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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和武试的时间是错开一天的,毕竟从未有人规定说不能同时考,东华历史上出过不止一个文武双状元,当然,考试归考试,之后的仕途从文还是武,依旧只能选择一边。
然而,今年的武试现场却是一片诡异。
禁军宽阔的校场上,参与最后殿试的五十名武生从大清早开始就等着了,而此刻都已经快到巳时了,可主考的椅子居然还是空的!
今年的春闱推迟后,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极为炎热,晒了一早上的太阳,一个个穿得严严实实的武生早就汗流浃背了,毕竟来考武举的人还是练外功的居多,偶尔有几个会点内力的,也不会太高深。沈醉疏是个例外——真正的江湖高手,哪怕是投身官场,也是像顾家那样的,极少会有人愿意被人砍耍猴戏般的来参加武举考试。
校场周围,一圈穿着全套铠甲的禁军依旧站得跟标枪一样挺直,也让那些武生咬牙坚持——那些几乎不会功夫的小兵都没动,他们以后要当将军的怎么能不行?
禁军统领凌子霄一脸的尴尬,凌少将军历练了三年,虽然带兵的本事大有长进,但脸皮的厚度却一点儿都没增加,让李暄都不禁感叹,与其跟着他,真该让凌子霄去跟着秦绾一段时间的。
“凌将军,您看这……是不是派人去催一催?”兵部尚书曲宏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小声说道。
“早就派人去过了。”凌子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王爷到底想什么呢。”曲宏宇愁眉苦脸。
这东华历史,不——大陆史上就没出现过殿试的举子等主考官等到中午的!
“大概是有打算的吧。”凌子霄安慰道。
他比曲宏宇知道得多些,昨天摄政王特地吩咐他加派了禁军校场的守卫,还在外围做了一些布置,就好像知道今天的武举殿试会出事似的。
“文举殿试由陛下亲自主持,可武举……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曲宏宇哀叹。
“什么时辰了?”凌子霄转头问道。
“将军,已经巳时三刻了。”身后的传令兵答道。
“又不是问斩,还要等到午时。”曲宏宇嘀咕道。
“砍头是午时三刻。”凌子霄吐槽。
因为等待的时间实在太久,又没个说法,也不能去休息,只能在烈日下暴晒,武生中的抱怨声已经越来越响了。
武人嘛,到底还是粗鲁的多,能认得字就算不错,通读兵书就能被叫做儒将,就别指望他们想文举一样懂规矩了。
“凌将军,这要是再没个准话,该不会要哗变吧?”曲宏宇担忧道。
凌子霄也觉得难办,正想着是不是要让禁军压一压,然后再派人去摄政王府问问,就听到入口处传来一阵欢呼:“沈大人来啦!”
“啊,参见小郡主!”还有禁军零零落落地喊道。
凌子霄一转头,不禁满头黑线。
他也是这一刻才知道摄政王竟然派了沈醉疏来主考——这个他没意见。可关键是,谁家的主考官还抱着个女孩儿来的?哪怕这个女孩儿是郡主!要说禁军校场,除了摄政王妃就没第二个女人进来过,哪怕是王妃,来校场时也不会带着侍女。
可如今算什么?不但有郡主,竟然还带着丫鬟,一群莺莺燕燕!
好吧,其实没有一群,就是李昭、蝶衣、秦姝、荆蓝,还有个要来看热闹的顾星霜。只不过,沈醉疏和执剑站在几个姑娘中间,让人明显觉得阴盛阳衰。
考场上安静了一瞬,随即一片哗然。
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除非天资卓越,否则几乎都不是第一次来考试了,所以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真的是主考官?不是开玩笑的吧!东华的军队,还有前途吗?
“沈大人,你这是搞什么?”凌子霄快步上前,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道。
沈醉疏无官无品,可又不好直呼他的名字,东华的官员只能含糊地叫一声沈大人了,横竖他身上有一块见官高一级的金牌。
“这不是来得正好。”沈醉疏笑眯眯地往场边的高台上走。
“……”凌子霄很想吼一句到对哪里“正好”了,但人已经撇下他走了,只能咽下嘴边的咆哮跟了上去。
“沈大人,可以开始考试了吗?”曲宏宇赔笑道。
自从祁展天一案后,前任兵部尚书裘正倒台,兵部这几年已经连换了三个尚书了,他还是半年前才坐上这个位置的,更加战战兢兢。哪怕位居六部尚书之一,可摄政王的人……他这个外系哪儿得罪得起?
只不过,都快午时了,希望这位沈大人出的考题不会耗费太多时间,要不然那些暴晒了一早上还饿肚子的考生真要闹事了。
“考试?早就开始了。”沈醉疏一挑眉,凉凉地说道。
“啊?开始了?”曲宏宇傻眼。
沈醉疏抱着李昭走上高台,居高临下地扫过所有人。
凌子霄和曲宏宇对望了一眼,一脸无奈地站在他两边。
“我叫沈醉疏,是这一届武举的主考官。”沈醉疏缓缓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响,但字字句句凝而不散,校场上摆明考生,加上场边的禁军,人人都觉得像是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顿时,所有的窃窃私语声都静了下来,只余下风吹过军旗发出的凌冽之声。
对于江湖来说,这四年沈醉疏几乎销声匿迹,只有每年更新的圣山高手榜上从未更改的名字能说明,他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对于这些有意进入官场的人来说,沈醉疏的踪迹并非秘密。所以,对于他出现在这里,也没人表现出好奇,反而有几个少年脸上还露出崇拜的神色。
“在考试之前,我会先让人把你们分组,不得发问,不得有异议,否则现在就可以退场了。”沈醉疏继续说道。
所有的考生都楞了一下,疑惑地互相看看,不过真退出的人却没有。
“很好。”沈醉疏点点头,转身叫过来两个禁军小队长,吩咐了几句。
“沈大人这是想挑出高手来吗?”凌子霄迟疑道。
按照沈醉疏的意思,将所有汗流浃背的考生分成一组,而气定神闲几乎没有汗水的考生分成另一组——很显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暴晒一上午还不流汗的,肯定是内家高手。
这个看一眼就能知道,不过半刻钟工夫,百名考生就分成了两边,一边占了绝大多数,另一边却只有二十余人。
“那边交给你了。”沈醉疏指指那一大群满头大汗的考生,拍了拍凌子霄的肩膀。
“我?”凌子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诧。
“你是副主考。”沈醉疏道。
“我……”凌子霄无法反驳,噎了一下才道,“那考题呢?”
就算他是副主考,可也只有监考的权力,殿试出题是主考的事,如果是文举,那就是皇帝亲自出题。
“你看着办。”然而,沈醉疏指留下四个字,加上一个真诚的眼神,抬脚就要走人。
“等等!”凌子霄着急地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低吼道,“你是主考!而且你让我临时去考什么?”
“锻炼一下你的应变能力。”沈醉疏回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王妃说的。”
“……”凌子霄觉得自己有一万句脏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不过,他也算明白了,如果真是王妃说的,那就表示了今天的武举殿试果然别有内情,而被沈醉疏挑出来的那部分人才是重点,所以,他根本无法拒绝。
“我挺看好你的。”沈醉疏朝他点点头,施施然地下楼去了。
凌子霄一声长叹,烦躁地抓乱了头发。
特么的考题、考题、考题……都这个时间了,究竟要考什么?弄不好的话这次春闱就变成笑话了,摄政王一定不高兴,还有自家老爹……嗯,这个比摄政王更恐怖!
另一边,沈醉疏一边往下走,一边低声问道:“都观察清楚了?”
“放心吧,保证一个都不会漏掉。”执剑笑眯眯地答道。
“很好。”沈醉疏很满意。
一行人走进校场边上一座大约能容纳百人的大殿,这是禁军用来举行会议的地方,殿内原本摆放的长桌、沙盘等物都事先搬走,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
执剑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就带了四个考生进来。
“只有四个?”沈醉疏一挑眉。
“嗯,剩下的只能说,有待观察。”执剑也没把话说死。
“嗯,那观察的就给你和暗卫了。”沈醉疏理所当然道。
“知道了。”执剑笑嘻嘻地出去折腾那近二十个考生去了。
考官啊……第一次尝试,不过看起来应该挺好玩的!
不过,被叫进来的四个考生就有点局促了,若是刚才简单的分组是为了分开外家功夫和内家高手,他们也可以理解,可独独挑出他们四个又是基于什么标准?莫不清楚原因的话,实在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别装了,只挑了你们几个,肯定是有原因的。”沈醉疏一声哂笑,把怀里的李昭交给蝶衣,又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后。
执剑出去之后,就剩下他和一群姑娘,看起来格外欠揍。
四个考生互相望望,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疑惑和紧张。
“怎么,当我是诈你们的?”沈醉疏忽的脸色一沉,猛然间出手如电,一记浩瀚的掌力将四人尽数笼罩在内。
四人顿时大惊之色,这可是炎阳七转啊,看这声势,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只是四溢的杀气都刮得人脸上生疼。这个绝对不是什么试探或者考验,必须躲!挨上了的话,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而是整个人都要被烤熟了吧?这种死法也太悲催了!
“轰!”炽热的内力拍在地面上,不但坚硬的花岗石地板被轰出一个深坑,最恐怖的是,坑边缘的石块都焦黑了,稍稍一点震动就不断往下掉灰烬。
好吧……这种程度,要说不想杀人也没人信。
“沈大人、沈大侠!我没听说过考个武举还得拼命啊!”那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个少年考生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的脸庞上充满了惊吓,连退十几步后,举着双手一声惨叫。
那内力几乎是擦着鼻尖过去的,还闻到了头发丝被烧焦的糊味,简直太恐怖了,早知如此,就算直接去摄政王府递帖子投效,他也绝不会自作聪明来考武举的!
“呵呵。”沈醉疏一声冷笑,右掌一扬,掌心几乎能看见紫色的气流在凝聚。
他本是纯阴之体,却练了需要纯阳之体的炎阳七转,按理来说,就算侥幸能多活几年,可这门功夫也是不可能练到登峰造极的,也就是说,哪怕他不死,一辈子也就是这个水准了。年轻时固然笑傲群雄,可几十年无寸进,迟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然而,凤凰花千古神物,在苏青崖手里若是只能为沈醉疏续命,那也太糟蹋这一整朵凤凰花了。
练至大成的炎阳七转,才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也让沈醉疏更深刻理解了当年沙天棘哪怕勾结官府害他沈家灭门也要得到这本秘籍的决心了。
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历来就是江湖上最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另外三人之前闪避的范围稍近,这会儿神色间都极为凝重,互相打了个眼色,猛地虚晃一招,却分成三个方向,绕过沈醉疏,直扑他身后的李昭。
“找死!”秦姝一声冷笑,挡在最前面。
然而,还轮不到她动手,大殿的房梁上幽灵般地飘下来十几道黑影,显然是早就埋伏在内——不比外面空旷的校场一望无遮挡,一座大殿里哪怕什么都没有,梁上也能藏下十七八个人的。
“呵呵。”沈醉疏却收了内劲,抱着双臂继续笑。不过,这和刚刚的笑声意味就大不一样了。
三个考生被暗卫一阻,进退不得,再转身,就见沈醉疏一脸的嘲讽,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三只待宰的鸡。
“那个……”唯一一个摸不清状况的少年结结巴巴地开口。
“站那边。”沈醉疏指了指大门旁边的廊柱,淡淡地道,“乖乖等着一会儿继续考试,动一下就按谋逆罪论处。”
“啊……”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走过去站好,还举起双手示意,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凶器。
“误伤一个,不过……你们三个是没错了。”沈醉疏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三个混进来的考生面面相觑,抱着一种就算是也要死得明白的想法提问。
“第一次分组,想必你们自己也清楚原因,想要干点什么,只靠力气肯定不行。”沈醉疏道。
三人迟疑了一下,点头。
隐藏内力这种办法,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考生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会内功,混在一起并不打眼,傻乎乎地故意收敛内力把自己晒得狼狈不堪,傻不傻?何况先隐藏,等考试时再暴露的话,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可是你没大概不知道,暗卫在暗中已经观察了你们一个早上了吧。”沈醉疏又道。
三人神色一动,但也沉默不语。
校场上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暗中有人窥伺,何况,他们想知道的是,明明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完全没有在校场上暴露任何目的,所以沈醉疏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准确找上他们的!
“你们不需要有破绽。”沈醉疏淡淡地道,“我晾了你们一早上,但普通的考生就算心里有怨气,顶多也就是抱怨个两句。而你们四个么……第一,都是孤身一人,完全不和别的考生有所交集。第二,不是话太多有挑拨生事的嫌疑,就是沉默不语唯恐惹人注意。嘛,究竟是不是,在生死的考验下,试一试就知道了。”
“那要是真死了怎么办!”靠着大门的少年直跳脚。
“谋逆罪论处啊。”沈醉疏斜睨了他一眼。
“……”少年僵住。
什么七绝公子,什么大侠,放屁!那根本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狐狸!
三个假考生咬牙切齿,于是果然还是试探吗?可惜他们没沉住气。若是继续装糊涂,想来沈醉疏身为主考,其实根本不可能无故打死考生的吧!可那股内力的威压和杀气都太沉重了些,让他们本能地就想求生。
“沈叔好厉害!”一片寂静中,李昭拍手欢呼。
“能不厉害吗?”沈醉疏一撇嘴,“你父王那个女控都舍得把你借给我当诱饵了。”
听到这句话,蝶衣一个恶狠狠的白眼扔过来。
要说最紧张李昭的,绝不是李暄也不是秦绾,而是蝶衣。沉默的少女仿佛是把女孩儿当成了第二个欧阳慧,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长大,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走!”三个假考生忽的一声大喝,两人分别扑向大殿两边的窗户,还有一人冲向大门。
沈醉疏一声冷笑,示意暗卫只管守好李昭,自己不假思索地扑向左边的窗户。
往那边跑的人暗骂一句倒霉,脚尖一顿,双臂护着脑袋,就打算强行撞出去。
“滚回来!”沈醉疏一掌拍过去。
因为要留活口,他的掌力并没有对准人,而是擦身而过向着窗子打过去。
“打偏了?”那人楞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木质的窗户“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那假考生心胆俱裂,一脚踩上墙头借力跃回,才没自投火海找死,但也吓出一身冷汗。
“啊~”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凄厉的风声,然后就是惨叫。
只见往右边窗户跑的那人被一根从窗外射进来的羽箭穿透了肩膀,硬生生地钉死在了地上。
沈醉疏面前的那人脸色惨白地咽了口口水。
刚才觉得自己被沈醉疏选中很倒霉,可那个方向好像更倒霉啊!
“闪开!”往大门跑的那位听到身后的惨叫更加心神不定,但要停下来投降却更是万万不能的。
“我……我怎么闪?”门口的少年一脸苦相。他要是闪开了,算不上“动一下就以谋逆罪论处”?他不就是话多了点么,吵得谁都不想跟他说话才显得孤身一人,要知道因此会卷入“谋逆”这样的大事件里,他绝对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哦,不对,好像一个字不说也是会中奖的!
“把他拿下就算你考完试了。”沈醉疏闲闲地说了一句。
“太好了!”少年愣了愣,随即一声欢呼。
冲过来的假考生倒是笑了,让一个考生来拦住自己,那说明了大门外没有埋伏!如果只是普通的禁军士兵,还是有希望逃出去的!
“呯!”就在他还没想完的时候,忽然间,身上几处大穴同时一痛,随后身体失去控制力,五体投地往地上栽去,那一声闷响是额头刚好撞上了门槛。
“撞晕了。”少年检查了一下道。
沈醉疏怔在当场。
他察觉到这少年内力不弱,武功应当挺不错,看起来像是无辜牵连,就想顺手试试他,可是……这功夫也太好了点吧?若是出道江湖,怕是今年就能登上高手榜了。
“那个……不算我谋逆了吧?”少年举起手,弱弱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沈醉疏一手提着被他拍晕的人走过来,一边问道。
“啊?我?”少年眨眨眼睛,下意识地道,“我叫谢离,是武宗弟子。”
“谢离……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沈醉疏皱眉,“你是武宗弟子?你师父是哪一位?”
“呃……”谢离一脸的尴尬,说不出话来。
“啊!”荆蓝猛地拨开暗卫窜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少年,上看下看,连连点头。
“你认识?”沈醉疏回头道。
“沈大侠,您也该认识好吗?”荆蓝无力道,“要不是小孩子抽条长太快了,变化太大,我早该认出来了。这孩子……当年我们在圣山武宗驻地不是见过吗?”
“哈?”沈醉疏一脸茫然,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猛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随即就露出很不可思议的神色,“你是南宫廉当年收的那个小徒弟?你几岁?”
“十三。”谢离见他终于想起来了,松了口气,摸摸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家里穷,哪年云州大灾,家里人都死了,师父把我捡回去的。”
沈醉疏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认不出来了,当年那个男孩儿瘦瘦小小的,十岁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身量,三年多来营养跟上了,又习武强身,一下子就抽条了,若不是荆蓝对人体的记忆特别强,恐怕还认不出来。
“这是当年师叔祖送的见面礼。”谢离说着,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线,下面挂着块玉佩。
这东西沈醉疏当年亲眼见到秦绾给出去的,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一个还真是被误伤的,可南宫廉那么懒的人,怎么就教出个话痨徒弟来?而且这才三年呢,难不成是被烦得受不了了,所以提前把人赶出师了?
“既然是王妃的师门晚辈,怎么不来王府,反而去考武举?”秦姝好奇地问道。
“师父天天说我武功差劲,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真那么差。而且……如果要师叔祖关照的话,多没面子。”谢离低着头嘀咕。
“……”众人无语。
就看你刚才那一手,这座大殿里除了沈醉疏,就没第二个人打得过你了好么?南宫廉这么打击徒弟,也亏这少年够心大的!
“你才十三,就算考上武状元,暂时也没法授官的。”沈醉疏无奈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试试。”谢离干笑。
“行了,先把这几个带走。”沈醉疏朝着暗卫挥挥手。
“是!”暗卫队列里出来几个人,不过两个昏迷的好说,那个最倒霉的被慕容流雪一箭钉在地上的,暗卫试了半天也没法在不把人弄死的前提下把箭从石板里拔出来,不得已只能折断了箭尾的翎羽,把人给拔出来了。
“昭儿不是想看军营吗?难得进都进来了,让你蝶姨带你去逛逛。”沈醉疏忽然道。
“沈叔呢?”李昭问道。
“沈叔还要招呼外面的考生,一会儿还要带这个家伙回去。”沈醉疏指指谢离道。
李昭噘着嘴,虽然有点不太乐意,不过在逛军营的诱惑下,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谢离毫无所觉,倒是蝶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沈醉疏看似疏狂的外表下是一颗极为缜密的心,就算他和荆蓝都认可谢离的身份,可在秦绾确认之前,依旧不放心他距离李昭太近。
何况,南宫廉的徒弟不等于南宫廉,更不等于自己人。
“我现在要干嘛?”谢离兴致勃勃地问道。
“去看看考试怎么样了。”沈醉疏心情不错地带着他走出去。
“沈大人!”凌子霄迎面而来,差点撞个满怀。
“怎么,搞不定?”沈醉疏闷笑。
“考完了!”凌子霄一抬下巴,骄傲地道。
“真的?”沈醉疏一愣。
要知道,执剑的手段,那近二十人还没考完呢,凌子霄哪里七八十个,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搞定了?怎么考的!
走到校场边上,只见空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考生还爬不起来,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几个太医正在一个个诊治是否有严重伤势。
“你干什么了?”沈醉疏好奇道。
就算凌子霄亲自下场,也不能这么快打倒七八十号人,总不能,他派禁军去欺负考生?
“我让他们在一个圈子内混战,按照最先倒地的顺序排名,最后站着的那个就是第一。”凌子霄得意洋洋道。
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很无语地瞪着他,搞不懂这家伙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还是大智若愚。要知道,这可是几十人的大混战啊!说来简单,但要让自己站到最后,这其中考到的东西可就多了。不止是武功,或者说,武功反而是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了。再强大的人也挨不住人海战术,怎么样在打倒别人的同时降低自己的消耗才是关键。然后,混战中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敌人,圈子不大,并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要随时应付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攻击,就需要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反应能力。当然,也可以选择组队,那考察的就是组织和领导的能力,否则如何把这群素不相识又同是心高气傲的举子凝聚到一起?
武举的出路大多是要从军的,只有武功好,只能做个冲锋陷阵的小兵,了不起成为偏将就顶天了。可按照这种方法选拔出来的人,却有成为将军甚至元帅的潜质。
凌子霄……该说不愧是凌从威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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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长一章,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