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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凡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穿着女装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走过路过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看着他露出惊艳的第一眼,然后再看到比他矮了一个头加一个脖子的他现在的“相公”时又变成诧异。
尽管这些目光毫无恶意,内容跟以前那些人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没什么差别,但他就是觉得怪怪的。
范桃花倒是没什么大感觉,迈着大步拉着夏逸凡的手臂在人群中穿梭,不时给他指指这个看看那个,俨然一副疼爱娘子的绝世好老公的模样。
“来来来,娘子,过来。”忽然看到前头有一个摊子,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范桃花眼睛瞬间贼亮,拉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夏逸凡就走过去。
“公子您看看。”摆摊的妇人看到范桃花走过去,后面跟着一个身材极度高挑的美人,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站起来就招呼他们。
“大姐你这些东西不错啊。”摊子上的东西虽然都不贵重但做工却丝毫不差,都是一些挺有意思的小玩偶小首饰,都是女人的物什,还有珠花啦,手绢啦,玲琅满目,范桃花一手拿着一个,看得眼睛冒绿光。
“公子看着喜欢就给夫人买一个呗,夫人长得这么美,戴上一定好看。”
范桃花微愣,回过头看着一脸酱色的夏逸凡,挑了嘴角点头。“有道理。”她都忘了,此刻这个家伙才是女人,她是他的相公才对。
“娘子,到相公这边来。”范桃花对着夏逸凡含情脉脉地一笑,如同春风拂过水面融化所有冰雪,但看在夏逸凡眼里却是说不出来的痛苦和碍眼。要不是相信自己只要不听她的吩咐她就真的会毅然决然地回到王家村去并且再也不会跟他回家,他早就拖着这个欠调/教的女人回去了。
看到他脸上的猪肝色越来越深,范桃花蹙了蹙眉,眉梢微挑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娘子别害羞呀,乖,相公我有东西送给你。”
将他拉到摊子边上,也不管他眼底能够冻死人的温度,她认真地挑着上面的饰物,直到摊主已经快在夏逸凡的怒视下即将推着车走人,她才长吁一口气拍板定案,“就它了!”
将她手里的一个绣着连理枝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她满意地摸了摸没有一丝胡渣的下巴,“不错,大姐,就要这个了!”
“多少钱?”
“这个……”摊主看看满脸悦色的范桃花,“公子,不如换一个吧……”哪有男子送自家的媳妇儿香囊的?这世道哪个女人还不会绣个香囊,这样的礼物也太拿不出手了吧,不是打对方的脸吗?
“为啥?”
“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懂啊!”摊主还没回话,忽然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范桃花和依旧冷着脸的夏逸凡都回过头去看了。
说话的是个穿着红色外衣绿色裤子的男人,尖嘴猴腮,一双细细的眼睛贼溜溜转,视线从夏逸凡转过头后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色迷迷的眼神仿佛现在的夏逸凡完全是一具没有穿衣服的女体,让他本就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眼神更加泛着嗜血的寒光。
看到来人的打扮,范桃花噗嗤喷出一口心头血,然后十分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红配绿,赛狗屁,竟然还是穿在了这样一个贼头贼脑的猥琐男身上,整得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真是,太搞笑了。
被她这一笑,夏逸凡额头多了几条黑线,掩嘴轻咳一声。这一动作看在那个猥琐的男人眼里,更有了一种病西施的娇弱。
范桃花收到夏逸凡警告的眼神,直了直身子看向来人,“兄台何出此言?”
“这位小娘子一看就是秀外慧中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绣活必定不在话下。兄台竟然还在外面特地买一个香囊送人,可是要让美人伤心的呐。”
哦,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范桃花轻轻点头,歉疚地对着夏逸凡耸耸肩。她自己不会做女红,于是就想着买了送他一个得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弯道道。
大冬天的,猥琐小眼男摇着一把镶满了金银的折扇背着手走到夏逸凡面前,露出一口大黄牙,“在下陈三番,敢问小姐芳名?”说完还闭上眼睛凑近夏逸凡深吸了一口气,“小姐身上竟然还带着异香,当真是仙女下凡啊!”
看着还不到他下巴的男人张嘴露出的那一颗颗黄中带黑的牙齿,夏逸凡眉头一皱,待闻到他讲话时候空气中越来越重的酸臭味,夏逸凡后退一步眼睛一眯杀意顿现。
哼,一口一个“小姐”,还芳名还异香?他还真没想到他夏逸凡有一天竟然也会遇上这样的纨绔子弟当众被调戏。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兄台是瞎的吗?”
忽然范桃花清清亮亮的一声响起,犹如平地一声雷,不仅让夏逸凡和那个叫做陈三番的猥琐男转向她,连围观的替夏逸凡捏一把汗的群众也齐刷刷地看向了她。夏逸凡眼底微暗,捏紧的拳放松下来。他可是很久不曾看到她发飙了,还是为了他。
这个陈三番的臭名在这县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整天花天酒地流连烟花之地还把各种各样的女人带进家里,三天两头传出他又纳了第几房小妾的消息。更过分的是,他要光是招招/妓也就算了,还经常在街上瞎晃物色良家妇女,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不管是有没有成亲生孩子都抢去府里做小妾。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老爸是这个县城的首富,是临近几个县的垄断了的米商,若是惹了他,就只能等着饿死街头了,故而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连县官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听说他们上头有人,还是静安首富夏府里的人。
所以此刻,即便人们都很同情夏逸凡和范桃花这对夫妻,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打抱不平。
“你这小子说谁呢!”陈三番听闻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细细的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范桃花的脸,本来他想要震慑住对方的,只不过那张脸实在是硬件跟不上,只让范桃花眼角抽动的幅度更大了而已。
“谁应了我就在谁说。”范桃花幽幽地走进他,明明微笑着的脸,却让陈三番退后了两步。
她挡在他和夏逸凡中间,将夏逸凡护在身后,翻了翻眼皮,“总是听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今日倒是长见识了,明明是一条癞皮狗不仅到处疯咬竟然叫声还这么嘹亮,更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她抬起下巴轻蔑地勾了嘴角,“陈毛线来着?你如果不是瞎了就是聋了,在下一口一个娘子叫着你还听不到。趁早去看看,虽然这副皮囊是没希望了,耳聋这个问题或许还有的医。”
“老子不叫陈毛线!老子叫陈三番!”
“老子管你是三个番薯还是四个番薯!”范桃花冷下了语调回过去,脸上的温和也退了下来,“就你这个烂番薯给我家娘子倒夜香都不配,竟然还敢当着老子的面勾/引老子的媳妇儿,他妈的是闲得蛋疼吗!”草!竟敢在她面前调戏她的男人!当她死的吗!
“你……你找死!”陈三番被她一噎,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随即身后就走出了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个把拳头捏得咯咯响,挑衅地看着矮矮小小的范桃花。
“找死?哈哈。”范桃花冷笑,“就凭你们几个,还不能让老子去见阎王,倒是你们……”她的眼光一一掠过他们,“今天只能爬回去了。”
“丫头……”夏逸凡听闻伸手握了握她的肩,用他们俩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担心地唤了她一声,“交给我。”
范桃花回过头对着他笑笑,顺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娘子放心,相公我不会给你丢脸的。这个欺负你的混蛋,相公让他学狗叫给你听。”
夏逸凡的脸一僵,眼里的担忧悉数散尽,黑线。
看着他们小俩口在那边卿卿我我,陈三番恨得牙痒痒。“给我上!”
看到对她攻过来的几个流氓形象的人,范桃花眼神轻蔑,“不自量力。”一闪身就到了几人中间。
她的功夫很久没练了,都不知道生疏了没有?要是被她师父知道了,又是一顿罚。正好趁这机会练练手,反正自己送上门的沙包不用白不用,万一打死了……那就打死再说。
夏逸凡站在一边看着范桃花被几人包围在中间,轻巧地躲过几人的拳脚,顺便再送他们几个巴掌,看着她一个扫腿将那几个小流氓打倒在地上哀嚎,不由就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他还没见到过这丫头的功夫呢,看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麻烦,心里倍感欣慰。
只不过他的笑容还没消散,待看到她接下去的动作时差点掉了下巴。
范桃花将他们扫在地上后仍旧不解恨,抬腿就往他们身下某一个脆弱的三角地带那个突起的部位狠狠地踩下去,像是打地鼠一样直踩得地上几个人捂着那个部位痛哭流涕身不如死哭爹喊娘才拍拍手掌停下来。
她长出了一口气,走到站在一边完全被吓呆了的陈三番的身前,扯了扯脸上的肌肉,忽然一个前踢重重踢到了对方大腿根部。那响亮的“啪”一声让在场的所有男性包括夏逸凡都不禁夹紧了双腿,目瞪口呆白着脸愣愣地看着场中的那个霸气侧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