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戏剧(1)

岛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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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灵芝眉间一紧,徐徐睁眼又闭上,感觉胸口闷得难受。

    等她在浑沌中看清天花板,刚想撑起沉重的身体,一惊,打卤面正坐在被子上,压着她胸口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阮灵芝无奈的松一口气,抱起它放到床下去,她坐起来后脑勺一阵钝痛,逐渐恢复意识后,昨晚的情景铺天盖地而来。

    她记不清具体的对话,只记得她把梁安拽进车里,然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膝盖夹着他的胯骨。她很冷,像汲取温暖般紧挨着他的胸膛,他没有生理反应就怪了。

    梁安抱着她,手掌顺着她诱人的腰线往上游走,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椅背里,低头鼻尖蹭过她耳后,灼热的气息发酵在空气中。

    轻轻的吻落在她颈部的线条,她攥紧梁安肩上的衣料,冰凉的肌肤仿佛烙烫下一个个印记,感知与接触,像电流通过血管,抓不到的痒遍布全身。

    这时,胃里陡然翻腾,一股酸意涌上食管,她立即推开梁安,翻身打开车门。

    她跌跌撞撞地扑向花坛边,梁安惊得赶忙下车,同时脱去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顺便扶住她,一边拍着她的背。

    路灯离得不远,但是天黑像浓稠的墨汁,灯光也显得微弱,隐约传来电视转播着球赛的声音。

    阮灵芝吐完脑袋清醒许多,只是脚底有些飘,刚刚踉跄的直起腰背,身边的人就强行给她穿上外套,再唰的一声把拉链拉到她下巴。

    清醒的时效不到两秒,她头一沉,朝着梁安胸膛靠去。

    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梁安叹一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回头拿出她的包,再踢上车门。

    爬上楼梯在家门前,阮灵芝挣扎着要下来,还知道自己掏出钥匙开门,细高跟踩进屋里哒哒作响,她两腿分别一甩,两只高跟鞋就被甩得老远。

    阮灵芝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扒下身上的衣服丢在地上,随便抓来一件睡衣,换上就钻进被窝,昏昏沉沉地睡去,就当床外的一切都不在她管辖范围内。

    房间外面传来关门声,她停止回想,掀开被子下床。

    走出房门,她看见梁安一手拎着kfc的纸袋,一手扶着墙正脱鞋,他发现阮灵芝后,立即笑起来,举着纸袋说,“早餐。”

    阮灵芝半懵半醒地点点头,转身去浴室洗漱。

    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裙装换上,她脑子还有点迷瞪,直到走出来看见阳台外头晾着她昨天穿的衬衣和裙子,再瞥一眼门口的鞋柜前,她的那双高跟鞋,整齐的摆在那里。

    阮灵芝这下彻底反应过来,仿佛看到梁安面对她乱扔的鞋和衣服时,一脸茫然的模样。

    不是老夫老妻的关系,这种行为,让她此刻难为情到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阮灵芝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套,只是刘海塌下来遮住眉毛,长及眼睛,气质变得温顺柔软。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梁安已经从纸袋中将食物拿出来摆在桌上,说着,“我怕你晚上出什么事,所以就没有回去。”

    没拆开的汉堡,散发着浓浓的芝士香味,诱惑她伸出手去。

    梁安迅速按住她的手,推来一碗鸡肉粥,把汉堡带走,说道,“你喝粥。”

    阮灵芝扁着嘴,打开粥碗的盖,突然想到,“昨晚你睡哪儿?”

    梁安口吻随意的答道,“你旁边。”

    她的神情怔住。

    隔一秒,他笑起来说,“沙发。”

    阮灵芝低眸,握着勺子舀起粥来,往嘴里送去前,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下次可以睡我旁边。”

    梁安立刻眼睛一亮,“那你今晚还喝酒吗?”

    “不喝!”

    阮灵芝尝一口粥,记起扭头看一眼,沙发墙上挂的钟。

    梁安顺着她目光望去,几乎没有间歇的跟着说道,“我的车在楼下,送你去公司,不用着急。”

    虽然他这么说,阮灵芝还是用比平时快一些的速度,解决着早餐。

    同时,她留意到梁安有些欲言又止。

    阮灵芝不解的皱眉,“你想说什么?”

    梁安眉骨一扬,“没有,就是……”

    顿住,他抿嘴止笑,认真的说,“你新买的内衣,挺好看。”

    阮灵芝怔愣片刻,问,“你怎么看到的?”

    梁安摸摸眉毛,一边说着,“你昨晚……”一边按照记忆中的画面,做着扒开衣服的动作。

    阮灵芝没等他比划完,转身跑到沙发前,拿起靠枕朝他砸过去,喊着,“流氓!”

    梁安接住靠枕,反驳着,“是你让我看的!”

    阮灵芝张口猛地吸气,再捡起一个靠枕,准备扔出去,“我让你看,你就看了?”

    梁安理直气壮,“我怎么可能不看!”

    话音刚落,他又接住一个迎面飞来的靠枕。

    梁安立马起身,三步就跨到沙发前,阻止她即将抛出最后一个靠枕,她挥起另一只手,反被他扣住手腕,两人相互抵僵着。

    阮灵芝敌不过他的手劲,尖叫着,“你哪来这么大力气!”

    梁安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他抬起膝盖,压在她两腿间空出的地方,呼吸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嗓音低沉,“因为我是男人。”

    阮灵芝咬了咬唇,软声软语的说,“我还要上班呢。”

    他的气势瞬间被浇熄,无力地趴下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肩头。

    阮灵芝抬起胳膊环住他,越想越有趣,忍不住笑起来,“我为什么会给你看内衣。”

    “别再说了。”梁安很快地站起来,转身离开沙发。

    来不及看到他的表情,但是看见他的耳朵红了。

    -

    下午两点,落地窗外是冬日暖阳。

    阮灵芝专注地看着屏幕,轻敲着键盘的双手停下,扶着颈部转动几圈。

    拿来马克杯,发现里面没水,她站起身走去茶水间时,路过前台,毛倩倩冲她招招手。

    “灵芝姐,我前几天网购的零食,你尝尝。”她说着,拿出一只包装精致可爱的盒子。

    阮灵芝好奇的问,“是什么?”

    毛倩倩打开盒子,同时回答,“马卡龙,它的另一个名字是,少女的……”

    她说到这打住,两手在自己胸前,像抱两颗球一样的比划。

    阮灵芝捏着马卡龙的手,看见她的动作后,就这么顿在嘴边。

    接着她咬下一口,害羞的撇开头赶忙回去办公室,留下神情懵懵的毛倩倩。

    -

    晚间高峰期的地铁站,陌生的面孔或静静等待,或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列车停在眼前,她跟随着人群上车。

    拥挤的车厢,连有人咳嗽都仿佛看见病菌在传播,列车行驶到站点停下,挤过阮灵芝面前。

    她往后退步时,脚下不稳地向旁边倾倒去,所幸及时被身边的人扶一把,她先说了一声‘谢谢’,抬头看见一个长相清俊,皮肤白净的少年,他外套里穿着校服,身高快赶上梁安。

    他轻点头作回应,随后转向车门,抬手按紧耳机。

    阮灵芝也不再留意他,握紧扶手,即将关门的提示音响起。

    第二天中午,她抱着一箱玩具样品,站在一间摄影工作室门口。

    两扇木门旁挂着一块白板,嵌着工作室的名字:。

    阮灵芝推开一扇木门走进去,环顾四周,与其说是工作室,更像一间小工厂。

    耳边传来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她循声看去,打光板旁边是一个女生的背影。

    阮灵芝走过去说着,“您好,我上午打过电话的良嘉公司。”

    女生闻声举着相机转身,把她看得一愣,“安熹微?”

    阮灵芝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是她年少时最要好的玩伴,初中同校不同班级,但是她们两家住得近,一起上学下课,无论谁的老师拖课到多晚,都会等着对方,一起尖叫着跑过漆黑的弄堂,周末一起看着电视放声大笑。

    后来安熹微一家移民去新加坡,在交友软件没有现在如此发达的年代,失去联络。

    女生眨眨眼,“你认错人了。”

    阮灵芝‘哦’一声,然后说,“不好意思。”

    安熹微拉住她,笑得开心,“你真信啊!”

    “我信啊。”说着,阮灵芝也忍不住笑起来。

    久别重逢的时间里,她们聊起来没完没了不知疲倦,多半在回忆往日充满趣味的小事,默契的就像时光从未流逝。

    而阮灵芝差点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一拍手掌,站起来把一箱玩具样品交给安熹微,刚准备开口,工作室的门先被人推开。

    阮灵芝回头看去,进来的男生,很像昨天在地铁上遇到的少年。

    自从得知有种一病叫脸盲以后,她对自己辨别人脸的能力,越来越不敢肯定了。

    他走到安熹微身前,递给她一样东西。

    安熹微接过他手里的钥匙,“谢啦。”

    他叮嘱说,“早点回家。”

    安熹微抬手,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他转身离开时,与阮灵芝的视线,有一瞬间短促的交集,两人都显得平静的略过。

    男生走出工作室后,安熹微冷不丁的说道,“他是我弟弟,李若寻。”

    阮灵芝诧异的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

    安熹微语气淡淡的解释道,“三年前我爸去世了,跟着我妈就再婚,我和他是重组家庭的孩子。”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阮灵芝却是扎扎实实的愣住。

    “没什么接受不了,矫情只会让自己过得不舒坦,我现在的爸爸挺好,有房有车还有钱。”安熹微喃喃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似有若无地叹口气,安熹微耸肩,抱着一箱玩具向拍摄台走去,突然回头问她,“晚上你忙吗?”

    阮灵芝偏头,“如果你要和我吃饭的话,我可以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