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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日,关于陆明仪调查的传闻越传越广,从而也衍生出各种的猜测,不过几日,这件事便成了朝中甚至京城之内最受瞩目的话题,甚至盖过了在渐渐好转的疫情。
可是随着传闻的扩大,永熙帝却不见丝毫的动静,便像是根本便不知道这件事一般,便是有御史当朝提及了这件事,永熙帝仍旧没有表露出任何可以让人揣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的态度,她只是拿此事陆明仪仍旧在调查当中,暂且不必理会。
而便也是永熙帝置之不理的态度让朝臣更是不安。
风暴来临之前,往往都是格外的平静的。
永熙帝此事的态度便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纵使一众大臣俨然将东南一案当成了眼前最大的事件,但是碍于永熙帝的态度,她们也只能隐忍下去,继续处理疫情之后的事情。
外面的传闻自然也是传进了后宫。
水墨笑对于此事也是有着隐隐的不安,他相信传闻中的事情是真的,消息是从交泰殿传出去的,而能够从交泰殿传出这样的消息,必定是经过永熙帝的允许,可是却弄不明白为何永熙帝要这般做。
按理说来,这个消息应该不宜外泄的,如今闹得这般的大无异于是打草惊蛇。
前些时候,即便她没有说过,但是他还是能够隐约猜到她有意对东南动手,既然如今已经找到了这个动手的由头,为何却要打草惊蛇?
还有,她任由着传言越闹越大却没有丝毫的表态,又是何用意?
水墨笑想过去问永熙帝,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即便猜不出她的用意,但是他还是可以预感到,她不会愿意见到他插手这件事。
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提醒司予赫莫要卷进这件事中来。
她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必然是有目的。
司予赫同样是猜不透永熙帝的用意,不过却还是听了水墨笑的劝告,没有主动请缨去查这件事,而是和一众大臣一般等待着永熙帝的下一任表态。
而在之前对东南一事格外紧张的司予述此时也是一样的平静,传闻她一直听着,却从不提及,便是有大臣试探,她也未曾表露什么,而是一心忙着疫情的事情。
对于司予述的反应,雪砚姐妹忧心不已。
雪砚原本是想着等疫情过了之后再找个机会和司予述好好谈谈,可是如今却又出了这般一件事,先前司予述明明动东南一事格外的重视,如今这般平静根本不符合常理。
雪砚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挑明,将司予述请到了棋社当中。
司予述没有拒绝相见,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
自从疫情发生之后,雪砚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司予述,如今一见之下,不禁蹙了蹙眉,司予述状态倒是精神,可是,整个人却也是憔悴不少,可见平日是多么劳累,“疫症一事虽然重要,但是殿下也要保重身子。”
司予述笑了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纪轻轻的累些也无法,大姑母放心。”
“虽说年轻不碍事,但是过于的操劳总是不好,便是如今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也并不代表不会染上疫症的。”雪砚正色道:“殿下不该拿自身来冒险!”
“我会注意的。”司予述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大姑母请我来可是为了越州城府一案的传闻?”
“太女觉得这些传闻是否可信?”雪砚点头问道。
司予述缓缓道:“消息是从交泰殿传出的,既然母皇允许这般消息传出来,那便极有可能是真的。”
“殿下认为陛下为何纵容这般传闻散播开来?”雪砚又问道。
司予述微笑道:“最近京城一直被疫情的阴霾笼罩,百姓之中仍旧惊魂未定,如今这传闻一出,多多少少驱散了疫情的阴霾,越州城府一案于朝堂来说是大事情,可于民间百姓,尤其是饱受疫症折磨的百姓来说,不过是一桩奇闻罢了,百姓之间有了新的话题,便不会见面便谈疫情。”
“这原因是说的过去,只是这般消息传开,若是事情是真的,必定打草惊蛇,来日的彻查定然受阻。”雪砚继续道,“陛下为了稳定京城人心,却惊东南,未免有些因小失大,除非……”
“大姑母有话不妨直说。”司予述道。
雪砚看着她,“除非陛下打算彻底地将东南清洗一遍,如今虽然惊了蛇,但是,同时也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见,究竟有多少蛇在,随后方才好一一捉拿住!其实这些年,东南的顽疾已成,如今也是到时候治治的时候。”
司予述垂了垂眼帘,“大姑母是担心我会插手这件事?”
“不。”雪砚摇头,“我担心的是殿下在这件事上面不能冷静。”
司予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也许殿下不喜欢听,但是,如今东南的顽疾源自于永熙十一年的清洗,若是陛下要在东南动狠手,那皇贵君必然也会被牵扯出来。”雪砚正色道,“即便这些年没有人敢在陛下面前提及当年的大东南血洗是因皇贵君而起,但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确是因为皇贵君,而且,如今也不再是十一年前无人敢触及陛下的伤口,你是太女,攻击皇贵君,也成了一种打击你的手段。”
司予述的脸色有些阴沉,却还是不语。
“殿下,经过了这次的疫情,你也该明白,你的太女之位并不是没有其他人在觊觎。”雪砚继续道,“殿下,莫要让皇贵君成为你的弱点,皇贵君这一生最不想伤害之人便是你和三皇子,若是他知晓了你在十多年后还因他而受累,他更是会痛苦。”
“大姑母……”司予述看着雪砚,眸光冷凝,“是否连你也觉得父君已经不在了?”
雪砚一愣,未曾想到司予述忽然间会问这般问题,她没有回答,无法回答。
司予述笑了笑,苍凉凄然,“便是大姑母不说我也知道……许多人,或许如今连母皇也觉得父君已经不在了……”
“殿下……”
“大姑母放心,本殿知晓该如何做!”司予述练去了笑意,面色有些暗沉,“我也希望大姑母莫要阻拦本殿在这件事上面的任何决定,既然在许多人的心里如今东南这般是因为父君,那本殿便亲自处理这件事,还东南一个清明!”
“殿下想做什么?”雪砚蹙眉问道。
司予述微垂眼帘,“母皇这般纵容传闻散播,远在越州的陆明仪必然有麻烦,她若是出事,那朝廷必需要另外派人前去,这件案子如今虽然还不算是清晰,但既然母皇决定下狠手,最后定然牵连甚广,本殿身为太女自然该当仁不让地承担下这份重责!”
“这件事情若是处理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太女可曾想过,这般层层挖下去,牵连之广必然出乎我们的想象,若是陛下真的下了狠心一次性清理干净那便无事,可若是陛下没有这个狠心,并不打算斩草除根,那殿下必定会树敌,这些敌人若是将来为他人所用,于殿下来说便是一大威胁!”雪砚将事情的另一方面分析了出来,“东南是大周最富庶之地,将东南给彻底得罪了,对殿下没有好处。”
司予述笑了笑,几分讥诮,几分冰冷,“大姑母知道这几日本殿为何一直没有任何的表态吗?不是本殿一直忙着疫情一事而无法分神,也不是本殿隐忍着等待爆发,更不是本殿打算暗中做什么,而是……本殿心寒!”
雪砚一愣。
“便是连大姑母也猜到了若是东南一事闹大了父君很有可能被牵扯出来。”司予述笑着继续道:“可是母皇仍旧是这般做了……许多人都说,母皇之所以立本殿为太女是因为父君的缘故,可是,这些人又可曾知晓,在母皇的心中,父君究竟占了多少的位置?人人都说,全宸皇贵君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失踪了十多年,在永熙帝心中却仍旧是占据了最为重要的地位……在外人的眼中,父君是可以称的上是荣宠一生,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父君这份荣宠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的冷漠和无情!母皇说她很爱父君,可是,这份爱又有多少?父君失踪十多年来,母皇若是忘了父君,我可以不怪她,可是,她不该口口声声说还想着父君,还爱着父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父君,甚至不惜让他的名声受损!”
“殿下!”雪砚脸色有些难看,“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的不满,都不该这般道出!疫情一事的教训,还请殿下谨记在心!”
司予述还是笑着,却没有丝毫的温暖,“便是因为疫情一事,本殿方才不得不去走东南这一趟,不仅是为了父君,也是为了,看清楚母皇的态度!”
雪砚脸色一凛。
“大姑母心里担心什么我一直清楚。”司予述继续道,“无外乎是母皇的心思罢了,与其这般一直担心着不若一探究竟。”
她并不在乎太女之位,可是,她却也清楚,若是她失去了这个位子,不仅自己自身难保,便是连保护琝儿的能力也没有!
所以,她需要看清楚,母皇的态度!
“礼王并非本殿的敌人,若是母皇的属意本殿,礼王便是再多小动作,最后也无济于事,可若是母皇心思不在我这,便是我百般防备,便是我将礼王彻底铲除,最后仍旧是一场空罢了!母皇,我曾经最尊敬的母皇,如今方才是我唯一的对手唯一的……敌人……”
司予述说着,笑的极为的嘲讽。
当年那般崇拜敬仰母皇一心一意想着长大了之后要孝顺母皇要为母皇分忧的她,如何会想到,今日,她居然将母皇当作了对手当作了敌人一般的试探防备以及对抗。
雪砚看着司予述,脑子里仍旧有许多话在,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许多年前先帝一朝的皇女们争储一幕,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看着,而是,身在其中。
而且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如今的太女重复当年先帝废太女的命运!
汐儿,若是你还在,那便回来。
若是你不在了,那便请庇佑你的孩子。
她比当年的太女,比当年的十六皇女更苦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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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椎病犯了,比以前都严重,以前听说的头晕心慌呼吸困难的症状都出现了,连躺着都难受,啊,痛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