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欢妹妹的幸福(3)

夜城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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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大的喜事?”玉欢笑容有些迷离,指指窗外那株花开正盛的老梅问:“姐姐看那梅花开的如何?”

    “艳若桃李,红似蔻丹!”玉翘沉吟。

    玉欢淡淡说道:“姐姐是爱这景了。我却看这满枝的花,层层叠叠挨挤着,反觉得烂糟糟一团,让人看了心生烦郁。”

    玉翘一时无言,心中诧异,只觉得玉欢对自己这门亲事并无欢喜可言。

    恰春紫沏来滚滚的茶,她便接过,细细吹凉啜了一口。这样低垂眉之间,倒让她朝那石青色绦子多看了几眼。

    本没有什么稀奇,却瞅到玉欢将那绦子盖在一簇明黄鼠线之上,倒像刻意遮掩般。

    石青配明黄,稳重中带着明快,一般为年轻男子佩戴的挂件之色。玉翘思忖,定不是给父亲的,哥哥素不喜明黄色,便也不是为他而结......。

    如此一想,心中便如烧着了般,沉声道:“如今这男女大防虽不严谨,但你我毕竟长在深闺,未曾见过世面,偶遇一两个少年儿郎,只怕一时头脑晕,中邪般迷了心性也是有的,及时拔回抽离才是上策。那王伯伯和善,王伯娘慈爱,南阳哥哥从小熟识,知根知底的,妹妹嫁过去,享大福不敢讲,倒不会受啥委屈。”

    “姐姐这话说的,倒像妹妹干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似的。”玉欢面色平静,笑道:“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妹妹脾性好歹还是随了父亲的。”

    语毕,她便端起茶也顾不得烫,猛饮了半碗后,方才又道:“那南阳哥哥从小虽玩在一起,可每次都是追在姐姐身后,何曾怠见过我?本来这段姻缘就是姐姐的,与我也没什么劳什子事,如姐姐愿意,妹妹可到父亲那里禀明心志,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了原位甚好!”

    一番话下来,玉翘又喜又惊,喜的是不知何时,这个总以温柔懦弱著称的三妹妹总算有了几分烈性子,日后即便遇到些事,也不至于立时风吹即倒。惊的是她倒把王南阳的心思看得清明透彻。

    她便斟酌着说道:“妹妹多虑了,那时尚小,哪懂男女情事,只是孩提心性,喜欢追着一个人嬉笑玩闹罢了。那时秦风哥哥不也只和你说话么?现娶了娘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所以当不得真的。”

    提起髫年之事,两人皆有了笑意,半晌,玉欢轻道:“随便怎么说,这婚事是母亲强求而来的,妹妹心中总是别扭的很,定要还给姐姐的。”

    瞧着她态度坚持,心意已决的模样,玉翘一时到不好说什么。

    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由着春紫送出了内房。途经那株老梅时,玉翘又立了会,心下使然,回眸朝身后看去。

    只见玉欢俯身撑腮探在窗前,痴痴看着某处,玉翘顺着望去,不由跌足大骇,那里昂挺胸站着一名侍卫,身披盔甲,手握大刀,看似严肃端整,眼神却也看着窗棂上的那位,含有痴缠之意。

    当即出得门外,凝着脸瞅着春紫,冷冷道:“你是玉欢的贴身丫鬟,愈懒怠,自家小姐何时出了这样的事,竟不晓得么?”

    春紫唬了一跳,心想这二小姐难得来一趟,怎跟火眼金睛似的,忙战战兢兢跪下,颤声道:“自侍卫入了这缀香院后没几日,小姐便有了心结。”

    “可还有谁知晓此事?”

    “只有姨奶奶知晓此事。”

    听了此话,玉翘倒松了口气,又交待她管好自个嘴,少不得用言语唬她几句。春紫唯唯诺诺答应着才心惊肉跳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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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世不是这样的!

    玉翘越想越站立不住,自不顾一旁竹椅湿滑沁凉,坐了上去。

    她凝神使劲回想着前一世玉欢出嫁前的种种,记得采花贼盗猖狂,太子也是派了带刀侍卫进了园子,但都安排在自个院落各处,把那玉欢冷落着的。

    后王伯伯前来商定婚期,玉欢便在王南阳礼部大考后没些日子,即嫁了过去。

    出嫁前日,她倒是来玉翘房里坐了坐,想着嫁后彼此更少会有牵扯,便敞开了心扉,说了些体己话儿。

    玉翘记得,当时这个妹妹粉面含春,羞涩难当,心情期待又忐忑的紧,对王南阳,她是十足欢喜的。

    可如今,事情逆天翻转,饶是玉翘红尘中已走过一遭,且有颗七窍玲珑心。此时也自是犯了难,心中好一顿百转千回。

    她正这么愁肠婉转之时,忽有人自背后在肩头拍了一记,说道:“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做甚?”

    玉翘唬了一跳,回看去,原是哥哥,旁还站着一人,眸子深沉如焚般盯着她,是周振威。

    周振威最近三天两日往楚府赶,寻着楚钰聊事,连看门的小厮偶尔都懒得通传,由他自在进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倒从未见着玉翘,偶远远瞥到,也一晃即过,便没了踪影。

    他心下跟明镜似的,晓得姑娘是在躲他,避他,不愿见他。

    在瞧瞧她间已不见那枚金凤钗子,更是有缕苦涩如梗在喉,这姑娘,是下了大决心要和自个生分到底吧!

    周振威在没遇到这姑娘之前,常年飞沙狼烟中金戈铁马,是个气冲霄汉,胸怀雄才伟略的豪情汉子,那心也如铁石般冷硬,而此时,姑娘婀娜静默地坐在那里,如雪后斜阳冻梅红,不胜娇柔弱晚风般,这心瞬间便柔化了,满是怜惜之意。

    他这时倒眼尖的很,瞅到玉翘着柳黄绫棉裙,臀儿因竹椅带雪,那里的裙色渐变微深,****了一片。

    便大步上前坐了个揖,沉声道:“姑娘可否起来一下?”

    瞧着玉翘虽不明却也乖乖含笑站起,也不多言,直接撩下披在肩上的鸦青色带厚锦镶毛披风,平铺在椅面上,然后看着玉翘,淡淡道:“玉翘姑娘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