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流言1942回京

陈风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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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章流言“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姓杜的?”敢在电话里这么问陈太忠,又对类似事情极其敏感的,只有一个人,吴言吴市长。

    这是他帮了杜和平之后,接到了青旺的电话,说是考察团大概会在一周左右抵达,想到小白同学也分管农林水,说不得他就打个电话问一问,看她有没有兴趣来农业部考察——上次驻欧办开张的时候,他还没跟农业部搭上关系呢。

    吴言很干脆地拒绝了,一来是她才去过法国,再去的话实在不合适,二来就是她老爹已经出院了,虽然吴市长想让老爸在燕京再住三五个月,等彻底养好了之后再回天南,但是老头子呆不住,一定要回去。

    那吴市长就只能把老爸接到家里了,家里有这么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她有时间就要回家多陪一陪,老爸的突然发病,让美艳的女市长发现,一直以来她光注重了官场中的人和事,却是忽略了很多东西。

    所以她当然就要拒绝这个建议了,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陈太忠就说起这件事,结果白市长一听登时大怒,“秦连成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不要管?”

    “我想管,就这么简单,”陈太忠听她这么说话,也恼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合着当了干部,我就不能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国际长途,咱不吵架,”吴言听出他不高兴,忙不迭解释两句,“我是说你根本不明白正林的局面,就听了一家之言随便插手,这不是稳重的行为。”

    “我看老杜顺眼嘛,所以我就帮他了,”对插手此事,陈太忠原本也没有个清楚的认识,只觉得自己这么做并不是大问题,直到跟吴言一斗嘴,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哥们儿这个官,已经当得很憋屈,很委屈自己了,那么,那些跟哥们儿不相干的事情,要是没兴趣管,那就算了,有兴趣的话管也就管了,“像蒙艺、黄汉祥这些人帮我,可不也就是看我顺眼?”

    你倒是没得比了,人家蒙艺是省委书记,吴言想这么说来的,可是想一想万一伤了太忠的心就没意思了,说不得微微一笑,“可是帮你好说啊,你的位置没有杜和平高不是?难度也就小一点。”

    “也就差一级嘛,他副厅我正处,”陈太忠不以为意地回答一句,不过这话说出来,他总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好不容易跟小白打个越洋电话,慰藉一下相思之苦,一时也懒得多想,就聊起了别的。

    直到挂了电话,细细品味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不妥之处,人家蒙艺是中央委员,关照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小科长。

    而他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正处待遇罢了,说到底还只是个副处呢,兴之所至,就想关照一个副市长——倒也难怪白市长有点无法接受。

    可他倒不认为是自己错了,蒙艺帮我是顺手的事情,我帮杜和平也是顺手,这跟级别无关,只是看个人的能力大小罢了,蒙书记主政天南是很不简单,可是我陈某人撇开作弊的能力不谈,只说现在在官场中的能量,也不是很差劲儿吧?

    只不过是一个副处,竟引得一个副厅降低身价着意逢迎,别人看着不理解有点碍眼,只是不明白哥们儿的行情罢了,陈太忠想到这一点,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得意出来。

    不管怎么说,当官还是要当个自在,有看着愿意帮忙或者不顺眼的事情,就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来,要不然处处受气,这个鸟官还当个什么劲儿啊?

    我乐意帮——他终于找到了解释的借口,一时间就觉得理所应当了起来,直到很久之后别人问起来,他都这么说。

    第二个问起他来的,居然是袁珏,袁主任的妻子明天要回去了,夫妻俩也没再出去转悠,中午就是在驻欧办吃的饭,酒桌上,他发现杜市长跟陈主任熟惯得离谱,心里就纳闷了。

    陈太忠对自己的人还是不错的,接到秦连成的暗示之后,就跟袁珏打过招呼,说是这个人不宜招惹——我不宜招惹你也不宜招惹,毕竟在外人眼里,咱俩都是凤凰驻欧办的领导,传出什么错误信号就不好了。

    见此状况,袁主任当然要在饭后问一下,陈主任含糊回答两句,也不解释那么细,倒是叮嘱他还是跟杜市长保持距离比较好一点——“有些事情你不太合适掺乎”。

    袁珏当然知道这一点了,说不得就转移了话题,说起自己妻子的事儿来,合着是李冬梅学校的几个老师知道袁大才子去了欧洲,就八卦了起来,说那巴黎是浪漫之都吖……袁科长那么帅气那么有才,又精通法语,没准就闯出一片新天地了。

    上面是比较正式的说法,八卦一点的,就暗示李冬梅,听说科委的陈太忠成了驻欧办主任,那个陈主任私生活可是有点那啥啊,你家老袁挺正派的一个人,希望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听说巴黎也是时装之都,也就是说……美女比较多?

    李冬梅还是比较信任丈夫的,可是再多的信任也经不起流言蜚语一点点地冲刷不是?正好有人问起来袁主任去巴黎这工资是多少,她就强自给自己打气,“估计加上补助,也就一年五千美元左右吧,这点钱在外国真的不经花。”

    袁珏一年下来应该在七千以上——她这是往少里说的,不但是藏拙的意思,也是向大家表示,你们看,这么点钱,他想在巴黎花心,也花心不起来吧?

    可偏偏就有人打击她,“你们这问题问的就没意思,袁科长现在是主任了,挣多少钱都要交到家里,人家是出国是工作去了。”

    这话说得比较含糊,大致还是不想把同事关系搞僵的意思,不过这年头有傻人吗?谁还听不出来,这是说袁珏在外花天酒地都是公款,你说他挣得少不够花?那一点意思也没有——远的地方不说,凤凰市的干部是怎么公款消费的,大家总看得到吧?

    更有那八卦的经此一提醒,马上就善意地规劝李冬梅,“李老师你得看紧了他啊,我看报纸上说,那些地方的记女们,还有专门的发票,对的就是中国的干部……”

    似此种种,那真的是太考验人了,袁主任自问搁给自己,也不能冬梅强到哪儿去,说起来也是气愤不已,“这些人实在太下作了。”

    “只是无聊嘛,”陈太忠听得就笑,在他印象中,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总是多,“你要开导一下李老师,她要整天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懂得配合你的工作,着了急我可是把你送回去了啊。”

    “成,您要这么说,我就这么转告她,”袁珏心一横点点头,他是必然要跟着领导混的,就算撇开官场的前途不谈,跟着陈主任钱途也不少,别看明面上一年的收入只有七千左右,可是驻欧办是个有创收权力的单位。

    眼下的驻欧办,还是处于赔钱状态,靠着财政拨款运作的,但是袁主任早看明白了,只要陈主任掌管着驻欧办,这儿迟早是要赚钱的——不是小钱是大钱。

    不过钱这一方面的事情,他是不合适跟妻子说的,一个是驻欧办有保密条款,陈主任做的那些事儿也未必见得了光的,二来就是,李冬梅才是家里管钱的主儿,做为官场中的男人,难免有些这样那样不合适跟家里说的应酬和交际,有点小金库很正常吧?

    再说了,他就赚这么一点工资,冬梅都这么沉不住气了,再挣得多一点,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总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破坏了眼下这个局面,当然就要如此表态,不过,想到老婆未必肯听话,而他又不能因为这种事跟相濡以沫的发妻翻脸,一时又有点犹豫。

    “嗯?”陈主任发现他的异样,奇怪地看他一眼,眼见是躲不过了,袁主任终于心一横,“我有个不太成熟的猜测,陈主任您帮着判断一下……”

    袁珏本不是阴谋论者,不过,正志得意满的时候被冷冻了这么几年,就算再是心胸宽广之辈,考虑问题的时候,脑瓜里也少不了打两个转。

    他怀疑这是那些应聘保洁工不果的人在背地使坏,因为陈主任没招人的时候,冬梅情绪很稳定,也没受到什么搔扰,而名单确定之后,围绕她的流言蜚语登时就增多了。

    然而,这只是他的猜测,在没得到证实之前就向陈主任汇报的话,有不稳重的嫌疑,可眼下他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说不得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有个老校工的子弟叫韦妆诗,在学校门口开个小饭店,老师们常去她那儿吃饭,”袁主任信口举个例子,“听说她有个表妹叫冯宝宝的,条件什么都好,就是没被咱录取上,她很坚定地认为,咱这儿是暗箱艹作了,很为她的表妹抱不平啊。”

    “冯宝宝……切,”陈太忠不由自主地哼一声,他可是记得那个小腿都快赶得上大腿粗的女孩儿,“相貌素质都不错,不过……是我把她刷下去的,觉得有内幕的来找我吧。”

    1942章回京袁珏找陈太忠谈了这么一次话,说起老婆回去是学生要开课了,陈主任才猛地想起,好像我上的党校,它也快开学了啊。

    前一阵有人跟他说起过,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太多,他就把这事儿放到一边儿了,仔细算一算时间,“坏了,老袁,我得赶紧走了,学校要开课了,欧洲这边一摊就交给你了啊。”

    “不是吧?可是陈省长要来了啊,”袁珏听得吓一大跳,接待副省长,这可是高难度的活儿,以他以前当科长的经历,别说副省长了,一年见十次市长,也有九次以上是在电视上。

    事实上,以陈洁的身份,来了十有**不会在驻欧办住,而且袁主任也不是胆小的人,但是有一点很关键,这驻欧办一旦少了陈主任,事情总是磕磕绊绊的——前一阵陈主任不在的时候,驻欧办六点就要关门了,似乎大家就在混曰子一样,整天无所事事,这真不是假话。

    “陈省长来就来呗,你还接待不了?”陈太忠笑一笑,“我是真不能再等了,燕京那边儿还有事情等着我呢。”

    燕京那边不是有事,而是有人等着呢,唐亦萱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很久,幸亏时不时有小紫菱找她玩一玩,要不还真的有点闷了。

    至于说党校开课,那其实还得一个多星期,不过陈主任能这么说不是?于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老袁,我相信你没问题……”

    可是这年头的话,还真不能乱说,他说有事还真就有事了,三天后,他从燕京机场走出来的时候,推掉了三拨接机的请求,只是让驻京办的张主任派了辆车来接自己。

    但是到了驻京办也不安逸,他前脚刚下车,要接机的邵国立后脚就跟着进来了,“我还说过两天再去一趟法国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法国那边不是还有人吗?”陈太忠笑着答他,心里却是有点奇怪,“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

    “也没啥,最近喜欢上玩马了,听说多维尔的一岁马驹拍卖会挺有名的,”邵国立大大咧咧地回答他,扯着他就往外走,“这地方也能住人?走啦走啦,我给你安排个好地方。”

    “你且等一等,里面有人等我呢,”陈太忠笑着一闪身,要是没人等,他也不可能来这个地方,“我得进去跟人家聊一阵。”

    谁等你呢?邵国立想问来着,不过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那份好奇,“好了,那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儿啊。”

    里面等陈太忠的沙洲曹局长,他来燕京接了儿子,听说陈太忠这两天到,就让人把儿子押了回去,自己在这儿等一等。

    陈太忠不想接待这人,不过,他想着自己要是前后反差太大的话,让人怀疑上睚眦啥的就没意思了,正好那曹局长说,还有点事情跟他商量,于是就让此人在驻京办里等着。

    曹局长跟曹勇亮长得不是很像,小曹白胖白胖的,老曹可是黑瘦,个子也不低,约莫有一米七八左右,在阴暗的大厅坐着,见他进来就站了起来,“是陈主任吧?”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说话也很直率,要不是身上有那么股子官味,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普通工人的模样——反正长相做派一点都没[***]的味道。

    粗略地聊了两句,陈太忠对这个人就有了比较直观的感觉,这家伙不简单,但是真是有点基层干部的那种粗放的作风,恐怕,这跟此人是从底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很有关系,再说,交通局这种姓质的行局,在施工和土地征用中,也不少了跟地方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这些单位里出来的领导,身上多少是要带一点痞气的——牛冬生不也一样吗?

    既然是如此,那么此人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敢贸然相托自己,倒也是正常的了,陈太忠心里做出了判断,就不再耽搁时间,“曹局长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这个……晚上一起坐坐,不知道陈主任方便不?”曹局长笑着回答,眼神有点闪烁,显然是在暗示,有些话不太合适在这里说。

    陈主任犹豫一下,刚想着该怎么暗示一下,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黄汉祥,“小阴说你今天回来了,来我公司一趟吧,有点事情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