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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银河系洛托尔星人,生物工程师。? ? ? ? 在梅森和布莱恩特的脑袋里同时浮现出一个娇俏的金美女来。
一般来说,除了高阶军官,联盟派驻在外的都是年轻人,海伦虽然漂亮,但是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子在亚特兰蒂斯还是不少的。作为高级将领的布莱恩特和梅森能马上想起她,当然也是另有原因。
洛托尔星也在银河系,但是它的位置恰好在银河的另一头,从太阳系到洛托尔星系,几乎要横穿整个银河,两者相距整整八万光年。洛托尔星的自然条件和地球差不多,星球上的物种,也和地球相似,连人类也几乎和地球人一模一样。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科学家们相信,洛托尔星上的生命都不是原生的,他们是地球远古时期的移民。
宇宙联盟有一个规定,高级指挥管一般不在自己家乡的星域内任职,技术官员除外。海伦出身在一个军官世家,家族里出过好多的高级将领,现在位居高位的还有好几个。不过梅森他们都知道,海伦家的人都在银河系外的星系中任职,只有海伦的叔叔德礼弗留在银河总部。他是生命科学的权威,是研究人类原始异能方面的专家。
调查组中有海伦的亲人,只会是德礼弗,他来地球干什么?
梅森和布莱恩特面面相觑,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他们所不清楚的东西。不过也说不过去啊?难道身在地球上的他们都不知道,远在数万光年外的银河中心反而知道?
时间缓缓地流动,三个人各想着心事,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屏幕上的光斑在不知疲倦地闪动,将三人的脸涂成一块块斑斓的彩色。
快八点了,布莱恩特站起身来,轻声道:“肯贝尔上校,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接人。”
“是,将军!”肯贝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刚刚迈步,荧光屏中间的那块突然跳出无数的亮线,图像疯狂地扭动起来。等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只见巨大的世界地图上无数的绿色光点在闪动,如魔法师打碎了盛满荧光粉的瓶子。
“怎么会这样?生了什么事?”三人吃惊地盯着屏幕。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一个少校推开指挥中心的大门,立正报告:“将军,刚才有一股冲击波掠过地表,一秒之内绕了地球三圈。冲击波的能量来自浅地表,不像是地震,初步判断是核子爆炸。另外,68号通讯站的联系中断,它们对区域通讯的能量补充也消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初的冲击波过后三十秒内,在地表又生了数百次能量波动,波动点分布在地球的各处,海面、低空都有,我们查不出原因。”
“再查,一定要弄明白是什么原因。另外,让杰克少校带一个中队,马上赶去68号站,看看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布莱恩特沉着脸,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斑点,突然间有点呆。
“将军,你看是不是要派人去看看那些能量波动点?”梅森皱着眉头说道。
“嗯,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布莱恩特自言自语着,“肯贝尔上校,你顺便关照一下布鲁尼森中校,调十个小队,马上去。等等,等调查组的船降落后再走。”
八点差五分,一艘巨大的飞船缓缓降落在银河城的西郊,长六、七百米的巨舰如同一座堡垒,静卧在停机坪上。舱门打开,没有人走下来,从飞船敞开的舱门里,静静地飞出四艘二、三十米长的小型飞艇。小飞艇度不快,但是直飞东方,片刻功夫就到了银河城的市中心,缓缓降落在指挥中心所在大楼的房顶上。
“德礼弗将军,查韦斯将军,竟然是你们两个,居然连招呼也不提前打一个,怎么回事?”见来人果然是德礼弗中将,还有一位竟然是老朋友查韦斯少将,布莱恩特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
梅森也是莫名的兴奋,他曾听过德礼弗的讲课,也可以说德礼弗是他的老师。至于查韦斯少将,虽然不熟,但是梅森知道,查韦斯曾经和布来恩特在一个部队里服兵役,在仙女星云里共事过十多个宇宙年。他们两个领衔这次调查,看来事情并不是原先想像的那样复杂。
“我们屋里谈。将军,这次我们又要并肩战斗了。”查韦斯笑道。
满脸的疑惑,布莱恩特带着人往屋里走,身后,灿烂的夜空里,几十道亮线划破天幕,飞快地消失在黑沉沉夜色里。
……………………
羽族,翔的接任仪式早在五天前就完成了,这几天是男女分开活动。梁聃伴着假彭磊忙着打猎,整日是早出晚归,每天都喝得人事不知——彭磊并不是最幸福的人,梁聃那小子的种子也已经在芹的身上生根芽了。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其中两个是大肚子,因此也闹不起来。芹姑娘竟然安心地向白露和如玉学习琴技,无聊时还织起了绒线,不知道若是她的老父母知道这些会生何感想。
在羽族有一颗神树,粗壮的树干如擎天立柱,伸展的枝桠如苍龙盘空--这棵树太大了,大得让人不敢相信。
白露她们第一眼看见这棵树的时候,心中只有一种感觉--震撼!
树干的粗细已经不能用“几人合抱”这样的词来描述了,眼前就是一垛墙,圆弧形的数百步宽的褐色高墙!树皮上皲裂的皱折里甚至能让一个壮汉躺下睡觉。抬头望,最低的分叉也在头顶上数十丈处,那粗壮的枝桠简直就是一片山崖,将上层的绿色挡得严严实实。知道它是树,因为枝桠盘空伸展,在数千步外垂到地上,扎入泥土里,然后又辗转冲向天空。仔细数数,四周扎入土里的粗树枝竟有数十个,红药和叶子两个为了看清树的全貌,居然跑得脚底生了一串水泡。
羽翔为彭磊准备的行宫就在这棵大树旁,其实也可以说是在那片树林旁。那棵大树据说是远古时就有了,是这方圆数百里内最大最老的神树。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树种,没人看见过那怕一株同样的树,它是独一无二的。很久很久以前,羽族的先祖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到现在它依然苍翠挺拔,一年四季绿色如新。
沿着一条垂下的树枝往上走,未经修饰的树干平整、宽敞,甚至能在上面跑马车。稍有的坡陡处用圆木架成台阶,行走起来也是特别方便。在离地百多丈的第二层枝桠间,圆木搭成一个数百步见方的平台,上面建了一栋两层小楼。这几天,那个空中楼阁是鱼凫城里来的女人们待得时间最多的地方。
五月的天气,外面已是骄阳似火,尤其是正午,烈日几乎可以熔金。但是古树旁的别院里却是昼凉夜暖,仿佛仍是阳春三月。难怪羽翔当初向彭磊竭力吹嘘,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那个建在半空中的阁楼更是神奇,人只要是在上面,身体的周围就好像是被一股神奇的能量包裹着,心里生不出一丝杂念,身上更是无比的舒服。
悠扬的琴声在虚空中回荡,那一个个音波仿佛出自天簌,每一个转折都让人荡气迥肠。琴音一停,如玉就幽幽地叹气:“芹姐,真的不相信你只学了几十天的琴。”
“玉儿是不是在笑我?我这是瞎弹的,哪能和你们比。”小芹捂嘴轻笑,心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得意。
“我和露姐都是从小练琴,寒暑不缀,至少也有十数年了。听芹姐刚才这曲《南风》,曲意高远,转拔自如,已深得琴中三味。芹姐若是从小练琴,一定能呼凤驭凰,说不定能成为乐仙呢。”如玉还是感慨。
“玉儿是笑话我呢!前些天我还弹不成曲调,也就是这几天进步大些,感觉应该和这棵神树有关系。你们说,你们的那个鸟人倒底是不是神仙?说什么要胎教,还说听音乐是最好的胎教,这样将来的小孩才能更聪明健康。我家梁聃那个信啊!整天唠叨,烦死了!”
“咯咯……”半空中笑声一片,原来假小子芹姑娘是这样才学琴的。
“嗡”,悠扬的琴声再起,这次是在如玉的指下。柔柔的和弦在虚空震颤,连神树的枝桠也好像在轻轻摇动,树叶摩娑出的“沙沙”声就像是琴声的伴凑。
空中楼阁里的人们全部沉浸在这美妙的琴音里,突然,身下的大树剧烈地抖动起来,圆木辅成的平台出恐怖的“咔咔”声,仿佛马上就要裂开似的。如玉反应最快,琴也不弹了,人从蒲团上弹起,携着白露攀上大树粗实的枝桠,嘴里急叫:“叶儿、小红,扶好芹姐!”
保护白露是男人交给的任务,即便是自己的命不要,白露也不能出丝毫差错--鸟人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有那个不幸,她们几个现在已经被人喊“娘”了。
“我没事,妹妹照顾好露儿就是了。”芹虽然挺着肚子,但身手仍然敏捷,两步就到了如玉的身边,“玉儿,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地裂天崩?”
“不知道啊!听,是什么声音?”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震响,如闷雷在天际不间断地滚动,久久不绝。
“打雷啊?可是天气这么好!”
“不是打雷!打雷怎么会地动山摇呢?”
“这树好像还在抖,我们要不要下去?”
“不要啦,我们还是待在上面好,这神树能保佑我们。你们看,这凹坑就像一只大碗,树再怎么摇,也不会将我们摇下去的。”
“声音好像是大湖方向传来的,是不是彭郎……”
……一时间七嘴八舌,大树上也是乱成一团。
天际的隆隆声还在震响着,突然,一串清越的颤音从不远处传出,将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和躁动冲洗得干干净净。
琴声!人都在这里呢,谁在弹琴?
探头望去,所有人都呆了!
如玉的那架古琴静静地浮在虚空,四周空无一人,但是颤颤的琴音确实是从那琴上传出的。仔细看,甚至还能看清琴弦微微的颤动。
简单的和弦一个个响起,渐渐连成曲调,正是刚才孜芹所弹奏的那曲《南风》。一遍又一遍,忽然曲风一转,无数动人心魄的音符层层叠叠地泻出。
“玉儿姐,这曲《青山月冷》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是神仙在弹琴吗?”白露轻叹着。刚才如玉弹奏的正是这曲子,但是没有弹完。只是同样的音乐,在如玉的指间流出时是空灵悠扬,而此刻却激越高亢,让人忍不住豪情勃。
“不知道呢!你们留心看,虚空中有些什么?”如玉轻轻摇头。
顺着如玉的指点,众人都卯足了眼神。琴还在虚空浮着,四周的空气好像在微微波动。仔细看,竟然是一个个无色的气泡,在虚空中升腾,缓缓地向悬着的琴汇聚。
琴声还在响着,虚空中的气泡越来越密,舞动得也越来越快。这气泡的颜色也在渐渐变化,无色、灰色、淡绿、翠绿。又一曲《青山月冷》过后,琴曲渐趋平和,琴音不断,最近几天白露和如玉所弹奏过的曲子一接着一地从琴弦上流淌出来。虚空中无数透明的绿色泡泡在飘动,连听琴的几个身边也有。抓过一个,泡泡轻柔地融入掌心,一种无比清爽的感觉浸透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嗡——”,最后一个琴音在虚空振动,只见那空中飘满的绿色光泡猛然间向古琴汇聚。一道耀眼的绿光从琴上腾起,那个越来越弱、若有若无的颤音又一次响起,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