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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驴大头勾搭上了麒麟帮新窑堂主的情妇,后来联合那女人投毒害死了前堂主,自己耍了些手段成功上位。八??? 一?中 文网 并且把地盘上的收入九成九都交给了张天宇。虽然下面小弟多有不服,但他的位置还是坐稳了。
前一阵子邱鹏和侯致远出车的时候路过新窑,被驴大头领一帮手下哄抢了半车山货,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人家地盘上两人挨了几纪老拳憋了一肚子气开车跑了回来。
没想到今天这小子竟然捞过了界,跑到白水来堵车,邱鹏从工具箱里抄起把扳手就要下去,被侯致远一把拉住,看着他摇了摇头:“胖子,我下去看看,你在车上老实呆着,别忘了老大是怎么说的。”
“妈了个巴子的。”邱鹏猛的把扳手往工具箱里一扔,使劲的搓了几把脸,压下了火气。
侯致远下了车,从兜里摸出一盒红皮好烟,递到驴大头面前:“哎哟,这不吕老大吗?今儿个咋这么闲着?带兄弟们出来溜达呀?”
驴大头接过烟揣在怀里,斜眼看了看侯致远,摆出一副欠揍的样子点了点头:“瘦猴儿,你小子挺上道啊!没别的,最近新窑的条子抽风,把道上弄的鸡犬不宁。我寻思着不能跟条子顶牛,和几个弟兄出来打打秋风。溜达溜达就溜达到这儿了,看这地方山清水秀的,就是土道不太好走,咱哥儿几个把道都给平了平,石子儿垃圾啥的都给清理清理,这不弄个木头橛子拦俩辛苦钱儿花花。”
侯致远一看对方人多,再一想铁塔的嘱咐,便认同似地点了点头:“这大热天儿的都不容易。”侯致远从兜里摸出三百块钱:“钱不多,就那么个意思,给兄弟们多买点水果解解暑。”然后看了看拦在土路上的树干。
驴大头接过钱对着阳光照了照:“不错,是真票子。行啊!你说了都不容易,那就不好意思啦!”向后面的混混挥了挥手。马上出来两个人把道让开。
指着逐渐远去的卡车,驴大头仰着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瞧见没有?就这些把头帮的孬货,老子到他们地面上敲他们的钱,还得好烟给爷们递着,好话给爷们儿说着。”驴大头哼哼了两声:“把头?就这帮进山扒土疙瘩,出山拉大车的泥腿子?咱麒麟帮取而代之,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下面众小弟立刻围拢过来,一时间马屁如潮,奇臭无比。
椴树屯坐落在天羽山脉中部,深入山区几十公里。据说早年关里闹饥荒,一帮讨荒的要饭花子流浪至此,看这山上长满了椴树,山下有片平地,面积也不小,可以盖房开荒。很多椴树上挂了不少蜂巢,盛产椴树蜂蜜。林子里山珍野果的到处都是,狍子野兔也不少见,山下一条小溪保证了足够的水源,逃荒的百姓们认为这是块风水宝地,于是就定居了下来。
这里靠近深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打有了人家,一些进山采药的、收山货的、旅游探险的都把椴树屯当做了临时落脚点。久而久之,椴树屯便繁荣了起来。
经常进山打山货的人在这里被叫做“把头”。最开始只是挖参的人才这么叫。后来野山参越来越少了,许多挖参人开始捎带些猴头(一种野生真菌)、松籽等山货出来,也不省着跑空。再后来外面有爱吃野味的,有需求就有利润,所以山里的山鸡狍子,甚至黑熊恶虎也遭了难。现在这些人都被称为“把头”。
而把头帮的老大李刚就是从这里走出大山走进白水的,所以他才给自己的势力起了这么个名字!
屯子口有一栋四层土楼,匾额上写着“德祥旅店”四个大字,是椴树屯最热闹的地方,旅店前面有一片空地,停着几排大卡车。店子门面很宽敞,人来人往的也不觉着拥挤。
大厅有三十几平米,正中挂了幅人物像,画的是一位仙风道骨,脚踏祥云的白老者。老者面色慈祥,手拿一根龙头拐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红布兜兜的小娃娃。
这就是传说中天羽山里的山神了。旁边那小娃娃据说是成了精的野山参。神像边上有一幅对联。右侧上联书“逢林落脚参路后”,左侧下联书“遇村抬手财路前”,上书横批“出入平安”。神像前有供桌,把头们进山前都来上炷香。以求进山能有好的收获,出山能卖上好价钱,路上不要遇到艰险。
左侧有个偏房,是把头帮在这里设的收货点。把头们打了山货都卖给这里。虽说跟外面的价格比不了,可人家这么多年落下的声誉实在响亮。童叟无欺,钱货当面两清。再说有些把头打了活物,在手里不能保存时间太长。谁也不能随身带个冷库啥的,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往外面折腾。
右侧是大澡堂子,穷乡僻壤的没什么打理的地方,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来这里刮个痧,再拔俩火罐,全身都舒坦。兜里多俩闲钱儿的再找个小姐按按摩,到楼上开个房间勾当勾当。
侯致远俩人跟收货的掌柜报了个平安,把路上的事和他讲了一遍。掌柜寻思着带货回去不一定妥当,怕还出什么意外,就让他俩休息一下就走,跑空车得了,把情况跟铁塔汇报一下。两人没啥意见,勾肩搭背的进了澡堂子。
洗完澡,俩人叫了熟悉的窑姐,在楼上开了个套间,趴在客厅的按摩床上让她俩踩背。
“头晌够他奶奶地憋屈,真想下车给驴大头开个瓢。看他脑袋瓜子有多硬。”邱鹏哼哼唧唧的说到。
“行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侯致远隔着床甩过来一条毛巾。
给邱鹏踩背那窑姐叫娄春杏,是邱鹏的姘头,见侯致远打断他的话立刻挥女人的八卦精神,嗲声嗲气地说道:“哟,哪个不长眼的给咱哥哥添堵了?这白水县十里八乡的,谁还敢不给咱哥哥留几分脸面?”
邱鹏一翻身,那窑姐幸好把着头上的杆子,差点没摔下床去,气呼呼的看着他。
“我说杏儿,你这娘们儿是不是皮子紧了?咱给你好好松一松?老爷们唠嗑,你参合个啥?”
东北女人性格泼辣,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邱鹏正在气头上,一把扛起她,也不顾娄春杏儿的撕咬,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邱鹏本就憋着一股火呢,这下正好就让她给点燃了苗头,说着一脚踹开内屋门,随手“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不一会里面就隐约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侯致远身上那位脸比较嫩,见别人都快活去了,便小声问道:“致远哥,咱也歇了吧?”
侯致远摆了摆手:“你先歇去吧,我自己趴会儿。”
二丫给他背上搭了条毯子,便出门了。
内屋的肉搏战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两个钟头。邱鹏腰间围了条浴巾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往椅子上一靠,点了根烟,满脸陶醉地吸了一口。
侯致远转头看了看他:“火泄完了?晚上回去交不上公粮,看弟妹怎么收拾你。”
嘿嘿一笑,邱鹏一脸欠揍的模样:“没事,这几天她亲戚来了。”
“谁呀?我咋没听说?”侯致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邱鹏一呲牙:“你要听说那就出事儿了,她大姨妈来了。”
侯致远竖了个中指:“操,没正经的。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了。铁老大还不知道这边啥情况呢。”
穿好衣服,邱鹏开车,兄弟俩往白水赶。
又是那个急转弯,驴大头他们竟然没走。土道上的木头杆子是那么刺眼。
“狗日地,这帮孙子还打算住这儿了。”停了车,没等侯致远说话。邱鹏操起扳手就蹦了下来。
拿扳手指着面前的六个人,邱鹏吼道:“把那个木头橛子搬开,啥事儿没有。要不咱就划下道儿来,我邱胖子就是挺了也崩你们一身血浆子。”
这次要不是张天宇想派人来白水挑点事儿,试探一下把头帮的底线,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捞过界。
驴大头是个靠吃软饭起家的囊货,本身没什么胆色。他是为了讨好张天宇,以便自己坐稳新窑堂主的位置才决定自己亲自出马的。
可眼前这一出戏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见邱鹏一付拼命的架势,驴大头就有点软了,撇了一眼身后的小弟,刚寻思着怎么回话。就见侯致远从车上跑下来一把抱住邱鹏,使劲儿往后拖了几步,并对驴大头说道:“吕老大,误会,都是误会,这小子喝了一肚子马尿,满嘴跑火车,您别和他一样的。”
这下驴大头有点底气了,但也不敢太过分,自己身娇肉贵的,万一这泥腿子冒虎气给自己来那么一下,那就太不值了。驴大头装作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我堂堂的新窑老大,会和一个玩盘子的计较什么?还是那句话,过路费交了,大家以后好见面。”
侯致远看他不可一视的样子,心里其实也很不爽,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于是话说出来就不太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