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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珣来去匆匆,穆语蓉同他只能够待上一会。第二日,她与穆语妍皆跟着穆老夫人一道进宫拜见皇太后和皇后,又无意间听说沈茹莺被赐婚给了长广侯府的二少爷。那次的事情之后,她未再见过沈茹莺,也不曾在贵女之间听到她不好的传闻,到底是被压下去了,也在意料之中。
宫中礼仪繁复且规矩颇多,穆语蓉和穆语妍皆安静跟在穆老夫人的身边,未有太多的话。被问到什么便恭恭敬敬的回答什么,尽管守着老实本分这么四个字。穆语蓉来宫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却次次都觉得气氛莫名的压抑。若是说自己有得选便绝不愿意生活在宫里,又似乎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皇后娘娘赏了饭,穆语蓉回到穆国公府的时候便已经是下午了。前一夜在大街上遇到的那桩事,到这会多少有了眉目。听过了听雨的禀报,她想着再多观望个几日,便暂时没有找穆立昂细说,又交待下去初二回朱府给外祖母拜年的事宜。
因为姑姑会回府来,因而大年初二的这天穆语蓉早早带着穆立昂去了朱府给朱老夫人拜过年,捎去一马车的各色玩意,刚用过午膳便打道回府。
穆语蓉有阵子没有见过冯琳琅,因是她去了江南有几个月的时间,原是去给她的姨奶奶祝寿又被留住了,一时便没回临安。如今再见了,便发现她高了一些也变得温婉了些。冯琳琅与她捎了不少礼物,两个人说着话却也高兴。
穆语蓉的姑姑穆明毓前些时候一样没有在临安,对穆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不怎么的清楚。穆老夫人同她略说了些,穆明毓听过,更担心穆语蓉的情况。她往日便不大喜欢穆语蓉和周氏走得太过近了,可有些话没办法直说,又担心穆语蓉在年纪尚幼时便被周氏给唬住了,自己便是说也说不明白。如是诸多的想法,穆明毓少不得要探一探她。
“姑姑,喝茶。”穆语蓉替穆明毓亲自端了茶盏,在一旁坐了下来,想着穆明毓话里的深意,又垂眼说道,“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是说孝道的,故事里讲有一个叫王祥的人,对自己的继母十分孝顺,继母说让他护好院子里的李子树,他便只管努力护着,碰到风雨天气,更因为担心李子树会出事而痛哭流泪。继母在天寒地冻的冬天说要吃鲤鱼,他便卧冰求鱼。继母想吃烤黄雀,他便去抓黄雀。尽管如此,继母依然痛恨他,甚至想趁着夜里砍死他,王祥知道了,就跪在继母的面前求继母杀死他。继母终于被感动,从此对王祥很好。”
“这般的故事,听来叫人动容,可总归世上能如王祥这般作为的人是少数,二婶也到底是二婶。”穆语蓉对着穆明毓露出个笑脸来,“日子总要过下去,只是看祖母要操心府中事务,不免疼惜她的身子。可惜我年纪尚小,也不能够帮到祖母太多。”
穆语蓉说了这么多,穆明毓自然听懂了,且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她喝了口茶水,细细想着也笑了笑,说,“刚才母亲还和我夸你来着,说是有你帮衬也不怎么的累,丫头年纪小小却很能干。等你对府里头的事务都熟悉以后,没得要多帮着老夫人些才是。”
原是去穆老夫人那儿寻自个娘亲冯琳琅没在紫荆园寻着了,后来寻了一阵,才好不容易寻到自个娘亲,却原来在穆语蓉房中喝茶聊天。当下便跑进来,笑嘻嘻的说,“娘亲来找蓉表姐喝茶也不带我,什么好茶我也要尝尝。”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琳琅表妹若是尝着喜欢,我这儿还有不少,你带些回去府里慢慢喝,或者常来找我玩也行。”穆语蓉笑着拉着冯琳琅坐了下来,穆明毓只望着她们两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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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的这一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且无风便不大冷。穆老爷子和穆老夫人带着穆语蓉和穆立昂到武安侯府的姨奶奶家拜年。傅老夫人如同先前见着穆语蓉时一般待她亲热不分生,知道她和傅婉莹的关系稍微好一些,后来又特地喊了傅婉莹带她到处逛逛没得陪老人家说话太过闷。
傅婉莹看到穆语蓉来很高兴,这种喜形于色的高兴多少叫她摸不着头脑。她和傅婉莹虽然比和武安侯府其他人熟悉些,却也没有熟到这样的程度。傅婉莹便依着傅老夫人的话带着穆语蓉一路往后花园去,又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说着些有的没有的。
“我听说你都能帮奶奶管理府里头的事务了?当真是个伶俐的表姐,我要是有这样的能耐便好了,要不然你教教我?”傅婉莹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穆语蓉还记得澄阳湖的事情便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自然不将她的话当真。
傅婉莹果然没有再多说,两人一路散步到武安侯府的后花园。远远见一座小石桥上站着两人,不多时跑过个满面羞红的丫鬟,脚步匆匆对傅婉莹与穆语蓉行了个礼退下了。傅婉莹看清那丫鬟的容貌,便冷哼一声,也不必问底下的人已知道那儿还站着个谁,只带着穆语蓉姑且避开了去。
那边傅家的五少爷傅平瑞却是毫不避嫌,已经朝着傅婉莹和穆语蓉走过来了。他虽一样是二房的人,却是姨娘所出,且终日不误正事,又甚喜祸害府里头的丫鬟,傅婉莹素日与他不待见。虽这般,傅平瑞倒是不曾介意过,他只道是,自个的三妹妹生气不屑的模样也叫人喜欢得紧,瞧着反而很得趣。
傅平瑞远远看出来了是傅婉莹,又似乎还陪着一位模样俏丽的人物,被无端端破坏了好事的他少不得要上来打声招呼。他已是十八岁的年纪,性子暂且不提,皮相倒是继承到了傅二爷的诸多优点,更是长手长脚,很快走到了傅婉莹和穆语蓉面前。
“妹妹这是何处去?”傅平瑞伸手拦住了傅婉莹的去路,笑吟吟问上一句。他这边还问着,目光已然落在穆语蓉的脸上、身上。傅平瑞视线淫|邪地上上下下将穆语蓉扫了几遍,但觉面前一身洋红撒花袄配同色银鼠皮裙的美人削肩细腰,顾盼神飞,绝非是庸脂俗粉能够比得了的人物。一时间暗暗想着,听说今日是穆国公府的姨奶奶要来拜年,想必这位就是自己的蓉表妹了,往日如何没注意到有这样标致的一位人物?
傅平瑞心里头如是这般想着,穆语蓉递过来个眼神,他便不觉看痴了。傅婉莹瞧着他这幅德性就觉得恶心,当下便是嗤笑一声,拉着穆语蓉离开。傅平瑞即刻回了神,又追上两步拦下了傅婉莹,说,“三妹妹走这么着急做什么?”又笑着抱手躬身对穆语蓉鞠了个躬再道,“想必这位天仙样的人物便是蓉表妹了,问表妹新年好。”
即使还没有十分清楚傅平瑞的身份,可穆语蓉光是看傅婉莹的模样就知道这位当也是庶出少爷。何况是这般下|流的做派,没得叫人恶心得慌。只表面上还是得抹开来面子,穆语蓉略笑着还了个礼,可并没有称呼他。傅平瑞眸光愈闪,傅婉莹冷笑,到底顺利带着穆语蓉走开。
傅平瑞转身望向她们离开的方向,对着穆语蓉的背影,拧眉思索片刻,脸上重又露出了个笑容来。似乎是已打定下来了主意,他吹着口哨,背着手重在花园里头溜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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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觉得傅平瑞冲撞了穆语蓉,傅婉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觉得丢人。一时听得穆语蓉说瞧着面生,分不清是哪位表哥,傅婉莹便说,“是我爹房里头柳姨娘的孩子,我的五哥。”想了想,她再说,“你不必将他放在心上,有些话说了倒怕在你面前丢人,只我这位五哥确实不大正经且有些疯癫,只不管他便是。”
两人恰好转过一处假山,傅婉莹正想转移话题,便想起了沈茹莺的一些事情,跟着想到她被赐婚的事,便拉着穆语蓉,悄悄地问,“怀敏郡主被赐婚了的事儿,蓉表姐可曾听说?”
穆语蓉不觉她提起这一茬,只老实的点头,便又听到傅婉莹说,“说来倒是不知如何评论,没想到怀敏郡主竟被赐婚给了长广侯府的二少爷,原以为怀敏郡主会嫁给哪位皇子的。”
“先前怀敏郡主设宴邀请了你我那次,王府里不是发生了点事情么?我后来听长广侯府的二小姐说……”傅婉莹凑到穆语蓉的耳边说了两句,又继续道,“纵然没有亲眼瞧见,可多半是真的了。若不然,以往日怀敏郡主黏着九皇子的架势,怎么都不会……只没有想到,竟还有那样的事情,大开眼界。”
既是长广侯府的二小姐将这些说给傅婉莹听的,那她心里定然也对沈茹莺颇为微词。只怕是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唯有憋在心里头。对于沈茹莺而言,自己当然知道当然都请了谁赴宴,那么要时时面对长广侯府的二小姐便无异于时时刻刻的诛心。可是,傅婉莹在自己面前说起沈茹莺的事情,仅仅是八卦?
穆语蓉垂眉敛目,适时表现出惊讶之色,仿佛其中的内情之前什么都不清楚。她一叹气,跟着也说,“确实不曾想到。”至于其他的,只不置一词。傅婉莹见穆语蓉这般,眼底闪过一抹古怪,便不再继续谈论,仍是带着她到处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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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新年却也在转眼之间过去了,出了正月十五,一切如常照旧。穆语蓉派人暗中盯着直到出了新年,终于盯到先时那几户小孩人家其中的一户,有人与他们送去了银票。如是,自可确定,那次的事情是有人冲着他们而来。
穆语蓉先前已经想过,如若是冲着她来大可不必,而冲着穆立昂也不是没有那么一个可能。虽说现下还不到谈穆国公府袭爵的时候,但是对于穆立昂这一辈的孩子来说,穆老爷子和穆老夫人对穆立昂越喜欢,穆立昂越优秀,对于穆立行的威胁就会越大。
她素来知道穆老爷子对穆立昂越看越喜爱,那么有的人坐不住也很好理解。这次的事,恐怕只是一次试探而已。试探穆立昂真正的性子与处变的能力,也试探她的态度与应对之法。如果他们针对了那些百姓,便多少是个把柄,且知道要戳哪里能够戳到他们的软肋,知道怎么才能够更好拿捏住他们。
穆语蓉到穆立昂书房去找他,见门口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在。推门进去,穆立昂正坐在书案后专心的看书,穆语蓉走到面前了他才发现。穆立昂连忙请穆语蓉坐了下来,笑着问,“姐姐怎么过来了?”又亲自去给穆语蓉倒茶,却发现没了热水,喊了几声,没有仆人在也蹙了眉。
“怎么也没有个人在跟前服侍?你的书僮小厮呢?”看穆立昂跟前的茶杯也是空空的,倒觉得不对劲。穆立昂跟前服侍的人她还是知道的,近身的那几个并没有这样德性的。
看到自个的姐姐有些生气的倾向,穆立昂忙说道,“有些事情交待他们去办,本想着说一时也无须人伺候,便没放在心上,倒是怠慢了姐姐。”说着话,终于有个小僮小跑着进来,见穆语蓉也在,忙对着两人福了福,问穆立昂有何吩咐。
“去泡热茶来。”穆立昂说了句便走到穆语蓉身边,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穆语蓉姑且收了其他思绪,只想着自己要说的这一桩,便点了点头,而后和穆立昂细细分说。穆国公府的情况并不复杂,穆语蓉要说的也不大多,她只是头一回明明白白和穆立昂说到以后袭爵的事情而已,姑且听听他有无什么想法。一时不免说起了父亲和母亲,不觉惆怅。
“姐,我若是想要护你,必然得有护你的本事能够说到做到。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穆立昂信誓旦旦又显得十分老成,不似刚刚十岁的小少年。
穆语蓉听他回与自己的话,再听到这些,知他不是全想法,放下心来,跟着提起年节的那一遭事情以及今天得的消息。
穆立昂微愣,便说道,“那一日,我便觉得不对了……”思及自己当时想法,却住了口,过了会,才又说,“既如今知道了,我往后必定多小心一些,叫姐姐不必操心这许多。”
穆语蓉笑笑,事情说毕便不再多留,打扰穆立昂学习,只不要他送自顾自离开。方走出书房没几步,便见一小厮从小门溜进来。那人也不意撞见了穆语蓉,被喊站住,僵着脸转过来对穆语蓉陪了个笑,忙和穆语蓉行礼问好。
“你这是去哪了?”穆语蓉冷着脸问他一句,瞧他模样,却不是做了正经事的样子,果然一时间便结巴了。过了会,才搬出穆立昂来说是去了替他办事。穆语蓉没有再问,放他过去。那小厮便松着气躬身送穆语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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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秋院,被穆语蓉调到南秋院在她身边办事的吴妈妈上前来说先前她叫人定的东西送到了,放在了屋里头。穆语蓉应了一声,自进了里间。
丫鬟上来替她解下斗篷,穆语蓉坐下来方对养娘说,“方才那个小厮,这两天叫人盯着他平日都爱去做些个什么,若是沾了嫖赌之类的事,即刻来回话。”养娘应下,出去交待。
一时间,穆语蓉却在想着,打量她这些日子对府里头的人都算宽容,也是因刚接过来手且不好太过惹眼了一些,老夫人大事上能管得定,小事多少顾不上,而这些人也不怕她且刚过完年节自然就懒怠了不少。如今她还算是有了姑姑撑腰,倒可以更放开一些手脚。
忆起先前到武安侯府拜年的时候,偶然听傅婉莹说,今年许是要打仗之类的话,穆语蓉又想起这一桩叫自己遗漏了的事。她本有些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年开始的,可记得是自己得知父母去世是为穆延善与周氏所设计的同一年,出征终于获得胜利,大军凯旋。
因为此战必胜,朱省辰还太小,倒是不曾参与,身边其他重视的人也无什么大的关系,便未曾太放在心上。只是她又听傅婉莹说起,或许有皇子也要出征,不免想到章珣。本想着若有什么,他当会与自己说,却到今日也未听到或者收到任何的说法。
穆语蓉这般思量着,亦是少有递了消息去请章珣,只说有时间便过来一趟,自己则到了暖阁去等着信。既没有消息说暂时没有时间,穆语蓉自然当章珣要来,仍旧在暖阁候着,可一不小心等得久了,反而无意识睡了过去。
章珣赶到的时候,进了暖阁便看到穆语蓉半靠在炕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容颜恬静。他瞧了一会,没有打扰她,见一旁搁着整齐的薄毯,便替穆语蓉盖上,自己到另一边坐着,只撑着脑袋眼也不眨却贪恋的看着穆语蓉。从清秀的眉,到闭阖的眼,到精巧的鼻,又到软甜的唇……
这么静默看穆语蓉的睡容足有半个时辰,也未见穆语蓉有转醒迹象。章珣看一眼窗外,天都黑下来了,深深的觉得自己应该喊醒她,让她醒醒神,好早些用饭,不睡那么久夜里也不担心睡得着。
将醒未醒的穆语蓉隐隐间感觉有什么温热软乎的东西在自己嘴巴里搅动,又觉得此刻靠自己很近的人气息熟悉,思绪稍顿,反应过来,蓦然睁开眼,见果真是章珣,便推开他。
章珣见自己努力片刻,穆语蓉总算醒了,不觉微笑,才被推开了却见穆语蓉双眼还迷蒙着,便凑上去再舔舔她的唇。她无意识坐下反应的模样着实可爱,看得他又是好生喜欢。不觉被章珣的突然再来的举动给气笑,穆语蓉在他身上狠锤一下,倒被章珣握住了手。
穆语蓉更加清醒了一点,问章珣,“来了多久了?”转头看到天都已经黑了,以为自己刚睡了小会的穆语蓉被吓了一跳,又看着章珣,道,“怎么不喊我?”偏章珣故意点点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有喊醒她,又是气哼一声。
“已经这么晚了,我让人传膳进来,九皇子便在这儿吃点罢。”穆语蓉说着下了炕床便要出去吩咐,却被章珣抓住胳膊带到他怀里。穆语蓉仰头看他,章珣便回望他问,“陪你用饭是可以,可是让谁留下?”穆语蓉刚睡醒还有点犯迷糊,略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却不理他无赖,只离了章珣去交待养娘。
“府里比不得宫里的膳食,你随便吃一点,只怕你饿着,且我在这吃你看着也不好,或者我去膳厅吃将你丢在这里也不大好。”两个人重新再炕床坐下来,穆语蓉笑着说两句,又问他,“我听说开春朝廷或要派军出征,又或是皇子当中会派人随军出行,同你有关系么?”
穆语蓉单手托腮,等章珣的回答,也清楚看到自己问出口时,章珣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只是他也如实回答,说,“原本没有想这么早和你说这件事,但你既然已经听说了,说你听也不妨碍。是我自己的意思,开了春,我会随大军出发。”
在看到章珣脸色变化的那一刻间,穆语蓉便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了。她想了想,记忆里那是多少年来着,五年还是六年?她又想,五年或者六年以后,她是十九岁,是二十岁。这么一想,便到底泄气。放在心里记挂的人,不出三个月,便要等到五年或者六年以后才能再见了。
同样将穆语蓉神色放在眼里的章珣,心中一痛,不意她连等自己都不肯。隔着条几,他伸手轻轻抬起穆语蓉的下巴,唇碰着唇轻轻的摩挲,道,“你不喜欢,我也会去,要等我回来。”
穆语蓉闭了眼,回以一吻,却说了一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