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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成了最陌生而熟悉的词,同时,也伴随着他成长,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就一直为了仇恨而活着。
他恨他的父亲,他恨吉氏一族。
早年,他被勾魂盟的盟主收留,盟主对他视如己出,他老人家教他武功,还让他继承勾魂盟,是盟主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后来盟主去世后,勾魂盟发生内乱,他被判官追杀,他遇见了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她救了他,她说他是她的家人。
没想到她真的成为他的家人,她现在是他的义妹,也是他最爱的人。
而面前的父亲,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头发有些花白,面色还带有一丝病态,可能是长期饮酒的关系吧!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慢慢原谅他面前的老人。
“晔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叫我一声父亲,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格,我太软弱了,我伤害了你的母亲,让她被吉氏一族的人害死,我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百灵皇上平静中带有一丝激动,带有一丝苦涩与无奈。
百里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现在后悔,母妃也不能活过来,霜儿说得对,应该珍惜眼前人,面前的人是的亲生父亲,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会对你心软,当初你让我杀了你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心软,我再问我自己,是因为你是我母妃最爱的男人,还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小时候,你骂我是野种,那个时候,我好恨你,我明明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要我。”
一滴泪水划过百里晔的眼角。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场景,在母妃的寝宫中,母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面前的人。
当时,好不凄凉!
“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能听信谣言啊!晔儿是您的孩子,您不是说他最像您吗?”
晔的母亲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她心爱的男人始终没理会她。
“父皇,大哥和二哥说谎,晔儿是您的孩子,晔儿不是野孩子!”
“滚,你这个小野种,朕不杀了你们,算是便宜你们了,你还敢说你是朕的孩子。”百灵皇上甩开拉着他求情的小百里晔。
回想当初,百里晔的心至今还会疼,当时他和母妃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不听他们的解释,他相信吉皇后的话,给他们判刑,任由他们被人欺负,被人****,直到他们被人残害,他都没有后悔吧!
如果他不出现在他视线内,也许他不会想起有他的存在。
“晔儿,对不起,当时我也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我听信吉氏的话,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任由他们欺负你们,我真是该死..”
想想当初的事儿,百灵皇上满脸羞愧。
他对不起他的爱人,更对不起他的孩子。
幸好他的晔儿还活着,不然他会更加的愧疚一辈子。
百里晔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母妃再也活不过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软弱造成的,外戚吉氏一族在朝堂上横行霸道,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肯站出来对抗吉氏一族,也不会让吉氏一族蚕食国家这么多年,国家也不至于败落成这样,还是他的出现,才挽回一些损失。
“当时确实挺狠你的,而且特别的恨,尤其是母妃去世之后,是仇恨支撑着我活下来,当我练武受伤时,或者完成任务受伤时,我一想到报仇,我就活过来了。”
“一次,我被勾魂盟的判官追杀,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是霜儿救了我,那个时候起,我想心中不仅有仇恨,还有爱,霜儿说,我是她的家人,她会保护我,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难怪晔儿那么爱那白衣女子,原来那白衣女子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还悄悄走进晔儿的心。
“晔儿,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才能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他的晔儿受了那么多苦,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不要提以前事儿了,今后,你好好弥补我吧!”
百里晔缄默许久,他抬头看着百灵皇上,他脸上露出笑容。
“很多东西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虽然恨你,但你始终是我的父亲,是给我生命的人。”
“晔儿,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吗?”
百灵皇上激动地站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霜儿和那帮兄弟们,你是我真正的亲人,你是我父亲,我再和你置气,即使不理你,你也是我父亲,以后我们和睦相处吧!”
父亲,他是他的父亲,他是他儿子,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百灵皇上老泪纵横地望着百里晔,他一步一步地走到百里晔身边。
颤抖地握住百里晔的手。
“晔儿,我好高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原谅我,因为我伤你太深,深到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百里晔给了百灵皇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拥抱他等待了十几年,小时候,父亲这样抱过他,但自从母妃被吉氏污蔑为不贞洁之后,父亲再也没抱过他了,他甚至是厌恶他。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
“你不恨我杀了你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吗?”
百里晔静静地问他。
他为了报复他,为了得到百灵国的江山,他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
他心里应该会怨恨他的吧!
百灵皇上放开他的怀抱,握住他的手,摇头道:“我不恨你,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晔儿,他们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我不喜欢他们,我一点也不喜欢,虽然我不知道真相,但我还是爱你母妃的,我每天买醉,都是因为放不下,我想不通,我那么爱你母妃,为什么她要和其他男人好。”
“是你的嫉妒蒙蔽了你的心,你太冲动了,所以吉氏等人才会抓住你的弱点,他们随便演一场戏,你就相信我母妃背叛你,我母妃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背叛你!”
过去的父亲就像现在的长孙钰杰一样,别人随便在他面前挑拨离间,长孙钰杰也会相信霜儿背叛他。
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完全怪他。
“今天,我们都把心里说出来,心里轻松许多,我也能安心去灵山修炼了,这里就拜托您了。”
“对了,父皇,我走了之后,您尽量少喝酒,多吃点营养的东西,等我学成归来,我们一起好好治理百灵国。”
百里晔真心叫他一声父皇,父子俩的脸上都挂起释然的笑容。
百灵皇上眼睛笑成一条线。
“晔儿,父皇等你回来,你安心跟你师父去吧!”
百灵皇上再次给百里晔一个大大的拥抱。
放下仇恨,收获亲情,这种感觉好轻松,百里晔释然地露出微笑,他辞别百灵皇上,回太子府收拾行装后,便随他师父去了灵山。
越接近火焰山一带,天气特别闷热。
黄昏将近,染霜他们赶了六七天的路,还没到火焰山。
春天快结束了,树枝长出嫩绿的树叶,一路上,草长莺飞,花香扑鼻,他们可以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一边赶路。
染霜的肚子里的宝宝也开始闹腾起来,他似乎也想看热闹,他还踢染霜的肚子呢!
生命多么奇特,染霜忽然对马车内的长孙钰杰道:“宝宝踢我了。”
“我听听。”
长孙钰杰弯身把耳朵附在染霜肚子上。
这几天,他们相处还算融洽。
染霜也没反对他听宝宝踢肚子。
马车外的小黑和小灰闲聊。
小灰笑道:“小黑,美女师父是不是原谅杰皇了?”
“应该是吧,这杰皇现在看上去倒是顺眼多了,嘿嘿,他烤的兔子肉,鱼肉还真香呢!”小黑想到吃的,他就流口水了。
马车内的染霜对外面的人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谁给你们吃的,让你们叫人家爷爷,你们都干啊!”
吃货就是吃货,长孙钰杰给他们烤肉吃,他们就说长孙钰杰好。
“宝贝,我是经得起考验的人,也不是他们夸赞我,我最近的表现可以打九十分吧!”
“九十分还差得远,顶多及格!”染霜噘嘴笑道,哪有这么自夸的男人。
“嘿嘿,杰皇,你想要加分,很容易嘛,今晚我们又要露宿荒野了,你给我们一人打一只兔子,我们让我们的美女师父给你加十分。”
“吃货,你们要吃东西自己去找,我只伺候我家宝贝!”
长孙钰杰淡淡地回答小黑。
既然某人要伺候她,她就尽情的使唤他。
“长孙钰杰,我渴了,我想喝水!”染霜伸伸懒腰,很自然地使唤长孙钰杰。
长孙钰杰忙道:“宝贝,水马上到。”说着,他把水壶拿出来,取下水壶盖子,温柔地递给染霜。
染霜接过水壶后,她喝了几口水。
她又道:“怎么办,我又想吃东西了啊!”
嘿嘿,美女师父的日子真舒坦,他们可没那个命,没人伺候啊!
“宝贝,干粮没了,等会儿我去前面的小溪给你抓一条鱼吧!”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加上身上的干粮也没了,他还真要让他的宝贝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