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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子微转,宁风曦平静的俊脸上看不出喜怒:“素闻香铃神医医术高超,本公子不惜三顾医馆求医,香铃姑娘一定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她再不敢交出解药,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姜未晚思索了片刻,就递上了调配好的药丸,“每天一粒,三天后公子的顽疾定可痊愈。”
她给得只是一天的量,宁风曦接过这粒药丸子,往嘴里塞。他笑了笑,“看来香铃姑娘一定是从没有做过赔本的买卖。”
是的。她不信任他。
若是她发现宁风曦给的解药有假。
那他永远也别想得到最后的二粒解药。
“香铃姑娘,后会有期了。”宁风曦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连忙跟上。
待他缓步离去之后,未晚才轻轻地抬起头来,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眸子里是是解读。
她抿嘴轻笑了一番后,才转身离去。
“丞相,二皇子妃回府了,她让您回府小叙,可是现在就去?”马车前,二皇子府管家恭敬地对宁风曦道,头也没有点一下,佝偻着背。
“嗯。”宁风曦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以示同意。
兰齐儿,宁风曦心中默念着,是该好好去看看她了。
当年的事,不知道这么久了,她是否释怀了?
当年他与父亲对她苦苦相逼,着实也是无奈,她与秦烨始终是两个对立面,一个皇子,一个蠢动的乱臣贼子,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秦烨,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人不战而降?
宁兰齐、幕雪,天下女人总是这样前赴后继,思极大向皇族后人向幕雪,他不由地又叹了口气,看到她的第一瞬间,他就知道那是兰齐的翻版,一样的执拗,一样的不顾一切。若非她临摹了朝月,他又怎么想到让幕雪易容成朝月的样子,来鱼目混珠。幕雪心心念念的只是取朝月而代之,陪伴守候在秦烨身边。可到底是女人,太天真了。他要的是秦烨的首级,三叔要的是景墨予的首级,他们又怎么能如她所愿呢?
与幕雪相比,兰齐儿好歹有个家,嫁给了大景国皇帝宠爱的皇子,身后有着权倾大聂的丞相府娘家,怎么也比幕雪好。
只是不知道兰齐儿是否已经忘了秦烨,是否与景浩天是否夫妻恩爱。
罢了,这些事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再想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二皇子府。
“风曦,我一直很担……”二皇子浩天早已在厅堂等着他,看到宁风曦安然归来,不由松了口气。
宁风曦随意地应了一声,环顾了四周,问道:“吾妹呢?”
“她马上就来,知道你要来,很是雀跃,正收拾打扮自己。”浩天的眼神一直盯着宁风曦,他忽然想到了宁风曦的顾虑,算计秦烨这件事,他显然不愿意让兰齐知道。
屏退了众人,浩天才说:“早就去寻你的,只是府内这些该死的饭桶办事不利。”
“我既已来了,你就不必劳师动众的。”宁风曦知道景浩天说得只是场面话,身为皇子暗地里却参与了谋害胞弟和一国摄政王的勾当,景浩天此时更多的是怕东窗事发,影响到他的皇子前程,又怎么可能出面去收拾残局,寻找他的下落呢?
宁风曦是一国权臣,或是那么容易三言两语哄骗,那就是太小瞧了。
景浩天尴尬的没法接言,气氛有些尴尬。
“哥哥!”宁兰齐穿着一身绿萝纱裙,步伐轻快地走向宁风曦,面如微风扫过,腮红恰到好处,笑地更加惹人爱。
宁风曦的嘴角慢慢舒展开来。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所有人都这么说过,他看着慢慢过来的宁兰齐,还是像以前一样,并不见得与他生份,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丝,“近来还好吧?”
“当然。”宁兰齐远嫁异国,与景浩天一直是同床异梦,身边连个体己的亲人都没有,看到了哥哥,不由地欢喜起来。
宁风曦在心里补充了句,若是你没有去进香礼佛,还能更早见面。
素闻她经常去寺院小住,可是与景浩天感情不好吗?
思及此,宁风曦闷闷地,心里更加愧疚了。
让浩天和宁风曦都坐下以后,宁兰齐慢慢地端起茶壶,给他们倒起茶水来,一面扶着壶柄和壶盖,一面喜笑盈盈地说着:“哥哥你好久都没来了。”语气里有些怪罪,可笑眼弯弯的,全然没了生气的模样。
“这不是来了么。”父亲一向严肃,母亲又早早归西了。家里,也就宁兰齐和宁风曦格外亲近。
轻轻地把茶杯放在宁风曦的面前,笑着说:“哥哥你可是都大我好几岁的人了,妹妹我都出嫁了,你还一个人。”言下之意就是在催他早前娶妻生子了。
“父亲这么说也就算了,你也跟着瞎掺和。”宁风曦含着很微小的笑,目光柔和地一直看着宁兰齐走来走去的身影,“这事暂不提。”
宁兰齐听他这么说可就不高兴了,有些执拗地道:“你这次来我可就是要给你介绍姑娘了,这大聂国什么漂亮的姑娘没有,你非要一个人。以后老大不小了,就娶不到漂亮的姑娘了。”说完还有些无奈地耸肩,“不知是你眼光太高,瞧不上人家姑娘,还是.......”她凑到宁风曦的耳边,以足于让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哥哥是个断袖。”
“胡闹什么!”宁风曦拿自己妹妹没办法,“这事你就别管了。”
儿女情长,从来都是种负累,年少时知晓自己生来的使命,他就告诉自己,情字恼人,冷情绝爱,光复大宁帝国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一直没有开口的浩天突然说:“是啊,听说张丞相家的孙女不错。”说完挑了挑眼,看了一眼宁兰齐,宁兰齐笑了笑,表示心领神会。
这些小动作怎么逃得过宁风曦的眸子,就在宁兰齐快要开口的时候,宁风曦抢在她的前面,“怎么?”
“嗯?”宁兰齐含着笑看着宁风曦。他很聪慧,兰齐从小就知道,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也就不再隐瞒,“我今日就是来给你张罗婚事的。”
“你们不要管。”宁风曦恢复了他平稳的声调,“若是遇到喜欢的人,我自然不会错过。”
“我们只是顺水推舟。”浩天微抿了一口茶,说道。
宁兰齐轻轻地挽了一下袖子,外面却来了一阵动静,她和浩天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孙女儿张暖暖前来的丞相夫人。张小姐长得的确是可人,穿上这身粉红,俏丽得不像话,听说愿意娶她的人都挤破门槛了。
“张小姐像极了夫人,果真是个温软如玉的美人胚子。”宁兰齐拉过暖暖笑了笑,“光是看了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疼爱。”
厅堂之中,宁风曦顾自喝了口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光是坐在那里,便是一副美丽的画卷了。张丞相的孙女悄然抬头瞥了宁风曦一眼,果不其然,如同他们所说的,生得极其俊美,透露着的男子特有的清贵气息。
一眼就对上的人,应该不会太差。虽然要远嫁大聂国,不过他是权倾天下的一国丞相,放眼大景有几个能与他相比呢?
宁兰齐把她领进来,直白地对宁风曦介绍着:“这就是张丞相的孙女暖暖,哥哥是否中意?”
宁风曦没有说话,暖暖张嘴凝住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小手微微地卷弄着自己身侧的发辫,脸色绯红,看起来十分娇羞,更添可爱。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说:“张小姐错爱了,风曦此次是奉皇上之命来接摄政王回国,无意与大景国缔结姻亲。”
暖暖猛地抬起头来,拧着好看的柳叶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可置信,“为什么?我......你不喜欢我吗?”
她从未被人拒绝过,一时之间十分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哥哥,她不好吗?”宁兰齐重新转过头去打量了一番张暖暖,长得倾城,大家闺秀的风范显露无疑。
“挺好。”宁风曦清凉如冰的眸子淡扫了张暖暖一眼,淡淡地说。
“那为什么?”
张暖暖垂着眸子,不敢看他,却比任何人都期待他的答案。
“我正在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哥哥,实不相瞒在大景替你相嫂子,是父亲的主意。”
“可我并不喜欢她。”这话平常得像是在说今晚要是糖醋鱼一般。
从来都是她围着别人转的,第一次被人拒绝,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张暖暖扁了小嘴儿,提着昨日刚做好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跑了出去,急匆匆的委屈样子,让宁兰齐都忍不住心头涌上一抹歉意,不过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连跑起来的姿势,也是如此的娉婷。
“哥哥,你?”宁兰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曾经被他拒绝过的人她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她轻轻地凑上去,似笑非笑地说:“父亲急盼你取妻生子,光大我宁家门楣,你一再拒绝,莫不是真是断袖吧?”
“兰齐,”浩天听到了也有些听不下去,声音略带严厉地唤她,正想斥责她,心念着丞相夫人和家的小姐还在外头,便无奈道:“你在这里好好陪你兄长,我去看看张夫人。”
宁兰齐却是一点也没有要罢休的样子,“是么?”
宁风曦终于笑了,看着她:“你都是为人妻的人了,怎么还像个疯丫头?说话做事也没个分寸。”
宁兰齐也笑得烂漫如花,“你是哥哥,又不是别人。”
哥哥对她总是留三分情面的,于是宁兰齐继续凑上去问,“你不喜欢张小姐,可是你有意中人?”她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哪家姑娘啊?那么好命能让哥哥看上。”
“都说了现在不是成家的时候。”宁风曦噙着笑,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宁兰齐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莫不是心有所属,为何笑得如此含羞?”
宁风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你们女人家,就是心眼多。”
宁风曦正想劝兰齐不要再插手干涉他的婚姻大事,她却已经先开口道:“和门当户对的人联姻,招揽力量,才能促成大业!张丞相的女儿,美得倾城,会琴棋书画,这样的姑娘,似乎不好找吧?无论是大聂国还是大景国朝中有几个大臣的女儿或者孙女是这般的?”
“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愿谈这些自有我的道理。”宁风曦知道大聂国朝臣人心浮动,多得是虚意委蛇之人,而且朝中众人大多依俯秦烨,娶个大景的媳妇的确更靠谱些。他看了一眼兰齐全,“你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也不必你操心。”
“那哥哥有没有意中人?我可以......”兰齐又凑上来,似笑非笑地说。
“你消停会儿。”
“嘁。”
不再理会自己妹妹的小情绪,慢慢起身,疾步往外走对浩天说,“我一路劳顿,替我备间厢房,我想歇会。”
浩天点了点头,兰齐却是不愿意了,“哥哥......”
“要是知道你要说这些没用的,我都不会来。”宁风曦看着宁兰齐,还是软了下来,“你在这好好的,不要惹事。”
“我......”宁兰齐食指指着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又听得他说:“有时间,去给张丞相的孙女赔个不是吧。”毕竟是个姑娘,估计长得貌美如花的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宁兰齐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惹的事。”
“......”
宁风曦慢慢地走进景浩天给他备好的厢房里,仔细想了想刚才兰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心有所属.....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香铃。
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是姜未晚?
思绪突然拉了很远很远......
未晚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不知道做什么,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上,想了想刚才的宁风曦,他长得确实是很美,甚至于比宫中许多的女子都要美得多,只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接触。
不过......她接触他干嘛?因为他是秦烨的对头吗?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从刚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胸口.....袖口.....腰间......腰间?
腰间?
荷包呢?
再仔细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荷包。
未晚重新坐回床榻上,刚刚似乎就和宁风曦一个人接触过。想了想,刚才他似乎在她走的时候拉住她,难道是那个时候把她的荷包偷走的?
她怎么如此不小心?好在荷包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有,看着宁风曦那个样子,未晚只觉脊背有些发凉,凉得可怕。
厢房里。
宁风曦手机把玩着一个淡青色的荷包,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收起过,深眸中透露着一丝玩味。
这荷包里有银针和粉末,只是单单这两样东西,就能让宁风曦看出来未晚是个什么人,他在烛光微微剪窗的夜色里,眯起眼睛看了看外面的月牙,缓缓开口:“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竟然心生一丝玩意来。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墨守成规惯了大概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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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脸人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盯紧了景墨予,他依然如故,景墨予跑,他也跟跑。
蓝脸人只顾追着景墨予跑,对那两名侍卫简直是不屑一顾。
“景墨予。”唐云罗清柔的声音在他耳畔边响起,景墨予抬头就看到一张娇俏的脸,苍白的没有血气的脸。
景墨予只觉得胸口一阵浊气上涌,他差点没有喷出血来,“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逃的吗?”
“逃不开,跑不掉。我回来了。”唐云罗温婉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无奈,几许如释重负。
突然觉得墓室外的光线亮了很多,唐云罗轻轻抬头,只见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原来这里并不是漆墨一片的全封闭,这里是露天的。
“小心,他是个打不死,打不死的怪物。”蓝脸人身后的正接受同伴包扎的侍卫,焦灼地对回来的唐云罗提醒道。
“快走!”
“景墨予,走不出去了,前面是迷雾地,我们绕来绕去一直被困在原地。”
“殿下,我们总会走回原地。”
“怎么会这样?”景墨予皱了皱眉,这一辈子所有的离奇事件都在这两天遇上了。
“殿下快跑,蓝脸人追上来了。”景墨予身后传来侍卫的呼喊。
景墨予扯住唐云罗就往前跑。
隐隐约约地有奶香传来,蓝脸人嗅了嗅,好久没有闻过这么美的味道。
好像是唐云罗背蒌里传出来的。
蓝脸人深蓝的眼眸里绽放着嗜血的光芒。
景墨予扯着唐云罗往前冲,很快地他们又来这块迷雾地,如法炮制地没命奔跑着,景墨予发现正如云罗所说的,他们被困在了原地,他们走不出这块迷雾地。
你追,我赶中,景墨予发现大家的体力在一点点地流失。
而蓝脸人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好像这种追赶对他而言,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行,这样下去。
他们没有战亡,也会给累死。
“我就不信他毫无破绽。”以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景墨予把唐云罗推给侍卫,“保护好唐姑娘。”
他运功狠狠地朝蓝脸人击了一掌过去,蓝脸人举肚一顶,景墨予瞬间毫无防备地被甩了出去,扑通跌倒在地面。
“景墨予,接着!”唐云罗从腰间抽出随身的弯刀,扔给了景墨予。
景墨予举起弯刀,从地面上爬起,目视着越来越近的蓝脸人,一刀砍了过去。
蓝脸人笑着,抽出一把自己的匕首,对着景墨予的左肩膀,猛地回刺了一刀。
无声之中,两个人似乎达成了共识,玩起了一场面对面的刺杀游戏。
景墨予猛地举刀对准了他的脖子割了过去。
蓝脸人举刀,对准了景墨予的右肩又是一刀落下。
鲜血如雨顺着景墨予的两肩落下。
“景墨予不要,不要和这个怪物玩,你会死的。”唐云罗挣脱了侍卫,跑上去前制止。
蓝脸人嘿嘿笑着,往景墨予腿上狠狠刺了一刀过去,景墨予吃痛地曲膝跪下。
“蓝脸人,我和你拼了。”唐云罗抢过景墨予手中的弯刀,一刀袭向蓝脸人的腹部。
蓝脸人不痛不庠地笑了笑,一掌袭向了唐云罗受伤的肩膀。
一阵鬼哭狼嚎声响起,唐云罗瞬间跌倒在地。
景墨予举刀撑地,站了起来,他向唐云罗靠了过去。
说快,也迟,蓝脸人却更快一步,用力提起唐云罗身后的背篓。
背篓里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瞬间传出来,“宸儿。”唐云罗猛地向蓝脸人扫腿过去。
蓝脸人迅速往后退了过去。
就在唐云罗站起来时,蓝脸人已经抱起了背篓里的婴儿,碍事的背篓已被他扔到了一旁。
蓝脸人抱着婴儿,嗅了又嗅……
唐云罗惊起一身的冷汗,什么会这样?她竟然虚弱到这般,她竟连宸儿都保不住?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