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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影憧憧,不断的闪烁,如同云烟翻卷,好似被什么东西不断撕扯一般。
从灰影期间,隐隐能看出一道洞口的轮廓,只是洞口幽深墨黑,看不清里边的事物。
而且那洞口,整个儿隐藏在那些灰影之后,灰影便是在那前方不远的深渊正中上方徘徊,撕扯翻飞。
这道深渊,目测而去,宽度足有十几丈,沿着天荒山山腰延绵而去,看不到头。
在深渊四周十几丈的范围内,原本血红妖异的碎石泥土,开始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以及夹杂着灰黑色碎石。
半空上,那些原本沉沉坠落的浓郁血雾,此刻亦是只能在深渊高空上席卷而过,似乎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排斥了开去。
只是从那深渊下方,却有着一股比那些血雾还要浓郁的腥风呼呼吹上来,充斥在深渊上边的四周,如同那惊涛拍岸的波浪一般。
迎着深渊的方向急掠过去,张阑还隐隐从那腥风中感应到了一股很是久远的气息,沧桑而厚重。
只是这股气息,不知是从地鼠口中的上古洞府传来,还是那深渊之处。
张阑与凌絮儿跟随在地鼠等几名炼尸门弟子身后,望着被重重云雾与血雾遮掩去的天荒山,朝不远处的颀长深渊急掠过去。
片刻后。
张阑与众人终于在那重重灰影下停住,脚边则是那老远就能看得出来颀长墨黑的溪涧深渊。
张阑朝距离自己不过一丈距离的深渊往下看去,只见下边一片漆黑,只是隐约的能看到不断涌动的黑风,以及席卷在深渊石壁上的凛冽罡风。
随着罡风的席卷而过,深渊石壁上,不时的会有碎石擦着深渊之壁,哗啦啦掉落,只是却没能听得到碎石落地的声音。
罡风沿着石壁掠起,落在人脸上,肌肤生疼得似乎要裂开,张阑都不得不赶紧施展一道灵光护盾,挡在了跟前。
他相信,如若这般长久下去,饶是他的肉身强大,肌肤也有可能被磨去一层皮不可,要是普通凡人站于此处,兴许肉身都可能直接被吹散,落成粉末。
而半晌后,张阑眉头一皱,凝眸朝那深渊下方聆听而去,却隐约的能从那些呼啸而过的罡风内,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震响。
在仔细分辨下,能从中听得到类似法宝砸落的轰响声,又有类似滔天法术挥落苍穹的炸响声,时断时续,只是仅仅这般倾听,就能从那些法宝法术中感受到了骇然无比的声势。
就在张阑准备回头望向地鼠,想要询问个清楚之时,从深渊边缘的分滚的黑风中,霍然冒出了一道灵芒盛烈的银白色飞剑,如同闪电般刺眼,一举朝他挥落了过来。
而且,飞剑上音乐有着一股无以伦比的犀利与一往无前的杀意。
“不好!”
这飞剑出现得极为突兀,张阑面色猛变,骇然出声,祭出防御法器已是来不及,他只能手上掐诀,以最快速度施展了最能第一时间防御的黄龙护甲,护在了跟前。
只是那银白色飞剑,只堪堪掠到了张阑半尺前方,便被身旁的地鼠阻止住了。
只见那地鼠小手如爪,在半空一挥落,猛然有着一道浓烈的尸气从其手上激射而出,尸气如黑龙,腾空而起,呼啸着眨眼来到了银白色飞剑跟前。
化作如同黑龙的尸气,尾部一个席卷,缠绕到了银白色飞剑上边,随着一阵刺啦传来,那些缠绕飞剑的阴尸寸寸碎裂,只是前边的一团浓烈尸气,却猛然变成了一道如同盾牌一般尸气灰墙,挡住了飞剑的攻击,两方僵持在了半空。
下一刻,那地鼠再次有了动作,手上法诀一变,一道黑色的利爪,如同尖锥一般,咻的一声尖锐传来,击落到了那飞剑上边。
当!
随着一声金石交接的脆响发出,那银白色飞剑,猛然一震,微微轻吟的倒飞了回去,消失在从深渊下方翻滚上来的黑风间。
而地鼠发出的黑色利爪,也在此时寸寸碎裂,消散了开去。
地鼠这一手,看得张阑目瞪口呆,这施法的速度,以及施法的熟练,简直是挥洒自如,挥手掐诀间,就能发出如此威势的防御法术与攻击法术,就算给他再厉害的法术,自觉也是没法做到的。
“这手段,真不愧是真正的筑基期修士,比之前金袍锦衣少年等人的手法,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与此人相比,差距上更不知要远去了多少层次。”
看着将袭杀自己的银白色飞剑抵挡住的地鼠,张阑心中震惊,不禁暗暗想道。
“哼!”
这时,随着那银白色飞剑消失,蓦然从深渊边上的一处巨石下方传来了一声冷哼。
张阑听到这冷哼声,两眼下意识的一寒,杀意横生而起,要不是刚才这地鼠出手,以那飞剑的速度,他如何都难以来得及抵挡了,就算不死,他也要落得个重伤断筋的下场,在这血池内,也将活不多久,可想那飞剑简直是直取他的性命。
循声望去,张阑才注意到,在深渊边上不远的一处地方,有着一条小石子路盘旋朝下,而后沿着深渊石壁蜿蜒拐弯,后半的路便隐在了石壁后边。
片刻后,只见从那小石子路的下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过几个呼吸,便有着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出现的男子,是一名青年,身材修长挺拔,一身月白色长衫,浓眉大眼,颇为俊逸,此刻手上却祭着一把银白色飞剑,两眼冷冷的朝张阑等人望过来。
而出现的女子,却是一身青色裙衫,身材姣好,肌肤如雪,明眸璀璨,只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清冷,一副生人莫近的姿势。
“青裳大师姐!呼呼……原来师姐在这儿,絮儿差点见不到你了。”
可是下一刻,让张阑愕然的是,身旁的凌絮儿,猛然的两眼一亮,转眼便是朝那女子扑了过去,一头埋在女子的怀里,呼呼啼哭起来,满是委屈。
“絮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和荒峰的其他师兄师姐一块儿么?”
青裳秀眉扬,出声问道。
随着女子的话问出,那原本就哭得很是委屈凌絮儿,此时更是变本加厉一般,哭了更加厉害了,只得好半晌后,才断断续续的将之前天荒山下边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青裳听到这,两眼寒光爆射而出,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张阑,而后猛然转身,看向了身后,轻喝道:“骸骨公子,步行烟,你们白骨门与太阴门弟子,真是生的好胆,居然敢猥亵于我千灵宗弟子,等此事了去,不将他们抽魂炼魄,奴役永生,难消此事!”
“原来这女子,就是轩灵峰的大师姐,青裳。”
张阑看着跟前一身清冷气息的女子,心里恍然,而后循着女子的声音,朝他们两人身后望去。
果然随着女子的轻喝声落下,从那小石子路上称亦是出现了两道青年的身影。
两名青年,一人脸部阴鸷得吓人,手持骷髅头木杖,浑身死意弥漫,显然就是青裳口中的骸骨公子了,另一人则是被一身阴冷雾气包裹,面目隐约可见,应该就是那步行烟了。
“如若青裳道友遇到他们,尽管出手便是,哼!”
骸骨公子从出小石子路,冷哼一声的回应青裳说道。
至于那步行烟,却默然不语,显然对此丝毫不在意,没放在心上。
“你是何人?”
最先出现的那名祭着银白色飞剑的青年,微眯两眼,盯着地鼠寒声问道。
这时张阑注意到了此人手上的银白色飞剑,正是之前从黑风之中掠出,欲要袭杀于他的飞剑,这让得他两眼隐隐的盯在了对方身上。
“桀桀,道友还问在下是何人?本地鼠大爷旁边的宝棺还不足以证明么?真是瞎了奶奶的狗眼了!”
地鼠单脚一抬,踩在了身旁的黑色棺材上,嘴角一扬,露出了尖细的鼠牙,阴测测的怒骂道。
“卢子山,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上的骸骨公子,却阴鸷的面庞,顿时一变,更加充满寒意,回头对着后边的小石子路沉声道。
还有人?
张阑心中凛然,疑惑看去,在看到又有一名身影出现在那之后,心中猛然沉了下来,虽然在场有着青裳在场,但是其他人可都是来自无比恐怖凶恶的宗门,可不是什么善茬,简直是是人命如草芥,他们肯定是在探寻宝物,下来他肯定是要成为炮灰的存在了。
随着那人影从小时路内走出,张阑终于看清了这名叫卢子山的青年,只见对方脚踏黑色棺材,浑身尸气缭绕,两眼阴鸷的透着冷意,一脸肃然。
“哼,这是在下同门师弟,地鼠,不知骸骨道友举得有何不妥?如今我们跨不过这溪涧,去到那洞府内,只能叫上地鼠了,此处情况,卢某已经告知于他。”
卢子山来到众人跟前,冷声的说道。
“哦,道友真办法?”
骸骨公子两眼精光闪过,朝地鼠望了过来,道。
地鼠则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眯着两只小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人。
“在下太阴门的步行烟。”
似乎看出了地鼠的顾虑一般,那名被阴雾包括的青年,率先对地鼠一个拱手说道。
“哼,在下白骨门弟子,骸骨禹。”
那骸骨公子显然对地鼠很是不满,半晌才冷哼开口。
“桀桀,,人称骸骨公子嘛,了解了解……”
地鼠尖嘴一扯,低声阴笑的说道。
“千灵宗弟子,青裳。”
青裳用略微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地鼠,冷声说道。
“千灵宗弟子,燕夕剑!”
燕夕剑手祭飞剑,两眼寒光的盯着地鼠,沉声说道。
“千灵宗,桀桀,果然不凡!”
地鼠来回打量了几眼青裳,嘿然笑道,对那燕夕剑,却没多看上一眼。
“道友可以多看上几眼,也多笑上几回,不然等本姑娘将你的两只鼠眼与那龅牙挖掉,你可就没得用了!”
在地鼠这般打量下,青裳脸上顿时一寒,玉手一动间,一颗青色晶亮的灵珠,唰的漂浮到了跟前,气息骇然,一股强烈的神魂威压从上落下。
“呵呵,青道友莫怒,我这师弟,天生就这一副嬉闹性格,却又天生谨慎无比,因此会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
这时,卢子山一个箭步,站到了中间,对着青裳解释一翻的说道。
青裳两眼发寒的盯着卢子山半晌,才冷哼的将灵珠收起。
“燕夕剑!”
此刻,张阑却没去注意他人,而是两眼微微凝起,紧紧的盯住了那祭着银白色飞剑的燕夕剑,暗中惊呼出声。
张阑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他欲要寻找的燕夕剑,不论是燕夕剑还是青裳以及这地鼠等人,都不应该出现在此处,而是应该与大部队一同上到天荒山顶部去。
那么只能说这深渊处的上古洞府,极为不凡,有着什么上古宝物被他们发现,宁愿放弃了山顶上的宝物!
不过,既然遇到了燕夕剑,那就想办法将西门晓晨救出,对方既然将西门晓晨作为鼎炉的存在,那么肉身不会毁去,倒是那灵智,是否已经抹去?
张阑两眼杀意隐隐,暗中盯着燕夕阳剑,念头飞转的想道。
“现在道友可说说你的办法了?”
这时,那骸骨公子再次出声,对地鼠开口说道。
“桀桀,办法倒是有,能否行得通,暂且不敢保证,只能先行一试便知!带路!”
地鼠毫不在意青裳与骸骨公子神色间的不善,阴测测轻笑的说道。
之后,骸骨公子在前带路,与燕夕剑等人重新沿着小石子路,沿着深渊下边走了下去。
张阑顿了顿,思量瞬间,翻手将肩膀上的小妖猫与金翼小毛球,收回了灵兽袋,最后才移步跟上了地鼠,一同朝下行了去。
小石子路,只有半丈宽,布满湿滑的黑色鹅卵石,鹅卵石路一边是陡峭石壁,一边便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罡风与黑风,呼啸的从耳边席卷而过。
张阑随着众人,行走了大约半盏茶功夫,转过蜿蜒的拐弯处,来到了一处五六丈长宽的巨石平台上,整个平台吊在深渊半空,只有堪堪一小部分连接着深渊石壁处,血池内没法御剑而飞,如若平台断裂,此处之人,可就唯有掉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那一直紧跟在青裳身旁的凌絮儿,朝四周一望,容颜瞬间跟着大白起来。
此处平台已经是下到深渊十几丈深了,而顺着平台朝对面望去,张阑看到在深渊的中间,依然有着闪烁灰影,而且更加的浓密,但是他还是从那些灰影闪烁间,隐约的看到了对面深渊石壁上的洞府。
洞府洞口,长宽七八丈,里边一片漆黑,只是隐约偶尔闪过一丝亮光,似灵光闪动一般,而巧合的是,那洞府正好与这平台隐隐对应着。
“如何发现此处上古洞府的?”
地鼠亦是透过灰影的间隙,隐约的看到了对面的巨大洞府。
“嘿嘿,那还得感谢上次血池开启而开凿此处小石子路的千灵宗道友了,似乎他们最先发现了此处洞府,只是几人都被此处的天影兽给吞掉了,只遗留了这么个玉简,而这深渊中间不断闪动的东西,就是天影兽的幼兽,这些天影幼兽这般弥漫在深渊遮掩这洞府,似乎是洞府内的阵法所致,必须解除洞府内的阵法。这玉简上提到,这对面的洞府,似乎有着能提升筑基期修士成功突破到金丹期的一丝几率的天影丹石,更重要的是能极大的稳固凝聚出来的金丹,传言中大多修士在突破金丹之后,金丹大都不稳,不小心之下将功亏一篑,有了此物,将结丹无忧。”
听到地鼠的话,其他人都不言语,倒是那骸骨公子,突然取出了一枚黑色玉简,捏在手上,对地鼠缓缓解释一翻的说道。
“天影丹石,有此等宝物?”
地鼠两只小眼猛然一亮,惊呼出声,道:“这些鬼东西,就是天影兽么,本地鼠大爷来试试,有没有你们所说的那般厉害。”
“道友试试便知,骸某的白骨婴,专门以速度和潜行著称,都没能越的过去。”
骸骨公子嘴上虽然这般说,但是看向地鼠,此刻不满神色尽数消去,隐隐有着期待起来。
砰!
地鼠不理会对方,舔了舔嘴唇,小手迅疾一掐,打出了一道法诀,随后一道阴冷雾气在半空炸开,而后便从那雾气内,出现了一只足有碗口大小的黑色老鼠。
只是这老鼠颇为诡异和不同,浑身恶臭尸气三番,四爪宽大,背生双翅,微微一震之下,便唧唧喳喳尖叫的在半空闪电急掠。
“嘎嘎,看看本地鼠大爷的尸鼠建功吧!”
地鼠看着祭出的尸鼠,颇为得意,望着在半空飞掠的诡异老鼠,一震怪笑出声。
“去!”
随着地鼠轻喝一点下,那半空急掠的尸鼠,顿时一个折身,对着对面的洞府,飞掠了去。
吱吱吱吱……
可是下一刻,原本还在深渊中间不断闪烁不停的灰影,顿时发出了密集尖锐的尖叫声,充斥的回响在整个深渊石壁内。
而那堪堪飞掠到深渊半空的尸鼠,突然被半空的灰影一个笼罩,淹没在了其中,下一个呼吸,灰影又从那一哄而散,继续在深渊中间闪烁不停起来。
只是那原本尸鼠所在的半空处,此时已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奶奶的,这仅仅是天影幼兽,就这般厉害!那在下也没办法了,下来就看看这小子能否过去了。”
地鼠两眼一瞪,望着那空荡荡之处,恼怒骂道,最后小手一指向张阑,道。
“这炼气十层的小子?师弟没搞错吧。”
卢子山微微讶然,两眼阴鸷的看过来。
“没搞错吧?”
张阑先是愕然,而后心中一沉,暗中怒道,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但是此刻他心可是沉到了谷底,刚才那尸鼠的下场,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抵挡得住这些诡异的天影幼兽。
“你是哪座荒峰的弟子?似乎对燕某有着很深的敌意?”
还不等张阑开口,一边的燕夕剑,已是两眼一眯,寒声说道。
“这位师兄想来就是北斗峰弟子,燕夕剑师兄了。在下白云峰弟子,师兄明人不说暗话,西门师妹在何处?”
张阑沉默半晌,却没回应卢子山等人,倒是反问燕夕剑说道。
“原来如此!哼,师弟你根本没有与燕某讨价还价的资格,如今你可有办法越过此深渊?如若你没手段渡过,燕某可以肯定,他们可不会吝惜将你喂喂那些天影幼兽的!”
燕夕剑面上一沉,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嗡!
这时,张阑手上猛然一动,青云鼎被他祭出,上边灵芒与青色云雾厉芒,劈啪作响,大鼎一下子掠到半空,对准了燕夕剑。
一时间,深渊平台上,众人猛然一滞,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