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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效劳。”男爵先生优雅的微微欠身,抬起头来,依然是那副老奸巨猾的笑脸,“不过,大概已经知道打算谈什么了,如果是关于某位大主教妄图把赶出英国那件事的话,认为没什么需要知道的,请不要辜负菲茨威廉的一片好意……”
“什么?等等、等等……赶出英国?”海伦娜觉得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主教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
男爵先生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笑得十分得意,海伦娜不由心中大骂那些声称男爵先生拥有全英格兰最迷双眼的伦敦花痴小姐们,那明明就是一双海外乱世混出来的油滑无比的狐狸眼!
“……如果是那位主教大,就不会选择这种时候跟菲茨威廉作对。看看吧,连一副有的画都不允许保留,如果试图把赶出英国,阻挠们结婚,菲茨威廉一定会直接对开枪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海伦娜愣愣的看着男爵先生从她手里拿过那幅画,重新交给仆包装,
“……然后呢?”
“什么然后?……嗯,当然,对的幸福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噢!可是这样说也会受到菲茨威廉的威胁的——但必须为当初鲁莽的行为作出一点弥补,所以……知道,诺丁汉公爵是位严肃、不好亲近的,但是他非常好心,跟他的通信中有时候会讨论到,最近一封信中,拜托他万一需要的时候支持、保护,而他已经同意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海伦娜没听到事情原委,却听到了这样的承诺,更糊涂了:“这真是非常好心,可是……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照顾呢?已经有霍华德先生和斯宾塞先生这样的朋友了,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他应该非常忙吧?不认为应该用这些小事去打扰他。”
男爵停下步子,对着海伦娜晃了晃手指头:
“不,当然没这么简单,一位年轻姑娘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但可以提醒,斯宾塞先生和诺丁汉公爵是属于不同党派的。”
“哦……”海伦娜好像很明白,其实依然很糊涂的说,“一个是辉格党,一个是托利党?所以……”
男爵先生看着海伦娜,一副“看怎么继续下去”的神情。
“可还是不明白整件事情,主教大为什么想赶走?以及这跟两党有什么关系?”
“哈哈……其实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谈论政治,一位淑女承认自己对政治不感兴趣没有什么好羞愧的,这正是小姐们绅士们眼中的可爱之处。总之,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大主教的注意,他关注可不是这件事本身——要知道,议会总是需要一些事情用来争论的,通常,对一方的观点,另一方都要表示一下质疑,但成为他们争议话题的那些或者事就不太幸运了,通常,有幸没有成为他们争论对象的结局还好一些。所以,如果两党的影响力物都表示对此不感兴趣,教会发现此事无利可图,自然就会放弃对这件事情的主张。”
海伦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算了,还是告诉,那位主教大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简单的说,原本主教大和的未婚夫及斯宾塞先生已经达成了某种和解,但前几天突然又出门替一位可怜的产妇做了那场手术,引起了更多的注意,而且,不管愿不愿意,他所属教区的民中间已经形成了更大的……影响力,可以这么说吧,所以那位主教大认为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的行为简直就是对他的权威的严重挑衅,所以发怒了,不但立刻解除了蒂尔尼先生的牧师职位,还向圣公会提出动议,要求教会拒绝替施洗礼,并勒令这个离经叛道的异教徒离开英格兰。”
“这……他也太小心眼了吧?”
海伦娜对教会士的头痛感顿时全都涌回了脑袋,无力扶额,“恕完全无法理解,救为什么会挑战到他的权威?很诚恳的愿意加入他所属的教会啊!而且还很乐意把自己做的事情都献给教会呢……可他却非要把塑造成他的敌,好吧,仍然要庆幸现已经没有火刑柱了。”
男爵先生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转身坐到另一把扶手椅上,拍着扶手轻笑几声:“说得不错,以他的才华和资历,如果他能像这样大度和仁慈,也不至于教会里总是那么不受欢迎了。要知道,生产的青霉素对教会具有不可估量的巨大吸引力,他们可不愿意把推回到天主教会去,失去这个增加圣公会影响力的历史机遇。所以教会内部对这位主教大的过激反应也是相当不屑的。可惜那位主教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宽容大度的,所以现们很遗憾的看到,他又给自己多制造了几个敌——看看菲茨威廉干了什么就知道了,他立刻把蒂尔尼先生任命为汉普郡的一位牧师,哈哈……”
海伦娜顿时想起菲茨威廉那深(腹)沉(黑)的双眼:“……可还是觉得菲茨威廉根本没必要瞒着……完全可以面对的,要知道……”
要知道海伦娜可是解决得了浪荡子、也上得了手术台的女汉子!
“哦!名声受损,婚姻受阻,这对姑娘们来说可是最糟糕的事了!他要保护不受到这些事情的伤害,难道真的不明白吗?或者,根本就如菲茨威廉担心的那样,会借着这样的机会一走了之?”
“会……等等,说菲茨威廉担心什么?”
男爵先生很感兴趣的看着海伦娜大笑起来:“哈哈……似乎对这个说法本身并不感到非常意外,难怪年轻的霍华德先生就算订婚了依然忧心忡忡,可怜的菲茨威廉!”
他大手一挥,海伦娜顿时语塞……菲茨威廉看上去不正是有点忧心忡忡吗?
“嗯……们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秘密一旦被揭穿,剩下的细节菲茨威廉就不得不向她解释了,男爵先生的任务已经完成,海伦娜果断转移话题,“一位男爵先生,家族唯一的继承,居然要像那些野心家一样出海冒险,到底想干什么?想这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全伦敦上流社会最流行的话题。”
“冒险?……并不认为那是冒险……或许只是把它当做一次迟到的游历……”男爵先生无所谓的说。
“继承了爵位之后还出海游历?难道很缺钱用?”海伦娜很感兴趣的打量着他,“或者的生意出了问题?可又不是要去印度,出海的那个方向可不一般……对了!难道打算去贩奴?”
那个方向确实是非洲到美洲之间贩奴贸易的必经航道。看海伦娜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男爵先生拍拍额头笑起来:
“哦哈哈哈哈……看上去像一个混蛋吗?连这样被主教大指责为离经叛道的,居然都怀疑要去做那种被恶魔诅咒过的邪恶生意,亲爱的海伦娜,这真是太令伤心了,连约翰牛顿都早已回到上帝的怀抱,国会也已经酝酿一项废除奴隶贸易的法案,除了除了被发配到美洲去的那帮骗子、投机者和罪犯之外,居然认为英格兰的贵族还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其实海伦娜只是顺便想起了贩奴和鸦片这两项当时英国干的罪恶生意,但以她对历史的一知半解,确实不知道贩奴贸易的历史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男爵先生这么一说,她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
“……好吧,得首先原谅的无知,的疑问其实并非针对,只是……嗯……约翰牛顿先生是谁?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还有,知道们这群贵族当然都很蔑视美洲的那些,何况他们现闹独立,居然敢们这些旧日的主进行战争,但他们中有一些了不起的物,华盛顿、富兰克林……不管们承不承认,他们都创造历史,比如独立宣言什么的……”
“啊哈。”男爵先生把感兴趣的表情奉还给她,“所以也是‘皮钱包’爱好者?哦……还以为,独立特行的奥古斯汀小姐,会更与众不同呢。”
“‘皮钱包’?什么……什么意思?”
男爵先生歪着头,满脸戏谑,意味深长:“……被如此美丽的眼睛这样瞪着,可能会让不知道从何说起——伦敦的女士们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皮钱包,华盛顿创造的坏品味,不是吗?他也许喜欢把印第安的皮剥下来做成长靴,但让伦敦的女士们钱包上装饰一块印第安的皮可不是什么好品味……好这个坏品味如同蛋壳小帽一样没有流行太长时间……”
除了呆呆的瞪着对面一脸坏笑的老狐狸之外,海伦娜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曾经什么地方瞄到过,美国的国父们大肆屠杀印第安,是美国的原罪。而读起来很美好的《独立宣言》此时的适用对象其实只限于“有一定财产的白男性”,连白女性和穷都没有被包括内。但她当时没有意,也没有深入去了解过这段历史和这些物,所知的都是一些最广泛被传播的“典型事例”和“语录”,所以自动把那些背景理解为旧时代的局限性,还有不可避免的战争的残酷……
被男爵先生的话浇了一头冷水之后,她突然也意识到,就算解释为战争的原因而不是单方面的屠杀,北美是印第安的家园、欧洲是入侵者,这是事实;印第安口原本以千万计,到现代时只剩下几十万,像珍稀动物一样生活专门的“保护区”,也是事实……
“所以……华盛顿真的……说他真的干过那种事情?”
“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印第安或许确实是野蛮残忍的对手,但那群流放者的手段显然也毫不逊色,华盛顿的士兵们把印第安的皮剥下来给他做了一双很不错的长靴……”男爵先生摊摊手,“但他们的屠杀太成功,以至于北美大陆严重缺少口进行耕作,又不得不花大价钱从非洲购买到肤色更黑的奴隶来替他们耕作土地……”
男爵先生煞有介事的托着下巴:
“……这可不是笔好生意啊!是说,让印第安耕作自己的土地应该就是很不错的奴隶,那比从非洲购买奴隶的成本可低得多!遗憾的是,印第安保护自己土地的激烈反抗激怒了那伟大的华盛顿先生,总之……”
海伦娜扶着额头的手完全放不下来,她并不是对这些类丑恶面没有认识,相反,作为成年和医生,她对于类历史上那些酷刑、残杀的手段比其他还要了解得稍微多一点。这种打击其实是来源于过去的心理认知被彻底纠正的强烈反差……
而且,她居然仅凭对事实仅有一知半解的水平就贸然发表观点,结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无知,范小予的学术派灵魂觉得这种事情很丢脸……并且她突然对于去美洲旅游顺便见见华盛顿这件事情彻底失去了兴趣——当下这个战争后期,去了能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已经占尽上风的白对印第安村落的血洗,还有无数被绳子拴成一串、奄奄一息鞭笞下做苦工的黑奴。
……稍微想一想那些场景,凉气就能从脊背散遍全身。
所以范小予对穿越回落后时代从来就没有一丝兴趣。亲眼看着各种悲惨历史的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实太痛苦。
“……就知道,对历史还是太无知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捂着脸恨恨的嘀咕:
“天哪,简直蠢死了!”
“对历史的无知?”男爵先生轻快的笑着,“想的意思是,对时下的政治很无知吧?不用担心,说了,这正是淑女们的可爱之处,不过,什么都比不上总是把都想象得跟一样伟大和善良来得可爱……”
海伦娜第一次对这种来自旧时代的轻视无言以对。
不过……
她不止一次菲茨威廉面前提起华盛顿其其事了,这些本时代英国都知道的事情,菲茨威廉只会了解得更清楚,但他却一次也没有拆穿过海伦娜的无知,是想保护男爵先生所认为的她的“天真善良”,还是知道那些丑陋的现实会让她难过,所以只是一贯保持沉默宽纵的微笑?
说起来,男爵先生也上演过戏剧化的求婚,偶尔也会献上半真半假的殷勤,海伦娜对他却只有满满的吐槽欲而已,她从来没花心思想过,但直觉无疑早就告诉她——男爵先生的心始终是自由的。
他这次不合常理的选择继续航海生涯,似乎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男爵先生才会对她毫不留情的吐槽十分受用,而且作为“回报”,也会把血腥的事实直率的告诉她,并不担心她会听不懂或者难过。
海伦娜之前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收获了一个这样精彩的朋友。
和男爵先生相比,菲茨威廉霍华德先生简直就是把海伦娜当做傻瓜对待啊。
所以总是轻描淡写的替她挡住一切坏消息、希望她能乖乖的接受保护……所以几个月前的那一天,才会对海伦娜大发脾气——他一定是觉得海伦娜傻得让他实看不下去了,所以不得不出手吧。
海伦娜笑微微的,心底某个地方变得特别柔软。
前世今生以来,除了永远把范小予兄妹当做小孩子、操心个没完的妈妈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小看”过。
如果有肯像这样维护自己,那他面前做个傻瓜,似乎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吧?
她眼前不由浮现出菲茨威廉那双深沉温柔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的主正披着浓重的暮色踏进大厅,他顺手脱下斗篷交给前来迎接的管家,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的询问。
管家立刻微笑道:“奥古斯汀小姐楼上画室里,从下午茶结束之后,她就那里跟男爵先生谈话。”
也就是说从他离开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海伦娜都跟男爵谈话?菲茨威廉有点意外,不由抬头往楼梯上看了看,并向那个方向大步走去。
但他立刻想起了什么——看来海伦娜又找到了新的消息来源——于是脚步一顿,目光中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转身去了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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