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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浮是真的懵了,一时间弄不清楚司以琝为何这般,“三皇子,你……”
她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司以琝的神色,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司以琝没有开口,便这般冷冷地盯着李浮半晌,随后,目光移向了桌子上面佳肴美酒,最后盯着李浮面前拿杯尚未喝下的酒,神色更是恼恨,旋即上前,一把掀了桌子上面铺着的桌布,桌子上的佳肴美酒顿时变成了一堆狼藉给洒落到了地上。
康王被吓得猛然从椅子上面挑起,然后猛然后退,但是即便她反应迅速,身上却还是沾到了佳肴的酱汁,脸色顿时也黑了,“三皇子你这是……”
“你闭嘴!”司以琝转过脸便对着康王吼道,丝毫没有晚辈的样子。
康王脸色更是难看了,可是却没有开口教训,只能忍着,不仅是因为她这般情况不能惹事情,更是因为,永熙帝的这个三皇子,她惹不起!不过,不开口教训并不代表她愿意在这里接受一个晚辈的折辱,“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本殿先告辞了!”
说罢,便一脸怒容地拂袖离开。
永熙帝三皇子自幼便是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她早便知晓了,可他嫁人之后便一直安受本分生孩子养孩子,她原本以为他是改了性子了,没想到还是这般。
康王愤怒之余仍有些同情李浮。
作为女子,这种处处被正夫压着的感觉绝对不会是很好。
“十九皇姨等等!”司以琝叫住了康王,声音还是冷的。
康往停下了脚步,脸色更是发黑了,她不跟他计较,他倒是不依不饶了,即便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可是,若是此时他这般言行被御史知晓了,也一样会被弹劾的,皇子小的时候胡闹御史不会在意,可是如今他都出嫁了,还是这般胡闹,便是有损皇家颜面!康王正想开口训斥,可是没想到司以琝却先一步开口了。
“妻主身子还未康复不宜饮酒,往后,琝儿还请十九皇姨喝酒之时莫要拉上妻主!”司以琝无事康王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字地道。
“你——”康王气的双眼冒火了,什么还请?他的言语之间有任何请的意味吗?!可气归气,她的形势终究是比人弱,最后也只好忍下这口气了,“三皇子关心妻主之心,十九皇姨自然能够体谅,你放心,往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f辞!”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若不是为了警告李浮一番,她也不会主动和李赣触!
如今事情办完了,又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不会有下一次!
在康王离开之后,司以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李浮,“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没有好全?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若是想死的话便说一声,我亲手给你一个了断就是了,你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感念你救了我的儿子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吗?你便以为不管你怎么样了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照顾你吗?!我告诉你李浮,若不是为了乐儿,若不是不想让乐儿伤心,便是你现在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伤心!可是你若是让我的女儿难过,那你连死的权力都不会有!你若是继续这样,我便进宫去求了母皇,让她夺了你的差事!反正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让我女儿高兴的人罢了,我不介意养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说罢,随即也拂袖而去。
李浮倏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离去。
“放手!”司以琝当即愤怒地甩她的手,但是没有成功。
李隔紧地攥着他的手,身子有些颤抖,眼眸当中更是闪烁着兴奋的情绪,“你……你关心我?”
是关心她吗?
所以方才会来这里?
他是关心她吗?
“关心?!”司以琝冷笑道,“你方才是聋了还是傻了?我的话你没听懂吗?我只是不想让乐儿因为你死了而难过|不想让乐儿一辈子内疚,一辈子都想着是她害死了你!李浮,你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恶毒心肠?你便这般见不到我们父女好过吗?”
李浮眼底的兴奋渐渐淹没,看着眼前这张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面容,她的手渐渐地松了开来,嘴边泛起了苦涩的笑,“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放心,往后我会保重自己的,你也不必担心,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事的。”
司以琝盯着他,双手收入了宽袖当中,紧紧地扣着,还是冷冷道:“最好如此!”
“我们回家吧。”李柑续微笑道。
司以琝没有回答,但是却转身起步离开。
李浮没有追上去,而是先叫来了酒楼的人结了账,然后方才出了酒楼,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当她走出了会仙楼之时,却看见了外面停靠着三皇子府的马车。
驾车的下人一见李浮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前,“家主,三皇子在马车内等着您。”
李浮一愣,心里的希冀再一次浮上了心头,点了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内。司以琝闭目养神。
李浮看着他仍旧冰冷的面容,忽然间,心里的苦涩消失了,换上的是安宁,这样便好,至少他们还在一起,“对不起。”
她缓缓说道,“你放心,往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不会让你和乐儿伤心担心的。”
这些日子,她的确是卑劣地利用了这一次的事情来让他一直关心着她。
对不起,琝儿,请原谅我的卑劣。
因为现在我只有你和乐儿了。
若是失去了你们,这个世上,我便再也没有存活下去的信念了。
司以琝睁开了眼睛,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脸色却在不知不觉之间缓和了不少。
两人一路无言,可是,有些东西,有些情感,其实也便是在这样的相对无言当中慢慢地转变着……
……
康王在司以琝这里是受了一肚子气,可是回到了康王府上的时候,却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她派去除掉那个给她和陶家搭线的于家亲戚的人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好消息。
那人除掉了,而且做的干净利落,当地的衙门已经将案子定性为了意外。
也便是说,不会有人知晓她杀了人。
随后,他找了一个时间约见了孝王,将此时以及李浮的态度说了一遍,孝王听完了之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松了一些,可是却未曾完全松了口气,因为,新一批的军需还未运到。
她只能继续忧心地等待着。
……
五月中旬,天气越发的炎热了,而且一直闷着,一连好几日都连丁点风都没有,便是清凉的南苑也受到了闷热的影响。
而便在这般糟糕的天气当中,礼王正君周氏领着家姐周欣然以及周家正夫进了南苑去拜见舒君,大约呆了一个多时辰便离开了。
蒙斯醉不想让周氏多想,因而并没有派人跟着,不过还是听闻了周欣然以及周家正夫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便是一直陪伴在旁的周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送走了周欣然及其正夫之后,周氏并没有立即前来给蒙斯醉谢恩,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说晚膳时分再过来。
蒙斯醉得知这些蹙了蹙眉,随即轻叹了一口气,只让人传话让周氏好好休息。
而在傍晚时分,舒君却来了汀兰小筑请安,整个人红光满面的,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般病弱的模样几乎不复存在一般。
这是他来南苑之后第一次出自己的住处。
蒙斯醉见了,不禁讶然,而同时更是明白周氏他们从舒君那里出来为何脸色那般的难看,想来是受了不少的气,“舒君今日的脸色不错,可是身子大好了?”
即便心里知晓舒君为何如此,但面上的功夫却还是得做。
和舒君撕破脸,对周氏没有好处。
舒君笑道:“这还得多谢豫贤贵君,臣侍多年未曾见到弟弟了,如今终于得见了,心里自然是欣喜,而这一欣喜了,病也好了大半了。”
“这便好。”蒙斯醉笑道,“想来这些年舒君的病一直不见好,便是因为多思的缘故,有些事情,能够放下还是放下的好,至少,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舒君这般多年一直不见好,想来也多是心病的缘故,如今,发作过了,心豺许也去了大半,气色自然也会好。
“多谢贵君教导。”舒君微笑道,“臣侍往后必定会更加好地保重自己的身子!”
蒙斯醉笑了笑,“嗯。”
不一会儿,德贵君等人也依着惯例来了,众人见了舒君的气色,也是吃惊不已,在所有人眼中,舒君的脸永远是苍白的,而气色永远是病态的,如今这般,岂能不让他们吃惊。
入座之后,三人便也问及了舒君的身子,舒君和应对蒙斯醉一般,微笑着他们说话。
德贵君心里极为的奇怪,并不是他爱多想,只是事情往往反常便是妖,而睦君也是疑惑,不过,他却没有多想什么,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至于孙侍君则是最单纯,他只是好奇舒君用了什么样的药这般快便好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五皇女和五皇子没来?”蒙斯醉随意说起了这个话题。
睦君回道:“许是这天太过闷热了,午后哲儿有些不舒服,臣侍便没有带她来,还请豫贤贵君莫怪。”
“不舒服?”蒙斯醉蹙眉道,“可召了御医了?”
“召过了,御医说有些中暑,不过服一服药休息一晚上便不会有事的。”睦君回道。
蒙斯醉点头,“那便好。”
“韶儿虽然没有病,只是臣侍也是担心这天他出来受不了。”孙侍君连忙解释自己为何没带孩子来。
他对于豫贤贵君的敬畏,比对凤后还要严重,因为凤后他时常接触,而这个豫贤贵君,却是好日子不在一起说话,而且,他如今已经被视作了凤后一党了,虽然如今豫贤贵君和凤后之间面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嫌隙,但是谁知道底子里是否也是这般,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蒙斯醉自然是看出了孙侍君的忌惮,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点了点头,便道:“这天也一日比一日热了,虽然傍晚没了烈日,但走动多了也会伤身,这几日大家都呆在屋子里,不要过来本宫这边了,这里不是皇宫,规矩不必这般谨守。”
“多谢豫贤贵君。”孙侍君第一个开口应道。
其他的三人也没有异议,起身道了一声是。
这般热的天,没有人喜欢出门。
这事过后,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德贵君便起身告退:“那臣侍便不打扰豫贤贵君了。”
蒙斯醉点了点头。
孙侍君和睦君也顺势起身行礼告退,最后,便只剩下了一个舒君。
“这天色也不早了,舒君的身子虽然大好,但也还是要好好养着,便先回去歇着吧。”蒙斯醉开口道。
舒君微笑道:“臣侍好些日子没有出来走动了,如今难得出来,想和豫贤贵君多坐会儿,若是豫贤贵君不嫌弃,臣侍还想在豫贤贵君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
蒙斯醉蹙了蹙眉,看着舒君笑容满面的面容,沉默半晌,“既然舒君开口了,本宫自然不能撵客。”随后吩咐了旁边的宫侍多备一份晚膳。
舒君笑容更加的深。
周氏直到了晚膳时分方才来了正堂这边,可是他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舒君,因而,当他见到了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司以佑这时候也到了,因为得知了舒君也在,也因为天气太过于闷热,便没有带上儿子,对于舒君,司以佑并不熟悉,若不是因为周氏,他估计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周氏难看的脸色,正堂内的所有人都发现了。
舒君微笑地道:“礼王正君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蒙斯醉闻言不禁有些暗恼,眸光有些冷凝地扫了一眼舒君,他知晓他心里又怨又恨,但是先前都发作了一番了,他的心也顺畅了,怎么便还这般不依不饶?怎么说,周氏也是他女儿的正君!沉了沉眸,然后起身走到了周氏的面前,“你孩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司以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也是担心周氏,跟着起身道:“这几日天气真的是太热了,若是正君不舒服便要赶紧召御医。”
周氏额上开始渗出了冷汗,身子也索索发抖起来。
“看来正君真的是很不舒服。”舒君在一旁仍旧没有停下来,一脸的关心,只是,眸底却是冷的。
周氏的目光盯向了舒君,狠戾狠戾的,像是要吃了舒君一样。
司以佑发现了不妥,眉头蹙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蒙斯醉见状,心里也沉了沉,舒君之前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受了这般大的打击?
舒君仿若没有看见周氏的目光似的,依旧从容镇定。
“父君……”司以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看出了是和舒君有关系,便道:“不如儿臣先送正君回去休息吧。”
蒙斯醉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周氏,最后点头对着周氏道:“先回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陪本宫了。”
周氏的目光被蒙斯醉的话给拉了回来,面容颤了颤,然后,僵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蒙斯醉不禁忧心不已。
“父君放心,儿臣会照顾好正君的。”司以佑说完,便跟了上去。
舒君嘴边挂着一抹无比畅快的笑。
“舒君心情很好。”蒙斯醉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带着一抹凌厉。
舒君出乎意料地没有掩饰,“贵君既然已然知晓,何必多问了?”
“温氏。”,蒙斯醉声音转冷,“本宫不想插手你和周家正夫之间的恩怨,可是,周氏如今是本宫女儿的正君!”
舒君后退了一步,微微欠身,“贵君放心,今日得贵君恩赐,让臣侍有机会一顺心里积压多年之气,往后,臣侍不会再因为当年的那些恩怨而为难礼王正君!”
蒙斯醉眯着眼看着舒君,似乎有些不信,不过却还是道:“最好如此。”
舒君抬头,微笑道:“看来贵君也不会有心情与臣侍一同用晚膳了,臣侍便先告退了。”说罢,行礼离开。
蒙斯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紧,半晌过后,让人唤来了忆古,吩咐道:“从今日起,让人盯紧了舒君的一举一动!”
若是真如他所说的就这样作罢,他便也算了,若他口是心非,那也别怪他!
“是。”
……
周氏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一直往外跑。
司以佑一路紧追的,好不容易方才追上了周氏,而此时,周氏也是精疲力尽了,整个人扶着路边路边的一刻葱郁大树用力地喘息着。
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了。
即便道旁有设有石雕宫灯,此时已经点上了烛火,着凉了整条的宫道。
司以佑走进了他,因为周氏低着头,没有看清他的脸色,伸手握上了他的手臂,却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正君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周氏抬起了头看向司以佑,面容暴露在了烛火之下。
司以佑看了周氏的面色,顿时大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周氏没有回答,而是咬着牙关看着司以佑,身上的颤抖也没有消失,此时他的脸色可以说是已经呈现了灰色了,让人看了极为的心惊。
司以佑见他不回答,因为过于的担心便没有继续追问,便扬声叫人,“来人……”
“不要!”周氏忽然间打断了司以佑的叫喊,“二皇兄不要叫人,不要叫人……”
司以佑停下了叫喊,看着周氏,心里开始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我……”周氏狠狠地咬了牙一下下唇,“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可能是有些中暑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不要叫人过来,免得父君担心……这天太热了,若是叫了人便会惊动父君,让父君奔波便不好……”
司以佑蹙了蹙眉,“那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多谢二皇兄……”周氏低着头道。
司以佑心里对周氏的话有些怀疑,但是看着他这般样子,也没有追问,而是扶着周氏回了汀兰小筑他的住处,随后便又要叫御医,可还是被周氏打断了。
“不需要了,我休息一下便好,不要让父君担心。”周氏忙道。
司以佑无法赞同,“可是你如今这个样子怎能不让御医过来看看?”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周氏的语气忽然间强硬起来,“我说没事便是没事!若是惊动了父君,让父君忧心从而影响到了父君的身子,殿下若是知晓了必然会怪罪我的!我来南苑是陪着父君的,而不是让父君担心的!”说完,或许也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了,便缓和了下来,恳求地看着司以佑,“二皇兄你放心,若是我真的撑不下去,我自然会让人去请御医的,对了,我方才那般跑出来,父君怕是还在担心,劳烦二皇兄去看看父君,告知他我没事,明日一早再去陪他。”
司以佑看着这般的周氏,心里虽然不赞同,但是却也无可奈何,“那好,你便好好歇着吧,我先去父君那边。”
“多谢二皇兄。”周氏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道。
司以佑又叮嘱了几句,随后也吩咐了周氏的随侍小侍一番,方才离开。
便在司以佑离开之后,周氏的随侍小侍见了主子这般难受,便忧心问道:“主子,你真的不需要请御医吗?”
周氏靠着床头坐着,摇头道:“不用……我没事……没事……”
在这样炎热的天中,他却没有感觉到了丝毫的炎热,此时他浑身上下,只有冰冷。
那小侍给主子倒了一杯茶,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主子,到底舒君跟你和少主少主夫说了什么?为什么……”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周氏倏然间摔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面容瞬间狰狞起来,对着那小侍喝道:“不要再在本君的面前提起那个贱人z人——”
那小侍惊的当即跪了下来,呆住了。
周氏没有理会那小侍,而是仅仅地攥着双手,紧的手指甲都几乎渗进了掌心的肉里,双眸睁大,微红,满是无法理解以及怨恨。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怎么会这般的下作!
他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他想让所有人陪他一起死吗?!
为什么吗?
为什么当年那个那般善良的大哥哥现在会变成这般一个恶毒的魔鬼!
……
司以佑回了蒙斯醉那边,没有多说其他闲话,便直接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道了出来,蒙斯醉得知了周氏的那些话之后,心里叹息一声,“的确是个好孩子,也是为难了他了。”
“父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司以佑问道。
蒙斯醉看了看儿子,随后便将温家两兄弟的恩怨说了出来,不过去隐去了周氏一开始进宫陪伴舒君的目的,便是不相信儿子,而是,不想再让他搀和进这些事情里头来。
他的婚姻已经这样了,往后,他只希望将来他的日子能够一直平平稳稳。
司以佑听完了温家的恩怨之后,愣了好半晌,“原来是这般……只是,白日里舒君究竟对正君他们做了什么?让正君见了他这般反应?”
蒙斯醉摇了摇头,“当时屋里的宫侍下人都被遣了出来,屋子里面便只有舒君,周氏以及周家少主以及周正夫四人,不过里面倒是没有传出争吵声,想来也没什么大冲突,不过难听的话肯定是不少,舒君也可能是折辱了他们一番。”
司以佑沉默会儿,“舒君平日看起来也不是这般一个不依不饶之人,怎么如今却……”
“每个人心里都有其阴暗面,舒君对待其他人或许和善,只是,面对积怨已深之人,这般做法也是正常。”蒙斯醉缓缓道:“父君如今只希望,这件事正如他所言的,就这样作罢了。”
司以佑想了想,“舒君和周家正夫有这般一段积怨,那为何当日父君选了周氏当昀儿的正君?”说罢,又补充道:“儿臣记得当初母皇是有意将如今的二皇女正君嫁给昀儿的。”
蒙斯醉闻言,却是沉默。
司以佑看着他会儿,“儿臣不该知道吗?”
蒙斯醉笑了笑,“不是你不该知道,而是……很多事情,父君和说不清楚……包括为何你母皇当日会想给昀儿定下薛氏。”
司以佑垂了垂眼帘,“其实父君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接受而已,对吗?”
蒙斯醉一愣,看着儿子不语。
“父君。”司以佑缓缓开口,“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母皇的心意已定,不可能更改的,若是雪父君没有出事,或许还有机会,可是如今……母皇心里一直认为是她害了雪父君……爱可以转移,疼惜可以减弱,但是,愧疚却是永远抹灭不了的……父君,其实,母皇心里也是很苦……”
蒙斯醉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父君还记得上次儿臣进宫小住一事吗?”司以佑笑了笑,问道。
蒙斯醉抬起眼帘,看着他,却还是不说话。
“那晚上,母皇来流云殿用晚膳,之后似乎和父君又不欢而散了,母皇出来之后,我便缠着母皇让她陪我一同散步……”司以佑微笑着,“那晚上,儿臣和母皇说了好些话,最后,母皇将儿臣送到了流云殿的门口,然后方才离开,儿臣站在宫门口一直看着母皇离开,即便母皇身边有很多人簇拥着,可是,儿臣却觉得,母皇很孤单,很寂寞……儿臣说这些话不是想帮母皇说话,而只是……父君,儿臣知道,母皇这般行为是伤害了父君,更是伤害了昀儿,可是,在伤害我们的同时,母皇也在受伤,而且,可能伤的比我们还要深……父君,其实,母皇……”
“好了。”蒙斯醉打断了儿子的话。
“父君……”司以佑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他真的不希望看着母皇和父君的关系继续这般恶化下去,更不希望昀儿再一次走上那条不该走的路。
昀儿是很聪慧,可是,她终究不是母皇的对手。
若是要走到将来母女相残的那一步……
司以佑不敢再往下做猜想。
这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蒙斯醉见儿子面带挣扎之色,语气缓和了下来,“你的意思父君明白,只是,父君和你母皇之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君答应你,父君会努力去尝试体谅你母皇,可是佑儿,父君也希望你能够体谅一番父君。”
司以佑抿唇点头:“儿臣明白……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苛责了父君了……”
“傻孩子。”蒙斯醉笑道,“父君知道你是好意,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用晚膳吧,至于周氏那边,待会儿父君会找个御医过去给他看看,你不必担心。”
司以佑点了点头,犹豫会儿,终究还是问了一直很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父君,当日二皇妹救了薛氏那事,真的只是意外吗?”
蒙斯醉神色一愣,看了看儿子,随后缓缓道:“既然你母皇说了是意外,那便是意外,佑儿,这件事往后不要再提及,这样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二皇女正君,明白吗?”
司以佑的心微微沉了沉,然后,点头道:“儿臣明白。”
经过了这般一番变故,今晚的晚膳注定了不会是愉悦的,父子两人用完了晚膳之后,蒙斯醉便让司以佑回去照顾儿子,而他原本也想去看周氏的,但是想起周氏告诉司以佑的那些话,以及想着他这时候应该是需要一个人静静,便没有去,只是让御医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御医过来禀报了周氏的病情,结论便如同周氏所说的那般,有轻微的中暑,蒙斯醉听了这个回复,心里叹息一声,虽然是中暑,但是他如今这般,多多少少还是和舒君有关系的,“好好给礼王正君用药吧。”
“是。”御医领命道。
……
白日里舒君宫中接见的事情自然也是传进了皇宫里头,水墨笑知晓了这件事之后皱了皱眉头,因为蒙斯醉并没有派人进宫向他请示,不过想着周氏和舒君的关系,以及蒙斯醉的行事作风,也没有将蒙斯醉此举放在心上,倒是对舒君在周家的人到了之后屏退宫侍,然后和他们那般待了一个多时辰的事情有些不满,虽然当时在场的还有周家正夫以及礼王正君,即便没有下人,舒君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可是,那周大人毕竟是女子,舒君这般做若是传出去了,岂不会惹人笑话?
不过水墨笑虽然不满,却也没有传话给蒙斯醉,只是交代了前来送消息的宫侍,往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水墨笑不担心舒君会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情来,倒是担心他和外臣勾结从而插手朝政,同时也是担心,舒君这般行为的背后,有蒙斯醉的影子。
水墨笑知晓了这件事,蜀羽之更是知晓,而他对于舒君屏退下人只是单独和周氏三人一同谈了那般长得时间一事更是在意。
因而,晚上,在永熙帝来了之后,他立即便将这件事禀报了他。
“他们单独见面了?”司慕涵蹙着眉问道。
蜀羽之摇头:“不算是单独,当时礼王正君以及周家正夫也在里面,只是……即便如此,臣侍还是觉得不妥。”
“可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司慕涵反应并不大。
“暗卫视线没有得到指示,因而没有近身监视。”蜀羽之道,“而且,周大人觐见舒君也是豫贤贵君恩准的。”
司慕涵并没有意外,若是当时只有周欣然和舒君,南苑的暗卫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是那时候还有礼王正君以及周家正夫在,舒君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这般情况之下,暗卫不可能冒着暴露的危险出现的。
蜀羽之见她脸色无异,便继续道:“虽然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周大人和周正夫从舒君屋子里出来之时脸色很难看,便是礼王正君也是如此,晚上,礼王正君了便倒下了,豫贤贵君派人御医前去诊治,说是中了暑气,而舒君……却似乎心情很好,傍晚时分去了汀兰小筑,不过,呆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司慕涵看着蜀羽之,沉默半晌,“你很注意汀兰小筑的情况?”
蜀羽之闻言一惊,“陛下……臣侍……”
“醉儿的情况如何?”司慕涵的打断了他的话,收回了视线端起茶杯喝起查来。
蜀羽之愣了愣,然后方才道:“很好,白日里和二皇子陪着雪少主,晚上德贵君等人便会去汀兰小筑请安说话,除了今晚礼王正君病了一事,汀兰小筑一切安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豫贤贵君的脸色比在宫里面好许多。”
司慕涵搁下了茶杯,“这便好。”
“陛下……”蜀羽之攥了攥拳头,“臣侍承认臣侍对豫贤贵君的防备是比其他人深,只是……”
“好了。”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凡事都不要太过了,朕不想朕与他的关系再恶化下去。”
蜀羽之看着她,“是。”沉默会儿,又问道,“那舒君这件事……”
“既然是醉儿允许的,那便就这样作罢,不必再查什么了。”司慕涵缓缓道,“他们便是要闹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的。”
“可若是这次不管,万一……”蜀羽之不放心,“陛下,周家虽然不重要,但是温家在南方却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的,若是……”
“周欣然不会再去见温氏的。”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至于温家,朕自有主张。”
蜀羽之对于后面的那句话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既然同意让周氏嫁给礼王,便已经是有了打算,可是前面的那句话,虽然只是寻常的话,可是他却听出了什么似的,“陛下为何认为周大人不会再去见舒君?”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
“臣侍不放心。”蜀羽之正视着她道。
司慕涵收回了视线,缓缓道:“当年周欣然和舒君青梅竹马。”语气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像只是再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似的。
“什么?!”蜀羽之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大变,周欣然和温氏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代表什么蜀羽之自然不会往单纯的方面去想,而且若是单纯的青梅竹马,那永熙帝方才便不会那般肯定地上说周欣然不会再去见舒君。
“陛下既然知晓,为何……”蜀羽之脸色难看地说着,只是话还未说完,便断了,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这般多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舒君这般多年一直病着,难道……不可能啊!若是他故意不让身子好起来,臣侍不可能不知道了的,难道……是陛下你……”
几年前凤后便跟他提过了舒君的情况,也暗示了他多注意一些,当时他也觉得奇怪,便派人观察了舒君一阵子,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一切正常。
便是御医也没有查出什么,只说是舒君身子是这般。
可是如今……
蜀羽之没有将话说下去,而是看着司慕涵,眼中有着震惊。
司慕涵没有回避蜀羽之的视线,也没有隐瞒什么,而是缓缓道:“舒君进宫,朕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如此,那他想要如何过后半辈子,朕便允了他。”
蜀羽之脸色僵硬,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司慕涵。
“怎么?”司慕涵嗤笑道:“觉得朕狠心?”
蜀羽之看着她半晌,然后方才坐下,缓缓摇头道,“陛下,臣侍是担心。”
司慕涵眸光掠过了一道暖意,随后,冷凝道:“舒君成不了第二个官氏。”
“可是……”蜀羽之仍旧无法放心。
“好了,朕累了。”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起身道,“你若是这般不放心那往后便让人看紧了他就是了,不过别让醉儿觉察到了。”
“是。”蜀羽之握紧了拳头道。
……
五月底,西南大营新一批的军需到位了。
而同时,康王和孝王接到了陶家秘密来信,说陶家已经清理干净将军需以次充好这事的一切尾巴,也让康王和孝王尽快清理干净西南大营里面的痕迹。
孝王将新一批的军需发放下去,随后便开始清理痕迹,食量是已经吃尽了肚子里,没有了痕迹,便只剩下将士们日常的军衣鞋袜等用具,孝王想着找一个借口将将士们旧的军服鞋袜等收上来清理干净,只是这件事在十万人当中并不是一件肖程,而且一旦做不好,还可能引起别人的猜忌。
正当孝王为了借口而苦思不已的时候,京城周边发生的一件大事给了她一个最完美的借口。
六月初,京城周边忽发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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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今天不需要晚更,明天继续努力,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