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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以为王叔至少得等到明天才会给我通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看来还真是护犊心切啊,我估摸着他肯定得训斥我一顿,毕竟把人家儿子打成这副样子,哪个爹妈看到都得心疼。
我接起电话,往旁边走了走后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叔?”
“花椒的事情...”王叔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有些颤动,只不过我猜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干笑问:“您都知道了?”
王叔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开腔:“嗯,大致了解了一下经过,这件事情你做的没错,虽然我心疼他,但他毕竟犯了错,而且他是王者的人,就应该按照你们王者的制度办!”
“我寻思你得熊我一顿呢!”我讪讪的笑道。
王叔深吸口气说,站在父亲的角度,我确实心疼自己儿子,哪怕他十恶不赦,罪孽滔天也是我儿子,你欺负我儿子,我肯定得要个说法,可是作为江湖人,你做的没做,花椒犯了大忌,只是往后你们的麻烦肯定不会少。
“怎么讲?”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叔笑了笑说,不管那女孩是谁安排的,你觉得人家只是想简简单单挑拨你们内讧就没事了?还不得趁机大做一笔文章,我能这么快就知道前因后果,别的势力也照样可以,很快王者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你看着吧。
“推就推呗,我兄弟犯了错,我自己处理过,这是我们的家事,难道还得听别人指手画脚,石市有地位的现在也就稻川商会和四大家族了吧?剩下那些臭鱼烂虾能怎么滴?还敢冲我面前杀了我兄弟不成!”我傲然的出声,别看刚才打陈花椒打的那么狠,其实我心里也疼,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犊子,有时候明明知道事情不对,但就是要一道题趟到黑。
王叔叹口气说,名声不好听!光是栾城区乱七八糟的小帮派就得有七八个,除了四个抱上稻川商会的狗腿子,跟你们对抗,剩下几个其实都在观望,花椒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么王者就肯定被贴上了藏污纳垢的标牌,你想想哪个老大敢放心投靠你们,本身势力就没王者强横,难道他们不怕自己的女人被你们欺负?
王叔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这事儿我之前也琢磨过,不过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觉得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有人那么闲着紧盯不放,我吐了口浊气问:“那咋整?废了花椒才能表明我们的态度吗?事情如果真到那一步,就算硬着头皮我也得往上杠,社会上讲究强者为尊,只要拳头够硬,不怕那些小组织不跪下!”
王叔叹口气说,你看着办吧,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如果真扛不住了,就把花椒送到翠屏居。
“叔,事情不能这么办,就算送花椒去翠屏居,也是让他风风光光的走,现在把他推出去,息事宁人,不是寒他的心么?拿兄弟还名声的事情我不干,花椒是您儿子,同样是我兄弟,胖子的事情已经让我吃一堑了,我不能再犯这种错,放心吧,不管有多难,我不会把花椒给抛出去。”我斩钉截铁的回应。
王叔笑了,语气也变得很轻快说:“我谢谢你没有抛弃他,也庆幸我儿子有个强势的老大,长安区你不用挂念,那个叫程志远的小伙子很不错,也挺有能力的,居然一个本地混混都没用,拉起来一大帮的高中生,虽然都是些孩子,但是敢拼敢干,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帮孩子就能成为你们的生力军。”
挂掉电话后,我们一行人回到饭馆开始吃饭,一切相安无事,陈花椒的脸肿的简直不能看了,坐在饭桌前,仍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跟所有兄弟举杯换盏的大口喝酒,兄弟们也知道他心情肯定受影响,基本上都在陪着他喝。
看桌上气氛太过沉闷的,我主动让王兴讲讲栾城区的大致情况,正如王叔刚才说的那样,栾城区虽然贫瘠,但是民风彪悍,本地盘踞了八个小组织,基本上都是三四十人的样子,其中有四个彻底倒向稻川商会,另外四个保持观望,最近跟我开磕的就是那些投靠稻川商会的马仔。
我们在栾城区的实力也算庞大,除了有王兴本部的“巨鳄堂”还有雷少强的“狂狮堂”,算起来差不多也有一百五六十口子,不同的是我们在栾城区没有自己的根据地,而那些小帮派多多少少都有点家底,再加上这阵子石市的风声又紧,王兴干脆包了两间旅馆,让兄弟们从里面躲清闲。
“为什么不盘家洗浴、KTV什么的?”我不解的问王兴。
王兴苦笑说:“盘不下来,出多少钱也没人卖,栾城区是个城乡结合部,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家娱乐场所,都在那些小势力手里攥着,咱们花钱买,他们不卖,硬抢的话,他们就玩命的夺,夺不过就报警,场子都是人家名下的,就算抢到手,警察也得把咱们赶出去。”
“有意思?难道栾城区的混混们都不爱财?花钱也不卖?”我抚摸着下巴颏小声喃呢。
王兴摇摇头说,不是他们不爱财,是排外,而且也不敢,之前有个小酒吧的老板想跟我谈转卖的事情,结果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那个小老板了,酒吧的主人也换成了白狼。
“白狼是个畜生,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排外又是什么鬼?跟岛国的稻川商会比起来,难道咱们还算外地人?操!”我点燃一支烟,恨恨的喷了口烟雾。
伦哥挪揄的笑着说,说实话远东集团比咱们在栾城区有人气,他们投资建设了两家手机厂,直接把整个区的经济给带活了,那些帮派基本上都跟着沾光,而且远东集团从来没有表现出要统一栾城区的意思,咱们一来就砺兵秣马的要霸占,谁近谁远还用明说吗。
“玛德,确实是这个理儿,容我琢磨琢磨。”我揉捏了两下太阳穴,轻声嘀咕。
伦哥跟我碰了一杯酒说:“三子,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得整几个场子出来,不然这么大一群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再加上恶虎堂的兄弟今天也过来了,光是这些人的日常开销,一天就是五位数,金融街已经吃了咱们不少钱,眼下都是靠崇州市那边接济,这么耗下去,不用打,咱们自己就得乖乖的滚蛋。”
“现在咱们这么差钱吗?”我有些惊奇。
伦哥耸了耸肩膀说,是啊!别看你这两年整了不少钱,可是王者的人数一直在增加,而咱们又迟迟没有什么实业支撑,火拼就是拼钱,这阵子跟稻川商会开战,光是下面兄弟们的医疗费、局子里的保释费就很吓人,更别说还得负责一些兄弟的安家费。
“阿贵,金融街啥时候能够开始盈利?”我看向酒桌另外一头的唐贵。
唐贵想了想后说,单纯想要盈利的话,下周就可以,但我的意思是造势,势头造的足够高,第一把就能收到几千万,操之过急的话可能只能赚三分之一不到,而且韩沫那边帮联系的几大银行还没有正式入驻,也需要一点点时间筹备,大概还得两个月。
“哥,咱们手头上的钱还能支持多久?”我没想到眼下情况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伦哥稍微盘算了一下说,再撑一个多月应该没啥问题,如果咱自己手里有场子、住宿和吃饭的问题可以节约不少钱。
“待会给家里打电话,让蔡亮再转一点出来,明天你到翠屏居去一趟,借二百万,场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既然没人愿意盘给咱,那咱就自己开几家场子!”我舔了舔嘴唇发狠道。
之后大家继续喝酒聊天,王兴明天要出发去上海,哥几个都有点舍不得,不知不觉就喝大了,酒席散了,我和王兴、胖子又额外拎了几瓶白酒到住的旅馆继续喝,我们哥仨是最先玩到一起,关系也自然最好,这一路如果没有王兴的帮衬,我想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
王兴也是兄弟们当中最憨厚的一个,跟谁都不会急赤白脸,对任何人总是一副古道热肠,这一夜我们彻底喝多了,互相抱在一起又闹又笑,喝完了酒,胖子非拽着我两跑到马路当中比赛撒尿,看谁尿的最远。
我们哥仨就跟我们小时候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边抽烟边吹牛,一根烟仨人轮流抢着抽,即便捱到天亮,最后要走的时候,王兴都始终硬撑着没掉一滴眼泪,只是一个劲地抱着我和胖子喃呢:“保重兄弟,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