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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苍凉地笑笑：“所以说，为了报复我爸，你设计让方氏集团破了产，逼死了我爸爸。而你又装模作样地为我爸搞葬礼，真是棒，周子衡，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漂亮。”
周子衡眉一凛，似乎没想到方咏琳竟会这么说，他冷冷地看着她，薄薄的唇一抿，微微笑着说：“你不觉得死太便宜他了吗？如果他能够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受尽各种侮辱的话，我相信我会更加高兴的。”
“你就是一个魔鬼！”方咏琳心头阵阵发寒，“就算我爸爸以前找过你，他都是为了我！你有什么不满你朝我来啊，你何必害死我身边的人！”
“哦，是吗？可是这么做你会更痛不是？”周子衡似笑非笑，他走过来看着方咏琳的反应低笑。方咏琳扬起手欲扇，周子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怎么？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你爸害得我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怎么会放过他？要怪只能怪他太蠢，想得到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周子衡说得认真，他捏住方咏琳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
“这就是我爱你的代价总行了吧？”方咏琳也不躲，她直直地迎上他的眼神，“我认了，我爱错了，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周子衡没料到方咏琳会这样说，他没有不吭声，只是脸色铁青，眼神讳莫如深。
似是疲惫了，方咏琳顿了顿，缓缓地说，“周子衡，我们离婚吧。”
周子衡手一僵，转而加重了力道，方咏琳觉得她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方咏琳冷冷回视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想玩什么花样。
谁知他忽而放开了，他双手抱着胳膊眯起眼：“离了婚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方咏琳笑得凄凉，这个和她结婚六年的男人，害死了她的父亲，现在理智地和她讨论着离婚，仿佛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场谈判，他永远只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她尖刻地说，“你还想要什么好处？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给你！你永远都不用再看到我了还不够好吗？”
“我可不觉得不看到你我会更满意。”他脸色更冷了一分，危险地凑近，“猫捉老鼠的游戏我还没玩够呢！”
方咏琳终于失控，她的声音尖利：“我和你不一样，你父亲被害了你还能和我结婚，可我做不到！我看到你就想杀了你！现在好了，我爸爸被你害死了，方氏也破产了，看到我什么也没了你满意了吧？！离婚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统统还给你！！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你真让我恶心！”
周子衡怒极反笑：“好！好！接着骂！”
方咏琳仿佛把最刻薄的话全部说尽了，她狠狠地打掉周子衡的手，长长的指甲一直掐到他的肉里。“我只想离婚，离婚后我净身出户，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你为我爸办丧礼的钱我也会还给你！我只要和你离婚！”
“你做梦！”周子衡的声音如同恶毒的毒蛇嗞嗞游动，“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放了你。折磨你远比和你离婚来得有趣的多。”
周子衡的呼吸热热地喷在她耳边，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都这样了还能更坏到哪里去？哪怕现在我从这里跳下去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你还不满意吗？！不过你不想离也行，我也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在乎的，能让你折磨到我，好让我觉得我不是那么悲惨。”
周子衡不说话，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方咏琳知道他终于生气，此刻正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心里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冲周子衡恶毒地笑：“对，我以前还在乎你。不过现在不会再有了，算我瞎了眼，竟会爱上你。你不要以为你还能强迫我，现在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离婚的事我会找律师跟你谈。”
周子衡眼神凛冽如同一把刀，仿佛时时都想把她凌迟，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心死了也是有好处的，之后便永远不知道痛，便也百毒不侵了。
也许是她嘲弄的笑容真的惹到了他，他大力推开她，她重心不稳被推了个踉跄，抬头时听见周子衡冷冷地说：“你给我滚！”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就算我饿死在路边，也不会回来求你。你真让我恶心！”方咏琳仰起脸冲他笑，又不怕死地捋了虎须，骄傲地走出了办公室。她不知道当她转身的一刻周子衡眼中的痛意，她背挺得特别直，仿佛稍一弯腰就会使眼泪涌出。直到走出周氏集团几百米了，她才慢慢地蹲下来，任眼泪泛滥成灾。
她永远都不会想到，一个月前他还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心问她：“我们去哪度蜜月？”，一个月后他们彼此用尽一生中最尖酸刻薄的话语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完美的结合，他伏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他说的是“对不起”，而她说的却是“我爱你”。霎那间她泪如泉涌，原来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会这样，拖着，延着，她千避万避，终究是到了这一步。他的温柔他的回心转意不过是麻痹她罢了，爱情和幸福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即，于他，于她。
方咏琳擦擦眼泪站起来，她永远都不会去问他有没有过真心，很愚蠢的问题，她不允许仅有的尊严再被他践踏。就当这六年来是一场噩梦，是一场惨败的赌注，她再也不允许自己输掉接下来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