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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十四出征(1)
回到京里,已是日上三竿,十四早已入宫,阿南略略梳洗过,便骑马至宫门外的歇脚处候着。张芳芳筒着手慢悠悠行来,满脸诡异笑容,道:“怎么,南掌事昨儿可舒坦?想必郁朱姑娘伺候得好呢!”阿南待他客气,客气道:“夜里雨下得大,实在不好走。”又问:“爷早上可有问我话?”张芳芳道:“西边军情紧急,皇上急招,爷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赶进了宫。”又挤到阿南身侧,小声问:“你可算占了便宜,能让郁朱伺候一宿...”
阿南尴尬,道:“郁朱免了妓籍,就是平常百姓,我与她清清白白的,并无瓜葛。”张芳芳打心眼里不信,边点头边道:“我都明白,我都明白...”又遣随身的小太监泡来一壶碧螺春,拉着阿南在墙根荫处喝茶闲聊。阿南心里忐忑不安,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脑子里一直在琢磨,十四到底会如何处置郁朱。
乾清宫里死寂一片,康熙一手杵额,一手垂垂拿着八百里急报的折子。他直直望着桌上的宝印玉玺,金黄润泽的颜色,在玻璃窗下灼灼发光。大臣皇子们往两边站定,皆低眉含胸,连大气都不敢出。阳光渐渐西落,晚霞带着一丝绮丽的光辉照得满室绯红。半响,康熙方动了动身子。他一动,所有人都心眼儿一跳,拉紧飘远的神思,谨听圣训。
康熙眼角的皱纹深壑,眉心平坦,并未露出半点儿喜怒,他将折子随手一扔,语气极为平常道:“准噶尔部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朝廷发兵救援,朕想从你们当中挑出一个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喇布坦,代朕亲征。”稍顿,问:“胤禛,你来说说。”
四爷是几个得重用的皇子里头年纪最年长的,他这些年倾心与田园劳作,除去查了数件贪腐的案子,旁处并未有所建树。康熙看似随意,其实处处都在考验。四爷心如明镜,往前走了两步,至中央抱拳道:“若说武功,几兄弟里属老十四最高强,若说谋略,儿臣觉得无人可敌老八,儿臣也颇觉为难。”话音毕,八爷上前,抱拳道:“老十四曾去过青海,对那儿的地形、气候颇为熟悉,儿臣以为,十四为最佳人选。再者...”他含笑望了四爷一眼,不露声色道:“再者出兵进退,谋略战术皆由皇阿玛拿主意,儿臣哪比得上皇阿玛。”
他们暗自较劲,康熙明白得很。其实他亦属意胤祯,又担心几兄弟以为自己偏袒,故意要给胤祯军功,才特地问了四爷一句。康熙知道四爷凡事以退为进,老谋深算,才故意问他一句。康熙甚满意,面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懒懒道:“如此,便定了。”又朝十四道:“胤祯你回去好好预备,半月后行军往青海。”
十四忙跪下,道:“儿臣遵旨。”
从乾清宫出来,八爷、九爷、十爷与十四一路进了户部衙门里院。四兄弟随意坐在房中品茶,八爷道:“家里的事你不必担心,凡事有我照看。你好好打几场胜仗,有了军功在身,往后又多了些把握。”九爷手里拿着一把花生,一粒粒剥着嚼着,道:“今儿四哥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白白将好处让给你和十四了?”八爷唇角掬起浅笑,道:“我听说,皇阿玛早就下决定让十四出征,无非问一句罢了,四哥那儿只怕也有消息。”
十爷手肘撑在茶桌上,托着下巴道:“皇阿玛的心思可真难琢磨。”
八爷道:“你我岂敢揣摩圣意?无非是瞧着眼色罢了。”见十四半会不做声,便问:“你怎么了?天大的好事落你身上,怎么倒不高兴了?”十爷玩笑道:“怎么,害怕了?”十四并不回话,只拍了拍袍子上的落尘,沉着脸不说话。
他是在想,呆会怎么跟蔷薇说呢?
我整天无所事事,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早膳却又想睡了。于是又从中午睡到了下午,然后起床用了晚膳,坐在炕上发呆。院子里的葡萄藤结出了绿豆大小的小果子,弘明觉着新奇,让嬷嬷们抱着在底下看,一时又有鸟雀过来叼果子,弘明心里着急,让太监们拿着竹竿子在藤上挥舞敲打。他们在外头热闹腾腾,我的身子却软软的,提不起劲。
玟秋领着人抬了两口大箱子进屋,福身笑道:“主子,内务府送来了夏令用的缎子,说是从苏州织造府进贡来的呢,花样颜色好得不得了。”这几年十四贝勒府的物件支取都是康熙特批,从内务府领用,倒省去一大比钱。
我稍有兴致,道:“打开瞧瞧。”
丫头开了铜锁,将布匹一样样的摊开摆在炕上,果然柔软顺滑,颜色花样儿艳丽。我道:“命人去把阿醒和舒侧福晋叫来。”停了停,又道:“还有弘春屋里的两个格格也一并叫来。”嬷嬷应了,退身出去通传。女人对衣服的心思没得止尽,要说我春夏秋冬的夹衣、套衫、夏纱衣、冬棉袍,无论是丝、绢、纱、绫、缎、紬、罗...还是配饰珠、翠、金、银、宝石...都是应有尽有,每年都要换一轮新的,有的才穿过一两回就赏了人。底下的丫头婆子你赏了她们也不大敢穿,所以大多时候会赏给家臣的福晋。
没过多久,舒侧福晋带了弘春的两个格格王氏、崔氏过来。阿醒听说内务府来了新缎子,知道要做新衣裳了,高兴得不得了,在院门口撞见舒侧福晋便甜甜唤了一声额娘。她三岁前一直由舒侧福晋教养,常常唤她额娘。那时不觉有什么,今儿突然喊一声,可没把舒侧福晋吓死,道:“郡主快别这样,叫福晋听见,我可为难了。”
阿醒心情好,笑道:“无碍的,额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两边都叫额娘,想要两个娘疼,倒真是想得美。
王氏、崔氏年纪与阿醒相近,身份却大不同,便唯唯诺诺,随在舒侧福晋身后,并不敢多言语。阿醒虽骄纵,但待人心善,拉着她们笑道:“呆会若瞧见有好料子,你们可不许和我抢。”她说的本是玩笑话,不管是什么好料子,对她来说,都没什么稀奇。王氏、崔氏一听,却当了真,忙道:“奴婢不敢。”
阿醒玩伴甚少,本欲与她们拉拢拉拢关系,今后好在一处说笑,见她们心惊胆颤的模样,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进了屋,众人皆向我请安,只阿醒活脱脱扑到炕上,挑起一匹雪红缎子,道:“哎呦,真是好看,额娘,给我做身裙子好不好?”又看了一眼王氏、崔氏,笑道:“我见过她们穿的裙子,与咱们袍子大不一样,能不能也给我做一套?”
王氏、崔氏都是汉人,在家里不见客时,常穿汉服装束。
我纵着她,道:“随你,你自个挑好颜色,呆会让绣女过来给你量尺寸。”阿醒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眉眼弯弯道:“谢额娘。”见舒侧福晋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便道:“额娘,你也过来挑...”她随口一喊,把舒侧福晋吓得一口气抽在胸口,简直要窒息了去。
她小心翼翼看着我,恍然道:“郡主拿奴婢玩笑,福晋不要怪罪。”
反正阿醒多个娘又不会吃亏,这点聪明劲儿我还是有,便道:“无碍,她小时候是你带着长大的,吃的是你的奶水,唤你一声娘也应该。”又道:“你也快挑挑,弘春的媳妇今年要进门,你得要多做几样喜庆衣衫备着。”其实弘春比阿醒年纪还小,但所谓成婚,不过是因着康熙下了旨罢,女孩子年纪还小得很,只怕不能同房,得先放在府里养一养。
舒侧福晋这才吁了口气,道:“谢福晋。”
这些年,她待我是越来越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没有为难过她。
崔氏、王氏年纪都不大,正是喜欢打扮的时候,见我和善宽厚,便渐渐凑在阿醒身边,三个人商量着哪个料子好看,哪个料子穿着舒服,哪个料子做裙子好,哪个料子做夹衣,她们唧唧喳喳,极为青春活泼。舒侧福晋怕两个格格在我面前失了分寸,总时不时提醒着,但孩子就是孩子,虽然已经嫁了人,但终是掩盖不了孩子的天性。
看着她们说说笑笑,我也稍稍有了精神与她们比划。
哎,年轻可真好,穿什么料子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屋中蒙了一层淡淡的黑色,太监进屋点了灯,三个女孩子意犹未尽,仍在说个不停。外头传来一声喊:“十四爷到。”紧接着一叠声的磕头声,我往窗外一望,只见十四一身明黄锦袍,徐步而来。舒侧福晋忙起身,欲要出门相迎,十四却已经走了进来,她忙福身道:“给十四爷请安。”王氏、崔氏听闻动静,也忙屈膝道:“给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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