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明修栈道(2)

夜城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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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当爹?!

    玉翘密密的睫如蝶翅般轻颤,也掩了眼底最诡谲的心思,她抿唇轻道:“夫君忘了么,太子如若晓得我当初骗他,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来。不如就依你所说,再等两年......。”

    “楚玉翘!”周振威连名带姓的叫她,神情带着一抹森寒之意,“他若有心,岂会管你是否能生养子嗣。我即有此念想,必做下万全之策,你勿用担忧,或者.......”他语气更重:“你根本不想替我诞下子嗣。”

    “你这话从何说起。”玉翘咽了咽口水,嚅嚅着,脸红了红。

    周振威唇角扯了扯,笑容叵测,伸手滑过她的小红嘴瓣,果断起身,看向孙思晨嘱咐:“有劳孙大夫辛苦!我这娘子自幼体弱,一直吃着方子调理,你也帮着看看那方子,是否有继续吃的必要。”

    再睨了眼玉翘,凑她耳边,亲昵的柔声细语:“府衙有公务处理,我先行一步,你乖乖的,莫要犟,否则,看我回来怎么罚你。”

    语毕,朝孙思晨拱手告辞,即头也不回的掀帘去了。

    房里气氛莫名的紧滞。

    夫君不在,玉翘没了笑容,径自细细揣测他的古怪。碧秀上前来将迎枕摆好,又搬了张椅放在榻沿边,备着让大夫给自家小姐切脉。

    孙思晨也冷淡着脸不吭声,讲到底,她自已觉得也够冤屈的,试问谁有这个肚量,给心仪许久的男人娘子看病?那周振威是不是傻,就不怕她配一味毒药吃死他娘子?

    略粗鲁的拉过玉翘一截腕儿摁在迎枕上,蹙眉将两指按在她左手脉上,只觉所触软嫩如花瓣,腕上笼着红玉串子,衬得雪肌莹润,又扫了眼那攥成团的水葱指甲尖儿,凤子花染得通红透鲜。

    心中有些酸有些羡,这般娇美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欢喜,会欢喜她这种,才怪!

    压抑住失落,孙思晨吸口气把神拉回来,只潜心凝神的切脉,数着脉息。时间慢过,她突然眼皮微跳,讶然的边量了下玉翘,虽然脉象中紊乱细若游丝,且一触即逝,但她,到底还是抓住了。

    不语,猛地推开玉翘左手,用力拽过她的右手,继续神情肃穆的把脉。半晌,她心已了然的松开手。

    碧秀见诊毕脉息,忙端了手盆及巾帕来,孙思晨默默的盥手,又用帕子一点点擦拭干水渍。

    玉翘终归沉不住气,抚着手腕,冷笑道:“孙大夫享“活观音”美誉,又这般面善,怎切脉起来,却横拉竖扯,拽的人生疼,你不晓么?还是只单单因夫君才这般对我?”

    孙思晨的心思,被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若是旁的女子,只怕总是羞愤或尴尬的。她却不是平常女子,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倒底是多了份豁达。

    接过碧秀递上的碗茶,吃了口,才呶着唇道:“我是军中行医,救死扶伤讲究争分夺秒,对你已算客气!周大哥我是心仪的很,但不该我得,也没必要强求。”她想了想,又说:“你把常吃的药方子给我看看。”

    “不必!”玉翘声音冷硬,一口拒绝:“那药方子自小便吃,早已惯了,无须你再把验。”

    孙思晨抬眼看了看她,这个小娘子不知足,被周大哥宠爱至极,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又干.她何事?医者行医,只望闻问切,莫好奇他人恻隐,才是正道。

    茶喝了半盅,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客套两句站起欲走,从袖笼中拿出一绛红撒花锦盒来,递至碧秀手上道:“这里的丸药是周大哥让我配的,有滋阴补气功效,每日早晚用温水各服一颗,可与别的药混吃无妨。”

    又转身看向玉翘,叹口气道:“周夫人好命,懂得珍惜方能久远。”

    说好不管旁人的家事儿,还忒多嘴的很。她也不等玉翘回言,见碧秀早已打起帘子,便急步朝门边而走。

    等碧秀送走孙思晨,重进了房里,却见玉翘已漱洗完毕,正坐在妆台前,瞅着菱花镜中的貌,有一下没一下梳着,乌油油及腰的发。

    碧秀上前接过蓖子,边蓖边松松挽了个髻,又挑了几朵绢花簪在发中,溜眼瞄到自个摆在台上的药盒子,轻笑道:“小姐昨饮了酒,瞧着脸色又白了些,孙大夫这丸药倒来得及时。”

    玉翘听她说,便顺手拿过,打开瞅了瞅,用金箔纸裹了二十来个端正嵌于盒底,一股浓浓的青草药香扑鼻,不喜这味儿。她把药盒递至碧秀手上,道:“这里的丸药你都取出,晚些寻个借口,出府一趟,把这些都扔了,再把我素日吃的放进去。”

    碧秀脸色变了变,有些迟疑,吞吞吐吐道:“姑爷要是...晓得了,只怕...怪责下来,奴婢.....担当不起。”

    “你怕什么,是我让你做的,自然由我一力承担。”玉翘看着她,话里带着严厉:“你不声张,就无人晓得,姑爷那你也莫要多嘴便好。这么做我自有考量,你照我说的去办就是。”

    碧秀咬着唇应了。

    玉翘不再多言,想起平王府夜宴时,方雨沐首见孙思晨时,那满脸儿的阴毒,眼神憎恶,言语刺耳,她还是那般刻骨的恨着。

    轻叹口气,前一世,秦惜月可是费了不少劲儿,总算怀上周侯爷的骨血,欣喜若狂后的小心翼翼,当揣了颗夜明珠般百般呵护。

    周侯爷亦然。

    甚至请来孙思晨为她调脉安胎,玉翘清晰记得那日,她一趟趟朝秦惜月房里提送着热水,众人皆慌了手脚,只因秦惜月在床榻上翻滚哀嚎,凄声不绝,铁锈腥味四处弥漫,一瞥眼,秦惜月满床的红帐红褥,洇透着她身下股股流出的血......。

    玉翘跑出了屋,躲在院落旁的樟树下作呕,已是黄昏,残阳映的半边天,霞流如火,也是血的颜色弥漫。

    周侯爷出征上了沙场,待他大捷回来时,秦惜月已小腹平坦,虚弱着身子窝在被里。

    只因,吃了孙思晨给的一颗丸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