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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废后宫的圣旨能顺利推行,还是有很多客观原因的。
首先霍氏之乱刚过去没多久,朝中被裁减的官员大多身居高位,宫中妃嫔就更不用说了。
朝中后宫本就无人,势弱。
再则盛元帝此举虽然惊世骇俗,实际上朝中如今却是无人能抗。
只要有一个应声的,盛元帝顺势而下,就水到渠成了。
而且这个应声的人还是杨云戈。
谁不知道如今他不但势大,炙手可热,而且脾气还一向桀骜不驯?
他所言,他的一切功勋都来自于他自己。
一句话点醒了诸臣。
盛元帝强盛,朝臣势弱。他们可以下跪,可以哭求,余此之外,还真不能把君上怎么样。
大权集中,从未旁落。若说盛元帝有依靠谁,那也是皇后。后宫嫔妃,从来都不成器气候。如今要连根拔去,也不费什么周张。
反正这件事,就是定了下来。
散朝之后,杨云戈被叫到御书房,皇上当着皇后的面把他一顿夸。
听说废后宫已定,皇后面上到底是有些缓和。
看杨云戈一脸不耐烦,皇后心中却也有些暖意。
哪个女子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没有想到,最后会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是杨云戈。
“木木新封王,不若快回府去看看罢。”皇后柔声道。
杨云戈立刻应了一声,顺势退了出来。
临走还看到盛元帝贼兮兮地往皇后身边坐,好似十分得意。
等他回到府中,郑蛮蛮已经快被人群给淹了。
得知杨云戈裂土封王,将以王妃之礼迎娶郑蛮蛮,顿时上门恭贺之人就络绎不绝。
朝臣势微,也都有些惶恐……
从前他们不怎么看得上这个宠姬郑氏,此时也变得香喷喷起来。
府里突然涌进了一大堆妇人,褚鸾不在,连个挡的都没有。
几个孩子来请安之后没走,也被这些妇人拦了下来,挨个的夸。
安安还揪了一位尚书夫人的头发,疼的对方龇牙咧嘴。
却还是满面笑容地夸:“小小姐真懂事,小小姐真早慧,小小姐真像王爷……”
只是后来就没人敢靠近抱着安安的郑蛮蛮了。
杨云戈回头之后发现院子里热闹非常,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门。
郑蛮蛮有些无奈地抱着孩子去给他行礼:“王爷。”
真别扭……
众女眷也消停下来,纷纷笑着去给他见礼。
杨云戈把郑蛮蛮扶了起来,皱眉道:“家里怎么鸡飞狗跳的?”
众女:“……”
郑蛮蛮的脸色绝说不上好看。
这些人抱什么的心思,她会看不明白?
上门恭贺,也多带着正当年的小姑娘,或是家中嫡女庶女,更有甚者,还有好几个带着妹妹啊,侄女的。
不过就是看杨云戈封王,今日堂上表现,他和盛元帝就是一家人。所以想趁着这个空子,来看看可否成联姻之事罢了。
反正端王娶妻,到时候一起迎两个侧妃过去也很正常。
虽然不敢直接提,但把人带来先给他看看。若是运气好叫他看上了,让他自己来提,岂不妙哉?
说白了,往常给杨云戈送女人的并不多。
主要还是因为他漂浮不定,没有爵位,军功也经常被抹了去,众人吃不准罢了。
如今……
杨云戈一直在看郑蛮蛮的脸色,见她有些疲惫,便道:“诸位夫人请回吧。”
闻言,众女也都笑着打趣说两位的感情真好,然后就稀稀拉拉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就空旷了下来,郑蛮蛮也松了口气。
杨云戈心想,本以为她该高兴的,结果又弄成了这个样子。那群妇人真是讨厌。
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杨云戈给她倒了杯茶。
安安捧着她的脸又亲又咬。
郑蛮蛮终于笑了起来。
杨云戈心中一动,笑道:“安安要做小郡主了。”
闻言,郑蛮蛮目中有些暖意,果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杨云戈又道:“今天废后宫的圣旨已经下了。”
郑蛮蛮道:“嗯,听说了。”
杨云戈就瞅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你也不是那么高兴?”
郑蛮蛮笑了,道:“我高兴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情高兴,不过杨云戈还是很喜欢看她笑的。
他蹭到了郑蛮蛮身边,硬是挤着她坐了,一边逗安安,一边去看她的脸色。
郑蛮蛮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成日看着她的脸色了……
有时候叹个气啊什么的,他也能立刻发现……
顿时她神色便有些诡秘。
原觉得这人是个冷情的,怎么养着养着就变成忠犬了?
“杨云戈?”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杨云戈果然两眼发亮地看着她。
郑蛮蛮顿时就出现了幻觉……
好像他身后有个大尾巴,正在甩来帅去……
就等着她发号施令了……
郑蛮蛮笑道:“我还穿着履呢。”
杨云戈立刻就站了起来,去把床边摆放的她的小绣鞋拿了来,然后蹲在她身前,帮她把鞋子换了。
一边捏着她的小脚揩油,一边道:“等咱们回了西域,就没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了。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每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给她把鞋子穿好了,他又道:“京城真不是个好地方。”
说着,不甘心地又在她脚上捏了两下。
郑蛮蛮笑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明明喜欢她这双脚,口里絮絮叨叨的唠叨着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看着怪可爱的。
杨云戈听见她笑,抬起头,看见她目中有些狡黠。
安安也冲着他乐。
杨云戈愣了愣。
郑蛮蛮也没有把脚抽回来,而是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安安也扑过去,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然后小孩儿一歪倒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杨云戈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讪笑道:“我把她抱回去。”
郑蛮蛮笑道:“去吧。”
杨云戈抱着安安一路出了门,发现自己心跳竟然有些快……
真是奇了怪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会这样?
最早的时候,郑蛮蛮的存在让他觉得心跳加速,看见了就恨不得拉过来狠狠揉搓一番。
可是现在……和当初的感觉似乎又不一样。
正想着呢,安安突然拿磨牙棒去戳他的脸。
杨云戈顿时啼笑皆非,道:“安安。”
安安:“哇呜呜!”
杨云戈来了兴致,索性把她举了起来,笑道:“你什么时候会叫爹娘?”
安安的样子好像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呜哇哇!”
“明天?还是后天?”
安安被他举着超过头顶,突然用脚踩了踩他的脸,不满意地道:“呜哇哇呜哇!”
杨云戈低沉的笑声传来,似乎被女儿逗得很是欢喜。
花园里的侍女纷纷低下头。
从未见过谁家的主子这般疼爱女儿……
“走咯,去找你哥哥们玩去。”杨云戈笑道。
安安骑在他肩膀上,一脸的严肃的样子倒把身边的人都逗笑了。
杨云戈把安安交给了奶娘,很快回到了郑蛮蛮身边。
郑蛮蛮正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被他抱了起来放在榻上。
“一起看。”他从身后圈着她道。
却有些心猿意马,偏过头亲亲她的鬓角。
郑蛮蛮靠在他怀里,翻了一页书,一边道:“什么时候走啊?”
她也不喜欢京城。
杨云戈想了想,道:“成亲之后咱们就走。”
郑蛮蛮也知道他除非失忆,不然绝不可能多看旁人一眼。
但她已经被养得愈发娇惯了,看见那些人就心烦。
就刚才,那位被安安揪了的尚书夫人还在她身边不停地提醒她,说什么要为以后打算啊,不能图眼前痛快什么的。
一副都是为了她好,所以才把女儿嫁给杨云戈的德行。
那群妇人都拿她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蠢人呢。
郑蛮蛮冷哼了一声,翻了一页书。
杨云戈对她看的那些杂书其实半点不感兴趣,卷着她的头发玩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去亲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又更过分了,捏着她的下颚亲了过去。
郑蛮蛮嘤咛了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他的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片刻后就钻进了衣服里,那柔软细腻的肌肤令她叹息了一声。
郑蛮蛮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别这样。晚上再说。”
一边这么说,她自己也有点脸红。
考虑到日里让她多睡,晚间她反而不好休息,杨云戈只能把手缩了回来。
倒是郑蛮蛮,安抚似的又亲了他几口。
杨云戈心里惦记着“晚上再说”,心情倒是不错。
可惜的是,到了下午,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说要接郑蛮蛮入宫。
本来杨云戈也没多想,以为是太后下午正好回来了,所以召见郑蛮蛮。
谁知道这一去就没回了……
宫里来了消息,说是郑蛮蛮将嫁为王妃,再以宠姬的身份呆在杨云戈身边不太合适。
所以干脆进宫学规矩,等到大婚之日,直接从宫里出嫁就好了。
嗯,也就是说,大婚之前,他们都别想见面了……
杨云戈傻眼了,正想进宫呢。
那传旨的太监又连忙拿出一份秘旨,说是皇上有事让他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