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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平时就按时吃药,一个月后再来看看,估计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主治医生笑眯眯地说。
“嗯,知道了。”周子衡点点头,程诚扶他站起来,挽着他走了出去。
“周先生,周先生。”走廊里周子衡听见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回过头,看到沈医生朝他走来。沈医生以前一直帮方咏琳看病,这个念头一闪,周子衡厌恶地皱着眉,却不动声色地敷衍他:“沈医生,正打算来看看你呢。”
“我有什么好看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都是这样。”沈医生看到周子衡身边的成程,不由吃了一惊,缓缓将目光移向周子衡。他问,“你身体好些了吧?周太太也好吧?”
周子衡有些僵硬,他说:“我还好。”
沈医生知道他故意略过方咏琳,还以为是身边的佳人的缘故,但一想到人家现在还不是正室就冠冕堂皇地站在周子衡身边,周子衡还如此护着她不由来气,故意说:“周太太的身体需要静养,这种手术很伤身体的,你是这个原因才不让她陪你来复检吧?”
“哦?”周子衡顿了顿,眼神不变,“最近她和我闹别扭呢,都不理我,哪里肯陪我复检。”
沈医生得意地斜了一眼成程,见成程低头不语更是心里痛快起来:“别担心,周太太其实心里念着你呢。你都什么时代了,还重男轻女,不过她已经照你的意思打掉了,估计和你怄气还不肯告诉你呢……”
“你说什么?”周子衡的脸色大变,他一把揪住沈医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打掉了?什么打掉了?”
沈医生被周子衡的样子吓到了,在场的人无一不心惊胆战地看着周子衡。沈医生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闯的祸,战战兢兢地说:“周太太……周太太怀孕三个多月了,她说,她说您不要女孩就让我找医生做了……原来,您不知道……”
周子衡冷冷地推开他,力量之大让沈医生向后倒退几步,他颤颤巍巍地扶住墙才没有摔倒,周子衡的神情恐怖,脸色铁青,双眼就像是冰冷锋利的刀刃,落在身上就会剜出两个洞来。那种狠历冷冽的眼神,如同饿极了想吃人的狼一样炯炯发亮,不确保任何时候会扑过来咬得你粉身碎骨。
周子衡气急了,什么不说就走,成程意识到急忙追过去却被他大力地推开,摔倒在地上,身后的管家连忙拖住他的手,却也被他甩开,跌了一个踉跄。
他总以为他是不在意的,一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他恨不得撕裂了她,再也不见她那张冰冷倔强的脸。算她识趣,不至拿孩子威胁他,他应当高兴才是,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亲骨肉活生生地被她扼杀在肚子里时,才三个月的胚胎,却已初见人形,他的心如同被狠狠针扎的感觉,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为他的孩子陪葬。她是凭什么对自己的孩子下此狠手,就算她恨自己,也不该拿他们的孩子出气。
纪翎急匆匆地赶到周宅的时候,周子衡在客厅把能砸的都砸了,他的右手不知被什么划伤,汩汩地涌着鲜血,血滴在地毯上,厚厚的地毯很快染上了一大块触目的猩红。
“哥,别伤着自己。”纪翎过去抓住他,低声喝到:“你当初对方氏下手的时候就该知道,你已经放弃她了……”
周子衡被纪翎压制着却仍不肯罢休,他一脚踢翻了中央的茶几,原本他习惯喝茶的整套茶具打翻了,朱砂原来是那么脆,翻倒在厚实的地毯上,沉闷地一声过后,茶具四分五裂,一块碎片骨碌碌地滚到纪翎脚边,纪翎想都不想一脚踢开,他一用力推,周子衡就势倒在沙发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浑身的劲没出发泄,挥出的拳头只扑捉到了风,烦躁不安,眼神阴鹜,全身散发着戾气。
纪翎站了一会,看周子衡的情绪略有些平稳了他才说:“既然在乎她,为什么要把她越推越远?”
周子衡抬起头冷笑:“你早知道了?”
纪翎不作声,扔给他一个牛皮带。周子衡神情复杂地望着纪翎,却再没有勇气打开那个袋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子衡哑着嗓子问。他的声音涩涩的,似是酝酿着苦果,纪翎低头认真地看着周子衡,此时的他再没有以前的冷静克制,此时他眼前的只是一个为失去孩子而伤心的父亲,失魂落魄,面容疲惫。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有那么多路,为什么你们偏偏选择了最坏的?”纪翎忍不住道,周子衡再没有说话,他缓缓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仿佛把力气都用光了,再不动一动。
良久,周子衡似乎平静下来,他叫佣人端上来一杯茶,抿了一口。见周先生没那么生气了,佣人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的客厅。纪翎见周子衡沉默地拿过牛皮带,忽然心慌了,他宁可周子衡大发雷霆,忽然地静下来更让他琢磨不透,却更让他担心,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酝酿的一场雷霆万钧的暴风雨。
周子衡抽出一沓纸,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光洁的纸面,嘴角微沉,捏着那几张化验单的指节却微微泛白,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目光仿佛是要将那几张纸撕碎一般。
“大哥,其实嫂子在你住院的时候来过一次,她知道你和成程的事了。估计是这之后她把孩子做了。”纪翎犹豫了一下,告诉周子衡。
周子衡没说话,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张化验单,根本没听纪翎说的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一阵一阵地绞痛,他发狠似的一口气看完,当视线最后停留在那张流产书的时候,他竟笑了笑,捏紧了流产书的纸角,如同捏着一个正在逝去的生命,做徒劳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