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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隔在柳思健和绿衣之间的那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柳思健俊逸的面庞,出现在绿衣的眼前。
同时,绿衣洁白莹润的小脸儿,也出现在了柳思健眼前。
四目相对,心灵相通,这一刻,虽然无言无语,但是,二人的心,却是被拉得很近很近了,仿佛一下就从天边到了眼前。
“绿衣姐姐……我害苦了你……”
柳思健终于忍受不住对她的满腔的愧疚,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口中便是不由自主地说道,而与此同时,他推着她向屋内退了几步,进到了屋里。
咚隆隆一阵响,石门关上了,同样是这一道石门,这个时候,所起的作用,却不再是横挡在二人之间的障碍了,而变成了保护二人的卫士。
“不,柳兄弟,不要如此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无关,包括你……”绿衣将臻深深地埋在他的怀抱里,语调幽幽地说着,她是坚韧并且倔强的,而且非常的独立自主,哪怕是在此时,她的内心极度需要他的关怀和帮助,她依然是不改往日的本色,这是她多少年来养成的性格。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任何人,而就只靠自己,这是她从三岁时,她的父母将她虐待致死那一刻起,她就开始逐渐养成的性格。
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绿衣从他的怀抱里轻轻地挣开了,拉着他,向着一边靠壁处的石榻走过去,就跟他一起坐在石榻之上。
她抬起臻来看他,见他漆黑的眸子中,有着泪花儿闪现,而她终于是内心一阵难受,再也无法忍住,眼中一酸,那凄苦的泪水,便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个不住。
他帮她拭去了泪水,她则是任由他这般作为,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的抚慰。
但是,最终,她还是狠了狠心,立起来,走到了一边去,她在那里,是背对着他了。
“柳兄弟……先前那个家伙……你认得的么?”
绿衣在找话题,没有话说,这种氛围太尴尬,让人无法忍受,而要找话题,先前石开印入侵,则是再合适不过的。
柳思健一怔,随即便是忍不住地对她升起了敬佩之心,绿衣姐姐,太过坚强的女性,太过自立的姑娘,而这,虽然注定了她一生的孤独,却也注定会让她成为与众不同的女子。
“嗯……是认得……”
柳思健一时之间,竟然都是难以完成这样一个转变,支吾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寻玲儿到近南镇上,在那一座小雀山上,跟那个石开印,有过一场较量……”
他便是简略说了一下跟石开印成为仇敌的过程。
“只是万万不曾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来到这里……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吧?”柳思健接着就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于是,望着她,问道。
“没有伤害到我。我见他闯进来,这是昨天上午的事情,我便躲进了石室之内……”
绿衣玉面之上现出惭愧的容色,毕竟,她没有尽己所能,守卫住鬼母山,而让石开印畅通无阻地闯了进来,不过,面对柳思健,她倒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略一沉吟,便是说道:“我从暗中观察,见这人虽然有些修为,但是,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一类人物,到底还是人类。所以,我就没太把他看作是非得除掉不可的家伙,因此,对他的防范不够严格。”
柳思健点头,的确,石开印是人,不是妖魔鬼怪,绿衣这么对他,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然而,他心里却是清楚,这虽然是一个原因,但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得出这个结论,是出于对绿衣的了解做出的。
绿衣心性高傲更兼爱洁成癖,像石开印那样的凡俗之人,她是不会轻易就准许他闯进鬼母山的,然而,此次,她却并未出面阻止,这其中必有缘故。
“当然了,若是放在往常,我身子轻便的时候,我是不会准许他随便闯入鬼母山修炼大厅的。只是……”
绿衣说到这里,她的一双玉手下意识地抚摸向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原因已经不需要再说,因为一切都已经够明白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要不是傻子,那都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她那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中,孕育着的可是他的骨血啊,这让他顿时一阵激动,他按捺不住地立起身来,想要表示什么,然而,他能表示什么呢?
“绿衣姐姐,你不该这么做的,这会害了你啊……”
柳思健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最终还是回归于理智,他的右手抬了抬,想要扶她,对一个怀了自己骨血的女人,这么做,显然是最起码的帮扶,是天经地义的举动,然而,他却不敢随便这么去做,面对她,他万般无奈……
“柳兄弟,不要这样说,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包括你在内,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请你尊重……”
绿衣不愧是异常独立的女子,说到这里,她的话语,已经是显露出了生硬,而且,态度也变得不好了,因为她的那只玉手,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是在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柳思健抿了抿嘴唇,想要说话,可是,却又不能再说他要说的那些话,只得再次沉默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今后……”柳思健还是不能不为她担心,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话语出口,他那俊逸的面庞之上,就堆满了愁苦,他在为她担忧啊!
“我会生下这个孩子的,孩子不光是你的,也是我的,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将其抚养长大,今后,这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命!”
绿衣没有犹豫,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羞涩,作为修炼之人,对于寻常女子的那种矜持之类,她本来就不太放在心上,她是不受礼教束缚的,而当此情境之下,她更是毫无保留地将心中打算一股脑儿的抖了出来。
柳思健一时有些语塞,说不出话来了,他呼出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暗中想道:“是啊,绿衣姐姐说得也对,孩子也是她的,她有权决定孩子的命运……”
“柳兄弟,你不该回来看我!”
就在柳思健无言答对之时,绿衣却是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不无责怪之意地说道:“你身负使命,或许这片绿洲中的万千生灵,都得要仰仗你的救助,你怎么可以因我一人之故,而弃大就小,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