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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天踏入密室的第一脚,身体便停住了,转头看了一下身后,又望了望密室。 诧异的感受着身体不同的感觉。海水很静,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伫立在密室的门前,一波一波,卖力的冲洗着密室的门槛。却不进入密室分毫。
夜天的身体一半在密室内,一半在密室外。身体如同被劈成了两部分,密室与海底是连在一起。没有任何的阻挡,密室中却没有一滴水,甚至没有潮湿的气息。
夜天感觉自己刚刚的一脚就像从一个世界跨入了另一个世界,停住了好久,夜天才缓缓的进入密室。密室很干燥,如同在火中烘烤,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燥热的心情。密室内一无所有,夜天缓步行走着,耳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而后便是四声风格迥异的回声,一面墙壁一声,很清晰,你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一道回声来自哪一个墙壁。
回声的力度,越来越大,虽然夜天的脚步声是一致。夜天现这些声音就像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样。
“你来自哪里?”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夜天的耳边响起。“什么?”夜天惊呼一声。然而这个声音就像凭空产生的一样,消失在空荡的密室,密室中回荡的都是夜天的回音“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四声截然相反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扭曲了你?”相同的声音再次传入夜天的耳朵。夜天面色一变:“究竟是谁出来。”夜天已经使用了心眼却没有现任何的气息,这绝对不可能。夜天自信没有人能够躲过他的心眼。干燥的密室唯一存在的只有夜天自己的回声,光滑如玉的岩壁,如同一面透明的镜子,虽然无法照射出夜天的身形,但那绚丽的色泽是掩饰不了的。密室的建造者,应该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的作品,已经从侧面折射出建造者的习性和观念。
“你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吗?真的如此吗?还是你自己在逃避着什么?”声音一遍遍的响彻在夜天的耳畔。夜天努力想要现声音的来源,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来自自己的耳边,凝重的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声音绝对不能凭空产生。然而无论夜天怎么分析,声音都是来自自己的耳边。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你不敢回答,亦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哈哈….原来你是如此的软弱。这样的你不配活着。”密室中满是这个声音的狂笑,笑声中满是戏谑和嘲弄,这些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夜天的心。愤怒的握紧了双拳。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不是吗?”戏虐的声音再次传来。夜天冷哼一声:“谁说我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现在的我一直都在为此而努力,我要查清这些秘密和阴谋。”哈哈哈,密室中又是嘲弄的笑意:“查清秘密和阴谋?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声音中全是不屑:“之后呢?是不是该自杀而死,既然你的意义已经达到,那查清秘密后你应该没有活下来的意义?你真的是要在之后自刎而死?”在这质疑的声音中,夜天身体不由一震。就在这时嘲弄的声音响来:“如果你没有查出秘密,你不是一样没有实现你的意义,这样与你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有什么区别?怎么?哑口无言了。”
“这句话,如同粘在了夜天的脑中般,不断的响起,一遍接着一遍。夜天的脸色一片煞白,虽然夜天非常讨厌这个声音,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是正确,歪理也正确的让夜天难以反驳。夜天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声音的意境中:“我究竟是为什么而活?”这句话占据了夜天的大脑:“我不是一直在追寻当年的秘密吗?还有家族功法的秘密?之后呢?事情完结之后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夜天双手抱头,一脸的痛苦之色。
飘渺的声音似乎很是得意,由先前的嘲弄变为兴奋:“如何?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不?应该说是同一个人。我们不是因为那些虚无的琐事联系在一起,我们有着相同的阴暗,我们因此而相同。”飘渺的声音越激动,隐约间有些疯狂的感觉。
夜天突然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有自己的路,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飘渺的声音并不恼怒,漫似无意的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想继续做命运的玩偶,沿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做着自己都不明白的玩偶,在一根看不见的线的牵引下,行走着。这便是你的人生,你要走的路线。自以为你的和别人不同的修行之路,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玩偶”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夜天的心,不知为何,这两个字给了夜天难以平息的怒火。但他又无法找出声音的来源,愤声道:“那你又是谁?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谁?嘿嘿,我们有些无法解除的纠缠,无法解除,无法解除。”声音是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沉重。
“是吗?我倒想知道有何联系。”夜天谨慎的问道。“你真想知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谁,你是谁?只要你顺着你的本能行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次的声音却罕有的平和。夜天惊奇的现,这声音与自己的声音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夜天的眼睛顿时睁的大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那也是我自己,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和我有着相同的阴暗。相同的阴暗。难道这是失去意识的我吗?黑流状态下的我?”夜天的脸色阴晴变化不停。“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不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现在的你还无法与相界的那些修行者战斗,只有你完全释放自己的本能,你才能挥出自己的真正力量,也是我力量的全部释放。也就不必躲避相界的十五大势力。”声音仍然直接响在夜天的脑中。不过却是那么的霸道,如同临驾于天地之上,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夜天思索了一会,貌似无意的说道:“即使是那样我还是我,你又能怎样?你又是为了什么?”飘渺的声音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一旦你完全释放你的本能,你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清晰的知道。”夜天突然讽刺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一旦我释放了所有的本能,我便不再是我自己了吧?应该是你吧。”
空荡的密室,夜天冰冷的声音,刺穿了四面墙壁。密室之外,清澈的海水,在这声音的冲撞下,不情愿的流动着。
夜天停了片刻,继续道:“是你在扭曲我吧?将我扭曲成你,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飘渺的声音微微叹息一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夜天突然不再言语,那飘渺的声音也停下了讲说。密室陷入了空前的死寂,然而这死寂却给人一种极端的压迫感。夜天甚至闭上了眼睛,努力将自己的心静下来,现在“二人”进入了僵持阶段。自己与自己对峙,那种感觉既矛盾又无奈。尤其是对自己面对,心中总是弥漫着奇怪的冲动。
夜天的额头渐渐出现了汗珠,似乎极是痛苦。黑色的气流从夜天的身体散出,两个意识在夜天的脑中展开了交战。
飘渺的声音充斥在夜天的脑中:“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让我亲自来控制身体。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夜天。才能挥我的力量。”夜天已经落入了下风。无力说话。很快夜天的全部身体包裹在黑色的气息中,黑色流力旋转出一个巨大的球体包围着夜天。
夜天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一片的黑色眸子,没有一丝杂色。黑光流闪,划过光滑的四壁,墙壁如同碎泥一样裂开。刚想大笑起来,突然一脸痛苦的抱着头颅。
“你这个废物给我走开,不要来妨碍我。”夜天周围的黑色气流混乱一片。喘息的身体眼神慢慢恢复了正常。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释然的说道:“不过是一个阴暗的产物,也妄图反客为主。真是不自量力。”
随后夜天黯然的摇头,看着墙壁的裂痕,轻声道:“想不到,经历这样几件事,我便出现了阴暗的一面。以后需要注重心的修行。否则一旦失去自我,不知道会生什么事?”
夜天的话语未绝,三个密室同时出刺眼的光华,三种不同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出现在三人的脚下。三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密室的墙壁突然移动起来,三个密室突然连成一体。三人都看到了对方。三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身体便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托起。脑中一片眩晕,都失去了意识。密室再次回复了正常。夜天三人已经消失在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