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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桌上摆满了蒸饺、河粉、蟹黄包等食物。还有两包中华、一瓶茅台。
这是外面那个姓方的公子哥送进来的。仇天没拒绝,但也不会去碰。
本质上,他是给唐局面子,再加上要动楚河着实艰难。可若是吃了喝了,在仇天看来便是以公权谋取私利。性质就变了。
故而他掏出自己的红双喜,点了一支,目光深沉地盯着狼吞虎咽的楚河,说道:“难怪敢打李八指。就你这背景,我的确拿你没办法。”
“背景?”满嘴油腻的楚河一愣,旋即抬起那张俊朗的面庞,咧嘴笑道。“仇队您误会了。替我说话的那些人我并不认识。应该是刚才进来的那家伙请来的。”
“哦?”仇天不以为意,说道。“能认识他,也从侧面体现了你的资本。”
楚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随便您怎么认为吧。”
“吃了宵夜就去办理手续。”仇天说道。
“我可以走了?”楚河问道。
“在外人看来,你只是打了一个恶劣的社会渣滓。但出动了市局的当红人物,我要不放你,岂不是给脸不要脸?”仇天强颜欢笑。
但任谁都看得出,仇天的笑容里充满苦涩。
楚河见仇天这般无奈,心中颇有些感同身受。略一沉凝,楚河从怀里取出一块铜牌,铜牌掌心大小,色泽暗淡,上面的纹路却如刀刻般清晰。
铜牌上,除了栩栩如生地雕刻了一枚红星,便只有五个龙飞凤舞的繁体字:神兵团,楚河。
哗啦!
仇天如遭电击,当场站了起来。楚河见状,却是忙不迭将他拉下,微笑道:“其实你和我一样,已经退役了。犯不着。”
仇天面色复杂,七情上面,脑袋里思绪万千。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嘴唇持续嗫嚅半分钟,方才刻意压低语调道:“你——是神兵团的?”
神兵团战士素来极为保密。执行的亦均是军方高秘任务。下意识的,仇天不敢过分声张。
楚河笑着点头:“三年前进的。”
仇天当年没资格进特战队,对于神兵团这个神话般的存在,更是艳羡万分。
超脱华夏七大军区之外的存在。全团总人数仅数百人。每名团员单兵作战能力生猛到爆棚。军委大佬们曾在私下交流间放出豪言,不管单兵作战还是团体作战,不论原始游击战还是高科技攻坚战,神兵团均傲视全球。纵使中部地区那支唯一入选全球十大特种部队的老鹰,面对神兵团也只能悻悻然嘀咕:一群变态!
也许新兵没听过神兵团这个名号,但像仇天这种在部队里混了五年才转业的老兵,绝不可能没听过。传言神兵团极少外部招人,大多数都是从小培养的战斗疯子。说其是战斗机器也一点不为过。而极少数外部吸收的,也是从各大军区特种部队里挑选的。还是强行吸收。军区当然不肯放种子选手走人,可架不住神兵团的强势。不放也得放。更何况对特种队员而言,进入神兵团是终极梦想。没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每当各大军区领导听闻神兵团要招几个打杂空缺时,一个个提心吊胆地把爱将关在小黑屋里做思想工作。生怕被神兵团盯上。
仇天咽了一口唾沫,情难自禁。
他听过神兵团,但从未见过真人。别说他,即便特种大队的壮士们,也只有在进行考核时,才有几次打照面的机会。而每个见过神兵团人物的特种兵在事后,都会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绞尽脑汁搜刮一个足够霸气的词汇:叼炸天…
而每次神兵团来人,哪怕只是团内营级干部,各大军区亦至少出动师级领导接见。由此可见一斑。
楚河是神兵团战士。这一点得到确认后,仇天便再没什么不甘了。
李八指枪指神兵团战士。别说打残他,当场击毙也不冤。而即便正常冲突打死了李八指,也轮不到他一个白河区队长插手。
啪嗒。
仇天续了一支烟,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冲楚河道:“楚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多担待。”
仇天倒不是怕楚河秋后算账。单纯尊重敬仰楚河的身份。
“仇队您太客气了。”楚河笑着摇头。“今晚的事儿我不对在先。您抓我是情理之中的。”
说着,他给仇天倒了一杯酒,说道:“咱们喝一个,今晚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仇天爽朗一笑,说道:“来。走一个。”
之前是不屑跟楚河这种关系户喝酒。如今,他却一百个愿意。
能跟神兵团的战士喝酒,是他仇天的荣幸。
酒足饭饱,楚河剔着牙花出门时已是凌晨五点。仇天亲自送他出门。甫到警局门口,他便瞧见了数量轿车。毫无疑问,这些轿车在等楚河。
首当其冲的是庆余的宝马。之后便是楚河撞坏的宾利。再之后是战战兢兢,熬了一宿身心俱疲的狗哥。
楚河不让齐白夫妇来,但他们还是来了。与方逸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相互没有言谈,甚至连最基本的眼神交流也没有。等楚河出来,他们才一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
“没事。”楚河笑了笑,接过方逸递来的香烟,冲仇天道。“仇队,改天请你吃饭。”
说罢,回头冲狗哥道:“找个地方聊聊。”
齐白提议去他家,没人拒绝。尤其是方逸。
没有楚河的面子,方逸一辈子没机会去齐白家。
齐白的家并不奢华。也许是工作关系。客厅摆满了食材。甫进门便嗅到一股浓浓的生肉配料味。令人颇不舒服。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实用面积撑死了八十平。但能在白城这座经济蓬发的一线城市买这样一套房,却也是许多工薪阶层一辈子的奋斗目标。
众人进来后,祁红一瘸一拐地收拾起沙发上的衣物与箱子。收拾完毕,面庞朴素的祁红抬起头,冲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众人笑道:“发什么呆?快坐。我去给你们做吃的。”说罢又进了狭隘的厨房。
齐白拉着楚河坐在双人沙发,方逸与庆余则就近坐在原本放鸡腿的条凳上。狗哥胆战心惊,但在楚河示意下坐在了对面。
楚河坐下后细细打量这套经济适用房,问道:“二手房?”
“嗯。业主要出国,急于转手。小红跟业主砍了好几天的价,才以一百万拿下。”齐白微笑道。“也幸好这几年我们努力工作,不然真买不起。小红挺满足。虽然不大,但总归是自己的窝。我计划再过几年,等手头有些钱了就买个大点的。那时候我们有了孩子就一道把爸妈接过来,方便治疗,也能顺带着看孩子。”
楚河点点头,问道:“祁红父母呢?”
齐白脸色有些古怪,犹豫片刻才道:“她爸妈反对我们在一起。结婚当天把小红的行李全扔了出去。跟她断绝关系了。”齐白苦涩道。“其实不怪他们。小红如果不是跟我,腿也不会断。原本他们打算把小红送到美国深造,顺便看看腿。但被小红拒绝了。”
楚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那你觉得祁红现在过得幸福吗?”
齐白一愣。抬头盯着楚河,良久后平静道:“小红跟了我一年买不了几件衣服。一年有三百天穿工作装。平时忙起来还会端盘子送菜。好几次不小心弄翻了菜,还被客人骂瘸子。换做以前谁敢欺负她一根汗毛,我能一刀子捅死谁。”
“你说小红幸不幸福。其实我不是太懂。每天晚上下班了,我会背着她回家。一开始她说我也累了一天,只是断了一条腿,又不是走不了。但我不干。你想啊。我是两条腿工作,她是一条腿。能一样吗?晚上回到家。我会给她端一盆热水洗脚。医生说多泡脚对恢复有好处。”
“楚少,你知道的。小红以前是富家小姐。不说含着金钥匙长大。也从没缺过钱。别说做饭洗衣,连出门都有专车司机。没过过一天苦日子。咱们都去过她家。你们比比。这屋子还不够她家洗手间大。当初买新婚床,我说买张一米八的,至少床不比她家小。可她一定要买一米五的。原因是空出来的地方可以多放些货物。你们没去过我卧室吧?那他妈算卧室?早上起床连他妈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齐白哭了。
刚来白城讨生活被几十个混子围着砍也没怂过的东北汉子哭了。
不哭生活艰辛,只哭委屈了妻子。
楚河眼眶湿润,一把揽住齐白的肩膀,沉声道:“别他妈说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一句,你觉得祁红幸福吗?”
“我幸福!”
不知何时,祁红站在了厨房门口。
她系着围裙,右手握着锅铲。左手却捂住了嘴唇。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盈满泪水。
她幸福。
齐白背她回家的时候,她幸福。
齐白为她洗脚,给她做脚底按摩的时候,她幸福。
躺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她也幸福。
抚摸这个男人后背替自己挡了两刀而留下的疤痕时,她很幸福。并一辈子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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