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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红着眼睛呢喃:“根子没了..”
“什么?”孟磊和阿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通知欧豪,我想看到医院的监控视频。”我朝着孟磊低声吩咐一句,然后又看向阿候嘱咐:“这事儿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你嫂子,你去准备一些摆白事儿用的贡品。”
“知..知道了。”哥俩干巴的点点脑袋。
看了眼仍旧低声哽咽的蔡树泽,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的话完全是屁话,根子的仇我肯定替他报,不论对方是谁,我肯定也会帮他讨回来公道。”
蔡树泽一瞬间泣不成声:“我懂三爷,我什么都懂,我就是觉得心难受...”
社会是个大染缸,洗净了纯洁,污染了人心,如果说还有能被称之为“朋友”的,那一定是你从十八九岁就认识那群傻子,看的出来蔡树泽和根子的关系一定不会比我跟王兴、胖子他们差多少,对于自己兄弟的死,我想蔡树泽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可能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当时真应该跟根子一块上个厕所。
“唉..”我长叹一口气,按下罪的号码,电话连响了好几遍后,他都没有接电话,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有别的事儿在忙,我也没再继续打电话,呆滞的坐在屋里琢磨着接下来的事儿应该怎么走。
杜馨然递给我一杯热水,轻柔的安抚:“成虎,你别多想,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只是巧合呢...”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兀的被推开,罪和皇甫侠笑呵呵的走进来,罪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摇晃:“哥,你是属狗鼻子的吧,刚给你买了点烧鹅解馋,你就给我打过来电话,啥事啊?”
皇甫侠也满脸笑意的问道:“大哥,外面那帮警察是干嘛的?”
蔡树泽咬着牙,低头停顿一下,脸色泛白的出声:“罪哥,根子死了。”
“什么!”
正跟皇甫侠说说笑笑的罪,猛然瞪向蔡树泽,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一下脱落。
皇甫侠脸上还保持着笑意,手里的烟卷却不经意间掉在地上,条件反射的重复一句:“你..你刚才说..谁死了?”
“罪哥,是我疏忽了,我对不起根子,对不起你!”蔡树泽“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脱落。
罪咬了咬嘴唇,脸色顿时变黑,“蹭”的一下蹿到蔡树泽的跟前,一把掐住蔡树泽的脖领子,带着破音时候:“卧槽尼玛得,警告你一声,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罪哥,根子没了..”蔡树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放你妈屁!”罪一胳膊胡抡开蔡树泽,眼神空洞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呢喃着重复:“怎么可能,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我俩昨天还有说有笑的聊天,他不可能死的,你他妈一定是再跟我开玩笑。”
“对不起罪哥..”蔡树泽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别跟我闹行不阿泽。”罪痴呆的推搡了蔡树泽的胸口一下,看向我声音沙哑的询问:“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们联手跟我开玩笑呢?根子,你出来!操,老子答应过你,今年年底之前肯定给你家买套大房子的,你要是不出来,约定可就他妈作废了昂。”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没由来的心疼,走过去轻轻拉拽他的胳膊:“罪,你别这样..”
“都他妈跟我开玩笑是吧?呵呵,你们这帮人没意思了哈..”罪挣脱开我,机械似的跑到病床跟前,撩起床单喊叫:“根子,别鸡八闹了昂,赶紧出来,要不我真生气了,根子,你出..”
“噗..”猛然间罪的身体微微一僵,一手捂着小腹,嘴巴一张,一口腥红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他整个人更是好像没有骨头一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仍旧撩动床单呢喃:“根子,兄弟..”
“罪..”
“罪!”我和皇甫侠大喊一声,慌忙跑过去,惊恐的将罪给搀扶起来。
“我没事儿。”罪挤出一抹笑容摇了摇脑袋,话还没说完,随即“呕..”的又是一口扎眼的鲜血吐了出来,直接喷在皇甫侠的身上,身体直接瘫软下去,眼眶的泪水宛如决堤一般的涌动出来。
我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惊呼恳求的说:“罪,别这样..谁都不想的,事情哥一定会帮你查清楚,咱别这样行不?哥给你保证,不论是谁,哥肯定会帮你把他碎尸万段!”
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郝泽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小型的DV机,抿着嘴唇道:“三哥,这是医院走廊的监控器拍下来的画面,你们抓紧时间看下,我待会儿还得送回去。”
“嗯。”我点点脑袋,接过来DV机,打开播放画面,透过巴掌大的镜头,我看到根子提着裤子快步跑进厕所,没多会儿,一个剃着短分头,穿条蓝色七分裤,黄胶鞋的青年也径直推开厕所门,最多五分钟左右,那个穿黄胶鞋的家伙就从厕所里走出来,画面也随之停止。
郝泽伟咽了口唾沫道:“根据我们的法医勘查,死者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去世的,而这个时间段,只有这个人进过厕所,所以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你把画面放大。”我深呼吸一口气,指了指画面中那个穿黄胶鞋的家伙出声。
郝泽伟快速滑动几下屏幕,很快将屏幕中的家伙的脸庞被放大,虽然有些模糊,但我仍旧一眼认出来他的身份,是高天!前几天我被兰博绑架的时候,兰博就是指使这个家伙给苏菲她们送信的。
蔡树泽鼓着眼珠子低吼:“是他!刚刚砸病房门的人也是他!”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估计高天是想通过弄死根子的方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到厕所,然后他趁着这个时间段再对我干点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小心翼翼,他的诡计未能得逞。
我喷着粗气问道:“能查出来这人现在在哪不?”
郝泽伟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三哥,你别难为我行不,给你们看这段录像已经违法了纪律,如果再说别的,我..我..”
我近乎歇斯底里一般的拧着眉头咆哮:“耗子,做人可以聪明伶俐,但做事千万不要太过聪明,你太聪明了,也就没事儿可做了。”
郝泽伟怔了几秒钟,最终轻轻吐出一句话:“根据医院门口和沿途的交通岗拍摄画面显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去了黄岛区。”
“阿泽,打电话让所有兄弟过来。”罪的眼珠子瞬间充血,本来漆黑的瞳孔眨眼睛又黑变红,遍布血丝,看着格外让人心悸,他咬着嘴皮呢喃:“哥,我真没事儿,你告诉我是谁干的,不敢是谁,我他妈一定要让他十倍奉还,我要杀了他全家!”
“嗯,我懂..”我轻轻拍打罪的后背安抚。
“瞎子,麻烦你给乐乐打个电话,让他替我接手酒店。”罪抹干净嘴角的血渍,扭头看向皇甫侠道:“酒店的手续和地契你知道在哪,麻烦帮我转交给他。”
皇甫侠的眼中充满了惊愕:“让乐乐接手酒店?”
罪的五官几近扭曲,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淌落,流的满脸都是,癫狂的嘶吼:“嗯,我要杀人!不敢他是谁,我必杀之!一分钟都他妈等不了了,根子跟我认识十年,整整十年啊,我们一块蹲在桥洞底下捡过破烂,一起挨过打,一起砍过人,我答应他,等我混好了,就带他回家,再过五天是他生日,我偷偷订了回新加坡的票,就是想给他个惊喜,呜呜..”
瞎子攥着拳头,扭头朝阿候喊了一嗓子:“你兄弟好像不是我兄弟似的,操他妈的,不过了咱就一块不过了,阿候,给峰哥打电话,联系几把微冲,平了贺鹏举!”
“草泥们马得,咋地?当我不存在啊?”我恼怒的抡圆胳膊一巴掌扇在皇甫侠的脸上,同时抬腿朝着罪的小腹踹了一脚,唾沫横飞的指向他俩低吼:“老子还没咽气,轮不上你俩排兵布阵,给我消逼停的,听没听着?”
“哥..”
“大哥..”两人红着眼珠子望向我。
“知道我是哥,就别他妈逼逼叨叨的装社会,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让兄弟入土为安!”我吐了口唾沫,侧头看向郝泽伟问:“根子的尸首现在在哪?”
郝泽伟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回答:“在城阳区公安医院,尸检大概得明天才能结束。”
我深呼吸两口气说:“耗子,你受累去黄岛区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家伙,另外给你同事们打声招呼,待会我想祭拜我兄弟,不方便的地方我会给任宁直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