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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芷下了课便去了书店，那里雨霖百无聊赖地在嗑瓜子，旁边还堆了一堆奶茶纸杯。聂芷先是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都是你吃的？”
雨霖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伸出舌舔去唇边的饼干屑，笑道：“我没有发出声音啊。”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你吃那么多胃不难受么？天哪，我师傅教我的要节制呢？！”
雨霖抓抓头发，咧着唇笑起来。所幸她已然换了另一副面貌，要不然就这动作搭配她的脸蛋，保不准别人还以为这是个特别好欺负的姑娘呢。
周晴之也摊手表示无奈，扬眉笑道：“原来你还是只贪吃的兔子。”
“你们才发现啊？！对了，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聂芷随手把书包丢进吧台，扯着雨霖和周晴之就进了玻璃房，在那里面她们多大声音都不会吵到别人。
“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书单，下个星期你去采购按着上面的条目购买就好。对了，如果有些书买不到就算了，也不用费心思找替代的书。”
雨霖点头，伸手接过聂芷递来的白纸：“行，我会做好的。”
她目光一转定格到周晴之身上，其实任何人都很难不注意到周晴之。周晴之的那美艳无双的容颜和清冷高贵的气质就是让她站在那里都会吸引无数的眼球，只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有些不敢接近罢了。
雨霖余光瞥了眼外边的惊艳目光，幸灾乐祸道：“哈哈，谁让你今天不伪装，这下好了，被人看上了吧？！”
周晴之淡淡道：“这是一项战术。原先美貌的老板娘走了，很多庸俗的客户便也跟着走了。现在让他们知道书店里还有一位漂亮的店员，那些人自然还会回来的，到时就依靠你出色的营销能力把他们统统拿下吧。”
雨霖哼笑道：“切~就是臭美！”
聂芷赶忙趁着周晴之没认真起来之前打圆场：“这个月的销售额不错，按照月入五千的速度，很快我也是个小富婆了。哈哈，雨霖你要加油哦，我们书店美好的未来就靠你了。”
这话哄得雨霖笑个不停，她光想想小老板穿金戴银站在书店里的模样就乐得停不下来，哎呦太逗了！
其实要真说起来，聂芷只是名义上的老板，真正让整个书店运作起来的，是雨霖。采购，装修，营销，无一不是雨霖在做，聂芷只是出出主意，出出钱罢了。是以月薪五百加上百分之十的分红聂芷并不吃亏，而雨霖的工资在这个时代这个城市也不算低，在两方都满意的情况下才定了协议。雨霖是不会背叛聂芷的，周晴之曾经给雨霖下过禁制，也算是给合同定了五年的期限。
一个月以来，聂芷认真观察过雨霖，在深入了解后才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雨霖是可造之材，做事一丝不苟，且作为一只妖来说除了贪吃之外妖品已经算是上等。
聂芷感慨，她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人，如果她不活好来，真的就对不起重安周晴之这一些伙伴了。
“老板，昨天那些警察来过了，他们向我询问了周晴之打人那件事情，我想，周晴之以后都不能用那张脸出现了。”
看雨霖一脸郑重，周晴之笑了笑，任由自己的身体埋进一旁的沙发里，她侧着身躺下，嘴里含糊道：“那有什么？这个世界里样貌多的是，赶明儿换一个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聂芷也道：“没错，我们不需要惧怕任何事物，我们本身就是最强大的！”
难得聂芷会说话这么好听，周晴之眯着眼笑起来，她任由手穿过阳光，在太阳下变换了个角度道：“对的，你当下的任务就是多卖书，多赚钱！别的就让我来操心，你安安心心呆在书店就可以了。”
雨霖怔住，她瞪着凤眼望向微笑着一脸平静的小老板，目光一转又看向躺在沙发上恣意摆着姿势的周晴之，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白净的牙齿露出八颗，很标准的笑容。
“ok，这个月底总结就算完成了，雨霖，你先守着，我们走了。”
雨霖站起来要送聂芷，聂芷只挥挥手道：“没事，不用送我们，只是你要节制一些啊，连着喝太多奶茶真心对自己身体不好。”
“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
聂芷应了一声便拉住周晴之走了，两人逐渐长开的身形多少有了些许女孩子的味道。雨霖笑笑，迎接着走进玻璃房的许侗。
“你好，请问需要咨询什么？”
许侗被雨霖的笑容给弄得怔了一下，他古怪地想着：这个老板笑起来明明跟上一个老板很像呢，为什么长得却差了这么多？
雨霖现在的容颜只能算是清秀，安静的眉眼就是抛到人群中去也分辨不出来，可许侗却觉得，雨霖就是上一个老板娘，只是他想不明白雨霖为什么要伪装自己，明明眉眼和上一个老板娘很是相似。
“呃，我想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历史方面的书，我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雨霖拈了个法术丢过去，笑道：“就在第五个书架上面第二层，可能是太矮了你没有注意到。”
许侗点点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雨霖的手。
那双手洁白莹净，连阳光落在上面都会泛起金色的光芒，怎么不是上一个老板娘的手？明明就是她！他记得很清楚的！
许侗咽了咽口水，半晌后才艰难道：“你知道上一个老板娘去了哪里么？”
雨霖心想废话不就在你面前嘛，眼神却冷淡下来，最近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有愣头小伙子，也有中年猥琐大叔，更多的是专科院校中顶了一头杀马特发型的少年。她现在都厌烦了，声音不由自主带上了不耐烦：“不知道，只知道她去外地了。”
许侗喃喃道：“是么？”
听见这声音雨霖先是一愣，旋即抱歉道：“我对于刚刚我说话的口气感到抱歉，但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交接了书店之后她就走了，说是找她丈夫了。”
这一番说辞是雨霖总结了小老板的经历才陈述出来的，她相信，总有一天小老板会放弃这家书店去找她丈夫。杜璟桓杜璟桓，这个名字曾无数次出现在聂芷无意识中写下的草稿里。
许侗吸了吸鼻子，眼眶里的酸涩连带着鼻腔都难受起来，他忍着难过笑了笑，笑容多少有些凄楚：“老板娘，其实就是你吧。”
那么流利的说辞，怎么可能是出于旁观者之口？这一次，他许侗豁出去了，他必须要让这个老板娘听见自己的心声！
雨霖心头一紧，面不改色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上一个老板娘，其实就是你吧。”
雨霖气急反笑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上一个老板娘早就走了，你现在跟我说是我自己？我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怎么可能把书店卖给我自己？你说我们像还有点道理，别人都说我们像，可是你要强行把她的身份安在我身上我可就不乐意了！”
许侗被这么一番话险些绕了进去，他斩钉截铁道：“就是你，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你！”
雨霖是真的生气了，小老板的好意她都心领了，可这货突然冒出来揭穿她算什么？真是的，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
“你有什么理由说是我？嗯？什么理由？”
许侗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呐呐了两声，心里翻江倒海地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倾泻而出，可他又硬生生克制了下来。
雨霖见状笑了，她挑眉道：“这位先生，本店不欢迎你，请速速离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认出你的理由是么？因为我关注了你很久！”
许侗一个冲动之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呼吸不稳地望着雨霖，心里说不清是酸涩还是甜蜜。
雨霖给吓了一跳，她心念一动便讥讽道：“长成我这样你都关注，你口味也太重了吧。何况我在这里才几天，你哪里见过我？”
许侗有些抑制不住眼里的酸意了，他垂下眼眸，自嘲道：“是啊，我怎么敢高攀你？只是心里恋慕多时，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罢了。对不起，我不会打扰你了。”
既然她伪装自己是有理由的，自己何苦逼人太紧呢？许侗觉得自己很是混账，明明连说话都是奢侈他还要去刺伤人家，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
雨霖在后边冷冷道：“后会无期。”
这人间是挺恶心的，什么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什么你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明明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了好嘛？谈恋爱这种事情最是浪费时间金钱和精力了！
雨霖烦躁地站起来，抬眼看着那少年走了之后才走出玻璃房，内心如同草泥马奔腾而过。真是醉了，她就想好好吃着美食度过生命的每一刻，结果还被以人间的小破孩给调戏了一把！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多少岁？她明年就二百五十岁了好不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