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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博涵一边给他妈表功一边说:“你要是跟家里人提起一定要帮我多多美言几句。”
郗淼道:“谁家恋爱了还得妈说的,你自己回来说,我懒得张嘴。”
向博涵笑道:“也好也好,谢谢妈啊。”
郗淼在那边正色道:“那你提前跟她说好,以后不在那儿定居。”
向博涵答应的飞快,等挂了手机又想真是穷讲究。这会儿算是舒坦了,他枕着肘子躺在床上,翘着腿晃悠,说不出的惬意。一会儿又蹭的翻身起来,直接打给了他三叔,结果人又出去了。
向博涵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道:“三叔,你有没有认识警察局的人,帮我个忙。”
那边问:”怎么了?“
“帮我找个人,就是个小姑娘,我有车牌号。“
那边十分爽快的应了。
他说了声谢谢,那边还问:“你妈呢?“
“走了。”
“走了?”
“哦,没事儿先挂了。”
向博涵挑了挑眉,这几个人真是没意思,他再给路暖打电话,那边倒是接通了,问道:“怎么了?”
向博涵催问:“你跟那个谁说清楚了没?”
“没呢,刚刚从家里出来。”
“还不说啊。”
路暖松了口气:“再找个时间吧,我现在头疼。”
“怎么了?”
“家里出了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我能不能帮忙。”
路暖哭笑不得:“我弟弟他俩要打孩子,你能帮的了什么忙。”向博涵沉默了会儿道:“这是别人的决定,只能尊重了,你也别烦,烦也解决不了问题。”
“嗯。”
“现在在哪儿呢?”
“往公交站走呢。“
“那你站着别动,我去接你啊。”他说完一下挂了电话。
路暖看着手机笑了下,她现在确实非常想见到他。
向博涵到的时候就看到路暖站在马路牙子上,她低着头来回踱步,非常慢的步子,神情有些颓废,还有些无奈。黑色高跟鞋的鞋底儿处是滚烫的红色,融汇着些兴奋,沿着脚背弧线流畅,一直延伸到膝盖处。
她穿着千鸟格的流苏包臀裙,上面配了件短款的t恤,整个将她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来,跟这个秋天非常搭调,像只熟透的红苹果。
向博涵忽然想起那件黑色旗袍,如果给她穿上应该更有韵味,改天应该拿来试试。他打开车门,挥手喊了声:“路路!”
路暖应声抬头,她看见向博涵才知道是在叫自己。路暖四下看了一眼,慢步走过去,边上车边道:“你叫我什么?”
向博涵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声音明显不如刚刚有底气,他眼睛闪来闪去的,面上一副理所当然,扬着脖子道:“叫路路啊,不能叫啊。”
路暖被他喊的脸上发烫,她抿着唇笑了一下,张嘴道:“随便你。”
向博涵扭头看她:“就这样啊。”
“什么样?”
“你就这样反应啊。”
路暖推了他一下:“开车吧你,光堵路。”
向博涵发动了车子,一会儿又从后座顺了一大束花过来摁到路暖胸前:“给你的。”
她接过,很大一束玫瑰,外面包着淡蓝色的皱纹纸,路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这种东西,好像从上次婚姻开始,爱情就开始枯萎了,生活被油盐酱醋包围,花?说到花儿她的意识里只有浪费钱,不能吃也放不久,还那么贵。如今收着,她一时明白,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里的笑管不住的往外溢。
向博涵面上泰然自若,又说:“你不是郁闷嘛,咱们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路暖抬头道:“去哪儿?”
“不远,郊区的一个农家乐,还挺好玩儿的,明天早上就回来。”
“嗯。”
俩人再无话,车里的氛围安静的诡异,向博涵小心看了她一眼,还挺高兴的啊?不过这反应也太平静了,也不夸夸自己。这时候的他真像是捡到了块石头,忽然发现是宝石,心理就发生了质变,小心翼翼的,心惊胆战的。以前说话也没那么不自在啊,现在话到嘴边儿忽然就变成乱码了。
他试图调解气氛,便打开了电台,里面在讲一个寡妇纳鞋垫的黄,段子,这个不好,他又换了个电台,在分析国内经济,再一个,在讲一个旅游者的心路历程。
没有一个合适的,最后向博涵还是关了。
也幸亏路程不长,不然非得熬死他不行。
到了地方,向博涵下车伸了个懒腰,叹了句:“郊区的环境就是好啊。”
已经是秋天了,云淡天高,该黄的是金黄,该红的是火红,木质的小路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尽头,空气湿润,很舒服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眼路暖,她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情绪,问道:“不喜欢吗?”
路暖点头:“喜欢。”
景区口还停着几辆车,不过这个时候也就他俩。
向博涵被她这副冰冷的态度弄的不知所措,他挠了下头发道:“那个,我们先进去吧。”
“等等。”
“怎么了?”
路暖过去歪了下嘴,眉间的笑意瞬间炸开,她抬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他实在是有点儿高,只能尽力够着一点儿。
向博涵脸上先是一片空白,而后像是滴了墨水似的,慢慢的晕开,很慢很慢。他笑了一下,看了眼四下无人,顺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会儿。
分开了,俩人又没事儿人似的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向博涵又觉得手上空,顺势便牵了她的手。
到了里面,前台的小姑娘跟他打招呼。俩人没买票就进去了,路暖好奇道:“你认识啊。”
“嗯,我给他家看的地儿。”
这里建筑全是徽派风格,白墙黑瓦的,里面也装修的古色古香。
一会儿有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出来,见到向博涵就伸手道:“向先生过来了啊。”
向博涵回握:“刘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天天能听见喜鹊叫,天天能见到贵人。”
向博涵笑笑。
那人又瞧了眼路暖,抬了下手道:“这位是?”
“我女朋友。”
老板拍着肚皮叹道:“郎才女貌啊!”
路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俩人又说了几句,对方给向博涵发了跟烟,他没吸,抬手别在了耳边。一会儿老板道:“你俩自便,都是熟人了,向先生带着姑娘好好转转吧,咱们这儿还是不错的,我去办事儿。”末了他又喊个服务员让给安排间房。
向博涵道了谢,那人便走了。
服务员过来带着俩人往楼上走,向博涵让路暖选房间,一边看他一边介绍,全是些朝向问题,最后还是敲定了一间朝着景色的。
服务员最后问了句:“先生,还要房间吗?”
向博涵愣了下,他圈着指头在鼻尖动了一下,说了声:“不用了。”
路暖掌心热的出了一层汗,向博涵的手紧了紧,好像还不够,最后又彻底握住了,路暖看着他黑色的手背,毛孔中长出来黑色汗毛,骨骼宽大,经脉胀起,嘴角笑了下,另一只手贴在了他手背上。
定好了房间,小姑娘先走了。
留下俩人,路暖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你跟个二流子似的。”
向博涵拿下下耳边的烟轻轻捻着道:“你说这个啊,老习惯了。”
“你以前吸烟啊。”
“吸,特别凶。”他嗤着嘴道:“看我这牙,以前全是黄的,这是洗过了,看着还是有点儿黄。”
路暖又想起的凌霖的话,便问:“嗓子也是吸烟弄的。“
向博涵一抬眉,额上叠出大片褶子,他点头道:“对,现在是不是听着特别性感。”
路暖嘁了句:“自恋。”
俩人牵着手往楼下走,路暖问着问着,凌霖那天的话忽然出现在耳边,她心里咯噔了一声,脚也黏在了地上。
向博涵回头:“怎么不走了?”
“你以前是干嘛的?”
“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
他笑笑:“你不是当过老师吗?你们学校最混蛋的学生什么样,我就那样,再后来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我师父了,修炼了几年,就给人看风水,还有什么要问的?”
“别的没了?”
“没了。”他顺着拉了拉她的手。
路暖没动,又说:“我们学校那些坏学生还把人肚子搞大了,你有吗?”
“有。“他两根手指一对,烟轻轻一掰就折,黄色的烟草杂乱的掉在地上,向博涵注视着她,眼神带着些清冷,他说:”你说过不会出尔反尔。“
路暖勉强笑了一下,一丢丢的幻想也被他彻底弄破了,她不敢再多问,凌霖后面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是真的呢?路暖舌头发麻,她不敢再问,手却不自觉缩了一下。
向博涵没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她,盯的她浑身打颤。
路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抬头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走吧。“
后来向博涵瞧着心情一直有些低落,路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自己乱计较这些干嘛呢,谁还没个过去。
晚上俩人在大排档吃饭,这会儿人倒是挺多的,台上有人唱歌跳舞,旁边一大桌人在拍扑克,一会儿发出一阵哄笑声。
偏偏她这一桌清冷,路暖把自己说服了,便拿筷子在他面前敲了一下:“喂,你怎么了?”
向博涵低了会儿头,眯着眼睛看她:“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胡说。”路暖斜了他一眼,“白天我就是随便问问,又没说什么,怎么跟小孩儿似的,听不得半点儿坏话。”
“真不嫌弃?”
“不。”
“我以前特别混。”
“以后不混就行。”
向博涵脸上阴转晴,他摸着脑袋道:“就是我爸老把我说的一文不值,有点儿心理阴影,所以担心你嫌弃我。”
“我要是真嫌弃你怎么办?”
向博涵脖子蹭的一下立起来,跟只斗架公鸡似的:“那不行!”
“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不行了就赶鸭子上架呗,反正我高兴了为止。”
路暖偏头笑道:“神经病。”
“路路。”
路暖赶紧抬手:“别这么叫我行不行,特别肉麻。“
他嘿嘿的笑:“肉麻就对了,证明没人这么喊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