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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谂陪她聊了半宿,秦谂再也睡不着,念头沉沉浮浮,直到晨曦将至才小睡了片刻。
早上又被电话吵醒,接起来竟然是池森。秦谂还想是不是做梦了,直到对方说:“我打扰你了?实在抱歉,文锦不接我电话,也不肯见我,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不清醒的大脑顿时消淡,她坐起来,想着昨天还通了半宿电话,她也没表现异常,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大急,下床的时候跌地毯上,也顾不得疼痛,换了衣服脸也没洗就跑出去了。
管家早院子里给花浇水,见她急急忙忙跑出来,有些奇怪,问她:“谂谂你这是要出去?”
“我有急事,司机能不能送我一程啊?”
蓝时很少来这边,来了也是自己开车,司机基本上处于空闲状态。管家看着她,“好,你得等等,这个时候老胡还没起来。”
管家去叫司机,秦谂立在院子里,天色很沉,像是要下雪了,风呼呼地刮着,她穿得少,这个时候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这一冻,她才想起来应该先给文锦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老半天也人接,秦谂更急了。
司机老胡很快出来,车子迎着晨光从西山上徐徐而下。几次来回,不觉这条路有多远,今天她总觉得车开得太慢,一时看时间,一时又拨号码,一直打不通。几次想催快一点,那天凌晨独自跑来西山,她也是急得六神无主,反复催。司机就说催也只能这个速度,这条路弯道多,路面窄。今天又是这种天气,阴阴沉沉,冷到人心里去。
老胡偶尔和她聊几句,秦谂都心不在焉。看出她有心思,短短几日相处,也看得出她是个心思重的,也不再多言。
时间早,路上车很少,很快到达文锦家楼下。
这个时间,小区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早起锻炼的人跑过去。
秦谂急匆匆往楼上跑,敲门的时候她的心砰砰乱跳。
不一会儿,门开了,文锦揉着眼问:“你怎么来了?”
见她好好地,秦谂按着胸:“你快吓死我了。”
文锦不解:“我怎么了?”
“一大早池森说你不接电话也不见人,还以为……”
文锦哈欠连连,转身往屋里走,散淡道:“为情自杀?你也太高估了我,我哪有那个勇气啊。不过懒得接他电话,真会闹腾。”
“我看他是担心你。”
“你也担心我啊。”文锦满不在乎。
“这不一样。”
文锦哼了声,似乎心怀不满,“你什么时候为他讲话了?得了好处?”
要说好处,牵线搭桥也算的吧?秦谂心虚,又不想让文锦知道细节,怨道:“你要真想分手,就和他坦诚公布讲清楚。”
“不要提他,心烦。”
秦谂也不再说话,打量文锦的住处。这套公寓听说是池森给送她的生日礼物,后来也成了他们的爱巢。
文锦说:“我还困,你要不要也去睡一觉?”
“我就来看看你,你睡吧,我还有事。”
从文锦的公寓出来,天已经飘起细细的雪粒。她匆忙上车,车里暖烘烘的。老胡问她现在去哪儿。
秦谂想着要不要今天就把钱还了,可又想这个时间太早,也不敢一个人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没地方去,她说:“回去吧。”
老胡也没说什么,车子往回开。
回到西山,管家说有她一份快递。
秦谂微微错愣,最近她没网购,也没人知道她落脚点,会是谁?
管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秦谂拿了就上楼,进了房迫不及待拆开,是一条丝巾,某个牌子的,她动容。又试着围了下,非常衬肤色。
内线响起,管家叫她吃点心。
她没收拾,换了件衣服下楼去。
餐厅没人,她不大习惯一个人坐在长桌上。桌上有油饼,还有小米粥,咸菜鸭蛋。
管家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多准备了些。”
秦谂依桌而坐,说:“麻烦了,我不挑的,以后不用准备这么多,很浪费。”
管家没接她的话,又说:“蓝时刚才打来电话,说最近会降温,你出门多穿点。”
秦谂低着头喝粥,心尖有暖流淌过。她不敢表露,客气说:“我知道,代我感谢他。嗯,也问候他吧。”
管家一直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并没有因这话欣喜,不免疑惑。蓝时的魅力他是见证了的,别说有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假以颜色谁不喜上眉梢。眼前这个女娃,年纪不大,倒也沉得住气。
话说回来,蓝时今天确实打电话回来,也没问起秦谂,不过是他自己多了个心眼,总觉得她心思沉,又怕她别有目的。
秦谂不知道管家的用心,吃好了正要收拾,管家拦住她:“这些不是你做的活,去做别的事情吧。无聊的话,让老胡送你出去逛街。”
“不用了,太冷,我去楼上看书。”
回到房里,也没心思,呆呆地看着院子的花圃。
手机震了一下,天气预报信息提示,也提醒她要不要回个电话道谢。手机拿起来又开始犹豫,最后改变主意发信息。她想,像他那样的大忙人应该不会去看短信息的,她不担心他生气或者以为她别有用心。
一条信息写写删删,最后就发了两个字,谢谢。
最后抱着手机入睡。她做了一个很长很沉的梦,她梦见自己被债主追杀。
第二天一早起来,第一时间忙着还债。她没胆一个人去面对,所认识的人当中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群,没人帮得上忙。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池森。
他会帮忙吗,会的吧,或不会呢?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厚着脸皮主动联系。
池森听后说好。
她以为会拖延些时日,没想中午之前就帮她处理好了,还有公证人及双方签字画押。稳妥又仔细。
压在头上的重力被抽离后,她睡了整整一天。
再次走下楼,院子里盖了厚厚一层白雪,还有院子角落几株竹,簌簌地发出声响。
她踏着脱鞋站在竹下,风晃动,雪落下来,掉她脖子里,冷气瞬间侵入心底,冻的她禁不住微抖了一下。
管家在挪动一盆客来仙,见她就问:“谂谂,这盆花开得正好,要不搬到你卧室去吧。”
她说:“好啊。”
她打算自己搬上去,管家没给她机会。
卧室装修颜色暗沉,很压抑。这盆花移进来后显得格格不入。秦谂闲来无聊便问管家卧室能不能重新布置,管家给她的答复是任她处置,秦谂还是不敢擅自处置,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拨打蓝时的号码。电话没接通,她也说不上失望还是解脱。
管家比她上心,她还没和蓝时联系上,管家已经把据说是挺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登门和她磋商细节。
最后在管家的鼓动之下,她决定先暂后奏。
她足足忙了半个月,从卧室摆设到床上用品,无一遗漏。
房间格局也有所改变,她还算满意,同时也有点担心,她擅自做主蓝时会不会翻脸。事已定局,她只能在忐忑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