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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楚璎珞用龙泪珠炼制出来的药粉,作用是使人陷入悲伤。楚璎珞觉得有趣,分了她一份。
苏锦歌收起了七星半月斩。施展起流云步躲闪着花冷弦的攻击,先使用了一个骤雨术,然后用控水术收拢了那些雨水,将药粉混入其中。
不过半息的时间,朵朵水凝的桃花纷繁成雨,布满了整个比武台。花冷弦避无可避,又没有觉察到杀机,只以为是苏锦歌的障眼法。没想到那些水凝的桃花一沾上身,就忍不住的哭泣起来。
不是低泣而是放声的嚎啕。
看着一面嚎啕大哭一面不屈不挠的丢着飞花的花冷弦,苏锦歌觉得喜感了。没有料到药粉会是这种效果。难怪楚璎珞给自己药粉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
花冷弦的速度明显在减慢,很快她就没有了力气,伏在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台下那不时出现的笑声现在已经连成了片,就连一旁花家子弟停歇的地方都响起了略带压抑的笑声。
花想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道:“花墨笺胜。”
花多媚道:“为何她还是悲伤不止?既已获胜还不收回法术。”
苏锦歌扫了一眼几乎哭晕的花冷弦,“等她睡一觉起来,自然就好了。”
花冷弦被抬下去后,一名妩媚的少女步步婀娜的走上台来。
“花冷瑶攻擂。”
她说完就召唤出一只幻香兽,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地上那些由花冷弦留下的精钢花朵。这些看似凌乱的花,其实都是按照醉花幻阵排布的。只待她用幻香兽引发,就可以轻易的将对方困入阵中。
看着花冷瑶的略带得意的笑容,还有她身边那只山羊大小的幻香兽。苏锦歌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灵兽袋中的小青驴。
刚刚松开灵兽袋,一道青色的影子风一样的冲了出来。
“可憋死俺了!”
伴随着高昂的声音,小青驴撒欢的在台上奔跑起来。那些精钢花朵的排布被它踢踏的彻底凌乱掉。
花冷瑶的面皮一阵抽动,无比心疼的看着台上那些乱掉的精钢花。这下子姐姐的力气是白费了,先前她们的计划也是不能再用。花冷瑶愤愤的抬起头,待她看清眼前的是一头驴子,而这驴子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时。她顿时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才好。
台下的众人也是一阵呆滞。
“那个是驴吗?”
“看起来像,不过既然能被收为契约灵兽,应该就不是。或许是某种长的像驴的罕见灵兽吧。”
“啧啧啧,能口吐人言,看来品阶不低啊。”
“什么灵兽?左看右看都像驴。”
“几位姐姐,什么是驴?”
“驴就是......,一句两句说不清,等你将来去外面历练时,或许能有机会见到。”
......。
苏锦歌额角抽动的制止了小青驴的噪音,指着那只幻香兽道:“对付它你行不行。”
小青驴显然是听到了台下因它而起的议论,一时倍感风光,高扬着头斜瞄了一眼幻香兽,得意道:“一只丑羊,不在话下!”
幻香兽眼中闪过恼怒,发出“嘤嘤”的叫声来。
苏锦歌还是第一次听见幻香兽的叫声,忍不住轻笑出声。
花冷瑶却是不干了,立刻收起了幻香兽。虽然看不透眼前这驴形灵兽的等阶,但是能开口讲话,最低也是五阶。而她的幻香兽才刚刚三阶。幻香兽得来不易,她可舍不得让它有所损伤。
苏锦歌本来也没指望小青驴帮什么忙,叫它出来就是打着用它能口吐人言这一点来吓退对方。如今目的达到,苏锦歌也乐的表现自己的气度。笑了笑便让小青驴回到灵兽袋中。
不想小青驴是一万个不乐意,扯着嗓子嚷嚷个不休,说什么也不回灵兽袋里。苏锦歌也没功夫强制它,挥挥手将它打发到了花弄影身边。小青驴志满得意,在众人的注视中,昂着头踱到了花弄影身侧。
花弄影看着身后这只青色的小驴子,半响无语。这苏妹妹的眼光也太独到了点。
花冷瑶见小青驴终于下了台,嘴角一勾低声吟唱起一只旖旎的曲子,腰肢轻摆,步子轻盈的起舞。
她的歌声一起,苏锦歌便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化作了糖浆一般,黏滞难行,几乎不能动作。眼看着花冷瑶的花幻术就要完成。一声高昂的惊呼声忽然响起,“呸!不要脸!一个大闺女,光天化日之下唱这种淫词艳曲。这要在俺们村得浸猪笼!”
花冷瑶那张精致妩媚的小脸立刻涨的通红,羞恼的看向小青驴。她这一分神,苏锦歌顿时感觉到周围的黏滞感变弱了。当下丝毫不犹豫的仍出一张录有万里狂沙的符箓。
暴风骤起,没有给花冷瑶留下任何时间抵抗。待到台上风暴停息,只留下苏锦歌一人。众人四下找了半天,才发现苏冷瑶挂在了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之上。
花多媚看了一眼犹自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小青驴,“花墨笺,管好你的灵兽。你连胜三场,可以下台休息了。”
今日是最后一日比武擂,几乎已经没有还没有上过台的子弟。本来花月翡再打一场就稳赢的,偏偏这两个人忽然出现。她们已经接连叫出了几名出色的分支子弟。如今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能与这姐妹俩一争的人选了。
花多媚握了握拳,千万个不愿意,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继续道:“花墨笺休息半个时辰,然后与花弄影对决胜负。”
“不必了。”苏锦歌指了指高悬云后的圆月,“时间不早了,两位姑姑不累,观战的也累了。”
对于她这一提议,台下急着观战的修士们自然乐见,纷纷应和起来。
花多媚冷声道:“你既然不愿意歇,那这就开始吧。比武擂不止是要选出家主、更是要选出未来的岛主。你二人要认真对待。”
花弄影抚弄了一下鬓角,施施然走上台来,“我们自然不敢儿戏。”
接下来的打斗的确精彩好看,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姐妹俩是在故意表演。招数好看精妙,却根本毫不凌厉,与其说是对决不如说是互相喂招。偏偏又叫人说不出什么。
待到众人看的尽兴了,苏锦歌才做出堪堪的输给了花弄影的样子。
花想容与花多媚对视一眼,站起身来道:“最终胜者,花弄影。”
“且慢!”
一声清喝打断了花想容接下来的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花家子弟中走出了一个清丽的女修。
花弄影轻笑一声,“花月翡你还想再打一场吗?”
花月翡摇摇头,“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只是她!”花月翡抬手指向了苏锦歌,“没有她你可不一定能胜到最后。可她是不是花家的女儿还有疑问。”
花弄影一脸的不以为意,“那你想如何?”
“简单,让她自己拿命牌。”
这次出声的却不是花月翡,而是花月翡的母亲,现任岛主花莲叶。
她颜色憔悴,面容枯槁。缩在一张铺满了华丽锦缎的圈椅中。由四名玄衣少女抬着,缓缓的出了花府的大门。锦缎上那些怒放的鲜花与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见到她这个样子,花弄影的眉梢眼角无不带着畅快,“外面有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姨母残害亲姐,以为做的多么天衣无缝,可惜还是逃不过天罚。什么练功走火入魔,说得好听。无非是过不了心魔罢了。”
花莲叶幽幽道:“弄影,当年你母亲意外身亡,我初任岛主,许多事都顾不上。冷落了你们姐妹,我知你心怀怨怼。只是你母亲的死的确是与我无关。”
从花弄影一开口,比武台下观战的众人就开始相互传音。事关多年前的一段秘辛,又涉及前任岛主的死因。众人皆是一面传音议论,一面竖起了耳朵。
花弄影道:“姨母一张巧嘴最会颠倒黑白。当年你发下心魔誓说我母亲的死与你无关,如今姨母这副模样,敢说不是因为心魔?”
花莲叶做出一副无奈的笑容,“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如此偏激,这些过后再说。如今紧要的是证明墨笺的身份。”
“姐姐把命牌给我就是。”
花弄影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转头望向了苏锦歌。她当众跟花莲叶提起当年的事就是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她无暇顾及命牌一事。这姑娘怎么横出来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花弄影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将命牌递了过去。
玉雕的牡丹牌落在苏锦歌的手心,只停了那么一瞬,便飘飘悠悠的飞了起来,最后悬浮在苏锦歌身前。命牌浮起,众人没有感受到一点灵力波动,连距离她最近的花弄影也没有感觉到。
花弄影十分意外,立刻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的狐疑。
花莲叶等人更觉得意外。花想容对花莲叶传音问道:“是不是毒药的剂量太小,所以才让这小丫头活到了现在。”
花莲叶眯起了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当年的部署。那毒她下的极为巧妙,多一分会被花满蹊察觉,少一分则不起作用。花满蹊如她所愿的死去,就证明她的毒药没有出错,那么花墨笺一出生就应身带隐毒,是断断活不长的。
就在花莲叶苦思的时候,一阵幽冷的风吹过,一片云彩被风吹动遮住了那轮明月。一直遮在苏锦歌面上的轻纱也随风飞落。
接着摇曳不定的灯笼火光,一张熟悉的面孔就这么冷不防的撞进了花莲叶的眼中。
少女先前那灵动的双眸此刻变得一片平静,犹若古井无波。面容,眼神无不与记忆中那人重合。
花莲叶的心像是被什么一把攥住,呼吸也变得困难的起来,颤声惊叫道:“鬼!鬼!”
少女的唇角诡异的勾起,眼睛向上一翻,露出了大半的眼白,“你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