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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跟着楚昀回到京中时,已是迎亲之日的三个月后。
车马停在了楚昀府邸前。玉雪早在路上就换好了新娘的嫁衣,楚昀也是一身新郎装。这些都是楚昀命人快马送来的。
因为二人还没有正式的拜堂,这事可省不了。虽然只是场过场,但他不想将来有人以此为话题拿玉雪来说事。
玉雪无可无不可,由着他。
只有念瑶围着她上下左右的看了好几遍,啧啧称道,“这身衣衫比上次的那套还要好看。”说完又拉着苏慕寒不依不饶,“我觉得我嫁给你真的亏大了,嫁衣没一件有她的好看。”
苏慕寒懒得听她唠叨,扔了一个腰牌到她怀里,淡淡说道,“这是苏家一个银庄的腰牌,赁此牌,你拿上银子,想做什么衣衫就做什么衣衫。”
“我要玉雪身上那套!”
苏慕寒一脸黑云:“!”她还想嫁一次?嫁谁?
念瑶吐了吐了舌头,“开玩笑不行吗?”一跳老远,避开了苏慕寒。
苏慕寒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气哼哼的跟上去,“都怀孕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几时才长大!”
念瑶才不理他,嘻嘻哈哈的说道,“有你宠着我,我一辈子也不想长大。”
……
菊轩里,青凤与青蝶又开始忙碌起来。青蝶乐呵呵的忙前忙后,唯恐有一丝不足的地方让新娘子不满意。
青凤懒懒的挥着鸡毛掸子,手如得了软骨病一般漫无目的的晃着,仔细看她的眼睛,还能发现少了几分神思。
“青凤,你怎么啦?生病了吗?”青蝶走过去,伸手捂了捂了她的额头,然后不解的问道,“没有啊,怎么无精打彩的?”
青凤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幽幽说道,“青蝶,你说,主子是真的喜欢苏家小姐吗?”
青蝶正忙着摆放寝房里的花瓶,头也没有回,“那还用问,不喜欢娶回来干嘛?以前,皇后与前太子塞了多少美人给咱们殿下,殿下哪里看在眼里了?一个个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
青凤怔怔的抱着鸡毛掸子,喜欢吗?她哪里好了?一个才认识了一年不到的女子,就这样成了菊轩的女主子?她涩然一笑,她可是跟了楚昀十年了。
拜堂仪式热热闹闹的在楚昀府邸的前厅里举行。府中的仆人们人人都很高兴,形单影只的主子终于有人关心了。
同客人们饮了三杯酒后,楚昀便开始摇摇晃晃了,不是左脚踩了右脚,就是两只脚绞在一起分不开了,要不是玄武一路扶着,早倒在地上了。
客人们心说大殿下娶妻竟高兴成这样,但醉得太厉害了,新娘子岂不是要怪罪他们不通人情了?
于是,宾客们纷纷劝着楚昀快速回后院陪新娘子。
跟客人们一一道谢后,楚昀搭着玄武的胳膊,大着舌头往后院走。
待走得再看不见前院的灯光了,楚昀才一把推开玄武,“走走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健步如飞的朝菊轩走去。
玄武伸手挠了挠头,又眨了眨眼,口中嘟囔着,“他刚才不是醉得走不了吗?醉酒还能装啊!”
青凤从一排花架后走来,脚步又轻又缓,一张脸白无血色,要不是身上着了绛红色的喜庆日子穿的衣衫,还以为来了个鬼。
玄武乍一看到她心都跳慢了半拍。
“咦,青凤姑娘,殿下的喜酒可有去前院喝?”玄武对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青凤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半天才扯出一丝笑来,“今日是殿下的好日子,来的客人又多,咱们做为他的长随护卫,一定要尽职尽责守护他的安全,哪里有心思喝酒。”
玄武的笑容有些僵,青凤今日怎么啦?谁惹着她了。
青凤不理会他的表情,又道。“主子早有吩咐,你们四个护卫今晚负责守着新房的上方,有什么响声,第一时间应该冲入屋中保护主子。”
“啊,新房啊,这样不好吧,青凤姑娘。就算主子要咱们这样做,但是屋中还有女主子啊,这,这……恐怕不太好吧。”玄武最怕的就是玉雪,以及她的小蛇。
“就是因为有女主子,才要这样做。你没看到三个月前,就有人胆大之人劫持了女主子么!”
玄武挠了挠头,“说的也是,好吧,我安排下去。”
青凤看了一眼新房那里,目光清冷。
……
菊轩前面的花径两旁挂着一排印着囍字的红灯笼,里面静悄悄的。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楚昀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竟有点近乡情怯了。
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着走进了菊轩。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青凤与青蝶领着一众女仆们跪在院中问安。
“退了吧。”楚昀从人群中走了进去。
青凤抬起头看向楚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隽秀俊逸,唇角微微勾起,心情一定是欢喜着吧,她可从未见他这样笑过。
她想起那日在菊轩里,她被苏玉雪打晕后塞到床上冒充。醒来后无意的听到了楚昀对苏玉雪的表白。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吗?
菊轩的主屋后间,朱红色布满了整个房间,四个喜婆与玉雪的两个陪嫁丫环见到楚昀走进房内,纷纷笑吟吟的行礼称贺。
盖头挑起,他见到了那个终于可以冠以他姓氏的女人。
当屋中只剩下两人时,玉雪竟开始慌起来。原来给她看病的平阳侯府的乔大夫说,她的身子已调理得差不多了。哥哥请的妇科圣手对她通身也做了检查,也说无碍了。
但是,她的心却开始紧张起来。
“该以身相许了,娘子。”楚昀笑意浅浅的走近床榻。床上是整个一片红的床单,上面铺着一块洁白绸布。
他取下她头上的霞冠,她的头女已挽起,为他。今晚她会成为他的女人。
玉雪见他走近,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身上热得透不过气来。
“我忘记了一件事。”她从床上赫然站起来,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我忘记了准备明天穿的衣服。”
楚昀笑得更厉害了,伸手一拉将她摁在床上,鼻子对着她的鼻子阴阴笑着。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她确定被他困在床上后,还能放她穿衣离开?
“明天穿的衣服,为夫自会为你准备。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看着你的相公。”
说完,毫不客气的吻上她的唇,这回再不用怕什么人来监视他们了,他们可是正式夫妻了。
菊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有几个黑影。玄武招手叫来几人,低低的吩咐着,“守好了,不可出任何差池。”
屋外刀光森寒,屋内春意满室。
玉雪的心砰砰直跳,“等……等一会儿……”她一把推开楚昀,他不要这样饿狼一般扑来好不好,怪吓人的啊。
楚昀抬腿一压,压在玉雪的腰上,“为夫饿了,等不了了。”说着伸手扯开了她的发髻。霎时,青丝铺了半个床榻,
玉雪在床上滚了几滚,但两人今日身上的礼服,装饰太繁锁,她又散着头发,纠缠之间,两人便分不开了。
“这可怎么办,都怪你,那么急干什么?”玉雪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昀,只是越想拉开,越成了死结。
楚昀揉着她的脸,勾唇一笑,“那是因为娘子太热情,投怀送抱了。”
“投你个大头鬼呢。”玉雪没好气的对楚昀一阵猛捶。
楚昀假意的哎哟了一声,玉雪慌忙探身去看,“我……打疼你了吗?”
“疼。揉揉。”楚昀一脸哀怨,“娘子太彪悍了,为夫吃不消了。”
“什么地方打疼了?”玉雪在他肩膀上揉着。
“这里……”他抓着她手一路向下。
玉雪的脸噌的红了,这……这是什么?她好像没打到这里吧,她只打了他的肩膀几下吧。
“直疼呢,揉揉。”楚昀抓着她的手不放。
玉雪羞愤的挣脱了。由于两人身上的丝带玉坠玉佩等物缠得结识,两人也因此脚下步子不稳当,双双向一边倒去,恰恰就倒在了一架价值连城的琉璃屏风上。
只听“嘭”的一巨响,画着富贵花开写着百年好合的琉璃屏风倒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屏风的后面是玉雪的梳妆台,台子上面的装着各色胭脂水粉的瓶子,也叮叮咚咚的滚到了地上,梳妆台倒下后,连着旁边摆着两盆花也倒了,花盆架子挨着床架,倒下时勾着了床帐。
哧啦,床帐破了。床帐上装饰的各种珠玉摇摇晃晃的叮当作响。
玉雪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跌到地上,又是哧的一声,楚昀身上的衣衫被扯破了。
屋顶上的玄武正凝神注视着四同,忽然听到底下屋中的巨大的声音。那声音太恐怖,来了刺客?
“主子,我们来啦护卫了!”
玄武掀开瓦片从屋顶跳下屋内,看到屋中的一片狼藉,又看到站在屋中不发一言的楚昀,不禁傻了眼,心中对楚昀油然起敬。主子雄风,京中第一。这战场无人能敌啊。洞房成了这番天地,主子究竟使了多少的力气,女主子明日起得来不?
“滚!谁要你们进来的!”楚昀黑着脸,朝几个护卫的屁股狠狠的踢去,将他们一一踢出了屋子,又嘭的一声关了门。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谁走近这里十丈内!”
玉雪从一堆破乱的床帐里走出来,笑得直不起腰。
楚昀的脸更黑了,跑过去一把将她扛在肩头上,“床帐坏了又不是床坏了,你乐什么?待会儿你可不要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