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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赵雪说了保护费的事,我就开始留意肥帅的行踪。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肥帅没有跟我打招呼,悄悄的溜了出去。
他没有去水房,也没有上厕所,而是走到了教学楼后面。这地方全是一人合抱的大树,树下有些单双杠之类的健身器材。
等我接近的时候,已经发现那边聚集了好几个人,看起来也是高一新生,却都是陌生面孔。毕竟,我们实验高中规模不小,光是高一年级就有十个班,每个班六七十名同学,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肥帅跷着二郎腿,立即有人给他恭敬的递烟,点烟。
然后,肥帅就吧啦吧啦的跟那些人说话。
我想靠近一点,听得更清楚些。
冷不防,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轻轻的拉住了我。回头一看,竟是赵雪。
我没说话,冲着她微微一笑。
赵雪会意,跟着我慢慢的朝那边接近。
我们走到了教学楼的拐角,贴着墙站着。从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肥帅的说话声,可他们又因为视线受阻,没办法看到我们。其实双方的距离,也就五六米这样。
肥帅得意的说,“我跟栋哥,那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铁杆兄弟,他每次打架都叫我一起。孙浩,肥羊,阿武那几个,以前牛比吧,还不是照样被我们两兄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立即有人奉承道,“难怪肥哥你上位得这么快,才开学两个多月,就混到了班级老大的位置。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肥帅更得意了,“那是必须的。前两天,栋哥单挑放倒了高二杠把子,你们都听说了吧。人家那可是黑带四段,咱们这一片数得着的跆拳道高手,多少人被他打进了医院。放眼全校,也就是我大哥林栋能收拾他。”
“是啊,栋哥也是练过的吧?”有人试探道。
肥帅故作神秘的嘿嘿了两声,“我跟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可别大嘴巴传出去啊。”
“不说,我们肯定要保密的。”众人立即赌咒发誓。
肥帅说,“其实呢,我大哥有回逛公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咋一看呢,这老头平平无奇,跟普通人没啥区别。可是啊,我大哥是谁,那叫一个心如细发啊。发现那老头在练功,国术懂吧,练完之后呢,水泥地上竟然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哇,那可是传说中的高手了。”一帮人惊叹。
肥帅继续编故事,“后来呢,我大哥就拜这老头为师,学了几手绝活。只不过,大哥为人低调,从来也不显摆,也就被我看见了两回。”
“具体说说呗,都有哪些绝活。”众人被勾起了兴趣。
肥帅又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有一回啊,我大哥跟人打电话谈判,对方态度很嚣张,把我大哥给惹毛了,只见他下意识的一捏,手里的罐装可乐竟然被当场捏爆,给我淋了一脸啊。”
“我靠!这握力够吓人的!”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肥帅忽悠上了瘾,又开始瞎编,“另外有一回,我去栋哥宿舍玩,裤子却给勾破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坐的椅子掉了颗钉子呗。我就说找把锤子来敲打,可栋哥说不用,伸出一根手指,轻松写意的就把钉子给摁了回去。”
“……”众人都傻眼了,可能感觉跟听天方夜谭差不多。
赵雪也给逗乐了,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憋得很辛苦。
“这么说吧,栋哥罩我,我罩你们,”肥帅做了总结发言,“跟我们兄弟混,保证实验高中没人敢欺负你们。每个人交个五十块就好,届时,我会从大家中间抽出三个幸运儿,赠送栋哥亲笔签名的近身彩照一张。”
可能是肥帅的忽悠功力了得,立即有人当场掏钱,还有的说回宿舍取钱之后再交。
我再也忍不住了,干咳了两声,慢慢的走出去。
肥帅本来在美滋滋的点钱,骤然见到我,脸色狂变,马上把钱给收到了身后。
“各位,这就是我大哥林栋,叫栋哥好。”肥帅急忙道。
“栋哥好。”一帮新人异口同声,看着我,就象看到了偶像。
我点了点头,让新人们先回去,又把肥帅叫过来。
“大哥,大嫂,找我有事?”肥帅脸色有些惶恐。
我飞起一脚,就把他给踹倒在地。
“死胖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背着我们干这种事。”赵雪板着脸说,“你不用摇头否认,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们全都听到了。”
肥帅脸色一下就垮了,“栋哥,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我环抱着双臂,“好,你说。”
“栋哥,你看吧,咱们手下的弟兄越来越多,花销也越来越大,”肥帅转了转眼珠,“每次聚餐,都是栋哥掏钱,让大家伙很不好意思。我收这些钱呢,主要是想用来当活动经费,就算暂时用不上,还可以拿去订做一披T恤,统一咱们的旗号。”
“编,继续编。”赵雪很不爽,“死胖子,我算是搞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大话精,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肥帅急了,“别啊,我收的每一笔钱,都记在小本子上,现在总共有一千多,回头我就交给栋哥。”
我想了想,说,“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总之,保护费不能收。你给我想办法退回去。”
肥帅说,“这样不太合适吧,有意加入咱们队伍的,才会主动交钱。栋哥你又让退钱,人家肯定有想法,觉得是不是被嫌弃了。”
我苦笑道,“就你理由多。那个本子拿给我过目,钱就先放着,等我想清楚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谢栋哥不杀之恩。”肥帅屁滚尿流的跑了。
到了中午。
肥帅果然把“账薄”交到我手里。
我翻来翻去,没发现太明显的破绽。
这时,苏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图书馆帮忙。
等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她正在书架上挑选,尽是些与考研相关的书籍。
“媚姐,你准备进修?”我试探着问道。
苏媚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上进心啊?我想趁着还年轻拼搏一把,读个在职研究生。”
我点了点头,“对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指望自己用功努力呗。”
苏媚很聪明,知道我话里有话,讽刺她想嫁入项家的事情,神情顿时有些阴郁。
不过,她罕见的没跟我发飙,又专心的挑选起来。
“林栋,你帮我把那个小梯子搬来。”苏媚对我发号施令。
她想要的一本书,放的位置比较高,踮起脚伸手都拿不到,只能借助梯子。
我赶紧把梯子搬来。
苏媚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裙,肉色的连体丝袜,身上的香水味是一种好闻的果香,这么往梯子上一爬,顿时春光乍泄。
要知道,我就站在旁边帮扶着梯子,跟苏媚的距离也就不到十厘米,近距离的这么一看,鼻血差点窜出来。
苏媚没有察觉,让我大饱眼福,感觉刺激得不行,比看“秘密花园”还要带感,心脏象擂鼓一样嘭嘭嘭的狂跳。
“行了,就这些。”苏媚总算是忙完了,“林栋,你帮我拎一下。”
说着,她就去跟图书管理员黄姐办理租书手续。
我尝试着提起了装书用的塑料框,估计至少有三四十斤,苏媚这样一个弱女子,想搬回家是比较困难的。
于是,我就把书拿到了楼梯口,在那边等苏媚。
谁料到,下楼的时候,居然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