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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宇帝看了看她,没有再继续雪暖汐的话题,而是换了另一个,“谢家嫡长女已然前去临淮军营上任,谢家的家主也正准备着迁往京城。”
司慕涵看着瑄宇帝,“谢家毕竟是望族,谢家的家主想必也是个聪明人,她自然能够明白母皇的意思。”
“你的心愿朕已经成全了你了,往后朕不希望你再为了一个男子做出一些荒谬的事情来。”瑄宇帝冷声道。
荒谬?
司慕涵蹙了蹙眉。
“怎么?你不同意朕的话?”瑄宇帝眯眼道。
司慕涵垂眸:“儿臣不敢。”
“蒙家庶子进门一事过两日也办了吧。”瑄宇帝神色恢复了寻常。
司慕涵倏然抬眸,似乎很意外。
瑄宇帝眸光一沉,“蒙家庶子虽然只是一个庶子,但是毕竟也是蒙家的人,婚期已然过了些日子,若是在延误下去,蒙家的人也不会这般安静下去,如今那蒙家庶子目前住在蒙家的别院中,你找个日子接近门吧。”
司慕涵蹙了蹙眉,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把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你又想抗旨不成?”瑄宇帝眯着眼冷声道,似带着隐隐的怒气。
司慕涵敛了敛心神,道:“儿臣不敢。”
“哼!”瑄宇帝冷哼一声,“你说你想要朕的皇位,如今却连这般的一件小事也犹豫许久,十六皇女,希望不是朕高估了你。”
司慕涵看着瑄宇帝,“母皇那日的话当真?”
瑄宇帝底掠过一丝怒意,“君无戏言。”
“为什么是儿臣?”司慕涵认真地问道,这么多年来,她都不待见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瑄宇帝冷笑:“朕的东西朕爱给谁便给谁!”
司慕涵一窒,她这话说的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似的,她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这可不是一颗糖果这般简单而是大周的江山,她就不怕交错了人而遗臭万年?
她真的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大周之主了。
不过,她却也是不相信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随心所为。
可是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司慕涵很清楚,她与宁王甚至是瑞王都是有差距的,母皇为何选中她?
猛然间,她想起了那日去宗亲大牢见废太女之时,废太女说过的话。
她说她给人当了靶子。
难道……
司慕涵凝视着瑄宇帝,坦然说道:“母皇,儿臣不愿意给人家当靶子。”
“靶子?”瑄宇帝眯了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不管母皇为何要选中儿臣,但是既然母皇给了儿臣这个承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儿臣既然得了这个希望,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母皇应该知道,儿臣是这样的一个人。”司慕涵沉声道,“若是母皇真的抱着让儿臣给人当靶子的心思,最好跟儿臣言明,虽然儿臣未必真的斗得过母皇,但是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儿臣极有可能选择玉石俱焚也绝对不会看着别人踩在儿臣的身上往上爬!”
瑄宇帝没有动怒,反而笑了,嗤笑,“十六皇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靶子?你认为哪一个需要你来当靶子,或者踩着你往上爬?!”
司慕涵看着她,没有说话。
瑄宇帝说的也没错,不管是宁王还是瑞王,都不需要借着她来上位,只是,瑄宇帝的女儿不仅仅只有这两个,还有其他比她弱势的皇女。
“你与其花时间去想这些还不如多花些时间想着如何稳固你的实力。”瑄宇帝依然嗤笑道。
司慕涵吸了口气,暂且按下了那些念头,便是母皇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又如何?只要她的实力积累到了一定的时候,即便她真的想牺牲她也未必这般的容易!她看着瑄宇帝,正色道:“儿臣不想继续待在翰林院。”
瑄宇帝挑眉:“为何?”
“儿臣私以为,母皇让儿臣去翰林院不过是为了让儿臣了解政务,儿臣虽然在翰林院待的时间不长,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往后也不至于不通庶务。”司慕涵淡然道,“既然目的已然达到,那便没有不要再在翰林院浪费时间。”
瑄宇帝嘴边似闪过一丝笑意,“如此,你想去六部?”
“不。”司慕涵看着瑄宇帝,“儿臣想去西南大营。”
瑄宇帝眸一沉,“西南大营?”
“是。”司慕涵从容地道,“儿臣觉得,与其继续花时间在朝中与人周旋,不如去军营历练自己。”
“十六皇女,在朝中若是没有自己的势力,你便是坐上了朕的位置也控制不了朝政。”瑄宇帝蹙眉道。
司慕涵笑了笑,“母皇所认为的控制不了朝政不过是因为控制不了那些朝臣罢了。”
瑄宇帝的眉头皱的更紧。
“既然控制不了,那便把人都给换了,换上一些受控制的。”司慕涵淡笑道。
瑄宇帝威严的脸庞似乎闪过一丝震惊,“十六皇女,你想当暴君吗?”
“或许换一个字比较好。”司慕涵敛去了笑意,肃然道:“儿臣要当霸君!”
瑄宇帝眯起了眼。
“儿臣要唯我独尊。”司慕涵正色道,“母皇之前说的没错,儿臣身边的人之所以屡屡受到伤害,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儿臣无能,儿臣既然有机会坐上那个自高无上的位置,那唯有唯我独尊的霸道方才能够与这个位置想匹配,儿臣可不想成为一个坐在高位的傀儡。”
“十六皇女……”瑄宇帝声音低沉地道,“你可知你这般做,极有可能天下大乱。”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母皇放心,儿臣不是急躁之人。”
瑄宇帝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退一步来说,如今朝中尽是宁王与瑞王分庭抗争,儿臣即便有母皇的支持也未必能够在朝中得到优势,既然如此,儿臣何不另辟蹊径,而且儿臣纵观史书,历朝历代唯有掌控住兵权武将方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司慕涵正色道,“西南大营负责京城防卫,只要能过掌控住西南大营,那京城便在儿臣的掌控中。”
“你若是掌控了西南大营,那往后朕的性命不也在你的手上了?”瑄宇帝意味不明地道。
司慕涵没有丝毫的惊慌,“母皇手中还有禁卫军,足以保护皇宫的安全,而且,儿臣即便是掌控住了西南大营,即便西南大营真的背叛了母皇,但只要母皇安全无虞,那便可下旨从边境调兵回京勤王,母皇,儿臣不是傻子,不会这等不要命的事情。”
“你倒是安排的很仔细。”瑄宇帝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司慕涵垂首:“儿臣只是不想让母皇失望。”
“哼。”瑄宇帝冷哼一声,“既然你决定了,朕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又会被你认为朕是故意在愚弄于你。”
“儿臣不敢。”司慕涵淡然道。
瑄宇帝看了她一眼,随即道:“既然你要西南大营,那便要先将那蒙家庶子迎进门。”
司慕涵一愣,这和那蒙家的庶子有何关系?
“怎么?一个心心念着朕的西南大营的人居然不知道如今蒙家的嫡女正是西南大营主将手下的一名副将吗?”瑄宇帝嗤笑道,“主将朕是不会交给你的,虽然你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为了朕的性命着想,朕还是得谨慎些,不过一个副将却还是可以给你的,你迎了蒙家庶子进门,那与那蒙副将便是亲戚,有了这等关系,相信你的计划会更加的顺利,还有,别想着从一个小兵做起了,一个皇女去和一群小兵混在一起,真真的丢朕的脸,你府中不是养了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吗?让她们去即可。”
司慕涵闻言,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儿臣遵旨。”
母皇将蒙家庶子赐给她为侍君便是因为这一点?
而不是因为她知道她与蒙斯醉的事情?
庄铭歆的表现也似乎不知道她与蒙斯醉的事情。
难道母皇一早便看中了她?
只是司慕涵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想法。
“好了,这两日你将翰林院的公务交代好后,朕便让柳静随你去西南大营。”瑄宇帝道,“她是兵部尚书,对于西南大营也是熟悉。”
“儿臣谢母皇。”司慕涵恭敬地道。
“还有,柳静的年纪也大了,这么些年对朕也是忠心耿耿,你便莫要在让她不得安生。”瑄宇帝似乎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司慕涵一窒,“儿臣遵旨。”随即岔开了话题,“儿臣还有一事想请母皇恩准。”
“什么事情。”瑄宇帝敛了敛神色道。
“儿臣想去刑部大牢见一见官文舒。”司慕涵说道。
瑄宇帝眯起了眼睛,“你想如何?”
司慕涵看着瑄宇帝,将官锦的事情说了出来,“官文舒为了儿子不惜狠心将她逐出家门,如今官文舒蒙母皇大恩,保住了性命,也没有祸及家人,如今官公子长途跋涉赶来京城,儿臣想成全了他的孝心。”
瑄宇帝的神色似乎有些震动,但是也只是瞬间而已,“准。”
“谢母皇。”司慕涵谢恩道,随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母皇为何要饶速文舒的死罪?”黄尛已然被赐死,却放过了官文舒?
若是为了保住平王,母皇该是将知晓这件事的人都给杀了才对。
瑄宇帝看着她,“十六皇女,记住一句话,君无戏言。”
司慕涵讶然,君无戏言?难道她知道她答应过官文舒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只是她和官文舒私下的交易而已,她怎么知道?
难道她身边有母皇的眼线?
瑄宇帝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嗤笑道:“不必疑神疑鬼,你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对你忠心的很。”
“母皇如何知晓?”司慕涵随即问道。
瑄宇帝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含着讥诮。
“母皇在儿臣身便安插了眼线?”司慕涵沉了眸道,只是她却丝毫也没发现。
瑄宇帝冷哼一声,“朕若是不看紧你一些,难保不会有一日不明不白地死在你的手里。”
司慕涵没有惊恐,而是憋着一口气,极为的难受,她这话虽然像是防着她一般但是语气却是轻蔑的,“母皇若是要防着儿臣,那便防着吧!”
瑄宇帝凝视着她会儿,随即问道:“这个官锦便是顾若青死之时为她挡刀受伤的那人?”
司慕涵一愣。
“朕的十六皇女不像是一个心软之人,如今怎么为了这么一个不相识的人来求朕?”瑄宇帝意味深长地道。
“母皇有什么话便直说?”司慕涵蹙眉道,
瑄宇帝看着她,“顾若青虽然跋扈,但是若是被人知道她如何死的话,那下手之人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母皇担心儿臣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身。”司慕涵脱口而出道,不知为何,她在她的面前像是越发的收不装一般,若是顾若青不是死在土著探子的手中,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不过,瑄宇帝这般问便是怀疑顾若青的死和她有关系,所以她为了掩盖罪行而不得不受官锦的胁迫,帮助于他。
那便是说,顾若青之死也与她没有关系?
“不是母皇下的手?”
瑄宇帝脸色一僵,随即沉声怒道:“朕若是要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言下之意便不会用这种办法。
“母皇认为顾若青不是死在土著奸细的手中?”司慕涵凝神问道。
瑄宇帝冷笑:“朕倚重多年的西南大将军若是这般无能的一个人,那朕这个皇位早就落到了其他的人手上了!”
司慕涵没有反驳,可是顾若青的死是谁下的手?
“她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瑄宇帝眯着眼问道。
司慕涵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母皇不是在儿臣身边放了眼线吗?怎么会不知道?而且,顾若青这等手握重兵之人,母皇为何没有在她身边放些眼线?”
瑄宇帝角颤抖了一下,“十六皇女,记住一件事,朕是大周的皇帝,而不是天上的神仙,不是无所不能什么地方都能顾及的到的!在顾若青身边放眼线?你当顾若青如你一般?!”你顾若青如你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她够笨所以才会让人在身边放了眼线而且还不知道?
司慕涵吸了口气,她忍,她知道她道行远远不够,连一个顾若青她都斗不过更别说眼前这个大周之主。
“既然这官锦与顾若青一同遇刺,那你便从他身上查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瑄宇帝收敛了神色,沉声道,“顾若青为人虽然跋扈,但是对朕却也是忠心。”
司慕涵垂首,“儿臣遵旨。”
“好了,你父君该是等急了,去吧。”瑄宇帝沉声道。
司慕涵低头:“儿臣告退。”然后转身往外走去,只是方才走到门口,却闻瑄宇帝幽幽地道:“十六皇女,她始终是你七皇姐。”
司慕涵背脊一颤,没有回头,“母皇该担心的不是儿臣而是另一个人。”说罢,继续起步离开。
瑄宇帝看着门口处,神色也沉了下来。
……
清思殿内
徳贵君端坐在正殿内,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暖汐,沉着脸不说话。
蜀羽之站在徳贵君身边,虽然方才他已然说了不少雪暖汐的好话但是当苏惜之领着雪暖汐进来请安的时候,徳贵君还是沉了脸。
雪暖汐安静地低头跪着,徳贵君讨厌自己他早已经想到了的,但是只要能够让徳贵君消气原谅自己,他便是跪上一天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知道,涵涵最在乎的就是徳贵君了。
所以他一定不能让徳贵君继续生气。
蜀羽之有些心急,“父君……”
徳贵君随即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满他此时开口说话。
蜀羽之吸了口气,跪了下来:“父君,雪侧君的身子方才好了,地上凉,若是受了寒便是不好的……”
徳贵君沉了的脸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只是一想到涵儿为了这个孩子受了这么多的罪,尤其是他从陛下的口中得知陛下之所以责罚涵儿在交泰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的原因不是因为平王的事情而是因为涵儿向陛下提出要迎娶雪暖汐为正君。
没错,他是喜欢阿暖这个孩子,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更在乎自己的女儿!
看着女儿为了他受了这么多的苦,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不生气?
他便是心泰暖汐没了孩子,也不得不责罚于他!
若是他这一次也这般轻易地原谅了他,那他往后岂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要知道,如今他可是涵儿的侧君了,他若是闹出事情来,涵儿便是第一个遭罪的!
还有便是涵儿以正君之礼亲迎他进门一事……
这算什么?
若是往后涵儿的正君进门,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心有疙瘩,若是将来的正君不是个大度之人,即便是个大度之人也会觉得受了辱。
正君一旦心有不甘,那对待下边的侧君侍君等便不会和善。
这样,涵儿的后院便会不稳。
若是后院起火,涵儿如何能够专注朝政?
尤其是如今宁王与涵儿已然是势同水火!
而且,涵儿的后院若是经常闹出笑话,涵儿也会被外人耻笑!
徳贵君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司慕涵向瑄宇帝屈服了,只迎雪暖汐为侧君,却为何用这般大的排场迎雪暖汐进门?
这样做虽然给足了雪暖汐面子也给足了雪家面子但是对雪暖汐来说未必是好的!
这无形中给雪暖汐往后埋下了一个祸害。
将来的正君定然容不下这样一个会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侧君存在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不是一个愚笨之人,可是为何这一次这般的糊涂?
徳贵君想了许久,最后将责任归咎于雪暖汐的身上。
想必是因为他没了孩子,想必是因为他和涵儿自小一同长大,涵儿方才会这般的糊涂!
所以徳贵君越想便是越气。
今日一大早他便起来,随即打定了注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进退的孩子。
既然已然是侧君那便要好好当这个侧君!
“父君……”蜀羽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若是劝,却怕让徳贵君更加的生气,从而加重责罚,若是不劝,难道便这样看着雪暖汐一直跪着?
徳贵君看了看蜀羽之,见他的脸上尽是真切的焦急,不禁暗暗叹息一声,所幸女儿身边还是有懂事之人,只是可惜只是一个初侍,不能为涵儿诞下后嗣。
雪暖汐一直低头跪着,即使膝盖已然开始疼,却还是坚持着。
徳贵君看向了雪暖汐,声音平淡地道:“起来吧。”
雪暖汐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
蜀羽之连忙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扶着他,“雪侧君请起。”
雪暖汐抬头看着徳贵君。
徳贵君看着雪暖汐茫然的脸,心终究软了下来,始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安儿,扶雪侧君起来坐下吧。”
一旁的安儿随即上前,和蜀羽之一起扶着雪暖汐在一旁坐下。
雪暖汐坐了下来,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随即想起自己还未谢恩,便急忙着要起来,但是因为双腿跪的太久这猛然一起随即便往前扑倒,若不是安儿和蜀羽之还在他的身边及时扶住了他,此刻他依然扑在地上了。
徳贵君见状,有些焦急了,“怎么了?可是伤了脚了?来人,快去请御医。”
“不用,不用。”雪暖汐连忙道,“不要去请御医,我没事,真的没事。”若是去请了御医,那涵涵一定知道他被徳贵君罚跪的事情,他不要涵涵担心,更不要她为难,“徳贵君,我真的没事。”
徳贵君蹙了蹙眉,“真的没事?”
“没事。”雪暖汐缓缓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徳贵君请看,我……不,奴侍真的没事。”
徳贵君听了他的自称,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叹了口气,“往后叫本宫父君便是,至于你自己,便和羽之一般自称名字,或者如往常一般便可。”
若按皇家的规矩,唯有涵儿的正君方才可以和涵儿一般在他面前自称儿臣。
他本来以为这孩子便是涵儿的正君的。
没想到造化弄人。
“可是……”雪暖汐有些迟疑,“这样不合规矩。”
“在清思殿不需要这般多规矩。”徳贵君淡淡地道。
雪暖汐看了看蜀羽之,又看了看徳贵君,又想了会儿,最后方才点头:“是,暖汐明白。”虽然他不喜欢暖汐暖汐的叫,但是比起奴侍,他情愿叫这个。
徳贵君点了点头,“坐下吧。”说罢,又对羽之道:“羽之也坐下吧,涵儿不再的日子,府中的事情幸苦你了。”
蜀羽之行了一礼,“这是羽之该做的。”然后坐下。
徳贵君满意地笑道:“涵儿身边有你帮着打理事情本宫也放心多了,只是……”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羽之明白,既然殿下已然有了侧君,羽之会将管理后院之权交给雪侧君。”蜀羽之神色平静地道,并没有丝毫的委屈。
虽然殿下说往后府中的事情还是由他打理但是他很清楚,这并不合规矩而且徳贵君也不会同意。
雪暖汐一愣,随即连忙道:“父君,不不要!”
徳贵君蹙眉:“你是涵儿的侧君,这本就是你的责任!”这孩子还是这般的不稳重!“你别担心,待往后涵儿的正君进门之后,你便不必这般的幸苦了。”
雪暖汐随即道:“不是的父君,我不是害怕幸苦,而是……”他看了看蜀羽之继续道,“我答应过涵……答应过殿下,不会和蜀羽之抢东西的,我不要做这些不懂事的事情!”
徳贵君讶然。
蜀羽之也有些惊愕,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雪侧君,这并非抢而是……”
“反正我就是不要。”雪暖汐坚定地道。
徳贵君看了看雪暖汐,“阿暖,这本是你的责任。”
“责任?”雪暖汐看着徳贵君,“可是父君,之前这些事情都是蜀羽之做的,我若是要了过来,那蜀羽之岂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他可是知道,后院中的男子谁若是得了管理大权那便是形同得到了极大的权利。
以往在家中,都是大姐的正夫掌管的,而且大姐的正夫是绝对不会交给其他的人手中的。
“父君,我想跟蜀羽之抢……”
徳贵君一窒。
“雪侧君,你不是跟我抢而是……”蜀羽之不知如何说方才妥当。
徳贵君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接,那便先有羽之管着吧。”
雪暖汐眼中一亮,“谢谢父君。”
“父君……”蜀羽之有些犹豫。
徳贵君看这雪暖汐,“阿暖这性子也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你便先管着吧,往后在交给涵儿的正君。”至于那蒙家庶子,徳贵君也直接忽视了。
蜀羽之想了想,便点头道:“羽之遵命。”
徳贵君点了点头,虽然对雪暖汐的托辞有些不满,却也松了口气,至少这孩子不想其他人那般容不下人,他不跟羽之抢管理后院的权利便不是个善妒之人,他相信往后他们能够和平相处,至于正君一事……
徳贵君已然打定主意,给女儿挑一个心性平和之人。
只是想着正君一事,他随即想起了先前陛下下旨赐那蒙家庶子为涵儿侍君一事。
虽然对蒙家的男子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毕竟是陛下的旨意。
他看着雪暖汐,随即说道:“你方才入门,本宫本不该和你说这件事,但是那蒙家庶子终究是陛下赐的婚,如今已然过了既定的婚期,若是再拖下去对涵儿的名声也不好。”
雪暖汐双眸一睁,那蒙家庶子这般快便要进门?若是他先自己有了孩子,那他的协涵岂不是不会回来了?
他的心有些慌了。
徳贵君看着雪暖汐的神色,却没有责怪,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嫁给了涵儿自然是希望独占涵儿一些时日的,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只是那蒙家庶子一事却还是不能再拖了,“你放心,涵儿对那蒙家庶子该是没什么感情的,想必进门之后也不会分了涵儿的心,更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涵儿迎了他进门不过是尊了陛下的旨意罢了,待那蒙家庶子进门后,好好养着他便是。”
雪暖汐心里挣扎着,他想开口求徳贵君在宽限一段时间但是却也明白徳贵君这番话没有说错,可是他真的害怕,即便涵涵因为那蒙斯醉而不喜欢这个蒙家庶子,但是他们终究是要洞房的,若是那蒙家庶子在洞房之后便有了孩子,那他的协涵会不会就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蜀羽之看着雪暖汐,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的心同样的不好受,已然没有这么多的心力去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怎么了?”徳贵君看着雪暖汐,皱起了眉头。
雪暖汐吸了口气,看着徳贵君,点头道:“父君放心,暖汐知道了。”
他的协涵答应过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他相信即便那蒙家庶子先他一步有了孩子也不会是他的协涵!
他的协涵那般听话,那般懂事怎么会不会到他的身份?
一定不会的!
雪暖汐想到这里,心便松了口气。
他的协涵懂事,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要懂事才是。
而且,那蒙斯醉抛弃了涵涵,虽然涵涵是喜欢他的但是心里也绝对会生气,说不定涵涵和那蒙家庶子洞房之后便不会再去他那里了!
甚至,涵涵极为不喜欢那个蒙家庶子,连和他洞房也不愿意了!
雪暖汐知道自己这般想有些坏心,但是那蒙斯醉那般的无情,他的弟弟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也是一样的人!
所以自己绝对不是恶毒之人!
徳贵君又看了他会儿,方才点头:“那便好。”说罢,有仔细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身为一个侧君该注意的事情,他也曾经是侧君,自然知道一些事情,既然这个孩子如今已然是侧君了,那便安安心心地当一个侧君,其余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雪暖汐一一应了下来。
徳贵君最后很满意地笑了。
雪暖汐见徳贵君的笑容,便知道他是原谅了自己了,不会再气自己了,于是便认真地保证道:“父君放心,我一定会快些生下孩子的,一定会!”
他知道,他没了孩子一事,徳贵君也是很难过的。
所以方才会派御医来给他诊治。
徳贵君听了他的话,想起了女儿那个没出世便没了的孩子,心头有些酸,对雪暖汐的不满也渐渐地消失了,只剩下心疼,他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不知道这种痛苦?“阿暖,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去想了。”
雪暖汐眼中一酸,差一点便哭了出来,只是他不能哭,他现在这般的幸福若是哭了便会把这快乐和幸福给哭走的,“父君放心,暖汐知道了,我不会再难过了。”
徳贵君点了点头,“这便好。”说罢,随即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随即道:“在地上跪久了衣裳也脏了,安儿,带雪侧君下去换身衣裳。”
雪暖汐连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却没有发现哪里脏了,只是徳贵君说了话,他也不好反驳便行了一礼,随着安儿去偏殿换衣裳。
徳贵君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对蜀羽之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阿暖性子直,说话也没分寸,但是他失了孩子却也是难过,并非有意伤你的心。”
蜀羽之一愣。
“本宫虽然生了两女两子,但是如今承欢膝下的却是养女。”徳贵君神色有几分忧伤也有几分欣慰,“来日,涵儿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其他的本宫不该确定,但是阿暖这个孩子不会介意的。”
“父君……”蜀羽之心头一颤。
“只要你疼惜她,那她即便不是你亲生的,即便没有养在你膝下往后也会孝顺于你的。”徳贵君微笑道,“而且,涵儿是个念旧情的孩子,且你在她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别的本宫不说,便拿如今宫中的夜侍君来说,他也是陛下的初侍,即便没有孩子,但是这么多年来,陛下从未厌弃过他,有时候他得陛下的宠爱甚至比本宫这个生育过孩子的人都要多。”
蜀羽之看着徳贵君,眼中闪着激动,徳贵君让雪暖汐去更衣便是为了单独和他说这些话吗?“父君,羽之明白……”
“你是个好孩子,必定会有福报的。”徳贵君微笑道。
蜀羽之笑道:“谢父君……”声音有些哽咽。
徳贵君见蜀羽之听进了他的话,便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雪暖汐换好衣裳出来,便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情形,他有些羡慕蜀羽之,似乎每一个人都喜欢他似的,涵涵是这样,就连以前讨厌他的徳贵君也是这样,他想也许连陛下也是这样,否则也绝对不会将他赐给涵涵。
司慕涵走进清思殿的时候便见雪暖汐站在正殿的门口一脸羡慕地看着里头再说话的徳贵君和蜀羽之,她蹙了蹙眉,难道父君也如母皇一般为难他了?
“见过殿下。”安儿发现了司慕涵,连忙行礼。
雪暖汐转过身来,随即笑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你回来了!”说罢,便仔细打量着她全身,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妥,方才最后放下了心。
他担心陛下会不会因为厌恶自己而迁怒于她。
所幸没事!
司慕涵笑了笑,“我没事,进去吧。”
雪暖汐点头,“好。”
“你怎么换了衣裳了?”司慕涵见他身上穿的和进宫时的不一样。
雪暖汐随即道:“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裳,这是父君赏我的。”
“是吗?”司慕涵垂了垂眼帘,道。
雪暖汐认真地点头:“真的,父君对我很好,还说在清思殿不用我守规矩。”
司慕涵见他眼底并没有忧色,便也信了他,牵着他的手走进了殿中。
徳贵君一早便发现女儿来了,只是见她正和雪暖汐说话,便也没说话,而他也听见了雪暖汐的话,也甚为满意,倒不是担心雪暖汐向女儿告状,而是见了雪暖汐的懂事,对往后女儿的生活也少了几分担忧罢了。
司慕涵行礼后,便坐了下来。
徳贵君随后又赏了司慕涵和雪暖汐一些东西,自然也没少了蜀羽之的一份,随后四个人移到了正殿后的暖阁闲聊,气氛倒也融洽。
时值中午,司慕涵三人便留在了清思殿和徳贵君一同用了午膳,方才离开。
徳贵君一上午心里都极为的愉悦,送走了女儿之后徳贵君便小息了半个时辰,然后起身,午后春雨停了下来,徳贵君本想到御花园中赏花,却在出门之前,宫侍来报,说祥君求见。
自从陛下下旨将十一皇子赐给了谢氏嫡次女为正君之后,本是病的奄奄一息的祥君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曹快便好了。
十一皇子得知自己不需要和亲外族,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随后便是忙着准备婚礼的一切。
瑄宇帝的皇子不多,上一次嫁皇子依然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然而大皇子却早早地逝去了,这一次,瑄宇帝下旨由礼部以嫡出皇子的礼仪操办这次婚仪。
祥君得知之后,更是欣喜。
徳贵君得知了这些事情自然也是跟着高兴,虽然他答应过祥君要帮他跟陛下说情,但是还未找到机会陛下便下旨赐了婚。
虽然他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心里也是跟着高兴。
而且这十一皇子比起他的大皇子要幸运的多。
他虽然身处后宫但是却还是听说了谢家为了迎娶十一皇子而决定迁移到京城。
往后十一皇子虽然出嫁,但是也是同住在京中。
徳贵君让宫侍将祥君请进了暖阁中。
“臣侍见过徳贵君。”祥君行礼道。
徳贵君微笑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祥君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做了下来,同时让随行的宫侍将礼物放下。
徳贵君看了看那些礼物,不禁疑惑:“这是……”
祥君随即起身,然后跪在了徳贵君面前,感激地道:“臣侍谢徳贵君救命之恩。”
徳贵君连忙起身想要扶起了他,“祥君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祥君摇头,“请贵君受了臣侍这个礼。”然后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徳贵君受了他的礼,随后让他起身,却还是不解地道:“本宫从未施恩于你,你为何要谢本宫?”
“若非十六殿下在陛下面前说情,臣侍的十一皇子怕是不能觅得如此好姻缘,贵君长居高位,定然什么也不缺,臣侍也不知道如何感激贵君和十六殿下,只能尽些心意。”祥君感激地道,“臣侍知道,十六殿下之所以会为十一皇子说情,定是因为徳贵君的缘故。”
徳贵君讶然,“你说什么?”陛下下旨为十一皇子赐婚是因为涵儿?是涵儿在陛下面前说情?他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收回让十一皇子去和亲的心意但是若是她是因为涵儿方才会下旨将十一皇子赐婚谢氏,他却有些不信。
陛下一向不待见涵儿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挺涵儿的呢?
“祥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祥君摇头:“昨日陛下来了臣侍宫中说的。”
徳贵君更为的惊讶了,陛下亲口说的?可是陛下为何会听涵儿的劝?涵儿跟陛下说了什么了?涵儿为何没有跟他提及这件事?他敛了敛心神,微笑道:“或许是涵儿这般巧说中了陛下的心思罢了。”
“不管如何,若不是十六殿下,如今臣侍和十一皇子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祥君依然心有余悸,他在后宫中求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人理会他们,不管十六皇女是凑巧还是什么,她都是为了他们说了话。
徳贵君笑道:“如今陛下已然下了旨意赐婚,祥君也可以安心了。”
“今日臣侍本该和十一皇子一同前来向徳贵君谢恩的,只是……”祥君的话没有说话下,而是看了看暖阁中候着的宫侍。
徳贵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挥了挥手让暖阁内的宫侍退了下去,包括自己的贴身宫侍安儿。
祥君也让自己随行的宫侍退了出去。
半晌后,暖阁中便只剩下两人了。
徳贵君坐下来,疑惑道:“祥君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本宫单独说的吗?”
祥君看着徳贵君,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道:“日前,平王曾经找到臣侍,让臣侍在后宫中暗中查探一下蕴静贤贵君的死因。”
徳贵君一愣,“蕴静贤贵君的死因?他不是病死的吗?”
祥君仔细地观察着徳贵君的神色,“宁王怀疑蕴静贤贵君不是病死而是遭了别人的黑手。”
徳贵君更为讶然,当年蕴静贤贵君的确是死的有些急,但是蕴静贤贵君这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居然也遭了别人的黑手?那这人是谁?后宫之中,能够算计的了他的人似乎没几个,他凝了凝神,随即低声问道:“可是何人?”
“宁王一开始怀疑是昭皇贵君所为。”祥君说道。
“昭皇贵君?”徳贵君惊讶道,随即摇头,昭皇贵君有没有动过手他不知道,但是以蕴静贤贵君的城府他是绝对不会这般折损于昭皇贵君之手的。
当年蕴静贤贵君得宠之时,也曾对他使过绊子,若不是因为他就是惊觉,怕也会载在他的手上,虽然他不明白蕴静贤贵君为何要对自己这样一个没有皇女的人下手,但是他连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威胁的人都下手,其心机之狠毒,城府之深沉可见一斑。
宁王之所以这般的狠辣,想必也是随了蕴静贤贵君的性子。
当初若不是陛下护着昭皇贵君,他也绝对逃不过蕴静贤贵君的算计。
所以,若是说蕴静贤贵君着了昭皇贵君的道,他实在很难相信。
祥君看着徳贵君,“贵君也是不相信吧。”
徳贵君点头,“昭皇贵君之所以得宠是因为他出身望族,且为陛下生了最多的孩子,而蕴静贤贵君出身不高,且只生下了一个皇女却曾一度宠冠后宫,这两人……”
他的话忽然间停了下来。
“你为何要跟本宫说这些话?”徳贵君看着祥君,终于发觉了他的不妥,即便祥君是有意报恩,但是这些事情与他根本没有关系,他为何要跟他说?难道……“你是怀疑蕴静贤贵君的死与本宫有关?”
徳贵君的神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凌厉。
祥君随即起身跪下,“臣侍不敢,只是臣侍在查探的过程中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当年伺候过蕴静贤贵君的宫侍,徳贵君应该知道,当年蕴静贤贵君病逝之后,陛下以蕴静贤贵君宫里的人没有照顾好主子唯有下旨将所有宫侍杖毙,这个宫侍却因为在蕴静贤贵君死前一日得罪了宫中的掌事宫侍被逐到了别处而保住了性命,臣侍找到了他之后,百般询问之下,他方才透露了,陛下下旨杖毙蕴静贤贵君宫中的宫侍之时,他曾经因为愤恨而前去偷偷地看着,因为之前他被那些资格老的宫侍欺辱的甚为厉害,只是没想到,蕴静贤贵君的贴身宫侍在死之前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徳贵君面色不善地道。
祥君看着徳贵君:“十六皇女。”徳贵君双眸一睁,甚为震惊,“你说什么?”
“那宫侍说他听的很清楚,蕴静贤贵君临终之前说了四个字,十六皇女。”祥君正色道。
徳贵君心中如掀起了巨浪一般,无法平静,十六皇女?蕴静贤贵君的贴身宫侍临终之前说的是十六皇女?若是那宫侍为了活命该叫宁王才对,怎么会叫十六皇女?那时涵儿虽然养在蕴静贤贵君膝下,但是他确实知道,蕴静贤贵君对涵儿不过是寻常而已,怎么会叫涵儿的?
祥君观徳贵君的神色,见他似乎很是震惊,只是在这后宫中,没有什么表情是装不出来的,蕴静贤贵君虽然城府极深,徳贵君的心机也未必不深,那时,徳贵君膝下虽然有大皇子,但是却没有皇女,而昭皇贵君甚是跋扈,蕴静贤贵君独宠后宫,徳贵君若是要找一个依靠,便只有收养一个皇女,而当时,除了七皇女司慕媛和十六皇女司慕涵之外,都是一些有父君的皇女,只是当时七皇女虽然也尚未成年,但是性子却极为的阴沉,而十六皇女虽然是废黜君侍所出,但是性子却较七皇女温和,而且年纪也比七皇女要小,培养起感情来要容易的多,只是那是,十六皇女养在蕴静贤贵君膝下,而且蕴静贤贵君也将十六皇女当成了将来自己女儿的帮手来养着,自然不会将她给徳贵君,让她转身成为自己女儿的对手。
那时蕴静贤贵君宠冠后宫,徳贵君怕是去求陛下也不得,唯一的办法便是除掉蕴静贤贵君,将十六皇女夺过来。
祥君想来想去,便只想到了这个可能。
徳贵君冷静了下来,严肃地看着祥君:“本宫不管你是如何想,但是本宫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蕴静贤贵君之死与本宫无关,至于蕴静贤贵君的贴身宫侍为何在死之前提及十六皇女,本宫也一定会查清楚!”
祥君没有反驳他的话,这件事是不是徳贵君做的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臣侍来禀报徳贵君这件事,只是为了报十六殿下之恩,至于贵君想如何处理此事,臣侍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更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至于那个宫侍,贵君也不必担心,臣侍已然将他处理了。”
“什么!?”徳贵君怒目道,“你杀了他?”
“不管贵君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若是宁王得知了,必定认定了贵君便是凶手,且也不会放过十六殿下。”祥君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贵君应该知道,不管是为了雪公子的事情还是平王一事,宁王殿下是绝对不会放过十六殿下的。”
徳贵君看着他,这个男子自进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若不是他生下了十一皇子,若不是这一次他因为十一皇子的事情而四处求助,他甚至不会记得后宫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如今他居然面不改色的便将一个人给杀了。
徳贵君忽然间有些心寒,他吸了口气,随即道:“祥君若是想往后安然度日,便将这件事给忘了。”他没有再跟他解释,即便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
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真正的信任存在。
祥君虽然觉察到徳贵君的冷意,但是却还是道:“臣侍明白。”随后,便起身告辞,只要他的十一皇子嫁了个好人家,他往后便也安心了。
他从来就不像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中若不是因为他的十一皇子他也不会管这件事。
他没有皇女,不管后宫朝堂斗的如何厉害也与他没有关系。
待他的十一皇子出嫁后,他便可以恢复到以前那般虽然不得志但是却也安稳的生活。
来日,即便陛下先他一步离开,他也是祥太君,殉葬也轮不到他!
最近他虽然因为儿子的事情而操心不已,但是却也听说了最近那十六皇女很得陛下的看重,而且昨日陛下提及十六皇女的时候,语气似乎也少了一丝威严和冷意。
况且,若是那十六皇女在陛下心中没有任何的地位,陛下如何会听她的劝而将他的十一皇子赐婚谢氏?
他在后宫多年安身立命凭的便是观人。
这个十六皇女也是有机会的!
今日他卖了徳贵君一个人情,来日若是十六皇女不管是否登上那个位置,相信也不会亏待他地。
……
御书房
暖阁内
瑄宇帝半靠在软枕上,听完了夜侍君的禀报,沉默了良久,只说了一句话:“朕有些明白,为何朕的十六皇女为了一个雪暖汐费了这般大的心思!”
夜侍君明白她的意思。
世上纯净之人仿若已然不存在了。
尤其是在后宫。
他很清楚,陛下之所以升了祥君的分位不仅仅是因为他生了十一皇子,也是因为他是后宫中少有的干净之人,可是如今……
他却也让陛下失望了。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和祥君也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