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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太君还曾带着我们一家子人去了那小庄子,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景色很是优美,又有温泉,冬天里也能种出菜来。”吴氏很是胸有成竹笑了笑,视线在老太君,还有大房二房两家脸上划过,“我嫁进顾家也有快二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这东西是谁家的陪嫁,怎么?不拿来分一分吗?”
&nb屋里一片安静,老太君皱着眉头道:“给六灵陪嫁了。”说着她冷冷一笑,“前些日子六灵出嫁,你若是抽出空来每天坐坐……”老太君意有所指看着三房身边茶几上摆着的好几摞写满字的纸,还有吴氏请来的帮手,道:“就不会问出这等问题了。”
&nb吴氏脸色有点涨红,不过既然要分家了,那还是先把脸皮放在一边吧。
&nb吴氏笑道:“我当日听见老太君说几个姑娘的嫁妆都是老太君出,倒是没听见这些。”
&nb这分明是说老太君说话不算数来着,顾九曦几乎要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太君……她是国公夫人,身份够了,资历也够,若是狠下心来,连贵妃都讨不着好,吴氏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nb还是那次进宫,吴氏只看见了皇后给老太君没脸,看见了贵妃跟老太君生分,但是……顾六灵没去赵家,八珍被灌了绝育的药,她过继到了二房,还有大哥已经寻了个缺儿外放了,吴氏是一点没看吗?她只看见了一时的爽快,却没往长远打算。
&nb想到这儿,顾九曦招了招手,叫了一边伺候的丫鬟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丫鬟又告诉钱嬷嬷,钱嬷嬷克制不住的回头想看,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让丫鬟去办了。
&nb老太君扫了她一眼,平平淡淡回应吴氏,“原本一个姑娘一个的,既然你想分……”她看了一眼钱嬷嬷,“将我给顾七巧准备的那个带温泉的庄子抽出来,一会分了。”
&nb吴氏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钱嬷嬷很是熟门熟路的在一小堆账本里抽出一张地契来,放在一边。
&nb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若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算计她,怎么能找的这么快!
&nb“那还有九姑娘呢,”吴氏咬牙切齿,“九姑娘的那个怎么不拿出来分一分。”
&nb老太君哼了一声,“她还没及笄呢,等及笄了再说。”
&nb吴氏的哥哥咳嗽一声,吴氏忽然回过味来,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笑道:“是我唐突了。”
&nb吴氏服了个软,不过老太君却没打算就这么过去,她望向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顾辛易,道:“我们家三爷可是出息了,也长了不少心眼。从你十八岁科举不成,开始管着国公府的庶务,这有多少年了?这么些年你好的没学会,已经学会算计家里人了,那单子是你写出来的吧?把这些年你管过的东西都写出来了?还拿去跟吴家的人参详过了,你可想好一会想要什么,就这一次机会,将来别后悔。”
&nb老太君年纪大了,说话慢慢的,但是却敲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头去了。
&nb顾辛易一言不发,想的不是别的,而是方才钱嬷嬷念的清单。
&nb跟顾九曦一样,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顾家有这么多好东西,但是有一点跟顾九曦不一样,顾九曦有震惊,但是震惊过去,也就罢了,顾辛易除了震惊,心里还有点愤恨。
&nb嫡母果真没把他当自己人,他知道的铺子不过三分之二罢了。
&nb“母亲……”顾辛易喃喃道,“这么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nb眼见顾辛易抹不开面子,连话都要说不到一起去了,吴氏将他一拉,自己上了,笑道:“我们爷这也是为了老太君好,生怕您有什么记不清的地方,这才想着不如自己也写一份,好查漏补缺——”
&nb坐在屏风后头的顾九曦忍不住嗤笑出生,这可真是——有了吴氏和她的亲生女儿顾七巧在,连国公府讽刺吵架的水平都生生的给拉低了。
&nb谁知她这一出声倒是提醒吴氏了,吴氏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们爷是最孝顺的,连膝下爱女都过继给了他的二哥,九姑娘你说是吗?”
&nb顾九曦何时怯场过,她冷淡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出来,“三太太说的太过生分了,都是一家子人,在谁屋里都是老太君的孙女儿。”
&nb吴氏觉得顾九曦这话说的没什么力道,也没什么说服力,自以为省了一筹,笑了笑道:“说起来还是我们爷最孝顺。”
&nb顾九曦笑的声音不大,不过声音清凉,所有人都听见了,她道:“三老爷自然是孝顺的,不过我有一时不明,想请教官差大人。”
&nb众人一愣,没明白她想文官差大人什么事儿。
&nb说起来京城的分家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分家,有的时候巴结好了官差,家产多分两成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京城里,分家的……除了平民百姓,还有这等功勋贵族,搞不好折进去官途,再倒霉一些丢了脑袋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nb因此听见顾九曦问他,这衙役先是心中一惊,头上一圈冷汗出来,小心翼翼颤抖道:“姑娘请讲。”
&nb声音还没顾九曦方才大。
&nb老太君自然不会出声打算,大房等着看热闹,至于二房,孙氏虽然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nb只有黎氏,伸手按住顾九曦,眼神里满是担忧。
&nb顾九曦冲她一笑,声音再度响起,“我这两日看本朝律法,发现虽有诸子平分家产一条,不过实际分下来还是有差距的。比方敬德十三年,江南钱家分家,长子分了五成家产,剩下的交由其余二子平分,又比方昌合六年,武令公主身故,家产全由公主所出之子继承,其余诸子一人只得了两千两银子。我说的可对?”
&nb没等衙役说话,吴氏先开口抢白道:“九姑娘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我们养你养到一十四岁,虽然现在你攀上高枝儿了,不过也不能忘了生身父母啊。”
&nb就是因为没忘了生身父母……顾九曦冷冷一笑。
&nb“大伯父袭爵,又是族长,大哥也已经入朝为官,再者国公府的名声,已经传了这么些代的国公府……孙女儿这两日总觉得大伯父应该拿大头。”一句话说的很是婉转,诚心实意的替国公府着想。
&nb顾九曦用了孙女儿的自称,明显这话是说给老太君听的,只是老太君刚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人抢白了。
&nb这次不是吴氏,是方才被吴氏抢白的衙役。
&nb他一肚子话,只想表明态度,那就是你们怎么分都好,只求快一点,我在上头盖个章儿就成,只是没等说出来,就被吴氏打断了,眼下好容易又找到空档,急忙开口:“姑娘说的是,只要贵府商量好,怎么分我们家老爷都不会有异议的。”
&nb老太君笑了笑,也不去为难他,而是故意不说话。
&nb顾九曦看着下头人的神色,大太太一脸的惊讶,二房……现在已经是她母亲的孙氏,倒是有点轻松了。
&nb顾九曦知道她这一对新爹娘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头,就算给他们很多铺子,也是无力经营的。
&nb不过……她现在说这个,除了想给吴氏添堵以外,就是为了等会在顾安身上的扯皮,这个才是大头,而且这东西提前说没用,提前说了反倒留给大房思考的空档,不如就现在说出来,大伯母眼下感激她,等会头脑发热,就能替顾安说话了。
&nb况且……吴氏请了吴家这么些帮手,想也知道后头分的东西要给吴家不少。
&nb可是钱财到了吴家手里……顾九曦一想起来他们趁着边关不稳的消息囤积粮食,等着卖高价……这种人发迹了才是最可怕的,她恨不得吴家整个都倒了!
&nb顾九曦的视线又在吴氏请来的几个帮手身上划过,吴氏的两个兄弟已经出过声了,号称是孟将军府上的孟三爷还是半闭着眼睛,冷冷一张脸听着,没什么动作,也没声音,他是为了什么来的呢?
&nb“那便开始分吧。”老太君一声令下,外头进来几个粗使的婆子,抬起一箱账本就放到了大房脚下。
&nb老太君道:“这一箱是祖产,有国公府的地契,祭田的田契,还有老家的地契等等,全部归大房。”
&nb大太太脸上难以言表的兴奋,吴氏却看着这东西,眼神里难掩的嫉妒。
&nb“剩下的这两箱东西……”老太君故意顿了顿,看见吴氏已经去拿清单,打算抢些好东西回来,老太君道:“方才我想了想,平分……怕是分不开,只是全归大房这等事情我也做不出来,这样……大房拿四成,二房三房各拿三成。”
&nb没想到才几句话的功夫,家产就少了不少,吴氏瞪着眼睛,恨不得将顾九曦从屏风后头扯出来打一顿,只是……她看了看老太君,正想说话,只听老太君又道:“大房拿四成,供养我同两位老姨娘。”
&nb吴氏忽然偃旗息鼓了,老太君的家产,她想要,可是要是跟老太君住在一起,每日晨昏定省,她宁可去死,更别说还有两位老姨娘了,虽然这两位已经是半出家,浑身上下都没首饰,脸上也从来都不涂脂抹粉,但是她们用的香、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算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nb况且……这两位老姨娘还是一点进项都没有的。
&nb钱嬷嬷得了老太君的指示,上前一步,道:“那便开始吧,我念一处,三位爷谁想要便说一声,一边有人记下价格,要到数量就不能再要了。”
&nb听着到还算是公平,只是……谁先要谁后要也是有差距的。
&nb不仅是吴氏想到了这一点,顾辛易也想到了,正想说话,就见顾明泽跟顾明宇对视一眼,顾明泽似笑非笑道:“三弟先挑,免得一会儿你又说不公了。”
&nb老太君咳嗽一声,也道:“三房先挑。”
&nb顾辛易涨红一张老脸上前一步,顾明宇若无其事道:“早点结束才是,就告了一天假。”
&nb顾明泽附和道:“正是,才出了年,最忙的时候。”
&nb这是讽刺他没差事!商铺都是年前清货,过年基本不太开店,因此这一段时间是最最清闲的时候。
&nb顾辛易觉得有点下不来台。
&nb吴氏咳嗽一声,顾辛易回过神来,看了看大哥和二哥的脸色,忽然觉得过继也挺好的,大房已经拿了祖产,将来又有老太君的嫁妆,二房虽然拿着少,但是过继了九曦过去,二房那个好面子的,肯定不会跟他争了。
&nb不过舍了个没用的女儿。
&nb想到这儿,顾辛易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显然是陷入美梦中不可自拔了。
&nb不过钱嬷嬷可没功夫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开始念了,“京郊大兴县田庄一座,三百亩良田。”
&nb分家正式开始了。
&nb顾九曦在屏风后头,一边听着,一边觉得幸亏、万幸她已经不在三房了。
&nb一开始大家还各自矜持,就是三房也都是客气两声,找两个理由才说要,只是随着东西越来越好,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有时候甚至钱嬷嬷没念完,他们就开口了。
&nb眼看着已经过了午饭时刻,只是大家情绪上来也都不觉得饿,两箱的地契,眼看已经分走了七八成。
&nb三房每轮都是第一个要,田庄基本不要,要的都是铺子,还都是地段好的。
&nb二房要的多是田庄,偶尔两个铺子要么是书画铺子,要么是卖笔墨纸砚的。
&nb大房倒是没什么偏好,大房还有二房不要的,基本都进了他的口袋。
&nb只是这么分下去……顾九曦觉得三房快要没了活路了。
&nb三房要的全是商铺,想必是受了吴家的影响,打算分了家之后做个商人,倒买倒卖。因此像田庄这样需要好好打理,一年只能产出一次,但是没什么利的东西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nb但是……吴家都做到皇商了,家里不论是宅子,田产,还是铺子,都没有顾家的多,也没有顾家的好,难道他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nb总不会以为是好地段的铺子都被人霸占了,他们买不到吧……
&nb原来是她的亲父亲,现在是她三叔的顾辛易没想通这一点,是因为他从小在国公府长大,觉得有了好地段的铺子就能赚钱是个理所应当的事情。
&nb吴家有可能不是看不明白,而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留着贪婪的血,既然敢冒着大风险趁着边关不稳的时候高价囤粮,想必也敢趁着顾家分家的时候插上一腿。
&nb不过……早先她们插手国公府内务的事情还没清算,眼下又派了这么多人来,难道老太君会放过她们。
&nb况且有了地契他们也不一定能保住铺子啊。
&nb还有掌柜的,店里的伙计,这全是国公府的人。
&nb进货的渠道,来买东西的人,又有多少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三房还要了一间古董铺子,吴家……顾九曦摇了摇头。
&nb不多时,剩下的那几张地契也已经分完了,吴氏跟顾辛易两个都是满脸通红,踌躇满志回到座位上狠狠灌了一茶杯水,似乎觉得今天真是满载而归。
&nb眼见分家已经分外了,衙门派来的差役松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小声道:“可算是结束了。”
&nb有这么容易吗?
&nb顾九曦不觉得,吴氏请来的帮手还有一个人没说过话,况且她身边还坐着三个人呢。
&nb两位老姨娘没什么相干,但是黎氏……顾安已经被送回去睡觉了,黎氏一脸不安看着她。
&nb顾九曦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姨娘莫怕,祖母不是都说过了吗?姨娘的身契在国公府里,虽然跟三房……不过严格算起来,也不算是三房的人。”
&nb“我这是为了你弟弟。”
&nb顾九曦笑道:“弟弟……弟弟连族谱都没上呢。真要扯皮扯起来……告上官府顾安也不能算是三房的人呢。”
&nb说起来当初吴氏的小心眼,死撑着不肯接黎氏的身契,又不让她上族谱,现在可不就全报应回来了?
&nb黎氏的身契在国公府,原先在老太君手里,现在分了家就在大伯父手里,至于她……她现在是二房的人了。
&nb所以顾安有个身契在国公府的姨娘,一个二房嫡女的姐姐……怎么算顾安也不能是三房的人啊,顾九曦不由自主笑了笑。
&nb歇了片刻,老太君叹道:“折腾了一天……你们自己择日子搬出去吧。”
&nb“且慢。”顾辛易站起身来,冲老太君行了一礼,道:“我屋里的姨娘,还有我那才得的儿子……母亲帮我养了这许久,既然已经要分家了,我想着再不能烦劳母亲,这就将黎氏还有我那儿子接回去。”
&nb老太君笑了笑,道:“不忙,孩子还小,你就算想养,也等他大一些,现在还没到半岁,天气又冷,生了病就不好了。”
&nb昨天夜里顾辛易跟吴氏说了半天,这个儿子是一定要回来,要说当初顾辛易还有点顾虑,可是经历了分家,早就撕破脸皮了,还在乎这一点?
&nb他摇了摇头,“得个儿子不易,又是中年得子,望母亲体谅我的心,将儿子还给我。”
&nb老太君打了个哈哈,“孩子养在我身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nb吴氏哄骗顾辛易说要儿子,其实看上的是永宁街上的铺子,见顾辛易很久说不到正题上,自己上来了,“老太君,我们已经过继了一个女儿出去,您可不能再算计我们儿子了。”说着吴氏上下打量着老太君,“这顾家就我们爷一个生了两个儿子……”
&nb意有所指。
&nb老太君一下子生气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nb这一段对话在顾九曦耳朵里,其实就是两个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回三房的人,终于接上了。
&nb大太太见状急忙道:“母亲快别生气了,”又埋怨吴氏,“你看你,小孙子都是老太君的心肝肉,养在身边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nb吴氏笑了笑,“当初大嫂可不是这么想的……”说着又去看老太君,“好容易又得了个儿子,您就别跟我们抢了。”
&nb对话一步步朝两人期待的地方走去,老太君叹了口气道:“这样……你们家青仰已经十八了,等他成亲,我许他在国公府办宴席。”
&nb吴氏愣了愣,这个……可是砸馅饼了,大大的长脸……
&nb吴氏的哥哥咳嗽了一声。
&nb吴氏顿时回过味来,长脸可不能跟实打实的铺子比。
&nb她正想说话,顾辛易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今儿得了许多东西,正要回去盘点,还有铺子里的掌柜的,能留的留下,固执就就要另请高明了。还有几件铺子,他早就打定主意想换个方向经营,可惜说了几次,国公府就没人答应,他自己又不能做主,还有……
&nb总算是能当家作主了!顾辛易一脑袋的主意,就等着回去写下来呢。
&nb但是吴氏跟老太君这么一言一语的说着,得说到什么时候?顾辛易便很是干净利落道:“永宁街的铺子,若是您肯将这铺子给我们,我就相信您是打算好好对待顾安的。”
&nb“这有什么关系?”忍不住的是孙氏,她张口就问,“这是要用孩子换铺子?”
&nb“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才能好好对待。”顾辛易解释道。
&nb吴氏觉得他说的鲁莽,真的有几分卖儿子的嫌疑,只是既然说出口了,那就这么着吧。吴氏有点挑衅看着老太君。
&nb老太君一瞬间连背都挺不直了,“你们要我永宁街的铺子?”
&nb吴氏笑着点了点头,连吴家的兄弟两个都止不住的相视一笑。
&nb这时候,沉默了一天的孟三爷开口了,“父子天性,老太君还是将孩子还回来的好!我们将军府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nb顾九曦冷笑,谁不知道将军府那点事儿,孟将军那两个庶子庶女就是一直养在后来的孟夫人身边的。
&nb老太君长叹一口气,看着顾辛易还有吴氏,最后视线落在吴氏身上,“你可想好了。”
&nb吴氏点了点头,肯定道:“给了铺子,今后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nb顾九曦只觉得身边的黎氏一阵的颤抖,她扭头去看,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nb老太君看着顾明泽,道:“铺子给他!少了的我补给你!”
&nb吴氏一脸的笑容,永宁街的铺子,她内心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连嘴角都翘了。
&nb正在这时,门外头进来两个人,打头的一个是老太君手下的王嬷嬷,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人家,一看就不是国公府的。
&nb终于来了……
&nb这老头一进来就冲老太君行了礼,然后就往号称孟将军府管事的孟三爷看去。
&nb顾九曦看见孟三爷脸色一变,急忙从位置上起来,一脸的为难,咬牙跺脚,还是走到老头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父亲。
&nb老头一巴掌往他脸上扇了过去!
&nb“你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现在已经学会招摇撞骗了!”
&nb孟三爷被老头扇的整个人都懵了,捂着脸看着他爹,一言不发。
&nb“丢人的家伙,还不快滚!”老头说完又冲老太君行礼,道:“给老太君添麻烦了,我这就带他去衙门,不关上他十天半个月的,就不许他出来!”
&nb老太君笑道:“自己家里的儿子,您亲自领回去管教就是了。”
&nb老头又行了一礼,压着孟三爷给老太君磕头赔罪,这才将人踢了出去,路过吴家几个人的时候,一脸的嘲讽,“就是你们几个天天往我们府上递帖子的?将军让我转告你们,粮食他收下了,勉强算是功过相抵吧。”
&nb老头离开,吴家几个人一脸的菜色,吴氏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一会想着母亲骗她,一会又想着孟家太夫人给她发的帖子不是假的,又想她的七巧得太夫人喜欢。
&nb不过最终的念头还是转到了已经到手的铺子上,她咬牙切齿道:“铺子已经给了,老太君不能说话不算数。”
&nb老太君看着她笑了笑,笑得吴氏冷汗都要下来,这才道:“放心,我跟你不一样。你们拿去官府备案吧。”
&nb说着钱嬷嬷就扶着老太君起身,老太君一边走一边道:“总算是清闲了。”
&nb除了三房还坐在正堂里,顾家两位爷跟官府来的人处理善后事宜,顾家两位太太还有顾九曦,已经跟着老太君往后头走了。
&nb大太太却有点着急,“永宁街的铺子是祖产,位置最好了,就这么给了三房?还有那孟家来的人已经查出来是个骗子了,您怎么还——”
&nb老太君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点疲惫,似乎是不想多说话,“九曦,你说呢。”
&nb顾九曦道:“上回孟将军回来,我们坐着马车从永宁街上路过,我还记得当时大伯母跟我说过,永宁街上一共三十五家铺子,各个都有来路,左边的是长公主家里的,对面是安亭侯家里的,再过去一间是钦天监监正的。”
&nb大太太已然明白了,不好意思笑道:“是我方才太着急了,永宁街上的铺子……一个挂名州同知是保不住的。”
&nb老太君点了点头,视线已经飘向远方,叹道:“还有顾八珍一个……就彻底清静了。”
&nb大太太一愣,脸上有点尴尬,急忙换了个话题,问道:“老太君是怎么知道孟家的那个人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