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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司慕涵的到来,水墨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当时他正在暖阁当中给儿子挑选着玉器,听闻玉器可以安神保平安,所以他将自己库房当中所有积攒了十多年的玉器都给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地挑选着。
便在听见了永熙帝到来的事情,还是没有停下,更没有出去迎接。
司慕涵走进了暖阁,看见了水墨笑低头仔细挑着玉器的身影愣了会儿,随后,缓步上前。
暖阁内的宫侍纷纷行礼。
水墨笑恍若未曾听闻未曾看见似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司慕涵也没有说什么,沉默扬手让暖阁内的宫侍退下,待宫侍退下了之后,她便这般站在了水墨笑的身边,许久许久都未曾说话。
她的脸色沉静,眸子幽深,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愧疚,只是这般安静地站着。
像是石化了一般。
而水墨笑却也是这般沉默着,手里把玩着一只翡翠玉镯。
暖阁内一片静谧,却是压抑的静谧。
许久之后,水墨笑终究无法耐住性子,转过身便对着司慕涵厉色喝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便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般一句话也不说地站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慕涵神色已然沉静,又凝视了水墨笑会儿,方才缓缓开口,“晏儿有孕了,你出宫照料他几日可好?”
水墨笑闻言脸色一白,手中的玉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心口熟悉的疼痛再一次窜起,即便她的态度温和,即便她的声音平缓,然而却丝毫没有减低这句话的杀伤力。
“你这是要逐我出宫吗?”
他笑着开口,却比哭还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辈子会第二次蒙冤被逐出宫!
司慕涵没有回答。
“你还是不信我9是不信我!”水墨笑站起身来,与司慕涵对视,脸上依旧带着那凄厉的笑容,“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方才发现原来我始终对你抱着希望,始终希望你能够对我还有一丝的信任,即便你的怀疑多过信任,可是,我仍旧是希望至少你还有一丝是信任,可是我还是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你做过什么,朕一清二楚。”司慕涵开口道,神色还是那般沉静,仿佛这个表情已经是僵在了她的脸上一般。
“一清二楚?”水墨笑自嘲地道,一滴泪珠从眼角渗出,“是啊,这个后宫当中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呢?翊君被禁足了,他手上的暗卫如今是由你亲自掌管吧?没错,我是动过了要除掉赵氏腹中孩子的念头,也想尽了方法去做,只是很可惜,我始终没有这个下手的机会!我做过什么你一清二楚,这个后宫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的过你,可是为何你对赵氏却是……算了,不说了,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多的我自己都厌烦了!我会出宫,这个后宫,这个凤后之位,你想给谁便给谁吧!便是我的命,我也等着你来拿!……司慕涵,当日你说过便是我嫁给了宁王,将来也会不得善终,可是,你可会想到即便我嫁给了你,我也一样没有好结果?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这般对待我?”
司慕涵没有回答,半垂了眼帘,“朕说过,你是今生唯一的凤后!”水墨笑只是淡淡的笑了,第一次没有为这句话而做出任何的联想。
司慕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出去。
水墨笑没有再去追随着她的身影,而是弯下了腰,捡起了那掉在了地上的翡翠玉镯,玉镯摔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完全碎掉,只是却还是有了一块损伤,他低头看着躺在了掌心中的那玉镯上的损伤沉默嗤笑,原来,越是名贵的东西越是容易碎掉……越是尊贵的人,越是绝情——
次日,凤后出了宫前往大皇子府小住,虽然对外宣称是为了照顾身怀有孕的大皇子,但是在这个当口,而在凤后出宫的前一晚上永熙帝到过了朝和殿,凤后做出这样的时候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这清楚地表明了永熙帝在赵氏小产一事上面的态度。
即便没有废后,但是,永熙帝还是站在了赵氏这边。
司以晏对于父亲到自己府邸暂住心里是高兴,但是同时也是忧心,水墨笑废了好大的劲方才劝服了他,让他同意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
庄之斯对于这件事也是极为的忧虑,她并不觉得凤后是自己自愿出来的,为此,她特意找上了自己一向不待见的母亲,说起了这件事。
庄铭歆心里也是同样忧虑,但是对于这件事她的态度仍旧是不插手。
“我知道你心里或许觉得母亲怕事。”庄家的书房内,庄铭歆看着眼前眼露讥讽的女儿,“但是斯儿,有些事情便是我们不愿意也不得不这样做,凤后这件事我们插手不得,而且,这件事也未必如表面所看的这般凶险。”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庄之斯问道。
庄铭歆正色道:“如今虽然有不少人希望陛下查清此事严惩凤后的恶性,但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陛下废后的!”
庄之斯眯起了眼睛,仔细想想自己打听得来的所有消息,似乎真的没有一个大臣提出废后的,便是那些叫得最厉害的御史也没有。
当然,若是凤后的这个罪名被坐实了,那废后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关键是现在并没有人提出来!
庄铭歆继续道,“那些大臣心里并不是不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样的罪名,也并不是真的便一心支持凤后,但是,如今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后位不能动摇!先不说凤后是先帝下旨赐婚的,便是凤后没有女儿这事,便不会有人希望后位易主!大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储位必须立嫡立长,但是自太祖以来,继承皇位的除了当今陛下之外,都是嫡出皇女,圣祖皇帝是,先帝也是!若是后位易人,那不管是豫贤贵君或者是良贵君,都会有嫡出的出现!大皇女虽然占了一个长女的名分,但是其生父出身卑微,且她根本无心在此,若是嫡女出现了却是完全不同,届时,朝堂便又会迎来一轮新的洗牌。”
“良贵君虽然得陛下宠爱,但是他坐上凤后之位的可能性不大。”庄之斯蹙眉道,“可为何连豫贤贵君都没有动静?如今朝堂当中虽然没有人明确表态支持哪个皇女,但是三皇女那边也定然有暗处的支持者,豫贤贵君便不想坐上凤后之位?若是不想,先前他又为何要与凤后斗?还有良贵君小产这件事……我无法肯定凤后有没有做过,但是,凤后便是做了,也不会因火烧身的!如今外面传的那般厉害,这里面便没有人在背后操纵?”
“这件事我也有想过。”庄铭歆道,“没错,良贵君的出身是改变不了的实际,但是他登上后位的可能性小却不代表没有可能,你别忘了,当初陛下的生父便是民间男子出身,所以出身在陛下那里并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依陛下这些年的处事方式,她是不会让一个强势的外戚出现的!十几年前蒙氏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是蒙君怡在边关多年,战功也算是赫赫,单凭她一个人便足以支撑起蒙氏一族!然而若是陛下执意要立良贵君为后,必定会掀起一番不小的风波,而陛下现在不会想见到朝堂因为后宫的事情而出现动荡,因而,维持后位不变是如今最好的选择!豫贤贵君……”话顿了顿,眼底快速闪过了一丝迷离,“他或许并不是不想取凤后而代之,而是他也看清楚了如今的局势,这个时候对凤后落井下石,对谁都没有好处!”
“母亲的意思是凤后目前不会有危险!”庄之斯正色问道。
庄铭歆没有直接回答,“凤后出宫到大皇子府小住应该是陛下的意思,虽然这个做法像是驱逐,然而深想一层何尝不是一种维护?若是陛下真的厌弃了凤后且又不能废后,只要下旨将他禁足在朝和殿即可,无需这般劳师动众。”
庄之斯沉吟半晌,没有继续往下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便岔开了话题正色道:“不管凤后是否出事,我不会让大皇子成为第二个父亲,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在苦难当中成长!”
凤后若是出事,大皇子也不可能置身之外。
当年父亲之所以被那般欺凌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蒙家出事。
庄铭歆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苦笑于心,看着眼前的女儿,她觉得或许这一辈子当年的事情都是她们母女之间解不开的死结,整了整神色,随后肃然道:“大皇子既然入了庄家那他便是庄家的人,庄家不会让自己的族人尤其是自己的少主夫出事!”
庄之斯看了眼前的母亲半晌,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看法,搁下了茶杯,便起身告退。
“好好照顾大皇子,莫要他担心,一切都要以腹中的孩子为重。”庄铭歆抬头道,“大皇子小时候身子也是不好,虽然如今这些年也渐渐养好了,但是生孩子始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庄之斯神色一凛,“我会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便在出了书房之后,就遇见了早已经等待在那里的庄家主夫。
庄之斯看了父亲一眼担忧的神色便知道他在这里等他的原因,“父亲。”
庄家主夫其实并不想拿凤后的事情来问女儿,他也知道女儿为难,可是外面传的太厉害了,尤其是在凤后如今到了大皇子府上小住,大家都在说凤后是被陛下赶出来的,他将女儿拉到了一旁隐秘之处,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便问起了这件事。
庄之斯虽然没有详细地分析给他听,但是却也是讲了一些,也是认真地承诺了不会有事,庄家主夫心里虽然仍旧不放心,但是见妻主以及女儿都这般肯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女儿好照顾好司以晏,莫要让这件事影响到了他腹中的孩子。
因为如今凤后在大皇子府,他不方便过去。
庄之斯应了下来,随后便回了大皇子府。
而这时候水墨笑正陪着司以晏一同商量着给孩子做小衣服,司以晏一见庄之斯回来便笑着让她过来给给意见。
庄之斯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忘记给水墨笑行礼,“见过凤后。”
水墨笑看了看她,随后便道:“本宫会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这些虚礼便免了吧,还有,以后便随着晏儿叫本宫父后吧。”
庄之斯一愣,随后便从善如流,“是,父后。”
司以晏看着父亲这般行为心里更是高兴不已,他知道即便父后让他嫁给了阿斯,心里对阿斯的不满和芥蒂仍旧在的,如今父后让阿斯和他一同叫他父后,那便是全心接受阿斯了,他抱着父亲的手臂,“父后,谢谢你!”
“都要当父亲了还这般会撒娇!”水墨笑点了点儿子的头,“好了,父后也累了,你们说话吧,父后去休息一下。”
“嗯。”司以晏点头,“儿臣送父后回院子。”
“不用了。”水墨笑微笑婉拒,“你啊便好好呆着,莫要到处乱走!”
司以晏闻言便只好同意。
“好好陪陪晏儿。”水墨笑对着庄之斯交代道。
庄之斯点头:“父后放心。”
水墨笑满意地颔首,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司以晏在见了父亲走了之后便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忧虑地看着庄之斯,“阿斯,情况怎么了?你可打听到了什么了?父后说他出宫来是他自己的意思,说是不放心我,可是我总是觉得并不是这般简单……还有,父亲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事情,可是……我还是感觉的出来,父亲心里不开心!”
庄之斯坐在了他的身边,“你先别急,我方才去过了母亲那里,也和母亲说过了这件事,母亲的意思是……”
随后,她便将和母亲的看法说了出来,说的比给庄家主夫所说的更加的详细。
“你说的是真的?”司以晏再一次确认道。
庄之斯握着他的手,“虽然我不喜欢母亲,但是我不能否认,在对陛下的了解以及朝政上面,母亲比我更加的成熟,她说的便不完全是对的,但是也不会有大错,而且,陛下是你的母皇,她疼惜了你那般多年也不是假的。”
司以晏黯淡下了神色,“母皇……阿斯……其实我也不知道……母皇为何便不信父后?赵氏没了孩子,我知道她心里也是不开心的……可是也不能便认为是父后做的?父后怎么会害母皇的孩子?母皇如今虽然不会对父后如何,可是以后呢?难道要父后一直住在我们这里?虽然我很想一辈子都和父后住在一起,可是父后他是凤后啊!这般呆在宫外,他如何面对世人?”
“放心。”庄之斯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只要有机会,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司以晏看着眼前的妻主,“我知道……”
他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多艰难,所以她便是不能帮忙他也不会责怪她的。
“阿斯,你说大皇姐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大皇姐回来了,能不能帮助父后?”
庄之斯不好回答,“如今这件事,恐怕除了陛下之外,谁也插不上手,不过有大皇女的存在,陛下应该不会对父后如何的,怎么说父后也算是大皇女的半个养父了。”
司以晏垂下了眼帘,没有再说什么。
庄之斯见状伸手将他搂入了怀中,“别担心,我会想法子的。”
司以晏靠在了妻主的怀中,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在这件事上面,她能够做的事情很少,司以晏虽然相信庄之斯所说的那些分析,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一丝的存疑,直到了三日之后,宫里传出了一个消息,他悬着的心方才轻轻地放了下来。
永熙帝下旨进封顺君司徒氏为德贵君,并且命他在凤后出宫小住期间暂代凤后管理后宫。
这个消息几乎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毕竟所有人包括司以晏在内都在猜想水墨笑出宫之后永熙帝会让赵氏代替水墨笑管理后宫,毕竟如今在后宫当中的君侍便属赵氏位份最高。
而便是赵氏也未曾想过永熙帝居然会将一向默默无闻的顺君司徒氏给提上来!
延安殿内
赵氏坐在了床边,双手紧紧地攥紧,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做!她不杀赵氏为他们的孩子报仇也便罢,为何要将那司徒氏拉上了让他难堪?!
他不同出去打听,也可以想象的到外面的那些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如何议论!
原本水氏出宫,后宫便是他的天下了,可是如今——
那司徒氏有什么好?!
他有什么好!?
若不是这道进封的旨意,赵氏几乎忘记了后宫还有这般一个人!
“主子……”一个宫侍缓步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赵氏猛然拿起了手边的枕头便扔了出去,“本宫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的!”他不会让任何人看他的笑话,不会让任何人耻笑他!
“主子恕罪……”那宫侍惶恐下跪请罪,“是……御花园那边送来了主子的时新鲜花……主子说过要自己亲自查验那花得……”
赵氏闻言,咬了咬牙,“让他将花送进来!”
“是……”那宫侍领了旨意随后便踉跄地起身退下,自从主子没了孩子之后,脾气便越发的糟糕了!
半晌过后,送花的人被领了进来,自然还是那细作宫侍。
赵氏扬手屏退了左右,便是他已经竭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脸上的阴郁之气却仍旧未曾能够全部散去,“你来做什么?!”
声音有些不耐心。
那细作宫侍将手中的花瓶放在了一旁,然后冷笑一声,“自然是来传达主子的命令。”
赵氏眼中闪过了一丝愠怒,可是却还是恭敬地起身,“主子有什么命令?”
“主子让你尽快将东西拿到手!”那细作宫侍道。
“本宫说过了……”
“离上一次你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便是永熙帝要做出修改,也已经早便完成了!”那宫侍冷声道,“我已经将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禀报了主子,主子得知之后十分愤怒!若是你再不完成主子给你得指示,主子定然不会轻饶你!”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赵氏沉下了面容。
“你是想背叛主子吗?”那奸细宫侍争锋相对。
赵氏咬紧了牙关,并没有回击一个是字,他不是没有想过背叛,在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他便想着脱离他们的控制!没错,他是南诏人,他在怀上孩子之前也从未想过要背叛主子背叛南诏,可是在他知道自己腹中有了一个新生命的时候,他便想过另一种生活,想得到另一种人生!甚至在孩子没了之后那几日,他也想过了背叛。
前一次是因为孩子,而后一次则是因为她!
在他失去了孩子之后那痛不欲生的几日当中,她日夜守在他的身边,悉心照顾,温柔呵护,她给了他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他能够这般快便缓过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快些怀上另一个孩子,更是因为她一直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支持!
她给了他他从未想到过的爱和深情!
即便他知道她只是将他当成了雪氏,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沉沦!
可是她为何如今这般对他?!
为什么?!
为何在给了他那般深情之后便又这般的伤害他?!
赵氏很想去问清楚,可是他不能,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去,因为安王说过,全宸皇贵君雪氏是绝对不会恋栈权利,更不会将任何人赶尽杀绝了!
若是他去,便是得到了答案,可是却也暴露了他的窥视后宫大权之心!
可是得不到答案,他的心更是煎熬的难受!
那细作宫侍虽然不知道赵氏心里想些什么,但是看着赵氏这般神色却已经是更加的确定他已经不值得信任,即便他也成功地利用他小产的事情让他对永熙帝心生怨气,但是看他如今这个模样,便是知晓他对永熙帝的情意远远比怨气更多!为了以免他将来发疯做出什么事情来破坏主子的计划,他必须赢尽快将主子要的东西拿到手,然后撤离大周!
他盯着赵氏,做了最后的警告:“主子对你的行为已经十分不满了,若是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赵氏心里是不满,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资本去和他抗衡,他的孩子没了,生下大周皇嗣的计划也付诸东流了,他并没有觉得眼前之人所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即便他是在威胁,但是所说的却也是句句真实!主子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定然不会放过他!
可是这般作罢,他不甘心!
死也不甘心!
便是最后他不得不选择放弃眼前的一切,他也绝对不能让水氏好过!
他要为他的孩子报仇!
赵氏如今对永熙帝是有了不解以及怨愤,可是他更多的是偏向于将责任归咎到了水墨笑身上,他认定了便是水墨笑让他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便是在一个月前,他还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可是如今,他却要再一次恢复到一无所有为人所利用的命运当中!
便是他死,也要先拉了水氏陪葬!
赵氏拳头狠狠地攥紧,脸色转为了铁青,眸光森冷地盯着眼前的奸细宫侍,“你要的东西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拿给你,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那奸细宫侍差一点没有气的火冒三丈,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胆敢威胁他?若不是如今还需要他,他定然拂袖而去,咬了咬牙,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什么条件!”
赵氏一字一字地阴狠道:“杀了水氏!”
“你疯了!”那奸细宫侍赫然大怒。
赵氏盯着他,“我要水氏为我的孩子陪葬!便是死,我也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不可能!”那奸细宫侍铁青着脸,“即便水氏出了宫,但是他该带的人一个不少,如今的大皇子府的防卫不比后宫要差多少!便是安王如今我们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更何况这个还是大周凤后!你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们去杀赵氏不如去求永熙帝赐死赵氏!”
赵氏的面容狰狞起来,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这句话再一次提醒了他永熙帝并没有为了他而惩处水氏!这是他如今最不能承受的刺激,“若是水氏不死,你永远也别想拿到那份布防图!”
“你这是想背叛主子!”那奸细宫侍怒斥道。
赵氏倏然站起身毫不退让,“便是死我也要先杀了水氏!”
“你——”那奸细宫侍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决绝,他几乎咬碎了一嘴的牙方才止住了内心的愤怒,“便是我答应了你我也做不到!”
“我需要你的人手!”赵氏满脸阴鸷,“至于如何取水氏的性命,我会想办法!你放心,我没想着和水氏同归于尽!”
那奸细宫侍盯着他沉思半晌,“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必须先将那份布防图交给我!那便是刺杀水氏的行动失败也不会影响到主子的计划!”
“若是我将布防图给了你,你们还会帮我吗?”赵氏也没有被恨意蒙蔽了理智。
那奸细宫侍嗤笑一声,“若是你有万全之策,我自然会配合你,杀了大周的凤后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后让步,若是你不同意,大不了我们便一拍两散,我们回立即撤离,将来主子若是追究责任,一切的后宫便由你全权承担!”
赵氏无法做到完全信任,可是他也知道如今他没有选择,只能答应,“好!我同意,但若是你们拿到了东西却不履行承诺,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从大周京城到南诏京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们出尔反尔,那我便将一切都告知永熙帝,届时,便是你们拿到了布防图也不过是废物一件!”
那细作宫侍眼底闪过了一抹极深的杀意,但最后还是爽快地道:“成交!”
赵氏抬着下巴,浑身紧绷着,恨意缠绕着他的全身。
水氏,我一定要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
顺君对于进封自己的旨意虽然也是有些意外,但是联想起最近朝中的一些传闻,他也便明白了用喜得此举的用意。
她进封他为德贵君,不过是因为她需要重要他的姨母。
或许还有有意冷淡凤后和良贵君之间恩怨的意思。
凤后去了大皇子府,后宫必定要有人管着,而凤后之下最高位份的便是豫贤贵君,可是豫贤贵君如今根本没有回宫的意思,那接下来便是良贵君。
可若是让良贵君掌管后宫,那只会更加的激化凤后和良贵君之间的矛盾让后宫不稳。
顺君知道自己不过是永熙帝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只是,若是能够让家人安全,他甘愿做这枚棋子,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不可能再擅自做出任何事情来,如今,安分守己听令而行便是他最好的生存方式!
顺君坦然地接了旨意。
而因为良贵君方才小产,永熙帝还下了口谕德贵君的册封仪式暂且不办,而便在德贵君接到了册封旨意的次日,他便开始接手后宫的事务。
在熟悉了一轮之后,他便立即派人前去大皇子府向水墨笑请示。
水墨笑明白德贵君这是在向他表明心迹,他对于司徒氏进封德贵君且暂管后宫一事并没有多大的抗拒,他只是不明白为何永熙帝要这般做!
是因为要东面的事情是因为司徒将军?
还是……
即便他知道自己不该再这般奢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她这般做有没有一丝的可能是因为他?
对于德贵君人前去请示,水墨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那宫侍说让德贵君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德贵君却也明白水墨笑是对他暂代他管理后宫并没有多大的不满。
他的心更加的安了。
至于水墨笑和赵氏之间的恩怨,他不打算插手也没有这个资本插手。
虽然他不知道凤后和良贵君小产一事有没有关系,但是他却还是看出来,陛下没有严惩凤后的意思更没有废后的想法,所以,凤后回宫是迟早的事情,届时,后宫的大权一样会交还到他的手上,那时候,若是凤后因为今日进封的事情而不满,那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
便在德贵君派人去大皇子府请示试探水墨笑的意思之后的次日,一直被冷雨蒙在鼓励的司以琝终于得知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在呆愣了许久之后,他便去了隔壁的大皇子府。
水墨笑再见到司以琝的事情方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他了,心里不免生出了内疚,因为要掩饰早孕的事实,司以琝穿着很宽松,不过因为是在盛夏,所以便是穿着宽松也开始看的出来孩子的月份有问题,因而,司以琝这些日子几乎不出院子,而这一次为了来大皇子府,他不得不狠下心肠用了棉布束腹部,掩盖住了自己的秘密。
水墨笑原先是没有注意的,可是会儿之后便看出来了,一问之下顿时变了脸色,“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到孩子?”
司以琝却摇头,“父后放心,儿臣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而御医也说了,只要不是长时间绑着便不会有事,儿臣平日在院子当中都不会这般做的。”
“既然不方便那为何要出来?”水墨笑蹙起了眉。
司以琝微笑道:“儿臣不放心,所以便过来看看,还有,听说大皇兄有喜了,儿臣自然要过来恭贺大皇兄,对了,大皇兄了?”
“你大皇兄今早和庄之斯回庄家了。”水墨笑回道,随后看着眼前的孩子,心情有些复杂,谁又想到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关心的人的却是雪暖汐的儿子。
“是吗?”司以琝笑道,垂了垂眼帘,然后凝视着水墨笑,敛去了笑意,“父后,你可曾怨儿臣的父君?”
水墨笑微微一愣,“为何这般问?”
“赵氏……这般受宠,起因始终是因为父君……”司以琝低声道,“只是……似乎连母皇也不是很了解父君……”
若是母皇了解父君,便不会认不出那赵氏其实不过是一个奸细。
“儿臣也是昨日方才听说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儿臣觉得,该来给父后道个歉,便是儿臣并不觉得这是父君的错,可是事情始终是因为父君而起,父君若是知道了,心里也是会不高兴的。”司以琝看着水墨笑缓缓说道。
水墨笑脸上闪过了一抹动容,叹了叹气,“本宫是怨过了你父君,一开始的时候甚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你父君身上,只是后来……其实,本宫和你母皇走到这一步,并不完全是外人的缘故,本宫一直奢求着一些你母皇无法给予的东西,这方才是矛盾的根源,或许便是没有赵氏,再过个几年,十年,或者二十年,我们一样会走到这一步,琝儿,父后没有怪你父君,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司以琝沉吟会儿,“父后……赵氏的孩子……”
“本宫是试图下手打掉赵氏的孩子。”水墨笑没有隐瞒,“只是本宫还未来得及下手,他的孩子便没了,或许那孩子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生,有些事情外面也没有传出去,赵氏……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若是本宫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南诏国的细作!”
“什么?!”司以琝大惊,他曾经想过赵氏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因为若不是赵氏那般了解父君,他不可能模仿的这般相似,皇姐说过,曾经她也一度无法确定赵氏是否是父君借尸还魂,可是他们也只是猜想赵氏背后的人是皇家的人,可是却未曾想过了会是别国的细作!“父后,若是赵氏是南诏国的细作,那他怎么可能得知父君那般多事情?赵氏虽然借口说忘了许多的事情,可是不少事情父君的不少事情他还是知道的8后,难道宫中有南诏国的内应?”
若非如此,赵氏如何得知这般多事情?
水墨笑蹙起了眉头,“本宫也有想过也曾经动手查过,可是却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赵氏知道这般多事情,若是宫中真的有内应,那必定会已经是隐藏了许多年了,可本宫却还是不信这些人可以在后宫藏匿这般多年……所以……”
他的话没有往下说下去。
他曾经怀疑过安王,因为这里只有安王和南诏国有关系,可是他真的想不到理由安王为何要勾结南诏来危害大周的江山,她如今虽然无法坐上那个皇位,但是她如今的日子却也过的不必别人差!
而且,根据他这般多年的观察,安王不是那等为了权力而不惜一切的人。
她可以为了安王正君而辞去官位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
既知道雪暖汐对她的重要又可以有机会打听到许多关于雪暖汐的事情的人根本不多……
水墨笑想起了安王,想起了永熙帝这些日子对待安王的有些莫名的态度,脑海当中快速闪过了什么,可是他却无法及时捕捉的到。
“所以什么?”司以琝见他不说便焦急地追问道。
水墨笑回过神来,“本宫也不好说,不过这件是必定没有这般简单!”
司以琝的脸色有些发白,便是他心里怨母皇居然认不出父君,可是,他却也不想让母皇出事,“父后,既然赵氏是南诏国的细作,那他如今在母皇身边,母皇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水墨笑却冷笑一声,“这个你大可放心,你母皇不会有事的!”
司以琝不解。
“赵氏要的并不是你母皇的性命,否则你母皇和他同床共枕这般长时间早便死了几百次了!”水墨笑继续冷笑,“便是赵氏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是她自找的!”
司以琝听出了水墨笑此时是在堵着气,“父后……我们进宫劝劝母皇好不好?不能让赵氏这般呆在母皇的身边,便是赵氏一日不对母皇做什么,可是难保以后都不会……父后……儿臣知道你生母皇的气,可是我们不能让这般一条毒蛇呆在母皇身边啊……”
他说着便要起身跪下了求水墨笑。
水墨笑连忙阻止,“琝儿,你这是做什么?”
“父后……”司以琝几乎急红了眼睛。
水墨笑看着他,“琝儿,父后不是不想答应你,而是父后无能为力,这些日子父后该做的能够做的都做了,便差一点没有直接豁出去性命和赵氏拼了,可逆母皇却从来不信父后!”
“可也不能……”
“琝儿。”水墨笑整了整神色,声音的速度却有些快了起来,“你也无需这般担心,你母皇身边有足够的人保护,而且,如今赵氏方才没了孩子没多久,他不能这般快便侍寝的,还有,他要的东西也应该没有得到,你放心,父后虽然出了宫,但是宫里面的事情父后也是一清二楚,若是赵氏真的有什么一场的举动,父后不会坐视不理的……”
司以琝仍旧不放心,可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父后是真的已经尽力了,父后都做到了这般地步,母皇都不信,那他还能做什么?如今这样的他还能做什么?便是他想去杀了赵氏恐怕也做不到了……
母皇,你可否清醒一些?
司以琝没有待多久便起身离开了,而便在司以晏离开了之后,水墨笑却浑身发软地坐了下来,像是身上的力气在一瞬间被人给抽空了一般,脸色也成了青苍了,“怎么会……怎么会……”
他怎么便没有想到这个?
他怎么便没有想到她会有危险?
她和赵氏日夜在一起,和赵氏同床共枕……若是赵氏要杀她,轻而易举,便是她身边有暗卫的保护,在床榻之内,便是再好的暗卫也不可能继续保护……
他怎么便这般糊涂?!
居然从来想过这个……
他只是想到了赵氏盗取了军事机密之后的后果,却从未想过赵氏会给她带来什么直接性的伤害。
是他气糊涂了还是被她伤的傻了?
“如今该怎么办?”
他和她已经闹到了这般没有回旋余地的地步了,如今他的话她如何还能够听得进去?
赵氏日夜都在她的身边……
水墨笑心口的痛再一次升起,却不是因为被伤害,而是因为过度的惊恐。
那些她会后悔,那些她自找的狠话从来不是他心里最真切的想法,便是他和她再也无法继续和好如初,可是他也没想过她会死,会死在他之前……
司慕涵,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如今,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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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内容目测要过五万,因为字数限制,先发一章上来
因为改了安王的结局,所以加了一些内容,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十二点审核编辑下班之时上传审核,估计有些玄,不建议大家等
知道总是食言不好,只是太赶了情节会写的有些乱,后面的情节基调有些悲,太急了酝酿不出感情
不过今晚我加班也要写完,最迟也是明天上午就可以发上去
亲们别拍我哈,我真的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