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5章

风中蝴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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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理事大人,凭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昌盛否?”杨贺从蒲席上站起发问。

    这是北学院的一间学堂,是名士和学子交流的地方,北学院所有学子,只要有兴趣,都可以参加。如今北学院实行一种星期制,七天为一轮,一到六为学习日,第七天为学子休息天。而从星期一到星期六的每天晚上,都有名士来和学子进行思想交流,至于哪一位会来,只在当天下午才会有公告贴出。郑钰铭和楚朝辉两人,一个月会来两到三次。

    “按道理,是不可能靠一句话使国家昌盛。”郑钰铭跪坐在学堂的正中央,周围是众学子席地而坐,学堂的四角,站立着郑钰铭的亲卫,而大牛则紧紧跪坐在郑钰铭身后保护。

    北学院的教室已经使用了现代课桌椅,导师教课也使用了黑板和粉笔。但在名士跟学子面对面进行学术交流的学堂里,还是采取大秦的礼仪,没有采取后世那种演讲方式。

    郑钰铭动了动已经有点麻木的腿,他实在是不习惯这种跪坐姿势。“但是,治理国家光靠君王一人定夺,如果君王所思所想不对,或者不听臣子的正确意见,那么,就非常可能出现一言兴邦,一言丧邦。”

    “那有无方法应对?”卫仲站起躬身求教。

    “这就需要一种约束,不能因一人喜好定全局,比如我们的大王,就从不擅自定夺大事,吴国庭议,从来是王庭臣子大多数赞同了,才会通过决议,这样一来,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错误决策。”郑钰铭说这话时,脸一点都没有红,如今的王庭,吴王笙就是个摆设,王庭中的大臣绝大部分以郑钰铭和楚朝辉两人马首是瞻,郑钰铭所出政令,当然是在绝对多数赞同下通过。

    “可是,这样做君王的权威在哪里?”符畴忽的站起,脸色通红。

    符畴这句话声音尖利,带着种质问,学堂内的学子都诧异的看向他,跪坐在符畴身边的杨贺伸手拉了拉符畴的衣角,感觉符畴问话太过失礼。

    “君王的权威在百姓的心中。”郑钰铭依然微笑,脸色没有变化,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君王不以自己的喜好治国,容纳反对意见,压抑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选择对国家有利的治国政策 ,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对这样的君王,百姓如何不敬,如何不爱?”

    说到这里,郑钰铭起身,言语变得慷慨激昂:“一位君主,如果只顾自己威严,使自己的话无人敢违抗,久而久之,国家就会接近灭亡,从古至今,夏桀 、商纣 、周末王不就是如此的君王吗?亡国之前,他们正是想杀尽天下反对声音,结果却适得其反,葬送自家社稷极品雷帝全文阅读。”

    郑钰铭话音一落,学子发出‘嗡嗡’的声音,点头赞同的比比皆是。

    “每一个朝代的开始,开国之君、建国诸侯总是英明过人,有容纳山川大海之量,可是几代君王之后,这样的明君就变少了,出现这样的状况,不过是因为继承王位的君王才能良莠不齐,只要有夏桀商纣、周末王那样的昏君出现,天下百姓就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有识之士就会奋起反抗。如果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就得避免昏君的出现,或者即使出现这样性格刚愎的君王,国家依然能安然无恙,这就需要一种制度,制约这种状况的出现,那就是实行庭议投票制。”

    “总理事大人,谁能保证大臣的意见就是正确?”符畴的脸色越发的涨红,态度越似不依不饶。

    “对,即使君王和大臣们绝大多数赞同一种意见,也不能保证通过的决议就完全正确,这就需要百姓的监督,影响到百姓的利益,百姓必然发出很大反对声音,这时,君王和臣子们就需要倾听来自各方意见。做君王和臣子治理国家其实是非常艰难,正因为艰难,才更要励精图治,广听意见,了解国情和民生。而诸位,以后都会是国家之栋梁,你们必须有满腹经纶,以后参与朝政,才会让国策出现最少错误。”

    郑钰铭对学子寄于的厚望,让学子们心中热血沸腾,当郑钰铭演讲结束,学堂内响起一阵阵掌声,这种掌声也只有在吴国的南北学院才会出现,掌声代表尊重,代表肯定和鼓励。

    学堂外的林荫道下,楚朝辉带着十几名护卫静立在那,每次郑钰铭到北学院演讲,楚朝辉除非去城外军营训练士兵无法赶回康城,否则必来学堂外等待。

    “大将军,公子每次来学院演讲,学子们都欢欣鼓舞。”听到学堂内热烈的掌声,范津脸上都是笑容。郑钰铭来北学院演讲,为了安全,总要带上一堆护卫,除了护卫在学堂周围保护,范津也亲自带领学堂保卫科的卫士在学堂四周巡逻,务必保证郑钰铭人身处于十分安全的境地。

    听到范津的话,楚朝辉嘴角一拉:“他在给自己培养障碍罢了,这个痴人。”

    “给自己培养障碍?”范津愕然。

    楚朝辉笑笑没有言语,他和郑钰铭现在掌握了吴国王庭绝对的话语权,而郑钰铭在鼓励学子质疑这种权威,等学子们以后学成走上仕途,如有不同于两人的见解,必定据理力争,发表不同意见。

    范津见状,决定等等找个可靠的学子问下,今天晚上,郑钰铭的演讲内容是什么。

    郑钰铭在大牛和护卫的拥簇下,步出学堂,抬眼瞥见林荫树下的楚朝辉,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朝辉。”郑钰铭走近楚朝辉,自然而然将手交到楚朝辉手中,两人牵着手,并排走在小道,大牛和护卫默契地跟两人拉开两步距离。

    “真乃一对神仙眷侣,得此伴侣,一生何求!”杨贺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满脸的羡慕。

    “哼,男男相伴,《商书伊训》中有训诫,此乃乱风!”杨贺身边的符畴冷冷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

    “符弟!”杨贺眉头微皱,这个舍友对别的导师态度恭敬,可遇到郑钰铭或楚朝辉来北学院讲课或演讲,提问总是刺头刺脑。

    “书上说的有错吗?男子相处,不得子嗣,愧对祖先,应该禁止才好。”符畴仰头,他心底其实对男男相处并无意见,只是看到楚朝辉和郑钰铭,就压制不住心底厌恶。

    “人各有性情,树各有枝叶,发乎情/欲之自然,哪里就是乱风了?”杨贺脸色也沉了下来,这对相处和睦的舍友,第一次闹僵。

    郑钰铭和楚朝辉手拉手并肩细语,突然,楚朝辉回头问道:“范津,今天有事吗?”

    郑钰铭转头发现,范津竟然紧跟在两人身后没有离开,显然是有事要禀告景观师全文阅读。

    “两位大人,津有事相求。”范津低着头,神色有点难为情。

    “范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出。”郑钰铭对范津一向很看重,而范津对他和楚朝辉的忠心,跟马仁一样,毋庸置疑。

    “每个星期六天晚上的演讲,只轮到津跟学子交流时,人数最稀落,津自觉演讲内容很丰满,可就是不招学子看重。”范津哼哼哧哧,终于倒出心底苦闷。

    郑钰铭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范津受学子冷遇的原因,一是范津出身使然,二是范津威望不足。郑钰铭公务繁忙,能一个月晚上抽出两三天到学院跟学子面对面交流,已经十分不易,范津的演讲他从未亲自到场聆听过,所以也不知道范津在学院遭受学子冷落,范津应该是受到的压力实在承受不住,才到他们两人面前求助。

    “你跟我去总理事府,我们细细讨论这个问题。”郑钰铭觉得在半路不好说这个事情,范津的事情不是小事,范津要宣扬的见解,有许多是郑钰铭和楚朝辉不方便发表,范津某种程度上,是郑钰铭和楚朝辉两人的传声器,传声器受冷遇,就等于两人要向世人发表的见解受冷遇。

    “喏!”范津低首答应,他的心落了地,仿佛一下找到了支撑。

    楚朝辉微微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又得将风花雪月的时间让出了。

    “范津,你以后晚上不要去演讲了。”郑钰铭回到总理事府坐定,劈口就是这么一句。

    “不去演讲?”范津眼睛睁得很大。

    “不错,你以后专心负责做报纸吧。”

    “报纸?”范津眼睛睁得更大。

    “对,在报纸上,你一样可以发表自己见解。”郑钰铭心底早就想办一份报纸了,用报纸来影响人们的思维。

    “总理事大人,什么是报纸啊。”范津低声询问,这又是一种他不了解的新生事物。

    “这是大众传播的重要载体,具有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功能。”楚朝辉在旁边笑了起来,报纸才是大众传播重型武器,周游、演讲的大众效应,跟报纸所散发的影响,根本就无法相抗衡。

    有了活字印刷和廉价纸张的制造,报纸具有出现的条件,报纸可以作为“社会公器”起到了舆论监督的作用,倡导人们有公开,公正,公平的思想意识,可以利用报纸,对人们进行浅白的民主意识思想启蒙。

    范津留在总理府,直到康城中的雄鸡打鸣,才歪歪扭扭从里面出来,他的脚步不稳,心却在剧烈跳动,胸中仿佛有把大火在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如下:

    范津留在总理府,直到康城中的雄鸡打鸣,才歪歪扭扭从里面出来,他的脚步不稳,心却在剧烈跳动,胸中仿佛有把大火在燃烧。

    这是昨天晚上的,今天晚上还会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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