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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再次相遇,似乎要撞出一溜火花来。
陈二柱那是老打家了,肋下一拳虽然对他身体略有影响,反而激起了他压抑许久的斗性。而谢寸官本欲立威,但连接两手,头一手就给陈二柱打了个猝不及防,占了先机,虽然没有吃亏,但终归面子上不好看。
第二次自己先出手,又斗了个两败俱伤。
而且,自己那一手裹拳赢在暗处,陈二柱一炮却赢在明处,感觉上还是他比较吃亏,他自然想找回场子。
俩人这一刻都是一般的心思。
陈二柱凝神提意,身脊一晃,气机在胸腔里走出一个平8字来,就化开了肋下被谢寸官一拳打凝的气血。然后那只肥臀一敛一泛再往下一坐,立刻变得神清意足,一双狭长凤眼中寒光闪闪,现出一股猛虎坐窝、踞山为尊的神韵来。
而在他的丹田处,气血开始缓缓地圆化旋转。
谢寸官双手提把,在胸前一合,前按后拉,左肩在前,臂盘筋缩,身体一屈棱间,左肩头的伤疼立刻变得若有若无起来。然后他前脚尖一翘,后腿一曲,将涣散的身体拉出一股如弓上弦,却不拉开的轻张紧意来。
这个势子一出,陈二柱的眼睛不由一缩,刚才谢寸官戴家心意的打法,他还没看出什么,但他毕竟久居上海,这一势熊出洞侵扑站他那能不认识。
“心意*拳!”陈二柱沉声道:“这才是你的本门功夫么?”
谢寸官心里敬他的打法犀利,也不瞒他:“都是六意*,刚才那种打法是山西戴家的!”
“哦?”陈二柱道:“一身兼两家?”
“两门本是一家!”谢寸官虽然不知道这两门拳法为什么会将立圆波浪和平圆波浪花分两家,但这段时间练下来,他发现戴家拳劲走立圆,却不乏横劲。所以从戴家拳化出的形意拳,就有拳拳见横的说法。而沪上心意和周口心意。平圆之中,却不少直力撞劲,只是少了戴家丹田功的翻丹波浪劲。
“正像太极拳分化出陈、杨、吴、武、孙数家,虽然名分五派,但拳经总纲一致。有机缘的老师一身兼数家,其实还不是一圆一圈一太极……”谢寸官接着道。
陈二柱点点头道:“说得不错!不过。你用戴家拳。拳打两不知,我不熟悉!现在用这个沪上的十大真形,我正好有朋友精擅这门拳法,却不正送到我手里!”
“呵呵!那也未必!”谢寸官傲然道。他如何不明白,陈二柱这句话,看似关心,其实却有欺心之意!言下之意,是你这门功夫我了解,你用出来肯定要吃亏。
比武动手。要得就是个心思单纯,如果你招数未出,就担心会不会为对方所乘,那时不仅心思不纯,而且影响了胆气。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肯定就少了“拳合心意随时动”的流畅,这样同人动手,如何能不败。
但谢寸官的师父黄士鸿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这类欺心诈意的小玩意儿,早同谢寸官不知拆解了多少次了,如何会上他的当。
不过,谢寸官刚说完那句话,心中突然一动,立刻间,全身拧筋绷弦的架子就一时有点涣散,虽然立刻紧住了,但对面的陈二柱却已经大喝一声,捷身如猿,出了拳势
因为,在谢寸官拳架涣散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还是起了作用。
陈二柱出手,用的是陈式太极拳的当头炮。
这一手拳法在正经的套路拳架上,是出前锋腿,双手下捋,然后双拳排击而出。
但陈二柱却没用的那么教条,而直接窜右脚,落地就进左步。左脚后跟几乎是掠地而出,直对谢寸官的前锋腿,踩足蹬臁,同时双拳平排而出。
双手下捋本是太极拳后发制人的化法,但太极拳虽然讲后发制人,却并不是说不能先打人。否则,难道太极拳师同人动手,别人不动手,就没法打人了吗?太极拳只所以讲后发制人,是因为借法容易上法难,所以太极将后发制人做为上乘功夫,而将先发制人的东西,落在下乘中。但要练上乘功夫,自然是以下乘功夫为基础的。
就好像一个人要读大学,自然要将小学课程学完一样。
所以太极拳虽然以后发制人为宗旨,但先发制人却是基础。
为什么这么说呢?有推手经验的人都知道,太极拳推手中有要劲的说法。这个原理就是,伸手要你的劲时,先要给你一个劲,也就是拳谱中说的:欲要取之,必先与之意思。
解释明白一点儿,就好像他想推你时,先轻轻一推,你必然要本能地推回去。
好,他给你的推劲,就是要你这个反劲儿。你一反推,他顺势捋带,将你往回拉,你被他往前一扯,本能又让你往后坐。但此时,你是从推劲儿转化为坐劲儿,自然要比第一次抗劲用更大的力。好,他要的就是你这个更大的劲,他顺势又推回来了。
这次因为你的力量,先抗自己的推劲,又抗对方的扯劲,然后对方的推劲合上来,只能是跌坐出去。
但是!(俗话说,说话怕但是,凡但是之后,都是重点!)
如果你给他劲时,也就是你开始一推时,对方已经兵溃如山倒,你还有必要将上面的全部过程都走一遍么?所以太极拳就有了虚实说,一推时你能抗住他就是虚,是要劲的手!而一旦你抗不住他就是实,也有长驱直入,一去无回的气势。
所以,太极拳中,先发制人是基础,只有先法制人无效时,才后发制人。
当初陈二柱初出陈家沟时,也一直追求那种教条的后发制人,后来遇到知交好友,交流点化之下,终于知道了拳就是拳,法就是法,无论太极与少林,劲意上身是根本,打法精湛是必须,破了规矩才入神。
所以,也就有了今天这一把先声夺人的太极当头炮。
谢寸官身体一涣即整,却几乎在整的同时,双手上翻,从心口出洞,打出了三口并一口的双把手,同时轻步站前面翘着脚尖的虚腿往前一滑,就截住了陈二柱的踩足蹬臁的左腿,二人双脚一碰,谢寸官左腿就弹了起来。
不错,不是碰住停下,而是弹了起来,提膝就踩了下去,目标正是陈二柱的左腿膝盖。
陈二柱的双手排打而出,左手先撞上谢寸官的双把手,因为当头炮左右手是双重之动,一憾未动时,右手又至,再次打中了谢寸官的双把。
按说陈二柱的力量要比谢寸官强些,但谢寸官双手一把劲意,而陈二柱劲意分这两拳,正犯了兵法中说的分兵之忌,所以两拳之下,谢寸官双臂只颤了颤,并未散了拳架。此时,下面一腿已经踩到了陈二柱的膝上。
陈二柱在谢寸官左脚一截自己就弹起时,就知道自己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自己欺心诈意,而这小子却将计就计!刚才的身体涣散,是做出的诱自己轻动的假动作。这才是八十老娘绷倒孩儿,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
此时,谢寸官的脚已经踩中了陈二柱的膝盖,当时心中一喜,狠劲踏下。
就准备一脚踏下之后,后腿起刮地风,再打起手横拳!这都是练熟的套子。
但就在他一脚狠狠踩下时,陈二柱的身体突然就往后沉下去,直接将肥屁股坐在了地上,左腿已经完全贴到了地面上,一个肥硕的身体,如同软体的少女那样,坐在了地上。
谢寸官鸡步踩踏,那是如踩毒物,但一时间,他感觉自己踩的并不是浑身带刺的毒物,而是似乎踩在棉花包上,竟然没有受力之处。
这让谢寸官心头不由地一惊!
就在他心头一惊之时,陈二柱的那条棉花腿突然间就变得坚硬如铁一般,从地上弹挺起来,带着一股几乎是无法抗衡的力量,将谢寸官直接撬了起来。
随着身体的起劲,陈二柱右拳上撑架,左拳直击,陈式太极拳弯弓射虎势。
谢寸官在脚下一空时,就知道不好,双手早就搂抱到了胸前,双肘贴肋找心,双手护了咽颌。同时翻丹吊腿,化解脚下那股劲儿。
陈二柱右拳先撑在他的双肘上,将谢寸官撑住,左手一拳如火燃眉,如炮出膛,一拳就正打在他的心窝处肘尖上。将他的肘尖打得撞在他的胸口上。
谢寸官这时是单腿立地,而且踩劲被闪,身体也有本能的后缩之意。就被陈二柱这顺势一拳,打得身体直接倒撞出去,一个跟头跌倒在地上。
“好!”对面就爆出一声震天的叫好声,王二合脸上喜笑颜开。
因为戴家心意翻丹时,虽然吸气吊腿为,但气在小腹,肺部却保持空虚,所以陈二柱这一拳,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将谢寸官肺脉震伤。
所以谢寸官虽然倒得狼狈,却并没有受伤,手一扶地,就站了起来。
他心中微恚,但却脸上平静!自己将计就计,却没料到对方的太极功夫竟然这样的深厚。当时对陈二柱一抱拳道:“好功夫!”
陈二柱嘿然笑道:“阁下的功夫心计都不赖!不过,最终赢人还要在功夫上!现在怎么说,欠债还钱吧!”
谢寸官淡淡一笑道:“我一无病二无伤的,脚下滑,跌了一跤,你觉得这就算赢了我吗?”
陈二柱的笑立刻僵在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