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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空气是清冷的,他身上沾染着一些污浊的气息,显得更清晰。有烟味、酒味,和女人香。
两颗心,都在隐隐作痛。
视线交汇,各自在心里苦笑。
“什么时候走?”,其实怎么会不知道她要调走的事,昨晚裴子赫就告诉过他了。
他没有干预,他一个电话的事。确实,胶州区也不远。
“明早去报到!”,她清了清喉咙,也没推开他,甚至笑着说。
莫驿程的俊脸,右边一侧沉浸在灯光里,左边一侧掩藏在阴影里,半明半暗,气质忧郁。
他沉默着,气愤有点尴尬。
“那天,我说话有点重了,多半是气话,你别当真。其实,你现在变得很好了,对小雨也好,对亲人、朋友都不错。你别介意,当我没说。是我不好,没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你身上,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分开也挺好!”,这是心里话,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现在说了,喉咙口梗地生疼。
她的一句重话,正好踩在了他的痛处,就算是一时气愤,也说明她潜意识里是有那样的想法。
莫驿程抿唇微笑,轻轻点头,“我也没给你想要的,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失败之处!”,他松开双手,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她要的,不过是他不弃不离的陪伴。
既然这点小事,也能刺激地他提出分手,那么将来就算结了婚,也会轻易分开吧。
她转了身,拉开车门,“我走了!再见!”,笑着说了句,弯身要进去。
“素素!谢谢你!”,莫驿程喊了句,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她明白。
就好像她对冯唐说过的这三个字。
感谢那么一个人,深深地,爱过自己。
她清楚自己对莫驿程的感情,在分手时,还是感受到了刻骨的疼痛,车子才驶上马路,热泪已夺眶。
莫驿程站在别墅门口很久,才进了屋,保姆指了指餐桌上的一瓶秋梨膏,“莫先生,这好像是裴小姐给你做的,上面有便签条呢!”
他走了过去。
“每次两勺冲温水喝,润肺,少抽烟。珍重!”
是她的字迹,莫驿程看着那娟秀不失洒脱的字体,将那纸片拿起,拿起那瓶沉甸甸的秋梨膏,上了楼。
不就是个女人么?
他莫驿程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单恋这一个?!
倒在*~上,他抓~住她的枕头,抱在怀里,使劲用力,任由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将他吞噬。
越爱,越在乎她的一言一行,也越是敏感。
控制不了自己。
若是让他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没这么多的脆弱。
***
裴素素去了区公安局上班,单位给分了宿舍,她可以回市区,也可以在宿舍住。宿舍的*铺她也铺好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也都买了。
初来乍到,工作很多,要学的也多,所以很忙,忙起来根本没空思念。
抽空会给小雨打电话。
冯唐那边,听说他出院了,等伤口愈合了,就可以复健了,目前恢复地很好。
贾伟的案子很快已经宣判了,死刑,立即执行,共犯也一样!除掉了这个魔头,她也算踏实了。
冯唐找来的时候,她正在实验室,出去后,看到气色很好的他,她欣喜,冯唐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你为什么申请调来这边?”,是质问和生气的口吻,心里却是心疼。
“我为什么不能调来啊?”,她笑着反问,脸上是明朗的笑。冯唐看起来挺振作的,她也就放心了。其实他心理素质非常好,就算手真的留下残疾,也不会自暴自弃的吧?是她之前多虑了。
“裴素素!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别人你能瞒得住,瞒我不行!是不是因为我?还有,你跟莫驿程又怎么了?!”,看着清瘦不少的裴素素,冯唐没来由得就心疼。
心疼能有什么用?他想给她的温暖,是她不想要的,她的心一直在莫驿程那!
“我跟他分开了,但不是因为你!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调到这边,是想避开你,冯唐,你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将来造成什么误会!”,裴素素很笃定很平静地说。
“素素!我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好?!”,既然他们分了,冯唐心里还有一丝丝希冀,也是最后一次,给自己一个彻底心死的机会。
裴素素一怔,连忙摇头,“不可能的。”
冯唐深吸口气,凄然地笑了,“我现在在休假,打算回老家,这个年上,和温暖把婚事办了!”,这下,可以彻底死心了,就算她和莫驿程分手了,她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说明什么?
不爱,就是不爱。
裴素素有点讶异,“会不会太快了?婚姻不是儿戏,既然结婚了,将来就要一心一意地对人家。”,他和温暖才认识半个月吧,离过年也就不到一个月了,这算闪婚吧。
“我们农村相亲都这样,看对眼了就提亲,下聘,然后结婚。”,冯唐点了根烟,边抽着边说道,两人站在楼底,晒着太阳,裴素素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冯唐穿着一身警察制服。
这世界上,有太多无爱就缔结的婚姻。
“那你要好好对温暖!”,她只能这么劝,冯唐是个正义善良的好男人,一定会全心全意善待妻子的,其实不用她劝。其实是想说,早点把她忘了,把爱倾注在温暖身上。
冯唐点点头,“素素,你其实还是很单纯的,我这次其实多亏莫驿程救我。上次贾伟把事情闹上了互联网,陈局差点被革了职,如果不是莫驿程,说不定我也死在枪林弹雨中了!因为对于一些人来说,抓到贾伟是最重要的,我若是死了,随便给个烈士名号……”,下面的话,他不再说。冯唐很了解裴素素,她在局里工作不到两年,又是做技术的,还没被官场污染,这些潜规则,她肯定不明白。
她震惊,虽然冯唐说得很隐晦。
“你和莫驿程这一路走得很不容易!我就是知道你太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我,所以,不再努力。素素,我冯唐佩服的人很少,莫驿程算其中一个!起初我也觉得他配不上你,但是,他已经为你在改变了!”
冯唐说完这些,就跟她道了别。
裴素素靠在走廊柱子上,双臂紧抱着身子,兀自发着呆。
清楚地记得他说过,如果她背叛他,他一定把她给杀了。现在呢,分手,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口。
完全忘了对她的承诺!
冯唐也找过莫驿程,其实很想揍他一顿,忍住了。只说了,他正月要结婚,到时别忘了去喝喜酒。
“你不是爱她吗?怎么这么快跟别的女人结婚?”
“莫驿程,你说的倒真潇洒!你以为,她这辈子,除了你,还会嫁给其他男人吗?!”,冯唐忍着揍人的冲动,说完就走了。
甄蓉发现女儿最近和莫驿程似乎出问题了,问了裴子赫才知道,他们又分了!甄蓉在乔冉面前没少暗示,意思,让莫驿程哄哄素素。
乔冉当然也劝过莫驿程,不过,他没什么反应。
而且,他最近事业心挺重,频繁亮相商圈,一副风生水起的架势。
这次还闹出了花边新闻。
说是他和某集团千金关系比较*。
“莫驿程,你到底闹哪样?干嘛让自己的绯闻流出?让素素看了,她会寒心的!”,乔冉不知该怎么说他了,在电话里教训。
“让她看到怎么了?我跟她分手了,难道我得为她守身如玉?终身不娶?”
“你舍得她吗?舍得吗?!”
“时间长就舍得了。冉冉,我跟她在一起,永远是卑微的,跟别的女人就不同,能够找到自信,能够没心没肺。没什么不好!”,彼时,莫驿程穿着睡袍,端着酒杯,坐在酒店房间里。
乔冉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莫驿程放下手机,浴~室有了动静,一个女人穿着睡袍从里头出来,身材高挑,混血儿脸蛋绝美妖冶,她朝着他这边缓缓走来,莫驿程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泯了一口。
一双平静无波的眸,睨着妖~娆女人,她就站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系带解开,露出里头半透明的情趣*,黑色*包裹着一米七的魔鬼身材。
莫驿程的视线从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缓缓上移,扫过女人丰~满的胸~部,落在那张混血儿面孔上。
女人朝他抛了个媚眼,朝着自己缓缓走来,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起裴素素的脸。
“啪——”
“啊——”
酒杯摔落在地板上,女人尖叫,红色液体溅洒在光溜溜的腿上。
“滚!”,莫驿程冷冷地吐了一个字!
模特允儿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听错了,但,莫驿程那面若冰霜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
金主不高兴了,允儿捡起地上的浴袍,狼狈地裹着,出了套房。
莫驿程烦躁地起身,拿起手机,直接播了她的号码。
裴素素才回到宿舍不久,正吃着清汤挂面,看到莫驿程的来电,差点烫到舌头。
他怎么打来了?
暗忖了下,立刻接起。
“喂——”,她的声音传来,莫驿程心绞,双手紧握,闭着眼。
“喂?”,他没吱声,她又开口,“你什么事?”
“没事——在哪呢?”,莫驿程张眼,轻声问。
“在宿舍啊。”,说罢,吃了口面。
“我在酒店。”,莫驿程不问自答,裴素素愣了下,视线落在桌上的报纸上,那上面有他的花边新闻。
“很忙吗?小雨呢?”,她轻声地问,食不知味吃着白水煮的毫无味道的面条,吃着吃着,嘴里发酸,最近胃不好,吃面就反酸。
听得出她在吃东西,这么晚,可能才下班。
“不忙,小雨在家。我出来,找女人。”,莫驿程平静地说,裴素素却差点呛着,极力忍住,悄悄地擦嘴。
“跟我说这个干嘛?那是你的自由。”,莫驿程啊莫驿程,干嘛这么幼稚,说这些来刺激她呢?
“你不难过?”
“难过!求你给我留下些完美的回忆行不行?!”,她吼完,眼泪扑簌地落下,哽咽声传进了她的耳里,她抽噎着,快速地挂了电话。
身体沿着墙角滑落,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清冷的没有暖气的单人宿舍里,回响着她的抽泣声。
手机不停地响,她没再接。
觉得他可恶,是在惩罚她吗?
她不接,莫驿程立即穿好衣服,匆匆地离开了酒店,叫司机来,他上了轿车,直奔胶州区,耳边不停地回响她的哭声。
怎能不心疼?!
只想马上出现在她面前,拥她入怀。
深更半夜,他闯入了区公安局宿舍楼,按照保安所说,上了三楼,去了最里头一间。
裴素素蜷缩在*~上还没睡着,就听到很重的踹门声,她吓得全身紧绷。
“谁,谁?!”,原本黑黢黢的房间里亮了很多,有股冷风灌入,黑暗里,她颤声地问。
莫驿程右手在墙壁上摸索,将开关按下,宿舍顿时亮如白昼,裴素素吃惊地爬起,就见着他将房门关上了。
“你,你来干嘛?!”
一室清冷,十几平方的单人宿舍,布置很简单,单薄的单人*~上,她坐在被窝里,头发凌~乱,双眼红肿。
他来了——
他的身材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更显得高大威猛。才看到他的脸,她的心就抽~搐了。
他穿着西服,披着大衣。刻骨的俊脸上,没一丝表情,那双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角的余光落在桌上未吃完的半碗面条那。
他向前走了两步,裴素素裹紧被子,防备地瞪着他,是瞪着,一股莫名的恨意涌上心头。
在路上那种迫不及待想见到她,拥她入怀的冲动,此刻在真正见到她时,已经被压下去了。
“我是找了别的女人,但是没跟她们真正发生关系,她们,入不了我的眼!”,他站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静地解释。
裴素素垂眸,双眼看着被子表面,“你说这个,跟我有关系吗?我们分手了,是你要分的。”,在她看来,分手就以为着离别,她生平最痛苦的事就是,跟他分别。
所以说,彻底分了也好,免得下次又重蹈覆辙。
莫驿程在*边坐下,他身子很沉,*板明显下沉了点,发出“吱呀”的声响。
裴素素裹紧被子,后背抵在了墙壁上,仍垂着头,她只露出脑袋。
莫驿程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狠狠地一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用力地拽过她,将她朝自己怀里拉,她身子比以前还要轻,她很狼狈地落进他怀里,身上只穿着一身黑色衬衣,冷得瑟缩。
“莫驿程!你别再来惹我!”,她气愤地吼,过往的那些甜蜜和痛苦在脑子里交织、翻~搅,不想再回去了,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分了就是分了!
“让我抱抱!只抱抱!乖……我只是想你了……”,他说着,声音变得低柔,带着恳求的语气,裴素素闭着眼,眼泪无声滚落。
她不再动,也不再挣扎,由他抱着,也闭着眼,忍着寒冷也感受着他不太温暖的怀抱。她也是想他的。
他很用力,那般要把她硬生生地揉进体内似的。
莫驿程闭着眼,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明明深爱,却要忍受着分别的痛苦。
她的身子在隐隐颤抖,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其它,莫驿程回神,扯过被子,将她裹住。
“最近好不好?”,将她的下巴扣起,看着她的脸,轻声地问。
“很好,工作很忙。”,她回答,声音颤抖,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很好怎么瘦了?”
“我减肥!你走吧,影响不好!既然分手了,就别相互打扰了。”,她深吸口气,平静地说。
“冯唐要结婚了……”
“我知道。”
“你呢?不打算再找?”,他认真地问,裴素素抬起头,目光和他的对接。
再找?
找谁?
“我不找了!我不结婚!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她说完,瞪着他,贝齿紧~咬着下唇,鲜血渐渐地溢出,更加用力。
是真心话,跟他分手后,从没再想过嫁人,这辈子,身与心都交给这一个男人了,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莫驿程看着她已经出~血的双~唇,扣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住。
她愕然,麻木地由他吻,细细的吻,吸吮着唇~瓣,阻止她咬自己,那咸涩的鲜血被他一点点地咽下。
许久,他才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和她麻木的表情相对。
“素素,我爱你。”,他哑着声说,眼眶涨红,只是爱得很疼,心口跟撕裂了般。
爱她……
她苦笑,信吗?是信的吧。只是,他爱她的方式不是她想要的。
她有没有对他说过,爱她,就不要离开她?
“谢谢。不早了,我要休息。明早还要上班。”,她低声说道。
莫驿程松开她,她躺了下去,他的手摸进被褥里,被窝里冰凉。
“这么冷,你能睡得着吗?”
“能!你别管了,不如早点回家陪女儿!”,她扯着微笑,自然地说。
“小雨在海边,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莫驿程找了她的羽绒服,盖在被子上,细心地拍了拍。
“过年可能要值班,不回去了。”,她闭着眼说。
莫驿程起了身,“我回去了,明天让人送空调来,你别拒绝!一点点心意!”
她没吱声,他贪婪地看了她一眼,不舍地转身,“我听冯唐说了,你救他的事,谢谢!不过,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再做了!”,我宁愿冯唐出事,也不愿你出任何岔子,你知不知道?!
她最近常在想,要是那晚自己没按下报警键,冯唐要是没来救她该多好,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当然,那晚她可能也遇害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有能保护你的本事!不依靠我!”,莫驿程面对着房门,似抱怨地说了句。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我的保护和爱。她在心里说,然后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第二天,真有人送来了空调,而且工人给安装好了,晚上睡觉不怎么怕冷了。
彼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她还在上班,按照上头的指示,她最近要着手区里这些年以来,遗留下来的没有侦破的案件。
母亲打电话来问她大年三十回去不回去,她直接说,不回。
大年三十这天,当城里的亲朋好友都在张罗春节时,她下了乡,去了解五年前的一起杀人未遂案。
洛城这边,莫驿程和小雨今年在乔冉家过年,乔玉麒和何琇美和好了,两位老人也在,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忙着年夜饭,莫驿程是做大厨,乔冉帮忙,陆寂琛则负责洗菜摘菜。
乔玉麒和何琇美负责包饺子,小雨和小闰桀负责带好妹妹。
谁也没提莫驿程和裴素素的事,临近中午时,外面下起了雪,因为是海边,雪没城里的大,听说城里现在可是白雪皑皑。
“表姐和老梁也回来过年了,明天来我们这吃饭,哥,你跟小雨今晚就别走了,反正明天还要来的!”,乔冉边忙着边说道。
“好!”,莫驿程笑着回答。
乔冉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很自然。真不知道他和裴素素会不会有结果,同为女人,还是站在女人这边的。
裴素素翻了山,才找到了山坳里五年前那位被伤害的中年男人,在那次事件中,他身上被人砍了数刀,几乎成了残疾,全家靠低保过日,嫌犯一直没抓到。
裴素素找到他和他的妻子,大过年的,他们家冷冷清清,锅灶也是冷的,两个穿着很单薄的孩子守在火盆边烤火,看起来很可怜。
她说明了来意后,亲自检查了男人身上的刀疤,拍了照片,做了笔录。据她的经验,这些刀疤很特别,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刀具留下的,具体是什么,她得回去仔细研究。
“大姐,这一千块钱你们收着,赶紧去集市上买点菜,给两个孩子添点新衣服吧!”,裴素素将十张红钞塞在妇女粗糙的手里,说道。这是她钱包里所有现金。女人推辞,没拗过她。
离开后,已经是下傍晚,爬上山坡后,就见着那妇女领着两个孩子好像兴冲冲地出门了,穿着警服大衣的她,站在那,欣慰地笑着。
这个年过得也算是挺有意义的。
雪越下越大,她打着伞,爬着荒山,她的车就在山的对面。
天暗下了,已经听到了从遥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她打着手电筒,摸索着黑黢黢的山路。
她决定下山后,开车回城里,回家跟家里人吃顿团圆饭。
“最后一道菜!年年有余!”,系着围裙的莫驿程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只很长的盘子,盘子里是一条很长的红烧鲤鱼,他笑着,大声地说。
其他人已经坐下了,“慕年,快坐下吃饭吧!别忙了!”,何琇美招呼道,满脸幸福的笑容。
“好叻!”,莫驿程放下那盘鱼后,摘了围裙,看了眼手表,“我去洗手!”,说着,去了一楼的卫生间,到卫生间,立即掏出手机。
早就听说她大年三十不回来。
电话接通,信号不是很好,彼时,裴素素狼狈地坐在山脚下,她几乎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刚刚脚下一滑,就摔下来了,只感觉小~腿疼,还不知伤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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