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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随口透露的消息让酒楼的酒客们吃了一惊,也让赵翰青吃了一惊,马三说的有一支队伍进了大别山肯定是指抗日同盟军.但是,抗日同盟军从铜锣镇悄悄进入大别山即便是无法真的隐匿行踪,消息也不该这么快就传到了天堂寨啊.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竟然知道队伍距离天堂寨不远了,现在抗日同盟军的确是就潜伏距离天堂寨数十里外的密林深处,这一路行军昼伏夜行怎么会泄漏了行踪?如果天堂寨有了戒备想要再奇袭的话就不可能了,可是从进寨的情形来看天堂寨似乎没有怎么加强戒备,这是怎么回事?
赵翰青心里再惊恐不安却也知道这时不是着急的时候,只能按下性子等马三透露更多的消息.他强作镇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麻辣豆腐塞进嘴里,但是豆腐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不过,还有比赵翰青更着急的人,那个胖子徐掌柜心急火燎地问道:"三秃子还怎么说?"
马三存心要吊他们的胃口,巴咂了一下嘴道:"三秃子怎么说我知道,不过要等七爷我吃饱喝足了再说."拿起酒壶又吸了一气,又摇了摇酒壶里面的酒好像已经不多了.
徐掌柜一狠心道:"小二哥,再来一壶高粱烧,不,来上一坛,算我的."
马三慢条斯理道:"小二哥,刚才张掌柜的叫的几样菜你可记下了?"
伙计拿眼睛看着张掌柜的,显然是等他开口,免得最后没人认账.
张掌柜的摆了摆手道:"看我干什么?快去,快去,他要吃什么你就上什么."
"小二哥,张掌柜的既然这么说了.你再给三爷来一个黄焖鸡和糖醋鱼,麻溜些,三爷起得迟了些早饭还没有吃,可真是饿坏了."他的肚子还真是配合地一阵咕噜乱叫.
马三要的菜很快就上齐了.一坛高粱烧也送上来了.他更顾不上说话了,抓起猪蹄就啃起来.等几盘菜都见了底.他这才把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端起酒碗喝了几口,这才惬意地打了个嗝儿道:"三爷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众酒客也都知道这厮的德性,时常饥一顿饱一顿逮到机会肯定是要大吃大喝一顿.虽然鄙夷他,但是这时候想要从他嘴里探听消息,这时自然没人愿意得罪他.
张掌柜忍气吞声问道:"马三,你这也酒足饭饱了是不是该把你听到的消息说出来了."
马三拍开酒坛的封口,倒了一碗酒,美美地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你们知道前两天进大别山的那支队伍是什么队伍吗?"
张掌柜的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娘的别卖关子了.我们如果知道还用在这儿巴结你吗?"
马三得意地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既然要巴结老子就的好好巴结不是——烟呢?老子要抽上一口提提神."
众人都知道他要抽的是鸦片,在场的只有张掌柜的抽这个,但是张掌柜的也不会把烟枪什么的带在身上.从口袋里摸出两快大洋往上一抛又接着,然后催促道:"快他娘的说吧."
马三看着白哗的大洋眼珠子一下变得贼亮,"没有烟有眼前也是一样的,好,我说,我说——听三秃子说进入大别山的队伍就是在铜锣镇跟日军作战的队伍,这支队伍不是他娘的**,是从伏牛山那边过来的抗日同盟军,屁,其实就是伏牛山那边的土匪."
赵翰青听到这里浑身一震,这李天王倒也不能小觑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了这么多情况.他想要从马三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于是就故意问道:"三爷,你这消息是从那里听到的,确切吗?"
马三一时没有注意倒问话的人是谁,随口道:"三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据三秃子说,铜锣镇打仗那天晚上,有一股抗日同盟军迷路的跑到史家寨去了,最后落到了史寨主手里,史寨主一审问就不敢怠慢,急忙把人送到天堂寨交给了天王爷."
赵翰青稍一思索就知道那股迷路的抗日同盟军肯定就是那晚上溃散的黑虎军.
"咦,你是谁?你不是天堂寨的,也不是附近的,这十里八村的人三爷没有不认识的."这时,马三也发现问自己话的人瞧着面生,不由得眼珠子骨溜溜乱转起来.
赵翰青知道那位张掌柜就是鼓捣药材的就不敢再冒充收药材的少东家了,免得露了马脚,石火电光间他就想好了说辞,于是镇静地道:"我是柯家寨柯爷的手下,我们柯爷也发现了有队伍在我们寨子附近活动,所以就命我们来跟天堂寨李大当家送信来了,这不是在等李爷回信嘛."他之所以假冒柯家寨的人是因为柯家寨距离这里足有一百多里,两个寨子平时少有来往,这里肯定不会有人认识柯家寨的人,这样就不会露出马脚了.
马三本来以为这几个人都是外地的客商,寻思着怎么从这些人身上捞些好处,等到一听对方是柯家寨的柯瞎子的手下顿时就息了这个念头,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吓唬吓唬外地人还行,对于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自忖惹不起自己如果真有那出息早就在李天王手下出人头地了,也不用靠着妹子卖身来混吃混合了,而且这事还牵扯到李天王他更不敢多事了.
药材行的张老板却想要打听消息,急忙凑过来道:"这位爷,能不能把消息给我们多说说?"
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世道不太平,其他几位老板也也急于打探消息纷纷出言相问.
"诸位掌柜的,我知道的消息跟这位三爷说的略有出入,好像是这支队伍在没有到天堂寨来,而是从我们柯家寨往西去了."赵翰青之所以这么说还是不想让有关抗日同盟军的消息大肆传扬出去,这些掌柜的如果把抗日同盟军到了天堂寨附近的消息扩散出去的话要不了半天就会满寨风雨.
马三知道的消息本就不太确切,他说的距离天堂寨不远本就是他为了吓唬这几个掌柜的而编出来的鬼话,这时已经酒足饭饱了,他也不介意自己的谎话会被拆穿了.
相比起马三这个泼皮无赖众掌柜的倒是宁愿相信这个陌生人说的,再看马三也不反驳就更相信赵翰青的话了,这时都暗暗松了口气,那支队伍往西去了天堂寨就不会打仗了,做生意的谁都害怕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