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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娇柔笑道:“王妃娘娘自入王府以来短短时日便独占王爷宠爱,风头无二,无人望项背,这才叫真正的令人刮目相看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王妃说话!”半夏顿时大怒。
林夫人看了半夏一眼也不生气,只向徐初盈柔声笑道:“王妃娘娘的奴婢,也与旁的奴婢不同呢!单是这一分胆色,便不知将多少人比下去了!”
徐初盈胸口闷得无以言喻,她是真的一直看错了林夫人啊!这一张利口,真令人刮目相看!
不等徐初盈出声,半夏冷笑道:“林夫人这话是在指责奴婢不敬无礼吗?不过林夫人拿这话来挤兑王妃可就搞错了!我可不是王妃的人,我是王爷的人!林夫人不妨去王爷面前告告状,没准王爷赏我一顿板子呢!”
林夫人一怔,面上略有些难堪,笑道:“甘草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我那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甘草冷笑,眼角睨了她一眼不语。
林夫人心中暗恨,微笑道:“王妃娘娘,无事妾身就告退了!王妃娘娘好生休息吧!”
“好,你退下吧!”徐初盈一笑,冲她点了点头。
林夫人见她浑若没事人似的神情心中微堵,暗自咬牙冷笑:在我面前装的再若无其事又如何?事实就是,你真真切切被王爷禁足了!
林夫人心头这才舒服了些,微笑着屈膝敛衽行礼,优雅的退了出去。
“真是小人得志!”银屏忍不住低声骂道:“奴婢先前还觉得她可怜呢,没想到她也这么坏!奴婢再也不可怜她了!”
徐初盈等叫银屏这话逗得忍俊不禁,忍不住相视都笑了起来。
半夏好笑道:“银屏啊银屏,我告诉你啊,有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王府中那些女人,没有一个真正值得人可怜的!真要说可怜,也只有表小姐可怜。”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明春殿虽然禁足出入不得,元侧妃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纵着下头的人乱来。
但各种踩着线使的绊子是少不了的。
比如,厨房那边总会慢上两刻钟才送来饭菜,送到的时候往往已经凉了。
徐初盈的饭菜还罢了,下边奴婢们的,不是分量不够,就是混有石子、草屑,要不然就是夹生饭。
蒜苗炒肉,几乎全都是肥肉;炒青菜,一半菜叶子都是黄的;黄豆煨骨头,那是真的只见光杆骨头……
而就算是徐初盈,也喝到过送来之前掺了凉水的鸡汤!
当时她一口就喷了出来。那滋味旁人多半尝不出来,可她味觉向来灵敏,又擅长做菜,如何尝不出来?
还有送去洗衣房清洗的衣裳,徐初盈的那边不敢动什么手脚,就是漂洗得根本不干净,闻起来还有味道。
而下人们的,不但不干净,还容易破损,或者干脆就丢失了。
诸如此类等等,弄得众人怨声载道。
如果不是众人知晓王妃不缺银子,而且出手大方,等熬过了这一阵子肯定会厚厚的补偿大家,恐怕等不到元侧妃、薛夫人等做什么,明春殿内早就乱起来饿了!
众人只是庆幸:好在如今不是冬日,不然,王妃娘娘有钱也买不来木炭啊!
徐初盈忍不住有些内疚,尤其是对苏嬷嬷、徐姑姑等,如果不是她,不会牵连她们受苦。
燕王那性子——到底是自己一时冲动了……
转眼过了一月,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了。
众人盼着解禁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毕竟中秋佳节乃是团圆之日,堂堂王府中,团圆宴缺少了王妃,那还叫什么团圆啊!
就算为了这个好意头,王爷也会解禁的吧?
这日一早,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天气一下子变得阴冷。
秋风挟裹着雨丝打下来,半青不黄的树叶飘飘零零,跌落在雨水中。
这是入秋之后的第一场雨,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萧瑟,天地之间仿佛瞬间笼上了愁云惨雾,阴沉沉的叫人的心里也烦躁起来。
这雨下了一整天,越下越大,到了晚上,隔着窗户都能听得到雨水哒哒的落在青砖地面上,寸寸敲击着人心。
屋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徐初盈这日觉得身上有些倦怠,早早的便睡了。
她向来不习惯有人在房间里守夜,这夜自然也不例外。
迷迷糊糊间,她是被痛醒的。
小腹坠痛胀痛的厉害,一阵一阵的疼痛感刺激着,牵连着胸口也抽痛起来。
四肢无力,头也发沉,小腹下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是葵水来了。
徐初盈苦笑着,眼睛都睁不开,一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月月事推迟几日,她没有在意,以往虽然也会痛,可也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痛!
徐初盈脸色惨白,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冷得手脚冰凉,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她忍不住低低唤道:“奶娘、奶娘……”
隔着床帐静静站立在她床前、正欲转身离开的男子闻言浑身一僵,不觉抬眸隔着床帐望过去。
今日秋雨潇潇,凉风乍起,让人的心情没来由的也烦乱起来。
他突然就很想很想她,想的有些受不了。
入了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是心烦气躁,什么也做不了、睡也睡不下,于是,便裹着避雨斗篷,悄然潜了进来。
燕王有些恍惚,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以至于此刻听来犹在梦中,那么缥缈而远。
心头蓦然一紧,她的声音虚弱无力,难道是病了?
原本,他只想悄悄的看她一眼就离开,可此刻哪里还离得开!
燕王毫不犹豫上前,撩起床帐看去,但见床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眉心紧蹙咬着唇低低呻吟,满脸的苦楚之色。
顿时心中一痛,忙坐在床沿轻轻摇了摇她:“盈盈!盈盈!你怎么了!”
徐初盈痛得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叫唤自己,至于是谁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