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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姐妹两个一起又往回走,顾六灵担忧道:“你姨娘跟你弟弟……乍一听见要分家,我想你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方才听了,好像似乎也不是那么着急了。”
&nb顾九曦笑了笑,“不仅我们这边,三太太……怕也是不想我弟弟过去的。这个时候孩子本来就不好养,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她前头还曾经出过手,就全记在她头上了。”
&nb顾六灵看她一眼,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nb“上头还有老太太呢。”顾九曦拉着顾六灵进了她屋里,将从皇宫辛辛苦苦提回来的小木匣子拿了出来,“你看这个。”
&nb顾六灵虽也长在国公府,可是哪儿见过这等东西,再说也没谁家当妈的放心自己姑娘屋里放上一百两金子的。
&nb“哪儿来的!”顾六灵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人,又小声道:“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nb顾九曦笑眯眯的,“跟公主打赌赢来的,放心吧。”顾九曦一个个挑出来一半,道:“意外之财,咱俩一人一半,算是我给姐姐添妆了。”
&nb顾六灵还要推辞,顾九曦又说已经跟老太君说过了,顾六灵这才收下,又笑道:“这可真是……添嫁妆,你还是我妹妹的,怎么就跟长辈似的添妆了?”
&nb姐妹两个笑成一团。
&nb跟老太君的院子不一样,顾家三房得知这个要分家的消息,反应都不太一样。
&nb二房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横竖惹麻烦的人跟他们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夫妻两个回房,相敬如宾点点头,一个去书房写字,一个回去卧室读书了。
&nb大老爷顾明泽回去,垂着头一言不发往书房去了,大太太心里则是悲喜交加,又是兴奋又是难过,特别方才被八珍气到,现在还有几分愤怒,拉着齐嬷嬷说个不停。
&nb“我原先想着她进宫了,我也能沾上点什么,若是将来能生个一儿半女,我怎么也能……只是眼看着生孩子是没戏了,现在她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老太君也放心她进宫?可见宫里很不是人待的地方,贵妃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我好好的一个姑娘,才进去陪她住了半个月,回来就成疯子了!”
&nb齐嬷嬷坐在一边安慰道:“太太放宽心,横竖不是太太亲生的,您亲生的那两个,我们家里的大姑娘跟二姑娘,那才是真有出息呢,家里管得好好的,儿子也都生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nb大太太点头,咒骂道:“果真是小娘养的!上不了台面。”又沉吟道:“可惜了……若是能将九姑娘过继过来,将来也能帮衬青榕了,可怜我的青榕,又要去外头做知县了。”
&nb“老太君不是说了吗,外头好动手脚,再说也拖了家里的关系照应着他。”至于九姑娘,齐嬷嬷可不敢说,不过也觉得大太太想的太多了。九姑娘自己有个亲兄弟呢,再说二房无子,二太太那个年纪肯定是生不出来的,二老爷那个身子……连妾侍屋里都不去了。
&nb将来她弟弟就是过继的,也跟亲生的一样了,女人家嫁出去能不能站住脚,不也得看父亲,看家里的兄弟吗?
&nb这么一算,二房哪儿都比大房好啊。齐嬷嬷笑了笑,又夸了两句大少爷。
&nb大太太果然笑了,“躲开这段儿也好,贵妃眼看就要不行了,到时候守孝,虽然没有因为姑姑死了做不成官的,但是吏部那些人万一看见是给贵妃守孝,故意压过孝期怎么办?”
&nb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
&nb大太太压低了声音,“宫里的事情我倒是不怕,八珍要是有胆子在皇帝面前犯横,连累家里我也就认了。只是……”大太太声音里有难掩的兴奋,“分了家,老太太跟咱们住,将来这……”
&nb齐嬷嬷也笑了笑,她跟大太太两个曾经无数次算过老太君的嫁妆,总之是不会低于四十万两银子,将来……
&nb齐嬷嬷急忙将脸上的笑容打住,道:“太太可还得谨慎些,万一……”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可能的。
&nb大太太点头,“老太太那身子……怕是有得熬呢。”说着她又笑,“不过几个姑娘都是她给出嫁妆,我倒是能好好看看她有多少好东西了。”
&nb齐嬷嬷附和道:“我也跟着开开眼。”
&nb大太太点头,转瞬又沉思道:“分家……虽然老太君心里有数,不过你也私底下看着些,他们出去,府里肯定空出好多缺儿来……”
&nb齐嬷嬷点头,大太太又吩咐道:“谨慎!别叫老太太看出马脚来!”
&nb三房里也在讨论分家的话题,不过跟前头两房老太君的亲生儿子不一样,三老爷顾辛易和吴氏两个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愉快。
&nb“唉……分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顾辛易摇头晃脑,很是沮丧。
&nb吴氏却还在一边煽风点火,“不止,我看你那闺女,现在过继给二房的九姑娘也是知道的,那会她还是老爷的姑娘呢。”
&nb顾辛易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没良心的!她姨娘当初是抱狗的丫鬟,生了个女儿还没狗忠心!”
&nb吴氏见差不多了,叹气道:“唉,其实也不能怪他,谁叫老爷不是从老太君肚里爬出来的呢?”
&nb顾辛易叹气,低着头道:“眼下分家已经成了定局,这女儿不要也罢,儿子断断不能落入他手,还有黎氏——”顾辛易眼睛里头闪过一丝寒光来。
&nb吴氏却是不想这儿子过来的,她笑道:“正是,只是老太君毕竟是您的母亲,这么些年背地里不好说,但是明面上对您还是不错的,至少还给您捐了个州同知的出身,我们也不能明着顶撞她。”
&nb顾辛易点头,沉吟道:“这就不好办了……”
&nb吴氏陪着他叹气,像是忽然想到一般,道:“我们可以问老太君要永宁街上的那个铺子,就说若是二房肯付出这么多,我们才敢相信他们是打算好好养孩子的。”
&nb顾辛易迟疑道:“老太君肯吗?那铺子是顾家位置最好的铺子了,府里每年的花销,至少有两成都是那个铺子里出产的。”
&nb吴氏笑道:“就是因为不肯才要啊。”
&nb顾辛易笑道:“还是你明白。”
&nb说完吴氏又安慰道:“其实分家也好,前些日子我随着老太君进宫谢恩,贵妃是真的不好了,若是等她死了,估计还得拖着。况且那天您在前朝受罪,我们在宫里也不好受,贵妃怕是真的失了圣心了,您想象,当年好处我们一点没捞着,万一将来受罪,刑部的人可不管这个,我们得陪着一起的。”
&nb顾辛易重重点头道:“是该分家,娘娘虽有个儿子,不过我也总听见五皇子不成器,又性情乖张的消息。再说我本来就是庶子,在国公府里虽然衣食无忧,不过也没捞着什么好前程,将来分出去好好做个富家翁便是,就看青仰的了。”
&nb吴氏点头笑道:“老爷的儿子可出息了,从小读书就上进,明年下场,肯定比二房那个考得好,呸呸呸!”吴氏啐了两口,道:“我好好的儿子,干嘛跟那个就要绝户头的比!”
&nb顾辛易一拍大腿站了站起来,道:“我给顾家管庶务这么些年,也不想着要占他们的便宜,但是我朝律令,分家不分嫡庶,诸子均分家产!我这便去将顾家的田庄铺子都写下来,你也看看,将来别吃了亏!”
&nb吴氏也笑着站起身来,道:“我回娘家一趟,”见顾辛易脸上露出不忿之色,吴氏道:“老爷可别想差了,你想想分家……老大家里的不管请不请她娘家的人,大房都是袭爵的,老太太必定不肯叫大房吃亏,二房……也是老太君的亲生儿子,跟大房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只有咱们……”吴氏说着装模作样抹了两滴眼泪,“我这也是为了老爷好。”
&nb顾辛易点点头,道:“辛苦夫人了……只是……夫人的娘家……”
&nb顾辛易的话说的吞吞吐吐,不过吴氏还是听明白了,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不过这个时候……吴氏笑了笑,“老爷别忘了,我们家的粮食可是一车一车都送给孟将军了。”
&nb顾辛易笑了两声,出去书房了。
&nb正屋里,老太君听见吴氏叫套车回娘家的消息,不免冷笑两声,“她以为她娘家能请来什么人?皇商?别以为沾了皇字儿,就真是人物了!”
&nb吴氏打定了主意,忙碌起来,只是忙乱了两天,事情稍稍有了头绪之后,她忽然都反应过来,老太君没说什么时候分家啊!
&nb因着要分家了,老太君最近也没说不叫她来,所以现在她拉着七巧两个,每天晚上也在老太君这儿吃饭,美其名曰是要多孝敬老太君。
&nb至于是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将顾七巧留下来,还是想看看顾八珍的热闹,那就不一定了。
&nb这天吃过晚饭,老太君因为年纪大了,每次吃过饭都先要躺一躺才好走动,便去了内室,吴氏眼睛眨了眨,屋里的人看了个遍,先去找了大太太。
&nb她笑道:“前天兴许是我听错过了,母亲说是要什么时候分家来着?”
&nb大太太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母亲没说。你着什么急?国公府不好吗?就这么想出去?”
&nb吴氏顿觉没脸,“这话怎么说的,只是屋里东西多,想求老太君宽限几天。”
&nb大太太笑笑不说话了。
&nb吴氏喝了口茶,又去找二太太。
&nb二太太就在大太太身边坐着,早就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当下道:“分家?六灵出嫁后,八珍进宫前。”说着还看了大太太一眼。
&nb吴氏就知道八珍二月初七进宫,但是六灵出嫁……只听说改了婚期,但是具体的日子她还真不知道。
&nb大太太笑道:“三弟妹这些日子忙着收拾东西搬家,怕是没工夫关心别的了。”
&nb眼看这两位是柴米油盐不进,吴氏的目光又落在了稍远处的三位姑娘,顾六灵、顾九曦跟顾沅。
&nb要是让吴氏自己说,她恨不得将顾九曦的嘴都扇烂,所以第一个说话的是六灵,她笑着问了问,“六姑娘越发的娇艳了,可见是婚期进了,正日子是哪天?我好给你添妆。”
&nb谁知这话说出口,六灵忽然将脸一捂,很是害羞的跑出去了,吴氏目瞪口呆,回头就看见顾九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吴氏咬了咬牙,毕竟这是在老太君屋里,不好气冲突。
&nb“你六姐姐什么时候出嫁?现在你跟她也算是亲姐妹了,她出嫁你也帮着多做些荷包手帕什么的——”
&nb吴氏还想说,顾九曦已经将她打断了,“三太太——”顾九曦看她一笑。
&nb虽然顾九曦还没到十五,可是吴氏生生从她的眼神语气里发觉了蔑视,还是那种让人没法忽视,打心底里的蔑视。
&nb吴氏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心里却在暗暗咒骂,才换了爹就抖起来了!
&nb“三太太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知道分家的日子呢?还要提前知道……”顾九曦似笑非笑看着吴氏,“莫非三太太打算请个什么帮手来?让我猜猜,这帮手还不好请,兴许还有点忙,得提前请。”
&nb吴氏心里一惊,讪笑两声就想往后走,只是终究又不甘心,看着一边的顾沅问道:“你可知道?”
&nb很是不客气。
&nb顾沅淡淡一笑,“我是来做客的,我不知道啊。”
&nb吴氏越发的觉得没脸了,正巧这时,老太君出来,看见吴氏站在屋里,众人都笑着看她,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了?”
&nb二太太抢先开口道:“三弟妹追问六灵婚期,六灵害羞跑了。”
&nb虽然二太太这么解释,不过老太君还是明白吴氏的目的,她看了吴氏一眼,一点不掩饰,道:“六灵正月二十七出嫁,我们……二月初三分家!”
&nb吴氏一愣,没想这么容易就从老太君嘴里得知真相,不过……原先她也曾私底下猜过日子来,正月里不能分家,所以必定是二月初三到二月初六这四天,她还专门翻了黄历,只是没想到是二月初三……
&nb“诸事不宜……”吴氏喃喃自语道。
&nb老太君冷笑一声,“分家,难道还要挑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不行?”
&nb吴氏讪讪笑了两声,道:“老太君休息,我不打扰了。”
&nb只是她回去三房,立即就差人往吴家去了。
&nb老太君这两日总拉着顾九曦说话,晚上又叫她给念一段佛经才好安睡,消息传到她耳边的时候,顾九曦就在她身边。
&nb老太君笑道:“看她能请来什么人,就算我们顾家落寞了,国公府的门匾还挂着呢,京里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帮着三房说话。”
&nb顾九曦也跟着点了点头。
&nb老太君抹了抹她的脸,叹道:“原先你太过安静了,我还以为……眼下到了二房,你一下子就活泼起来,可见都是给三房逼的。”
&nb顾九曦将头靠在老太君膝上没说话。顾安生了下来,才四个月就白白胖胖的,她被过继到了二房,顾家要分家了。
&nb原本如同大石一般压在她身上的命运,现在终于彻彻底底的不见了,她如何能不轻松。
&nb老太君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等她们都走了,就该你及笄了,到时候祖母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nb顾九曦莫名有点害羞,轻轻嗯了一声。
&nb老太君笑道:“不过孟将军可不行,陛下铁了心的想把竹芸公主嫁给他,这明显就是要夺他的兵权了,我们家姑娘虽然不比公主差,但是皇帝忌惮他,功高盖主……将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nb“我要给你找个家室简单,人品上佳的人家嫁过去,姑爷要品行好,读书好……”
&nb老太君的声音幽幽,顾九曦却想,五皇子老太君也从来都没考虑过。
&nb转眼便是正月二十六,顾六灵明天便要出嫁了。
&nb等到二太太一脸严肃的从六灵屋里出来,顾九曦进去,只见六灵满脸通红,将一卷不知道什么东西急忙塞在枕头底下,顾九曦虽知道那个是什么,只是这会却不好声张,装作全然没往心里去的样子,走到六灵身边,道:“姐姐明天就出门子了,今儿我陪着姐姐睡。”
&nb六灵急忙道:“我明儿起得早,小心吵到你了。”
&nb顾九曦一笑,拉着顾六灵的手起来,往门口一指,道:“姐姐你看,你住东次间,我住西次间,你什么时辰起来,我都知道。”
&nb六灵不好意思一笑,姐妹两个正说话,只见顾沅拿着一篓荷包等物进来,道:“这是我给姐姐绣的,绣功不太精致,姐姐留着赏下人便是。”
&nb六灵将东西接过来,急忙道谢,又给顾沅到了茶。
&nb顾沅喝着喝着茶,忽然掉下眼泪来,顾六灵急忙问她怎么了。
&nb顾沅急忙去擦,半响才道:“唉,看见姐姐出嫁,心里高兴的。”
&nb这可不像高兴的样子,再说了,顾沅是什么时候来的?到现在不过三个来月,怎么就有这么深的感慨了?
&nb顾九曦想了想,道:“快别哭了,明天六姐姐出嫁,今天哭了不吉利。”
&nb顾沅脸色有点僵硬。
&nb顾六灵给顾九曦使个眼色,横竖她明天就要出嫁了,有些话她能说,“老太君也说过了,将来给你择一好人家嫁出去,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nb顾六灵这话说的很是直白,顾沅脸上忽然涨红了,道:“没想你们是这样看我的!”
&nb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眼神又往顾九曦脸上来,似乎是等着她表态。
&nb经历了顾八珍,还有家里这一年的风风雨雨,再说这人本来就是来求前程的……顾九曦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nb“你们!”顾沅一瞬间站起身来,朝外头走去,顾九曦都以为她要离开了,哪知道走到堂屋,顾沅又折了回来。
&nb将双手放在桌上,啜泣道:“你们看看我的手。”
&nb顾九曦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她右手食指拇指上有茧子。
&nb顾沅哭诉道:“我是来求前程的不假,可是你们也看看我早先过的什么日子。你们这里正房五间,我们家里没有一个身上有功名的,正房只能住三间的,我跟妹妹两个挤在一间屋子里住着,每天做针线贴补家用,我刚来的时候……”
&nb她咬了咬牙,“我刚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花了我们家里一个月的进项,可是还没有你们家里得体的丫鬟穿的好,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嘲笑!”
&nb顾九曦皱了皱眉头,“我姐姐明天出嫁,不该听这些。”
&nb顾沅突然趴在桌上闷声大哭,“我必须得讨好老太君,我每天抄经书抄到二更,只睡两三个时辰,我——我家里弟弟妹妹还等我回去养活呢!”
&nb顾六灵和顾九曦两个面面相觑,顾九曦推了推她,顾沅忽然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愤恨道:“可是你看看这国公府里头,比我们一个村的事儿都多!姐妹不是姐妹,妯娌相互算计,兄弟分家,我害怕啊!”
&nb顾沅说着便朝外头走,“我原以为你们两个是这家里的……”她抿了抿嘴,“看来是我看错了!”说着头也不回跑了。
&nb顾六灵看了顾九曦一眼,皱着眉头道:“没想到她……”
&nb“姐姐信了。”
&nb顾六灵冲她一笑,摇了摇头,“你真当我傻,前头我话说的那样难听,你又刺她,她还是将心里话都说完了。”
&nb心里话三个字儿说的特别重。
&nb顾九曦道:“我记得当初她来,钱嬷嬷还说了一句小家碧玉,说她父亲是村里的私塾先生,有快一百亩田地。”
&nb顾六灵点头,“能教女孩子识字的,家里总不会太差,况且这人又是祖母挑来的。”顾六灵看着门口,若有所思道:“她这是以为我们不出门,什么都不知道。”
&nb顾九曦笑笑,也道:“再说她那衣裳也挺好的,我看着是好料子,怎么一套做下来也得几两银子了。”
&nb“这样会算,将来不知道便宜了谁。”顾六灵调笑,拉了顾九曦上床,“累了,我们两个躺着说。”
&nb顾九曦睡在顾六灵身边。
&nb顾六灵担忧道:“我走了,可就剩下你一个了,她这样心计……说话又会戳人心窝子,要不是这些日子母亲带我管家,兴许我就要信了。”说着又嘱咐道:“你可小心些。”
&nb顾六灵皱了皱眉头,道:“她是来求前程的,现在来说这话——”
&nb“还是想求前程,姐姐就要出嫁了,将来也能帮着她说人家了,她这是来想让姐姐记着她,给她找个好人家呢。”
&nb“你什么都知道!”顾六灵笑道:“我这还没嫁出去呢,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回头我帮你看看。”
&nb“姐姐别担心了。”顾九曦将被子拉过头顶,调笑道:“我现在可是最得老太君宠爱的了,什么都有老太君帮我看着呢。”
&nb顾六灵笑着拍了她一下,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nb四更的梆子刚敲,姐妹两个就被叫了起来。
&nb顾九曦回房,顾六灵这边沐浴、开脸,换上新嫁衣,静静坐在屋里。
&nb外头响起了震天的鞭炮,顾九曦心里有点落寞,不过还是带着丫鬟一遍遍出去,回来跟顾六灵说,“姐夫进门了”,“父亲考他对联,说他学问好”。
&nb一遍遍汇报着,直到屋子门口也响起来鞭炮,顾青正进来,“妹妹,时辰到了!”
&nb顾九曦看着顾六灵上了顾青正的背,被送了出去,一边站着的二太太也情不自禁抹了抹眼泪,回头看见顾九曦正看她,笑道:“不用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