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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色中，林子里一道影子闪过，快如鬼魅。
p>却在一块大石前停下，大石上，一袭墨灰道袍的清雅男子手持拂尘，静静地看着来人，来人与刚刚四个那扮鬼的恶人一样，亦是披头散发，斗篷拿下，露出了一张带着獠牙鬼面具的脸。
p>“祁掌门，你我素无恩怨，两派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唆使你派弟子坏本座好事！”来人怒气冲冲，全身阴森，拿在手中的弓弩随手扔在一旁，四个叛徒，差点泄露了馒头山的秘密，这座山，对他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p>满天密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泻下，落在了这一袭墨灰道袍男子身上，他眉目疏淡，额上的掌门朱砂印，一如他尊崇的身份，光耀、无暇，不染半点尘埃。
p>“无上天尊渡苦厄。”清淡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溢出，平静不起波澜，“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生天杀。司寇门主，好久不见。”
p>疏淡的眉眼睁开，眸光清润。
p>而那被唤作司寇门主的鬼面人，冷哼道，“祁掌门，五年前你坏本座好事，逼我鬼门之人退居深山，呵呵，什么天生天杀，可笑！这回，本座要带他们重见天日，祁掌门，你等着瞧！呵哈哈哈哈……”
p>鬼声不断，凄厉不绝，比那刚刚四个扮鬼的恶人更渗人，恐怖。
p>祁山主人一甩手中拂尘，整个人腾空而起，霎时，立于他脚下的大石被劈开，小碎石飞出。
p>鬼面人司寇门主一惊，五年不见，这祁山掌门的内力又增进不少，淳厚的道家真气，果然不容小觑。
p>祁煜，本座不信你没有弱点！
p>鬼面人不敢力敌，假意道，“今晚，看在祁掌门的面上，本座就饶了那几个无知小辈。祁掌门，后会有期！”
p>声音未落，鬼面人却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p>“无上天尊渡苦厄。”鬼门之主司寇仲，狡诈多端，看来，也只有他在，八角和赵润才能平安下山。
p>祁山主人收回拂尘，谪仙般的姿容掩在夜色中，依然难挡他万千风华，他踏月穿行于低矮的灌木丛中，腰间紫色绶带，代表了他高高在上的祁山掌教之尊，算起来，这是他执掌祁山派以来，第二次下祁山，五年过去，这山下的尘世在他眼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争名夺利，不死不休。
p>看似缓步慢行，腰间紫色绶带却是迎风飘，眨眼间，便看到了前方举着十几个火把的一行人。
p>“小姐，那恶人临死前说泉眼，是什么意思啊？”火把中间，熊达小声问慕容清染。
p>慕容清染沉思道，“齐州之地多泉，若我们能找到馒头山的泉眼，或许真相就能揭开。”
p>“慕容小姐方才死里逃生，难道还想再去送死。”十三公子讥讽的言语中却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担忧。
p>走得近了，祁山主人这才看清与十三公子同行的少女的面容，疏淡的眉宇微微一皱，没错，是那当年齐重安带上鹊山观的那个女娃。
p>我不信缘，只信你！
p>那年，这个女娃一看到他，竟紧紧抓了他的道袍，不肯松开。
p>五年了，她身上的暴戾之气，已经懂得了如何收敛才不会被人发觉，祁山主人不禁有些后悔，若当年杀她于鹊山观内，或许，一切都会回归平静。
p>当年未杀，时机已失。
p>祁山主人看到前方的一行人停下，他也停下脚步，只听慕容清染道，“我齐州之地雨水向来不足，但此处草木最为茂盛，且泥土松软，八角，你静下心听听，哪里有水声。”那水声之源，定有一方泉眼。
p>八角趴到地上，竖起耳朵，乖乖地听着。
p>“八角小师叔，您快起来，这若让几位师叔祖看到，可如何是好。”萧岩站在边上，一脸痛心疾首，八角小师叔，妖女让您趴，您就趴啊，她这是将您当玩宠了，您可是堂堂祁山派的小师叔，别忘了您的身份啊。
p>“你好烦！”八角抬起小脑袋，“萧师侄，你退一边儿去。”
p>被八角小师叔嫌弃了，萧岩哭笑不得，“是，八角小师叔。”
p>“可听到什么了。”十三公子嘴角笑着，正好，走了一路，他口渴了，是该找处泉眼喝几口泉水解渴。
p>八角嘟嘴，“十三师兄，你也欺负我，明明你自己什么都听到了，还要我来听。”
p>“师兄一身是伤，耳力受损，在场之人就属你道家之气最纯，你不听，谁来听。”十三公子捂着胸口，咳嗽着。
p>在场的黑衣护卫惊得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一趟齐州之行，他们的主子怎么像转了个性子似的，以往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说出这等示弱的话，以主子的高傲，这根本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p>噢。八角很好骗，又继续趴下，听附近动静。
p>咦，怎么感觉有掌教师叔的气息。
p>慕容清染似笑非笑地盯着十三公子瞧，盯得十三公子脚底一阵寒气往上冒。
p>“慕容清染，你如何得知本公子姓赵。”十三公子先声夺人，故意摆着脸，质问道。
p>“虽然你这个人说话没几句是真的，但你在沈家所言的事，我相信几乎是真的，曾听我那位叔父慕容鹤提过，当今圣上十三弟，身边有十八黑衣护卫。”慕容清染指了指举着火把的黑衣护卫，“我刚刚数过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个，别告诉我是巧合。天底下兄弟十四个，六哥死，十一哥继位的，也就你们天家才刚好吻合。”
p>萧岩听着冷汗，跪在了地上，十八黑衣护卫全是他带来的，这暴露十三小师叔身份的，不就是他吗。
p>“蠢材！”十三公子恨不得一脚踹飞萧岩。
p>十八个黑衣护卫，包括刚刚为第四只恶鬼挡利箭受伤的，一同跪下，“主子息怒。”算是为萧岩求情了。
p>“原来，慕容姐姐你都猜到了啊。”八角站起来，小眼中全是对慕容清染的钦佩，十三师兄还想隐瞒慕容姐姐，真是比他还傻。
p>慕容清染屈膝，向十三公子行礼，“已故济阳候慕容肃之女慕容清染，见过楚王。”
p>十几个火把照耀下，少女不卑不亢，晕黄的火光照着她的容貌愈发惊艳，十三公子迷离了双眼，却迟迟未出声让慕容清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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