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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浅站在边城的城门外,心情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和不安。
与上次来时不同,此时的边城城门紧闭,城头上站满了手提长枪的兵士,一个个都严阵以待,好似随时有大事发生。
城外已经搭起长长的帐篷,都是往来于西秦和大周的商人,此时都交头结耳地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又要打仗了吗?对于这些商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姜云浅此时一身小男孩的打扮,脸上也扮上黑灰,手上也端着一只破了边的白瓷碗,只是那碗已经看不出本色了,瞧着真像是个小叫花子一样。
自从临到边城后,姜云浅就一直做这身打扮,虽然天气热,衣服又脏,把自己都薰的够呛,却也真打听出来不少消息,而且,这样与元博瀚等人分开,也不至于引人注目,也好混进边城。
元博瀚带着人远远地跟着,姜云浅就在人群里到处穿梭,听到不少或真或假的消息,而在听到苏守澈叛逃出城,带着妻儿投奔了西秦这个消息时,姜云浅根本就无法相信。若苏守澈叛逃了,那王北怎么样了?
姜云浅心急如焚,到了午时,边城的城门打开,早早就将帐篷收起的商人们便排着队进城,只是盘查的严了很多,除了人要检查,车上的货物也都要打开了查看,进城的速度难免就慢了,一直到了日头偏西,才轮到姜云浅。
见姜云浅只是一个讨饭的孩子,又瘦又小的样子,守城门的兵士也没为难他,摆摆手就让她进了城,姜云浅小跑步跟上前面的商队车辆。刚进城就听兵士喊道:“今日进城时辰已过,还有要进城的明日赶早!”
姜云浅暗叫庆幸,回头就看到渐渐关闭的城门外,元博瀚一张焦急的脸,姜云浅微张了张小嘴,她带的护卫一个都没跟进来,她独自一人在城里能做些什么?就她这一身打扮,连客栈都不能住,虽然身上有银票,但瞧着城门这里盘查的如此严密,还是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是。
姜云浅便端着那只破碗在城里慢慢地逛着,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城里的气氛很紧张,尤其是见了生人都神色戒备,姜云浅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她还是先找个能睡的地方,不然总不能就睡在大街吧!
姜云浅便想到苏羽当初熬药的药棚,那里虽然就一个棚子,但大热的天对付着住一夜也不难,总比露宿街头的好,但愿药棚还没有被拆。
姜云浅便奔着药棚找过去,见到虽然破败了许多,却没有拆掉的棚子时,姜云浅还很庆幸,只是里面的案子被撤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座棚子和一些草帘子。好在边城这里四季干燥,草帘子倒很干爽,睡一夜也不至于难挨。
姜云浅便将草帘子找个背风的地儿铺好,合衣躺在上面,好些日子没洗澡了,身上又痒又难受,姜云浅躺着也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望着满天的星斗发呆,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听到王北的下落。
她是不信苏守澈会叛逃,可如今城里人都这么说,也没听到任何关于王北的消息,本来是想要找到王北问清楚王南在哪里,可王北都找不到了,她下一步该如何走?
正发着呆,药棚走进一人,因姜云浅在角落里,药棚又比外面黑,那人走进来时并没发现姜云浅,但姜云浅却隐约能看清这人。个头比她还要矮上一头左右,显然是个孩子。
小孩子黑灯瞎火的不在家里睡觉,却出现在这里,姜云浅就知道这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心里的戒备就没那么重。为免孩子进来后突然发现里面有人再吓着,姜云浅便先出声道:“你是谁?”
小小的黑影便顿住脚步,向姜云浅望来,只是姜云浅的位置照不到月光,他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过了片刻才道:“你……几个人?”
姜云浅听出他话中的警惕,显然是怕自己这边人多吃亏,姜云浅笑道:“就我一个,你莫怕,那边还有草帘子,你也找一张铺着睡吧。”
小小的黑影就向姜云浅指的方向走去,摸出一张草帘子离着姜云浅很远的地方铺好,之后就躺在上面。
姜云浅也不与他说话,听得出这是个戒备心很重的男孩,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不管她在这里睡多久,也没想过与别人有太多交集,若男孩是个爱说爱笑的,她或许还想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事,但她能听出男孩并不想与她多说,她也没必要去惹别人戒备。
一夜姜云浅都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一会儿想边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会儿又想王南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偶尔再想想睡在那边不时哼哼两声的男孩,男孩防着她,她又何尝不是防着男孩呢?
早起,姜云浅伸了个懒腰,浑身都酸痛酸痛的,摸摸肚子,昨晚就没东西,待会儿还是去买两个馒头吃吧,之前在城里转的时候也有人给她的碗里扔了几个铜钱,买馒头还是吃得起的。
刚起身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昨晚男孩睡着的方向又传来哼声,姜云浅便止住脚步,昨晚没有留意,这时听着男孩的哼声倒像是强忍着痛苦,难道是病了吗?
姜云浅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生病却没钱医治,虽然她也不是常常给人看病,但只要遇到病而无医的病人,还是会尽量出手。
只是她如今这扮相若是出手救人,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呢?犹豫了片刻,还是在男孩痛苦的哼声中顾不得许多,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姜云浅向男孩的位置走去,男孩身下垫着一张草帘子,身上还盖着一张,小小的身子隐在草帘之下,姜云浅也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先将盖在身上的草帘子揭开。
草帘子揭开的一瞬间,姜云浅看到的是一张满是坑洼的脸,立马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知是恶有恶报还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陈文志。
本想着转身就走,可想了想此时她在身高上的优势和陈文志正病的人事不醒,姜云浅还是又蹲下来,将手抚上他的额头,即使是早有准备,还是被他头上的热度吓了一跳,再这么烧下去不知会不会烧成傻子,其实姜云浅还真有那么一点期待,若他烧傻了会不会就忘了重生前和重生后的种种了呢?
但只是那么一想,姜云浅便从怀里掏出治病的药,万一他烧坏脑子变傻了,没把那些忘了,反而见人就说怎么办?而且,她还有好些话要问他,关于前世的一些疑团,最让她在意的就是关于前世的那场瘟疫是否有岐王的授意,还有太子之死,到底陈家自作主张,还是岐王默许的。
之前她安慰自己那些都是陈家人做的,都是陈文志父子造下的孽,岐王就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大哥哥,但如今有机会弄清楚,姜云浅不想她一直信任的人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为了扮叫花子,姜云浅也做了不少准备,很多有数的东西都贴身揣在怀里,尤其是药丸就揣了好些瓶,这不就用上了。
姜云浅将药丸喂给陈文志,又用破碗去讨了半碗水,回来给陈文志喂下,陈文志就幽幽地转醒,看了眼正半扶着他喂水的姜云浅,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似怒似惊似疑的神色,之后就乖乖地喝水。
姜云浅知道他这是认出自己了,她虽然是扮叫花子,也只是换了身破衣服,把脸抹黑,并没有做更多改变,以陈文志对她的了解,正如她见到陈文志时一眼就认出来,陈文志哪里会认不出她来?
只是此时陈文志还很虚弱,姜云浅便笑道:“你好歹也是陈家的公子,就算从前不学无术,医术总还是会些吧?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真是丢脸!”
陈文志撩了撩眼皮,也没跟她抬杠,姜云浅觉得他其实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一旦病好了就难说了,姜云浅想了想还是又拿了一颗药丸给陈文志塞嘴里,“你现在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就治好你的病,放你走,不然你可知你刚吃的是什么药?”
陈文志苦笑,“你要问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又何必拿这能让人肠穿肚烂的药给我吃?”
姜云浅也不尴尬,“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这人心思太阴沉了,我不能不防着点。”
陈文志便定定地瞅着姜云浅,“你我前世好歹也夫妻一场,你就半点都不念着我的好了?”
姜云浅目光越过药棚看向外面,因天色还早,外面的街上没有一个路人,但她就是不想和陈文志再说起前世的种种,因为每想起一次,姜云浅就恨不得喂陈文志吃一颗那种能让人肠穿肚烂的药。
陈文志见姜云浅不接话,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了,想到前世那个一直在他身后,大多时候都是默默的女子,那个为了讨他欢心就一直努力学习医术的女子,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她在医术上的卓越,才会让他在自卑之下想要更加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