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眼花缭乱

贼眉鼠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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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张盖着司礼监大印的借条在京师某些官员手中互相传递。

    每张写明了欠债三十万两,十张加起来正好三百万两,这笔银子是由山yīn侯秦堪出面抢夺……

    是的,没错,就是“抢夺”,秦堪的行为已被商人背后的官员们定了xìng。

    秦堪出面,落款却是刘瑾的名字,盖的更是司礼监的红印……

    朝中早有传言,山yīn侯秦堪与刘瑾向来不和睦,秦堪对商人们说是刘瑾借银,所有人皆冷笑连连,打死也不信,然而司礼监的红印却作不了假,……这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整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

    迷离归迷离,敢抢大臣们的银子,说什么也要跟他拼了!

    不知何人带头,一封封参劾奏疏飞向内阁三位大学士的案头,铺天盖地的奏疏里面,内容几乎一样,全是参劾刘瑾和秦堪,说二人狼狈为jiān,强抢民财,妄杀商贾而令京师市井动荡不安云云。..

    收到这么多参劾奏疏,内阁大学士能怎么办?如今整个朝廷皆由刘瑾做主,内阁敢办刘瑾吗?秦堪深得圣眷,连刘瑾都怕他三分,内阁敢办秦堪吗?

    内阁的做法很干脆,所有的奏疏全部往司礼监一递,三位大学士连一张如何处理的建议条子都没下。

    刘瑾被秦堪坑了一把,正在气头上,随便翻了几本奏疏便勃然大怒,第二rì。皇宫午门前的广场上,三名叫嚣声音最大的言官被西厂番子活活杖毙。

    大明的文官向来是不怕死不怕打的横脾气,三名言官被杖毙并没有吓住文官们,反而群情激愤。

    铺天盖地的奏疏锲而不舍地飞向内阁的同时,数十位官员跪在承天门前,面朝皇宫磕头磕得血流如注,悲呼先帝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不绝。

    同时,京师城内多数商铺关门上板,虽不敢纠集成群闹事。却也以罢市的方式抗议刘瑾和秦堪为虎作伥。乒商贾良善。

    事情闹大了。

    官员们不依不饶,商贾罢市,百姓柴米油盐无着落,京师城内顿时弥漫着恐慌。

    …………

    …………

    刘瑾快疯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司礼监内捂着脸悲痛哭泣。和承天门外跪着的官员一样,他也在悲呼着先帝。

    这件事从头到尾与他何干?都是秦堪闹出来的,结果所有人的矛头却只指向他。凭什么?为什么?

    半疯状态的刘瑾除了举起屠刀,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本是一件yù辩难辩的事情。

    商人罢市的第二天,西厂开始清场了。

    承天门前,十余名跪地哭嚎的大臣被拿入诏狱,余者尽皆被水火棍驱散。

    如虎如狼的番子们闯进了各大商号掌柜的家中,钢刀架在商人家眷的脖子上,于是,店铺重新开业了……

    满城沸腾着的愤怒声音同一时间安静下来。

    刘公公再一次体会到强权和暴力的妙处,此次事件就这样被他用蛮横的方式狠狠镇压了下去。

    洋洋得意的刘公公半躺在司礼监的暖炕上哼着小调,他却不曾发现,朝堂大臣们盯着他的目光愈发yīn森怨毒,内廷与外廷之间的矛盾经过此事后,愈发尖锐而不可调和。

    凄风苦雨的朝堂风暴刚刚降下帷幕,两道不起眼的人事调令走了一遭内阁和吏部廷议的过场,成为了朝廷的正式任命。

    原绍兴知府杜宏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领资政大夫衔。

    原兵部主事严嵩升任兵部左侍郎。

    廷议过后,司礼监掌印刘公公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在任命公函上盖了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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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花渐yù迷人眼。

    秦侯爷明里暗里频频出招,打了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迷踪拳,效果很不错。

    不但白赚了一百万两银子,而且给岳父大人升了官儿,严嵩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六品主事一蹴而升三品侍郎,升官速度比秦堪还快,虽引起了许多大臣的不满,不过当时刘公公正被秦侯爷活活逼成了疯癫状态,挥舞着屠刀佛挡杀佛,满朝恐慌的特殊时期,谁还在乎严嵩不合规矩的升官速度?

    反面效果还是有的,比如秦堪如今更招人恨了,刘瑾与他的关系降至冰点,二人不死不休的局面渐渐形成,还比如挨了不少大臣们的骂,不过想想刘瑾脑门上顶着的满头唾沫,相比之下秦堪表示毫无压力,不痛不痒,吹面不寒。

    …………

    …………

    寒风如刮骨刀,在秦府内院呼啸。内院厢房的暖炕上,新任左都御史杜宏和秦堪二人盘腿而坐,温暖如chūn的屋子里,几样时令小菜,一壶烫好的花雕,翁婿二人对坐小酌。

    对秦堪这个人,杜宏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当初那个温文儒雅的落魄书生,站在他面前被他罚银子时的悲愤无奈表情他至今还记得,谁知时隔两年多,这个书生不仅拐骗了他的女儿,而且进了官场,升官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议,不仅当了大官,连历来朝廷极其吝啬的爵位也被他得到了……

    这是怎样逆天的官运啊,如今连他这个岳父的前途,也不得不靠女婿伸手拉一把。

    左都御史领资政大夫,掌都察院大权,徘徊在权力边缘的杜宏如今赫然成了朝堂里极具分量的大人物,杜宏想想都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似的,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秦堪的感觉也有点复杂,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位岳父本来就是个书生脾气,以前因为太过耿直差点丧命,如今倒好,成了都察院的二号人物,手下一大群无法无天的言官,这群人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以后杜宏成了他们的头目,如同前世基地组织的拉登,领着一帮见人就咬的恐怖分子横行霸道鱼肉朝堂,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前景不太乐菇。

    秦堪忽然觉得自己失算了,只顾着往朝堂里安插自己人,却没注意到安插的人是个什么尿xìng,杜宏这种老惹祸jīng一旦犯了浑,什么事干不出来?他惹出来的祸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秦堪或多或少都要帮他背黑锅擦屁股……

    喝得五六分醺然的秦堪斜眼睨着红光满面的杜宏,心中不可遏制地浮起一个很丧尽天良的念头。

    或许,干脆想个法子把这惹祸jīng再弄下去?他若不愿意就派人打断他的腿,给他办个病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