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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轩里。
苏慕寒怒气冲冲的一把拎起念瑶,拎起来又后悔,只见她身上光光的,她也不知羞愧两只胳膊又要缠上来,他恼恨的将她往被子里一塞,自己披衣下床,开始穿戴。
念瑶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手支额,一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心说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仗着武功比他高,追着他满世界跑,可追到了又下不了手打,不打他又不听话,让人纠结。这次只是用了一点迷香加上点催情散就让他乖乖就范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伎俩得逞了,乐呵呵的傻笑着。
苏慕寒却冷着脸已穿戴齐整,正往外间走。
念瑶抓起一只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怒道,“苏慕寒,你吃干抹净就想跑吗?”
苏慕寒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微叹一声,“后日玉雪大婚,我今日要整顿府里,明日要筹备婚事,我很忙,……你想住在这里也行,我忙过这一阵子再来看你。”
说着便伸手去拉门。
念瑶从床上跃起飞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怒道,“不许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她光着身子站在他身后,苏慕寒只得收回手来,脚上一勾将门关了,又迅速招过她的外衫将她一裹塞回了被子里。
他冷着脸,“别闹了,我在办正事!”
念瑶眨眨眼,“我也有正事跟你说,你不理我,当心我让人砸了你家的院子,看你妹妹怎么出嫁!”
“北念瑶!”他彻底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装糊涂还是真愚蠢?她嘴角一撇,“你妹妹挑了个好日子,我也要那日……,我想着,你嫁给我,路太远,我等不了,不如我嫁给你,也在后日成亲。”
“……时间太仓促。”他道。
这话中有涵义啊!
念瑶心中大喜,只是时间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她念瑶是谁?她念瑶能改天换地!
她喜滋滋道,“我这次带了两百个随从来,这些人大到会杀人放火盖房子,小到会梳头发修指甲打扫茅厕。所以,这婚事你只须到时候来拜个堂洞个房什么的,余者你别操心。”
苏慕寒拧眉,“……没有礼服。”
“我准备好了。”
“外面买的不一定合我的尺寸。”
“这是找了北狄国最好的绣娘做的。”
苏慕寒眉梢轻扬,“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量好了你的尺寸,花重金找人做了。”
“……北念瑶!”
……
天辰帝一早进御书房就遇到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一件让他震惊,一件叫他暴怒。
北狄国的使者与一个公主的贴身老嬷嬷一齐到御书房找他,两人说平阳侯府为了要将锦公主强塞给苏慕寒世子做世子妃,暗中给苏世子下了媚药,正巧念瑶公主去找苏世子,就……
那嬷嬷也说,念瑶公主现在是无比的伤心,天辰帝陛下一定要给公主做主,否则她会想不开。就早上那么一会儿,上吊上了三回,抹脖子闹了五回,割手腕也割了八回,现在又要跳苏府的沁芳湖,据说那湖有一丈来深……
天辰帝的头两个大,回头看向淡然立于一旁的楚昀。
楚昀刚才说,要在后日迎娶苏家小姐苏玉雪,没有通过宫中的司礼监,他私自做了主张,并且聘礼已准备好了,明日就会送去,还在京中到处撒了礼贴。
他一口气缓不过来,将北狄国的使者安慰几句打发走了,又命人去请皇后与太后亲自去抚慰念瑶。
处理好这些,他又怒视着楚昀。
楚昀不慌不忙说道,“这回父皇倒不用操心她选驸马的事了,苏世子文武双全,与她正好是鸾凤和鸣。”
天辰帝抚须叹息一声,“朕其实很希望你娶她,她身后有北狄大军,又致力与我南楚修好,实是你的最好伴侣。”
“只可惜姻缘弄人。”他浅浅说道。
说姻缘弄人,实则是人为弄人。楚昀就算真的不想娶念瑶,皇族中还有容亲王世子。
可是苏家的暗中搞鬼,让念瑶不得已收苏慕寒为驸马。
只是一个拥有大军的公主嫁给一个侯门世子,这无疑让世族拥有了私人武装,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她只能抛弃公主身份嫁入苏家。如若不同意,便送苏慕寒去北狄国。
但是,这两种做法都对他南楚皇朝没半点好处,前者失了强有力的邻国支援,后者,他失去了一个刚刚培养起来的大将。
前思后想,便将怒火都发在平阳侯府苏家的身上。苏家的族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天辰帝正烦闷着,淑妃哭哭啼啼的也来了。说她与锦公主被苏家老夫人暗害了,苏老夫人竟在酒里下了药让锦公主失身于苏平安一个半老头子。
天辰帝顿然勃然大怒,苏府对公主不敬是对他皇家的藐视!一定要严惩!
……
平阳侯府里,苏家老夫人被淑妃打了一记耳光,加上惊吓,这就病倒了。
苏平安去请安,老夫人扶着桂嬷嬷的手,颤颤巍巍的坐起来,头发也没有梳理,乱蓬蓬的搭在脸颊上,越发显得苍老。
“娘。”他跪在老夫人的面前,“这事……。”
老夫人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皇上发怒了,你可是死罪啊!”
两母子相对一脸愁苦。
秋菊在外间说道,“老夫人,二老爷,世子派了人来请了,今日祠堂门开,是世子给各先祖上香的日子。”
老夫人止了泪水,心头一亮,不是还有苏慕寒么,虽然心中恼恨这次没让他着道,但此时能救苏家的只有他了。
“知道了,你进来吧,服侍我梳洗。”
苏家祠堂里,苏慕寒与苏玉雪已早早的来了。
苏家有些头脸的仆人们都静侯在祠堂外,各院的主子们则进了祠堂。
老夫人辈分最大,她先点了香,后面的小辈们也一一跟在她的身后。
上香,礼毕。
老夫人对众人道,“我这里有话对世子讲,你们先退下吧。”
苏慕寒上前一拦,“林管家留下,苏家族人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骚动,分了两拨。林管家不知会有什么事,站在那里惶惶不安。
老夫人瞥向苏慕寒,只见他的眼中清清冷冷,脸色肃然,老夫人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这个孙子从小就与她不大亲近,性情孤傲。
她表情讪讪,“既然世子有话说,你们且先听着吧。”
苏慕寒冷声一笑,“林管家何在?”
祠堂外的林顺身子一颤,腰背有些佝偻,迈过门槛时差点摔倒。
苏慕寒将一方绢帕扔在他的面前,绢帕应是有些年代了,绣着鸳鸯戏水的朱红帕子有大半的地方变得发黑,上面还有一行小字,赠与郎君顺,最后面是绣了个“思”字。“林管家可认得此物?”
林管家吓得软在地上,额上不停的冒汗。
老夫人的身子一晃靠在苏平安的身上,苏世安与章氏不知何事,面面相觑。白姨娘与周姨娘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苏慕寒冷声道。
林管家不说话,说了他就死定了。
“不说吗?五月,请井姨娘!”
老夫人的身子又晃了一晃。
祠堂外,一个身材偏瘦的老妇人昂首走来,她看着老夫人呵呵一笑,“季氏,一别四十五年啊,你居然还没死!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认识你,我每过几个月就来府前讨钱,顺便看你死了没有。”
“你……你……”老夫人赫然睁大双眼,“你是人是鬼?”
“人也好,鬼也好,都是来要你的命的!”井姨娘呵呵一笑,“那方帕子是你送给林顺的吧?四十五年前,你用色相勾引林顺,又许他一世都能住在这府里,他便买通了产婆,在夫人生产时做个一尸两命,可是却被我井姨娘看见了!我不是大夫,我无力回天救夫人的命,只救了武安。可怜武安到死也不知你不是他的生母,而是杀母仇人。”
老夫人怒道,“你胡说!慕寒,平安,世安,还不将这个疯婆子赶出去!”
苏平安与苏世安一齐朝井姨娘走去,“疯婆子你这是找死吗?”
“慢着!”苏慕寒喝道,同时伸手一拦,“她的话还没有完!”
他现在是世子,两人不敢造次,忙将手收回。
“想赶我走吗?”井姨娘又呵呵一笑,转身走向林顺,“林顺,苏平安出生的两年前,我记得那时太老爷在南诏中了一种什么毒,回来后毒发了,身上全是毒疮,在床上瘫痪四年吧?是你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对不对?”
林顺颤声道,“是……”
井姨娘冷声道,“老爷那时已不能与女人同房了,那么季氏是怎么怀上的?苏平安与苏世安是何人的孩子?”
“你这疯婆子胡说!”老夫人抬起手中的拐杖朝井姨娘的头上砸去。
苏慕寒扬手一抓,又反力一推,老夫人跌到地上,苏平安怒道,“慕寒,你怎么能推你祖母?”
“她是我祖母吗?”苏慕寒冷笑,“刚才井姨娘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疯婆子的话呢?事情过了四十多年了,她怎么现在才来说?”苏世安也冷喝道。
“这就要问老夫人派了多少人在追杀她。”
“都别说了!”老夫人扶着苏平安的手站起来,“他受了旁人的蛊惑,我不怪他,我这把骨头为府里操心多年,都是白操心了。我也老了,是该他们年轻人接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苏平安打眼色,不要同苏慕寒争,过了几十年了,死不承认就是了,再说他现在是世子,众人现在都有麻烦,还要靠他来出面。
“如此,老夫人说年老了,慕寒想着乡下的庄子上清幽,不如去那里颐养天年吧。”他冷声说道。当他得知真像时,恨不得一刀劈了这母子三人,但眼下玉雪要大婚,府中闹的事情太大,于婚礼不吉,且让这几人再苟活几日。
“苏慕寒,你忘恩负义!你怎能让老夫人送去乡下?你还是她一手带大的!”苏世安与苏平安跳了起来,去庄子无疑是与繁华的京城隔离了,他们才不愿去。
“不去也可以,那就出来接圣旨。”祠堂外,念瑶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当苏慕寒看向她时,她马上眨眨眼睛。
将这些人送到庄子里去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那里山清水秀的,那不是惩罚那是享受。
圣旨?
苏老夫人身子一软,又倒在了地上,完了。
……
淑妃也想杀苏家的人,便在天辰帝面前哭诉,一定要恶惩苏家的人,最好将包括那个苏慕寒在内的所有人全杀了。
天辰帝斟酌了许久,终究没有同意。但也对苏家族人进行了不小的惩罚。
除了即将嫁给楚昀的苏玉雪,做了念瑶驸马的苏慕寒,苏家族人余者全部收监,苏老夫人剥夺诰命封号,苏平安撤职,遣回原籍苍州,本来要没收全部家产,但看到念瑶的面子上,家产还是未动,但不允许苏家人带去苍州。
这就同流放差不多了,只是去了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罢了。
而苏慕寒罚俸禄一年,降职两级,这事,念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的男人有没有官她无所谓,所谓的官职都是虚的;有没有钱也无谓,她有钱就是了。
天辰帝对苏家做了这样的处罚,念瑶仍不甘心。她叫过墨雅,恨恨说道,“将那群冠了苏家姓的人,全部杀了。”
墨雅眨眨眼,“公主,你后日要大婚,这喜事中带着血光之灾,怕是……”
念瑶扬眉,“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便宜他们?”
“听说他们在苍州还有些房产……”
念瑶眼神一缩,阴阴笑道,“你吩咐下去,将那些房产全给我弄没了!我要让他们彻底的一无所有!”
一刀将他们宰了真真是便宜他们,不如让他们活活的受些罪。
……
在苏家族人全部退出后,苏慕寒也将老夫人以前用过的仆人全数打发了,因为玉雪告诉他,这府中的仆人待得久了,关系盘根错节,恩恩怨怨复杂得很。
苏世安心中很是有些不甘,事情他又没有参与,却被同样判罪,心中冤得很。便与章氏找上玉雪,希望她念在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到皇上跟前求求情。
玉雪表情淡淡,她虽占着苏玉雪的身,但她实则是苏武安的女儿苏妍玉,与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再加上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她无情的送出,她选择了沉默。
白姨娘当时就冷哼一声,“果然生女儿是赔钱的货,转身便不认娘家的人,这还没正式出嫁呢,真要嫁了做了皇子妃,这没有显赫家世的娘家人,她怕是会更加嫌弃的。”
果然,一向没用大脑思考问题的苏世安扬起手巴掌就要打玉雪,被玉雪身子一闪给让开了。
“我们是白养你了。”苏世安怒道。
章氏蹙着眉头,“玉雪,你父亲也是忧心这个家,你别怪他。”
玉雪淡淡一笑,并不看两人,只闲闲走到白姨娘跟前:“姨娘,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落水的那一日,姨娘你在哪儿?”
白姨娘哼了一声,“钱婶不是招了吗?是她不是我。”
玉雪笑了笑,“我不是问的这个,谁推我落的水我心里早清楚,我现在只问姨娘你,那一日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白姨娘脸色瞬间一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雪又回头了看了一眼周姨娘,周姨娘与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闪开了,伸手去抚玉心的头发。
“你不敢说,我来说,反正,你们也要离开京城了,这件事总不能一直藏掖着,这对——父亲不公平。”
苏世安看了她一眼,“玉雪你想说什么?”
“父亲。”玉雪道,“三年前,我落水的那一日,看到白姨娘与她的哥哥白仲正躲在沁芳湖边的假山石洞里,在行苟且之事。”
白姨娘的脸色白如死灰,“你胡说,他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
“他不是你哥哥。”玉雪道,“你母亲嫁入白家第二年便生了一个女儿,当时白家正为没有儿子而发愁,你母要想得到家主的宠爱,偷偷调换了自己的孩子。后来白仲入了仕,你母亲也升了正妻,她便想着试图去找回这个孩子,将这事对你说了。你与白仲都知不是真的兄妹,便日久生情,互相爱慕,只是你已嫁了苏家。他便打着看妹妹的晃子频频来苏府实则与你私会!”
白姨娘的脸惨白一片,两眼冒火,“你这是在编故事,根本没有的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玉雪一笑,“其实被你母亲送出的那个孩子就在你的左右,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嫉妒着你,她穿着你的衣服推我落了水。”
周姨娘抬头看了一眼玉雪,眸光闪了闪。
白姨娘急忙辩解,“你在说谎!你编这个故事无非是想帮你母亲,让老爷赶我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样恶毒!”
“是吗?我在编故事?”她呵呵一笑将一只银锁扔到白姨娘的面前,“你前些日子怀上的那个孩子也是白仲的,他那儿也有这样一只银锁,要不要我找人将他请来与你对质一下?或者滴血认个亲什么的?不过这事要是闹出去的话,市井小民以讹传讹传不清的话,会认为你们是在乱纶。不知他这与亲妹妹私通的人品是否会影响他的官声?或者你出来帮他澄清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你们两人是在毫无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行的事?”
苏世安的脸色已铁青,两眼冒火的看着白姨娘。“白姨娘,玉雪说的可是真的?”
“老爷,她在胡说!你要相信我!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话已是不知廉耻!”
“啪!”白姨娘的脸上着了一巴掌。玉雪挑眉看她。
“我有没有在胡说,还有一个人知道。”玉雪一笑,她慢慢的踱步到了周姨娘跟前,“周姨娘,三年前,是你穿了白姨娘推我落水的吧?钱婶是你养母的亲妹妹,她不知内情,以为你是她的亲侄女,便替你顶了罪,是不是?你的真实身份是白姨娘的亲姐姐,那个被换出去的女儿。白姨娘之所以嫁到苏家十多年,怀了十数胎都莫名流产,全是你的功劳吧?”
周姨娘没说话,只看着白姨娘森然一笑。
苏世安则是大怒,“你们这两个贱人!”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一个想害他断子绝孙!两人都是找死!
墙角搁着一只棍子,他抡起棍子朝两人身上砸去,两人同时一声尖叫,没了声响。
周姨娘的头被棍子砸到,鲜血崩出,白姨娘被周姨娘狠狠推到墙上,头也开了花。
章氏与苏玉心受了惊吓,晕死过去。
玉雪望望了天,天上澄蓝一片。
她叫过两个嬷嬷,将章氏与玉心扶到府外的马车上。圣旨上已写明,苏家的人今日必须得离开京城。
苏世安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有些发怔。
“她们都不值得怜悯。父亲还是随了老夫人去吧,免得皇上怪罪下来。”玉雪淡淡说道。
又将那银锁放在白姨娘的怀里,然后叫过小厮将这二人送往白仲那里,她相信白仲定会好好处理这二人。
……
府里的不相干的人被清除了出去后,苏慕寒便要往府里招仆人,被念瑶挡了,她将行宫中的二百个随从全叫了进来,想着这府里以后都归她管,苏慕寒便她去了。
次日,又有章太尉带着喜婆及宫中司礼监主事前来递楚昀府邸的礼单。
章太尉这回一人给两家亲事做主婚人,先是苏慕寒迎进念瑶后,再随同玉雪的花轿去楚昀府邸。
一向都是一副冷脸的章太尉,今日意外的笑成一张菊花脸,因为念瑶送了他一只北狄国特产的千年血灵芝,治好了他的老腰痛。
送东西的同时,她还不忘记警告一番,要是章太尉将婚事主持得让她不满意了,她与苏慕寒生的儿子不会叫他一声干外公。
章太尉知道她的脾气,一笑而之。而他见了玉雪则是恭恭敬敬送上礼单。并指挥着一众仆人将彩礼担子挑进府来,念瑶是头回见识这等场面,她夺过玉雪的礼单,细细的看着。
只见上面写着,“金元宝一千对,银锭一千对,东珠一百千对,红玛瑙一百对,各色绸缎二千卷,玉如意十对,白玉环十对,各类钗环首饰二百件,……”琳琅满目一张礼单足有五尺长,动用了一千人五百个担子挑进了府。
念瑶看得眼睛发酸,拉过苏慕寒,“我的彩礼呢?你送什么给我?”
“从这府里的西院搬到东院有那个必要吗?”苏慕寒眉梢一扬,说完塞了一把钥匙到她手里,“这是府里库房的钥匙,你觉得什么好,便去搬什么。”
念瑶,“……”
她看一眼墨雅,“墨雅,我是不是亏大了?”
墨雅面无表情,“你遇上苏世子的那一日便亏了,先是宰了个有钱的未婚夫战洪元,后来为了救苏世子得罪了大王,再后来……”
念瑶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嘻嘻一笑,“也不是全亏。”
又次日,清晨。
府中的丫头们便叽叽喳喳的说开了,一条朱红的绸毯不知什么时候已铺到了府门前,前方一眼望不到头呢!
映雪园里一派喜气洋洋,丫头们正忙着整理玉雪的礼服。
青衣与铃铛却不知去向,玉雪忙着向景姑请教拜堂时应注意的事项,并未多去留意她二人。
其实,这二人至从听到玉雪要大婚的事后,就一直神色不安,特别是每晚都能听到一声尖利的啸音。
啸音响起,她们想屏息不听也不行,那啸音仿佛一柄利剑,从遥远的天际而来,直刺她们的心神。
两人只得随了那啸音而去。
这一切,玉雪并不知道。
至从知道她答应了他的婚事,开始失眠后,楚昀便每晚在她入睡后悄悄点了她的睡穴,不到太阳升起她是不会醒。
而映雪园其他的人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仆人,谁也没有注意晚间时铃铛与青衣的异常举动。
苏府里外,喜乐阵阵,苏慕寒将她从映雪园背出来。
从红盖头没有遮严的地方,她看到楚昀骑马而来,他今日破例的没有戴面具。一身艳红,灿如那九天上的艳阳。而她一身霞帔却仿若艳阳周围的云霞。
苏慕寒将她背到喜轿前,另有四个喜婆扶着她坐进了十六抬大轿。
映雪园中的所有仆人全部随嫁,除了青衣与铃铛有些心神不宁,其余的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青衣看了一眼铃铛,又往身后的送嫁队伍中看去,送嫁的人群中还有宁王夫妇,他们坐在马上也是神情不安的看着四周。
从苏府到楚昀的府邸并不远,但为了让更多的人沾上喜庆,楚昀让迎亲队伍沿北街走一圈再回府邸,沿路都是看热闹的人,有不少人洒着鲜花表示祝福。
一行人走到北街与东街的交界处,看热闹的人竟意外的少了,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且那几人的神色都不是普通百姓常有的。
楚昀眼神一缩,暗中唤过青隐带着青卫们加以防范。
他才吩咐完毕,突然,一声尖利的啸音响起,青衣与铃铛的脸色同时一变,齐齐护向玉雪的轿子。
但还是不及对方的手快,抬着花轿的十六个轿夫同时倒在地上,脖子上均出线一条细细的血线。
------题外话------
前一章我做了小小的修改,加了几十个字,咱们玉雪慕寒兄妹,的确不能太马大哈。早上8:30分以前(包括昨晚上看过的)可以回头再看一眼,不想看的也没关系,没动太多内容,只说明那一个局中,让玉雪兄妹二人清醒着。
另外推荐一下一位朋友的文文,她与雪一样是新人,丫丫萱《茶园悠悠鱼米香》,有空瞅瞅吧。谢谢亲们不嫌弃雪的文,么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