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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歌当即拿出了大炉,将这口“女娲补天用的锅”给架上上去。放开嗓子唤了起来,“乌娘!”
浑身闪耀着灵石光芒的乌娘自空间深处歪歪斜斜的飞出来,“哇哇,主人你怎么这幅德行!”
苏锦歌看了看自己,不过是一身水罢了。她运转灵力蒸干了衣衫,指着那大锅道:“来把火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残渣烧融。”
丹阳仙尊笑道:“不必着急,以它如今的能力是融不出这东西的。”
没等丹阳仙尊说完,乌娘便跳了起来,“谁说老娘不行!”它飞到大锅旁,一张口连连吐出了几串火球。火焰在炉中熊熊燃起,石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乌娘围着石锅转了一圈,不甘心的又吐出了几串火。石锅仍没有什么变化。
苏锦歌摸了摸石锅,只觉触手毫无热度,“乌娘,算了吧。”
乌娘知道苏锦歌当初收它是因为她自己没有火灵根又想炼器。这可是她第一次让它协助炼制,这要弄砸了没面子是小,显得自己无能可就会直接影响到以后的福利。她还想要更奢靡的生活呢。
乌娘铆足了劲儿,啄破自己的爪尖,仰颈清啼。两道炙热的火焰自它羽翼下生出,将它围拢,恍惚身在金轮。
苏锦歌不禁笑了起来。哟,这乌鸦还会血祭呢。然而她的笑容才刚扬起,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本能的她用灵力罩住了自己。之后,眼前一片光芒大盛,耳边一声炸响。
待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只见石锅正在地上滴溜溜的打着转儿。而那炉子则已经化成了一滩颜色难辨的金属浆液。乌娘耷拉着脑袋,缩着翅膀立在一边。丹阳仙尊则远远的躲到了空间的另一边。此时见到火光已收,他才又慢悠悠的飘了过来。而小青驴被炸炉声吵醒,正一脸惊恐的四下望着。
苏锦歌看了看石锅中的那一层黑色物质,很好,半点沫子也没烧下来。
“主人,我错了。”
感受到空间并无损坏之处。苏锦歌深吸一口气。“不过毁了一口炉子,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会怪你的。”
“真的?”乌娘抬起脑袋。两只豆眼又重新迸发出了光彩,“主人果然是个有胸襟又有气度的人。能跟着主人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福气。”
苏锦歌觉得诡异起来,这乌鸦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苏锦歌分外怀疑的打量着乌娘。
丹阳仙尊在一旁凉凉的提醒道:“法衣。”
苏锦歌低下头,只见自己身上那件淡紫浅粉的烟纱散花裙。这次是真的“烟”了、“散”了。一块块的颜色仿佛被烟火熏了许多年,原本的精致处全部变成了褴褛处。这件衣服已经丝毫见不到原本的模样。
苏锦歌咬着牙齿道:“很好。还没露肉。”
乌娘飞快的道:“是这衣服品质太差了。”
苏锦歌摇摇头,“怎么能这么说呢?衣服品质好,才更显得你有本事啊。”
“哇?”乌娘没有料到苏锦歌会这么说。换在平时它听了这话一定会顺着说声“那是”。但是现在,它总觉得苏锦歌话里有话。深怕自己再说错一句,不敢接话。只是再次耷拉下脑袋,道:“主人我错了。”
见它这样。苏锦歌倒是不好再怎么样。她拎起了自己的衣袖,看了看便泄气的蹲到了地上。心中有些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就该把师父给的那些衣服全部转移到空间中或是璎珞圈中。这下子好了,彻底没衣服可穿了。
丹阳仙尊轻笑一声,安慰道:“好歹破损的不严重,出去再买就是了。”
小青驴此刻早已跑了过来,见到这般状况插话道:“这么丑怎么出去?”
苏锦歌一窒,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起身来到桑树旁,收集起碧玉蚕吐出的那些碧霞丝扔给了乌娘,“把这些织成布。”
乌娘一愣,“主人,这个我不会。”
“我看你做起首饰来颇为灵巧,想必织个布于你来说不算什么。”
乌娘快哭了,“主人,这个我真不会。你看谁家乌鸦会织布的。”
苏锦歌想了想,的确没听说过乌鸦会织布的,就是它会这里也没织布机啊。苏锦歌摆了摆手,十分认命的闪出了空间。她飞到空中,四下打量了一番,幸运的发现天海交界处似乎有着一处陆地。她撑起紫竹伞,悠哉的飞向了的那地方。
秦云谦在自己之前被送走,不知道他是否也掉落在了这片海域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修仙之途上总会遇上这种情况。苏锦歌也没有过多的忧心,她一个醉鬼都能平安,想必秦云谦此刻也过得不错。说不准还能遇上另一番机缘。
随着与那片陆地的拉近,苏锦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熟悉的形状可不就是君子洲吗。她当即拿出小舟来跳到上面,又花费了几日的时间才终于靠岸。
码头上的人见到苏锦歌这打扮都忍不住好奇,想要多看几眼又碍于对方是位金丹修士,只得强压着好奇拿眼偷瞄着她的背影。对于他们的纠结,苏锦歌丝毫不知,她揣着玉璧直接走向了附近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法衣、储物袋、丹药,......,她需要置办的东西可是不少。还有要去君子妍家看望她,总也不好就这么空着手去。好吃好喝的总要拎上些。
君子洲上的一切都如她离开之时,这街道还是那般的繁华热闹,无所不包。
苏锦歌正向着这条街上最大的法衣铺子走去,就见街道中心的一处地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还尽是些女修。苏锦歌八卦的站住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人群的最中心,一个声如清泉的女声正说道:“我心悦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紧接着另一道略显娇柔的女声响起,“你喜欢人家,人家却不喜欢你呢。赶紧让开。”
“你们全都让开,这位公子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
“全都让开,我家小姐可是君家的。”
“你那是哪门子的旁支小姐,我家小姐可是君夫人的亲表妹。”
“派丫鬟来算什么,明显没有诚心。公子。您还是跟我去品茶吧。”
“公子。您还是跟我走。”
......。
众女的声音正纷乱中,一道低沉迷离,温柔有礼的男声响起。“诸位姑娘赏脸邀约,实不该推辞,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等到事情办妥了,一定亲自登门与诸位姑娘赔罪。”
“嘶——。”苏锦歌听的直嘬牙花子。这声音分明是在哪里听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那边的女修们仍然围得紧密。甚至还有强行拦人不让走的趋势了。周围一阵灵气波动,两名金丹期的女修从人群中动起手来。接着一股柔和的灵力将众女分开,一道碧色的遁光迅速冲出。好死不死,那遁光冲出的方向正是苏锦歌这边。这人来势之猛让苏锦歌根本无所闪避。就这么被对方撞进了身后的小杂货店。
门“砰”的一声关住了。
苏锦歌两眼冒着金星的站起了身。见那罪魁祸首正趴着门缝往外观望。她走过去,正欲一脚将他踹出门去,那人正好转回了身。苏锦歌的脚便生生的顿在了空中。
怪不得觉得声音耳熟。在蓬莱仙岛时,这货对璇玑讲话时可不就是那个调调的吗。
那人一愣。接着欢喜非常起来。跨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用力拍着她的后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锦歌没想到,他见到自己会是这般的激动,心中一时也感动起来,“风师兄,我好好的呢。”
风离落用力的点点头,“我就说祸害遗千年嘛。”
苏锦歌一用力将他远远的蹬了出去,风离落没有料到她这一招,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嘶——。师妹,你又发什么疯?”
小杂货店的门,被砰砰的砸响。门外传来纷杂的声音。
“开门开门,我知道公子在里面。”
“开门,不然姑奶奶砸了你这店。”
......。
风离落头痛,最近这些年是怎么了。桃花之路是越走越不顺了。所幸,他已经找到了平安无恙的苏锦歌。也不必再这里继续留下去。这种情况,脚底抹油就是了。
风离落准备拉着苏锦歌跑路,可是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又头疼起来。竟然连个窗子也没有,难道要撞破墙飞出去吗。那也太难看了些。他苦着脸看向了苏锦歌,“师妹,......。”
苏锦歌很有觉悟的道:“要帮忙?”
风离落迅速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小杂货店的门砰的打开了。苏锦歌的身体立刻飞起,凄凄惨惨的撞倒了墙上,她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角落,捂着耳朵大喊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风离落也楞了,师妹这是玩哪出?而且,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身上的气势就变了,从金丹初落到了炼气大圆满。
苏锦歌自顾的向着风离落做出了一副凄苦哀怨的表情,“你要与那位元婴真君在一起,妾身并不敢阻拦。只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妾身一命。”
风离落脸色一僵,心中叫苦不迭。暗暗传音道:“师妹,只是想让你下场大雨,把人都浇走而已。”
苏锦歌一面表现着惊惧,一面回道:“下雨人家不会撑伞的?如此才能一劳永逸。记得给报酬啊。”
风离落差点吐血,就这还要报酬呢?!
众人见他面色越发难看,又看了看那衣衫破寒酸的女修,心中便都有了几分相信。其中一名金丹期的女修忍不住问道:“公子,这女子你可认得?”
风离落很想说不认识。
苏锦歌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越是这么说,众人反倒是越觉得他们之间有关系。一下子,众人都开始了脑补。
“这女子不会是他的道侣吧?”
“难道说这公子为了和元婴女修在一起,抛弃了道侣么还想杀人灭口?”
“看着也不像啊。”
“怎么不像,你没见他都没反驳吗?怕是心中有愧呢。”
“我觉得蹊跷。”
“蹊跷不蹊跷的吧。我宁愿危险着,也不嫁给这种人。”
“我也是。”
......。
当即便走了不少的人,剩下的却已经不再抱着最初的目标。一半开始声讨风离落,另一半则是想要追究出真相。
选前出声的那金丹女修又道:“那女子,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锦歌见状演的更卖力,抱着头一脸惊恐的道:“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金丹女修道:“你说出来,我为你主持公道。”
苏锦歌摆出一副又是感激又是惊恐的表情,对那女修道:“多谢前辈,只是妾身折真的不认识这位金丹真人。”
那金丹女修怒其不争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剩下的女修们面面相觑,想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了。君子洲上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个不过是修为、容貌都格外出色了些,她们才如此积极。眼前这事如果是真的,她们岂不是就招惹上了某位元婴真君。先前这男子说有事要办,莫非就是要讨好那位真君去。想着万一讨好不成,再回来找她们垫底
众女一时都觉得恶心起来。不管这事有几分真假,她们也不想再嫁给此人了。万一要是真的呢,真是想想都恶心。
店门前的人慢慢散去了。苏锦歌站起身,收回加附在锁颜上的灵力,恢复了金丹修士的威势。她来到柜台前,放上了一摞玉璧,对柜台后那早已呆若木鸡的店掌柜道:“法衣、储物袋,挑着好的先来上几件。”
风离落都快哭了,“师妹,我跟你有仇吗?”
苏锦歌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的灿烂,“怎么会呢?咱们是愉快的小伙伴啊。”
阳光自店铺外照进,恰好洒在了她的笑颜上。
一间逼仄昏暗的店铺,一身狼狈的少女,却因着少女那明朗的笑颜和她身上的阳光,使人觉得这个午后格外的美好起来。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是风离落,而是站在店铺外的那两个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