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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几次劝说失败之后,江余绝食了。
石子郅每天都精心做很多菜,全是江余爱吃的,他坐在桌子上等菜凉了就端走倒了,笑着说哥,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坚持了几天以后,江余心灰意冷的放弃。
从镜子里看着给他梳理头发的少年,江余的语调放缓,透着妥协的意味,“子郅,哥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哥求你。”
石子郅抿起唇角,他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在他心里划下伤口,可以冷漠的逼迫他娶他人,他们明明已经是夫妻了啊……
见对方一声不吭,江余深呼吸,“你成亲以后我们还会住在一起。”
手里的木梳从上往下,石子郅认真的语气明确告诉他,“我有妻子了。”
江余暴躁的把桌上的瓷器玉器都扔了,因为药物的原因,他虚弱的撑着桌子喘息,脸色有些苍白。
“不喜欢那些就换新的。”石子郅没有去看地上那些他曾经花尽心思四处搜罗来的珍贵物品,抱起瞪着他的男人离开。
江余喘着气,冷冷的说,“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
“不会的。”石子郅笑的温柔,目光里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坚定,“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深秋,石子郅带着江余去香山烧香,香客很多,大部分都是亲朋好友一起来求祝福,那种热闹和欢笑却抛弃了他们。
“哥,我们去许愿。”
江余一言不发的被他拉着,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庙里的那些佛像。
去取了红绸子写上愿望,石子郅用力把红绸子抛上去,挂在最上面的一根树梢上,随着左右摇摆发出脆亮的铃铛声。
江余抬头,眯起眼睛看着众多红里面的一个,完全不明白许愿的意义在哪?
石子郅的神情里溢出的全是幸福和知足,他偷偷牵起江余的手,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你写的什么?”江余随口问。
石子郅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询问,顿了一下才回神,眼中含笑,“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这时刚好有一对年轻男女手挽着手走过,女人在嗔怒她的情郎”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站在原地的石子郅的脸上生出懊悔之色。
“不说出来也不会灵验。”江余毫不留情的嘲讽,“世上哪来的永远,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
石子郅执拗的凝视着他,“有。”
“傻子。”江余忽然厌烦起来,他紧紧衣服,甩开石子郅的手,径自往大殿方向走去。
石子郅看看空了的手,他收拢指尖留住残留的温度,沉默的跟上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突有一阵大风吹过,刚挂上去的红绸子大力晃.动起来,最终还是逃不了,从树梢掉了下来。
香山回来后天气转凉,诺大的府里处处透着死寂的味道,江余的心比池塘里的水还要冷,他每天醒来都习惯去看身边永远比他早醒的少年。
“我想出去走走。”
石子郅蹙起眉心,半响才同意,但是只准江余在马车里。
“你怎么不干脆打断我的两条腿?”江余冷笑。
石子郅摇头,“那样你会很疼。”
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年那张如画的脸上,江余垂了垂眼,从小到大,对方都很怕他疼着,每天喂他吃的药只会他浑身无力,却不会感觉到疼。
其实江余还真不怕疼,他最怕一无所有,那种什么也抓不到的感觉能让他害怕。
第二天石子郅就带着江余出府。
这是江余来汴元的第二次来到街上,都是坐在马车里,被一双手臂紧紧拥着,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江余在石子郅脸上吻了一下,“你去帮我买份糖年糕。”
脸上的湿.润清晰,石子郅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江余又过去吻了一下,这次是他的嘴.唇。
“糖年糕。”
“噢噢。”
石子郅被那两个吻弄的思绪全乱了,傻兮兮的跳下马车。
马车里江余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动,片刻后停留在胭脂铺子前跟摊贩议价的男人,他掀开帘子走下来无视阻拦的车夫越过行人靠近,“一杰?”
男人手里的胭脂砰的掉下来,他不敢置信的转身,激动的喊,“九哥。”
江余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开镇上后我们一直往北走,谁知遇到饥荒的难民。”王一杰泛红的眼睛里有着仇恨,“他们都是玩命之徒,不但抢东西还打人。”
江余从他的话里得知老爹死了,王一杰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会被人救了,还获得了一份感情。
抹.掉眼睛里的泪水,王一杰平复了一下心情,“九哥,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吗?”
清楚他指的是谁,江余点头。
“哦。”王一杰咧嘴露出一排牙齿,“挺好的。”没再多说。
江余突然问,“你那次想跟我说什么?”
王一杰犹豫起来,在江余锋利的盯视下低声说,“我看到他跟周家大姑爷一起从清冉轩出来。”
那里是高档一点的青.楼,出入的都是公子少爷一类的权贵。
第二天周老爷死了二小姐疯了,传闻都跟大姑爷脱不了干系,事情巧的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知道了这件事,江余却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别的。
王一杰看出了面前的男人精神不太好,没有说那时候石子郅找过他,也没有说必须要离开的迫不得已。
过去了的事都成了定数,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怎么都弥补不了。
“九哥,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走了几步,王一杰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他曾经喜欢了很久的男人,“要幸福。”
远处有个穿粗布衣的妇人在担心的东张西望,模样温婉,王一杰跑过去亲密的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江余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直到有个小女孩问他要不要花才收回视线。
买了糖年糕回来的石子郅发现马车里的人不见了,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惊慌失措的要去寻找时才看到对方站在他身后,所有的感知回到原位。
“花挺便宜。”江余把鬼使神差买来的兰花放到石子郅手上。
石子郅低头看着那支兰花,小心翼翼隐藏着惊喜,“给我买的?”
“嗯。”江余睨他一眼,忽然说,“如果你乖乖听话,我给你养一园子花草,还有你喜欢的乌龟。”
石子郅拿着兰花的手狠狠攥.紧,脆弱的茎干被攥的变形,他的声音微哑,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回去吧。”
入冬以后石子郅消瘦的不成样子,眼眶陷下去,一双眼睛显得更大更黑,每时每刻都绷着神经,紧紧的盯着江余,一有风吹草动就警惕起来。
屋里的东西都换了一批,只要是尖锐的,危险的都被石子郅扔了,江余走到哪他跟到哪。
江余能试过的方法全用了,他根本理解不了石子郅的执迷不悟,入了魔一样,有什么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也自然不知道那么做对石子郅来说就是背叛,比死还难受。
走投无路的江余解开衣衫,英俊的脸上浮出挑.逗的神情,“子郅,你想要我吗?”
石子郅惊讶的微睁双眼,“哥?”
“过来。”江余支着头,松松垮垮的衣衫随着他的抬.腿伸展,里面的景致若隐若现。
面前的诱.惑来的过于强烈,石子郅大脑一片空白,出自本能的走过去。
江余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堵住他的气息,舌头以强硬的姿势钻进去。
耳边的低笑声让石子郅身子一震,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他把江余紧.按在怀里凶狠的啃·咬,不断的搜.刮.吞.咽,深.入占有的力道慢慢变的温柔。
江余放松的随石子郅摆.弄,时而主动引.诱,时而.欲.求.不满的纠.缠,后来他不自觉的投.入,配合,享受,与对方一起游走在欲.望的世界。
十年的相依相伴,足够了解彼此,那些默契在这一刻泄露出来。
在他们同时攀.上云端的那一瞬间江余握住早就藏好的砚台朝对方头上砸上去,本想试图砸晕对方,却遗忘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在长期服药后他已经跟废人无异。
石子郅停下动作粗.重的呼吸,他愣愣的看着江余,头上有一滴滴的血往下流淌,模糊了眉眼,而他全然不知。
“哥,是不是弄疼你了?”他俯下.身轻轻的吻.掉江余脸上的汗水吞.咽下去,柔声说,“是我不好,不该那么粗鲁。”
江余惊骇的与那双被鲜血笼罩的眼睛对视,那里面是始终不变的温柔和心疼。
他阖上眼帘,一股无力的感觉席卷上来,久久散不去。
第一次的亲.密无间在鲜血中结束,对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并没有任何影响,石子郅就跟染了毒.瘾一样,急切的想要把积.压多年的东西全释.放出去。
江余心里压抑的厉害,石子郅却很高兴,像是终于吃到盼了很久的糖果一样,笑容里竟有几分单纯。
一天天过去,两个月时间不多了,石子郅没有卧病在床,能吃能喝,偏偏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生气,仿佛只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会断掉。
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也找到那些奇人义士,他们都束手无策,石子郅没有中毒也没有任何病症,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一点点抽走他的生命力。
江余知道是所谓的命运,只不过这次是他一手造成的。
眼看时期将近,江余变的比快死的石子郅还要恐怖,他想尽办法自残,既然石子郅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他只能用对方最不想失去的东西要挟。
可是成功的次数并不多,唯一的两次还被对方提前发现。
不过人想要活不容易,死还是要容易的多。
这天夜里在烛光中睁着眼睛的石子郅察觉到不对,他大力捏住江余的下巴,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染.湿了他的手。
“挺疼的。”江余勾起殷红的唇,脸上却是毫不在意的冷淡。
石子郅颤抖着手捧住江余的脸抵着他的额头,用哽咽的声音说,“好,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