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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的手下动作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一小坛烧酒拿了过来。秦有福尝了一点,绝对称得上威力十足,估计75度应该是没有的,但是60度以上是不用说的了。按理来说这并不能作为外伤消毒用的酒精,但是考虑到这很可能是目前能拿出来最高度数的白酒了,再加上这会的细菌病毒什么的或许没有将来的那么厉害,为了自己的健康,秦有福干了一件令吴琠瞠目结舌的事情。
“有福,你这是为什么?”吴琠非常惊讶,因为他发现秦有福将几处肿胀得比较厉害、但是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又给挑开了。
“没事,我这是要给伤口消消毒,将来会好得快一些”秦有福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没办法,实在是疼得厉害。
“消毒?黄大夫不是给你开了拔毒膏了么?何须刮骨疗伤?”秦有福的方式是吴琠所不能理解的。谁也知道伤口应该设法保持清洁,但是在吴琠的理解上这一般指的是初创阶段。正常情况下,除非是伤口里有异物,否则不会有人将已经结痂接近愈合程度的伤口再一次揭开,位的不过是所谓的给伤口消毒,再说吴琠也不觉得烈性烧酒会对这样的伤口有什么好处。
“也不是说拔毒膏没有用,不过那个东西效果太慢了,现在忍着疼,将化脓的伤口好好清洗一下,过两天就可以收口了,到时候只要保持伤口清洁,应该比拔毒膏好得更快。”毕竟有个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村里面孩子磕着碰着了基本上都往秦有福家里送,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谁因为伤口感染要了命的。
“你们家在海外都是这么处理伤口的么?这简直太可怕了,山中野人尚知道创伤用药,可怜你们在海外连药都没有,竟然只能用点烧酒胡乱涂抹一下伤口,行了,别折腾了,难道你的医术要强过黄大夫么?”吴琠先入为主,以为这样处理伤口是秦氏一门流落海外被逼无奈的结果,他当然不相信秦有福就这么用烧酒清洗一下伤口会比用拔毒膏还好得快。
“不是没有药,虽然跟中土的不太一样,但是海外也有草药的。现在这样只是会好得快一些。其实用盐水清洗也可以,只不过太疼了。一会清洗好了以后还是要用药包上的。”说到这,秦有福已经将身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背后还有两个伤口,不过试着比划了一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开口请吴琠帮忙了,“吴大人,帮帮忙,帮我把背后两个伤口上结的痂给揭了,用烧酒洗一下,然后涂点獾油包起来。”
可以说吴琠是秦有福碰上的第一个还能谈到一起去的人,尽管是个官,但是至少交流还算方便。再说了,吴琠给秦有福的感觉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官架子。秦有福是做小生意的人,他已经决定要帮一下吴琠了,现在到也用不着那么客气。
如果换一个人让吴琠帮忙干这个事,即便是实在推脱不掉,吴琠也会觉得很不舒服,不过面对秦有福,吴琠并不感到意外。在吴琠看来,秦有福原本在海外应该是个被人服侍惯了、对礼仪教化不甚了解的人,另一个就是感觉秦有福为人坦荡,说话直来直去,怎么说也该算是个性情中人,对他颇有好感,现在说出这话,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很令人意外的。
“既然有福你认为这样对于你的伤病有好处,本官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本官对于岐黄之术也略也涉猎,还真未曾见过用烈酒清洗伤口的说法,更不要说你这些伤眼看着已经渐渐恢复了,何苦又受这二遍的苦?”吴琠接过竹刀,动手前觉得还是该提醒一下秦有福。
“吴大人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处理,相信过不了两天就能看到效果了。”秦有福是信心满满的,即使烧酒的酒精度不够,但是清洗了伤口,将感染化脓的部分处理了以后,獾油一封,只要不要再污染伤口,相信就不会再感染了。”秦有福很是有几分得意的卖弄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医学常识。
“或者你说得有道理,本官拭目以待。”吴琠以便帮秦有福处理着伤口,以便跟秦有福聊着天。
……
秦有福的伤好得非常快,也就一两天的功夫,体温降下来了,人也舒服了许多,处理过后的伤口结痂了。几位为他看过伤的大夫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这跟他们预期恢复的时间相差了许多。当然了,这话谁也不会明着说出来,毕竟他们是有份医治的。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一个来看过秦有福伤病的大夫都会开上一堆的药、左叮咛右嘱咐的让秦有福按时服用。最令秦有福不解的是,不管是哪个医生开的药,吴琠的下人都会照方抓药,一次都不落。
“吴管家,这都换了几个大夫了,药也开了这么大一堆,我看处方基本上都差不多,想来疗效也应该差不多。现在家里的药都快堆起来了,我也不可能吃那么多,干嘛还要这些药?”秦有福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现在看到这些中药就有点怕,想到还有那么多位大夫开的药,根本就不可能吃得完,再说这明显是在浪费钱,于是找来吴管家问道。
“秦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家大人吩咐过,让我们好好的侍候着秦公子。我们当下人的当然不敢怠慢。尽管现在看来您的病似乎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还是虚弱了许多,多找些大夫来看一看是应该的。大夫既然开下了处方,照方抓药是必然的,否则会显得怠慢了别人的手段。至于药抓回来是否服用,我们家大人当然还需要辩证一番,这个您放心就是了。”吴管家不温不火的回应着秦有福。
秦有福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大夫请来了,开下的处方不过是个参考,至于怎么用药还是吴琠说了算。
“怎么你们家大人也会看病么?既然这样,何必又从外面请什么大夫?”秦有福想不明白。
“话不能这么说。想我们家大人出身书香门第,10岁能诗,23岁便得中进士,对于医道自然是有所涉猎的。但一来我们家大人乃是读书人,又岂可与一些医者相提并论?再说毕竟术业有专精,虽说我们家大人的医术不见得弱于斯人,但岂能妄言从医开方?按照律法,庸医误人是要治罪的,是以秦公子的伤病只能择方用药,却不可擅自开方。”吴管家好像永远只有一种表情一般,跟秦有福说话总是这样的口气。
听了吴管家的解释,秦有福点了点头,想当年他老妈就是因为不是科班出身被取消了处方权的,看来这个情况根本就一早就有了。
“你说的我能理解,不过我想不明白,就算是择方用药,只需择方就是,何必每个大夫开的方子都要把药拿回来?这不是浪费么?”
“若是换了一般的人家,大夫开了方子,不是很讲究的,任一家药铺拿药也无所谓,毕竟大夫是拿了诊金的。但是一般当大夫的,多数会支撑着一家药铺。毕竟是自己铺子里的东西,成分药效自然要清楚得多,有些时候,一些医术高超的,对于一些臣辅之药,难免按药开方,剂量或有增减。再说这也是药铺里的生意,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会只开方不拿药的。”吴管家说得很坦诚。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假冒伪劣产品什么时候都有啊”秦有福差一点没笑出来。别看吴管家说得冠冕堂皇的,但是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其实无非是谁开的方子谁心中有数,用的药自然不同,无伤大雅的谁都知道黑一把,当大夫的也不例外,除了出诊的钱要挣,药钱也是要挣的。
“秦公子说笑了我们家老爷交代过,秦公子初回中土,许多习俗还不甚了解,有的事情还是跟您好好的解释一下,也免得将来吃了亏。”吴管家很不情愿的样子,的确,这样的话都需要挑明了说,对于吴家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不过这也许正是不是吴琠而是他来说的原因,必经他是一个下人,可以丢面子,而吴琠是进士,是大清朝的政府官员,是名门望族之后,有些话是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对一个还不是很了解的人说的。
“谢谢”秦有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了,好赖话还是会听的,吴管家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白都还听不懂就真的是傻蛋了。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吴大人?”秦有福挺意外的,自打他来到这个确山县衙,几乎每天都会跟吴县令聊几个小时,别看两个人说话的方式有一定的区别,但是并不影响交流,不经意间,吴琠说话的方式开始变得白话起来,而秦有福却渐渐的开始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了。
“我家大人这两天略有不适,现如今正在调养,不宜见客,你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了伤病才是。”吴管家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了,至少是情绪低落了许多。
“吴大人病了?我想我该去看一看他,希望能帮得上忙。”秦有福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他有一个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在秦有福看来,要是真的逼不得已的时候,割个盲肠、进行一个剖腹产之类的小手术还是敢干的,估计也能有几分把握,当然了,不保证不死人。
“谢谢秦公子,如果有需要,老奴定当拜上山门,求公子力挽狂澜。”吴管家根本就是客套话,说不说都一样。
……
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几天,确山县范围内出现了大量高热不退的病人,确山县几位有名的大夫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正常情况下,风寒也好中暑也罢,几剂汤药下去,这么都会有一定的作用,可是这一次出现的病例很怪,跟风寒的区别不大,但是不管是用什么药效果都不是很好,已经有好几个大夫也病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