储没理他俩,说:“你们俩要是想活命的话,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不杀你们,他们自然还会找别人来杀你们。”
说完他拽着我继续往前走,我胸口受了伤,被他这一拽,有些生疼,赶紧冲他说,赵兄,你不必拽我,我跟着你走就是。
他这才将我松开,冷言道,你最好乖乖跟着我,要不然我立马就杀了你。
我捂着胸口苦笑道,我都已经受伤了,还能跑到哪儿去?
我跟他走下山坡,就看到了一辆摩托车,他走过去,跨上摩托车,冲我一招手,让我上车。
我上去后,他一加油门窜了出去。
我问他要带我去哪儿,他说我一会就知道了。
我好奇的问他那个项坠怎么了,为什么他看到它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没吭声,我也就没再问。
本来以为他要带我去诊所或者医院的,结果他妈的他带我到了一家杂货铺。
当时我血流了不少,感觉头有些晕了,冲他说:“赵兄,你要是不杀我的话,可不可以先带我去医院,我感觉我有些撑不住了。”
他没理我,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一推门,带我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里坐着一个老头,在那儿低头补着鞋,看到我们后有些惊讶。
赵子储从口袋里掏出项坠,冲老头儿一扔,道:“你一直在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