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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赌服输。明天我会让人将钱打到万少账上。”顾止延笑了笑。
抱了果汁咬着吸管慢慢啜着,严纵腾出手点了点桌面上万随推过来的筹码:“止延哥,现在这些筹码是我的了,打到我卡里喽。”
窝在椅子上的严纵歪着头,猫一般慵懒又狡黠的样子,顾止延爽快点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尼玛赚大发了,大严请客啊!”颜小丛扑过来猛摇着胳臂。
“ok,今晚我买单了。”顺势拉过颜小丛,严纵毫不在意地凑过身子“啵”地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来粘粘喜气,省得你一天到晚一副烂牌让小蘅子跟着受连累。”
“阿喂,什么叫我连累陆易蘅啊!他自个儿让我玩的嘛......”颜小丛不满。
飞了个媚眼过去,严纵啜着果汁刚想说话,却是被万随皱着眉连人带椅子扯到身边:“什么时候养出的怪毛病,随便亲莫名其妙的东西。”
“what?!万随哥我才不是东西!”
拽了跳脚的颜小丛,陆易蘅抗议:“媳妇儿,下次不许让阿纵亲了,我还在这呢我还看着呢!”
“啧啧,这是哪一出呢,万随哥和阿蘅后院走火,红杏互相看对眼了?”韩予摸着下巴感叹。
“这你不懂了吧,“拉拉”懂不,“蕾丝”,搁古时候这叫“磨镜”。”
“去去去,瞎掺和什么呢,我和大严这叫感情好,哪整这么多有的没的。”斜了眼出口调/戏的众人,颜小丛戳了戳陆易蘅。
“你对我好点儿啊小蘅子,指不定哪一天我就看上大严跟她跑了。”
“你认为你有这个机会?”抬眸看了看颜小丛,万随沉吟片刻,转头望向挑了事头便甩手看好戏的严纵:“颜小丛?阿纵,你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哈哈哈哈,小颜你被鄙视了!”
“隐形利刃杀人于无形,唉,小丛你还是和阿蘅好好在一起吧。”
“*!不带这样的!陆易蘅你别拦着我!”
“媳妇儿乖,两个包!明儿两个!”
“有钱任性,陆易蘅你小子这是变相炫富秀恩爱,罚酒!太欺负人!”
笑闹声又起,顾止延兀自转着手中的酒杯,仅在万随宣誓对严纵的主权时候敛了眸子,随后倒是坐在一旁笑看着众人打趣,不熟络却也不显得生疏。
顾止延这里是顺水飘舟随遇而安的样子,温爱那里却是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先前玩德州/扑克的时候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牌桌上面,自己站在一旁看也看不懂,生了半天闷气全没人理会,结束后又被严纵和姓颜的女人抢去风头,就连止延师兄也不再看自己了。
愤恨地瞪了眼那边已然焦点的二人,温爱猛地眨了几下眼睛,种了睫毛描了眼线的眼睛本就大得占了小半张脸,现下因为刺激顿时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看上去水汪汪的格外清纯。
“啊,明明是止延哥的牌看上去比较大,可是为什么最后姐夫赢了?”
天真的疑问在笑闹声渐息时适时响起。一个没忍住,再次被水呛得咳嗽不止的颜小丛顺着气,虚虚朝温爱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厉害,大闺秀竟然还沉浸在扑克的烦恼中无法自拔,现在才反应过来。
在座的除了名草有主几个的哪个不是万花丛中过见惯女人的好手,见旁人不说话,心下清楚这温小姐并不是什么碰不得的,韩予倒是生了调笑的兴趣。
“温妹妹你真可爱,看上去确实是顾少的牌比较好,但是玩这个讲究的不仅有技术,还包括究心理战术。你能虚张声势让别人相信手中存着好牌,那对方自然就认输了。”
“可是,那样,那样姐夫不是骗人嘛......韩哥哥你说是不是,止延师兄好可怜的。”得到了夸奖,温爱越发同情心泛滥起来。
“......”蓦地一个岔气,韩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面前女人看上去挺灵巧的样子,谁知道长相和智商竟然是不成正比,他一向喜欢聪明的,这种货色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无视努力忍笑的颜小丛抛过来自求多福的眼神,韩予打着哈哈带过:“哎呀,我刚刚酒喝多了,现在头竟然有些晕......”
“啊?韩哥哥你还好吗?快喝些水!”偏头看了严纵,温爱又道:“对了姐姐,你竟然收下了止延师兄的钱,韩哥哥,这,这样真的好吗?”
“......”躺倒在椅子上,韩予这次是真的晕了。
听着身旁温爱发表着异常独特的见解,顾止延眉头越拧越紧,圈子里牌场上的规矩他自然是了解,赢了不要反而是对输家的不尊重。开始是按捺着不想当众损了温爱的面子,可是再良好的教养却在听到她说话越发不着调时沉了脸色。
“温爱,你闭嘴。”
“止,止延师兄?”第一次看到顾止延这样严肃的表情,温爱顿时被吓了一跳,含着泪嗫嚅。
“阿纵,万少,温爱不懂事,我代她道歉,请不要计较。”按了按眉心,顾止延起身道歉,终究算是跟着自己过来的,还真是不能不管。
“不懂事?”颜小丛小声嘟囔:“一句不懂事就可以解决?这年纪还比我大呢,我是不是可以更不懂事一点。”
“小颜。”瞥了眼颜小丛示意她不要太过,严纵抱歉看向顾止延:“没事,小颜性子冲,方才的话也请止延哥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没什么的。”
手机屏幕亮了亮,显示短信。看了看时间,顾止延无奈摊手:“阿纵,包厢里朋友在找我了,那我和温爱便先过去那边了。”
“好,那就不留你们了。”严纵摆手。
点了点头,顾止延转身朝万随笑了笑:“再次祝万少生日快乐,告辞。”
告别众人出了包厢,顾止延看也不看跟在身后的温爱一眼,抬腿径直朝聚会所在的房间走去,
“止延师兄,我......”红着眼圈扯了扯顾止延的衣角,温爱始终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错了。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止延师兄!”
“温爱,你是小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不忍,紧蹙着眉,顾止延开口,今晚这个师妹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止延师兄,我,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
“呵呵,打抱不平?”温爱的话令他气极反笑,这理由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顿住脚步停在原地,顾止延冷了脸色:“多谢,我们并没有熟到怎样的程度,所以,不要多管闲事了温爱。”
“什,什么?”止延师兄竟然说,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止延离去的背影,温爱猛地瞪眼,心中一角瞬间恍如崩塌。不管不顾“啪”地踹上最靠近自己的东西,温爱恼羞成怒地将走廊一边摆着的花瓶弄翻在地上。
倒地的花瓶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瓶身没有碎,褐黄色放了许久的水液从瓶子里汩汩地流淌出来,浸湿了红色的地毯,晕染出大片的暗色痕迹,像是不断蔓延的黑暗阴郁,滋生出繁衍生息数也数不清的恶心蛆虫。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攥着拳头狠狠地咬着嘴唇,一个巴掌甩上跑过来的服务生的脸。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丑瓶子放在这碍了本小姐的眼,怎么就踹不得?”
“怎么回事,小姐,您怎么能随便打人?你......”看到同伴被打,另一个年轻服务生也跑了过来。
“呵,不就是要钱吗,你们这些贱/人!本小姐是谁,温家大小姐!有的是钱!”抽出大堆的银行卡扔到劝阻的服务生脸上,卡片边缘因为力道过重顿时在服务生清秀的脸上拉出一道伤痕。
面前沁着血珠的脸与严纵那张脸重合,心中涌出一抹残忍的快感,温爱猛吸着鼻子,身体里像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痒得难受。
眼前出现重重的幻影,不再理旁边哭哭啼啼不敢声张的二人,踉跄着步子扑到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飞快地砸上里面的门锁。
哆嗦着将随身小包里装着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也不顾地上的水渍与脏污,就这样靠着门板跌坐下来,翻找到大概火柴盒大小的精致盒子,大力拧开,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吮嗅起来。
“砰砰砰”三声礼貌地敲门,有陌生女声在门外响起:“你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闭着眼睛靠在门后,温爱似是清醒过来,颓靡又厌恶地瞥了瞥一地的狼籍,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咦?没人在们怎么锁了?算了,去另一间吧。”门外女人久等不到回答,再次敲了敲门,最后疑惑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