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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经的话里满是痛心和怜惜之意,让人也怪不忍心的,薛子桢还未说什么,只见周小钗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满脸是泪的抱住了赵九经。
赵九经愣住了,看看周小钗,再看看薛子桢,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气的使劲拍了一下周小钗:“居然敢算计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话虽这么说,到底不舍得把周小钗给推开。
薛子桢在旁边凉凉道:“她有了身孕,你要是狠得下心来只管收拾!”
赵九经登时又是如遭雷击,呆住了,薛子桢不敢再火上浇油,便把地方留给了这小夫妻俩,自己出去了。
谁知在院子里却看到了霍灵璧,他似笑非笑看着薛子桢,道:“能让赵九经急成这样,你还是头一个。”
薛子桢叹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小钗把他的心勾走了才是,你都没瞧见,刚才他看我那眼神,好似是我棒打鸳鸯似的。”
霍灵璧忍不住一笑:“你这法子也真是绝了,先来一招釜底抽薪,逼得赵九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如此一来,他们俩倒是真的成了恩爱两不疑了。”
薛子桢道:“这差事我下次不再做了,出力也不讨好,倒是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霍灵璧耸耸肩:“我看赵九经急的火烧眉毛,怕他出事,也是怕你们真的出了事,索性跟了来瞧瞧,没想到倒是白跑一趟。”他环顾这院子里的景致,笑道:“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秉烛夜游?”
薛子桢道:“夜游就算了,还是hua间小酌来的清净。”
她这边吩咐下去,不多时下头人就准备好了,开满了牡丹芙蓉的小hua园里,四周挑高挂了四五盏大红灯笼,簇拥着中间的石桌石凳,下面摆了几碟子小菜并两壶酒,自斟自饮,颇为自得。
霍灵璧向来以为自己的酒量极好,但看薛子桢却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还是暗自心惊,难不成薛子桢还是个酒神?
只是他忽然瞥见薛子桢的酒杯里酒水微红,大为奇怪,拿着她的酒壶斟了一杯,一尝,居然是玫瑰露!
霍灵璧哭笑不得:“你让我喝梨hua白,自己喝玫瑰露,我还差点以为你的酒量有多好呢!”
薛子桢道:“我不擅饮酒,向来只喝玫瑰露的。”说起酒忽又想起一事,道:“我父亲爱喝竹叶青,我母亲爱喝桂hua酿,过阵子中秋节送节礼,你最好准备两坛子上好的状元红和桂hua酿。”
霍灵璧一听,大为奇怪:“这是什么缘故?薛大人喜欢竹叶青,为何要准备状元红?”
薛子桢看着他,一副“怎么这么笨”无奈的样子:“我父亲压根就不喜欢你,你就是费心费力寻来了上好的竹叶青,他也会一转头就送人了,倒不如选两坛子上好的状元红,意思意思就罢了,你只要让母亲觉得满意了,我父亲就是再不满意,也不会故意为难你。”
霍灵璧忍不住一笑,连连点头说记住了,又好奇道:“在你们家,难不成是你母亲在当家?但是我看着却不大像……”他也曾和未来的岳母打过几个照面,感觉她像是被娇养着长大的温室里的hua朵,美丽而脆弱,而且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一点也没有当家主妇精明能干。
薛子桢道:“在我们家,大事父亲做主,小事还是父亲做主,但父亲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征求母亲的同意,母亲倘若不喜欢,父亲就会顺着母亲的意思来,小时候父亲给我请了个教导琴艺的女先生,谁知那女先生却骄傲的很,自以为清高,对母亲很是瞧不起,母亲便告诉了父亲,结果那个女先生再也没出现过,甚至在京城也听不到她的名字了,你记住一点就够了,父亲对母亲颇为疼爱,你即便得罪了我父亲,也万万不要得罪我母亲!”
霍灵璧见薛子桢神色郑重,便知此言不虚,心底暗自纳罕,又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薛子桢这话意有所指似的,遂笑道:“你的意思是等到咱们成亲后,我要像你父亲对待你母亲那样来对待你?”
薛子桢不以为然的一笑,淡淡道:“我要的是真心实意,而不是虚情假意,当初你可是对我说过,从未对我动心”如今咱们更是达成了盟约,只求利益!不问情爱!所以这样的话说了也没意思,切莫再说!”
霍灵璧见她一提起这事就冷冷淡淡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也颇为后悔,觉得当初自己说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但如今要他开口道歉他也确实做不到,只好默然。
两个人无语相对,依旧是自斟自饮,却各自添了几分落寞,一直到夜深了,薛子桢也无意再折腾下去,自去休息了,霍灵璧不知不觉饮完了一壶酒,也觉得有些醺醺然,便也寻了间客房倒头就睡。
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霍灵璧起来时候,薛子桢正在吃早饭,见了他笑道:“赵九经要借我这庄子给小钗养胎,我如今要回去了,要不要同行?”
霍灵璧笑着应了,吃了早饭后自与薛子桢一起回城。
昨日赵家虚惊一场,如今知道周小钗没事,还有了身孕,就都高兴起来了,薛子桢去赵家传信儿,顺便去看望了禁足中的赵冰赵雪姐妹俩,觉得很是内疚,但这两个姑娘却不知内情,只为薛子桢赶到高兴。
赵冰还满不在乎道:“皇上也没说什么,都是父亲大惊小怪,非得让我们禁足,对了,听说你和霍灵璧的好日子定在了十月初十?到时候正好能赶上喝喜酒。”
薛子桢笑道:“我正想说这事呢,你也知道,我没个亲兄弟姐妹,到时候家里办喜事,少不得要招待客人,我母亲那样的性子,我实在是不放心,虽有一个秦家姐姐在旁边帮忙,到底也是小地方来的,对京城的人和事也不熟悉,许多规矩礼仪也都不懂,我想着到时候请你们去帮忙看顾些,我也就放心了。”
赵冰赵雪见薛子桢不把她们当外人,自然高兴,赶忙应下了,薛子桢又去和赵夫人说了一遍,希望赵夫人能同意。
赵夫人原本因为女儿禁足的事对薛子桢有些埋怨的,但如今见她如此诚恳,心内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自然答应了。
从赵家出来,薛子桢去了柳条巷,秦子瑜和李益自打从田庄回来,又继续忙着饭馆的事,薛子桢也许久没去瞧瞧了,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了恒郡王正在与李益说话,见她来,李益忙道:“正说打发人去叫你呢,恒郡王找你有事。”
薛子桢点点头,与恒郡王进了一间厢房说话。
恒郡王脸上满是笑容,道:“果然和薛姑娘说的一样!我找人透了。风,只说冯武夷要逃婚,惠嘉公主便信了!如今只悄悄央求了兴王,让兴王帮她去追呢。”
薛子桢笑道:“冯世子那边我也送了信去,他只说这阵子会去寺中小住。”
恒郡王点点头,忽又道:“难不成薛姑娘真的要拆散这桩婚事?”
薛子桢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瞒郡王了,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倘若冯世子真的与惠嘉公主退亲了,将来也难说上什么好亲事,所以这次不过是吓唬吓唬惠嘉公主罢了,这样她嫁到冯家去也不至于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作威作福。”
恒郡王叹道:“我没想到薛姑娘会为冯武夷这般打算。”
薛子桢自嘲一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了,冯世子待我好一分,我便要还他十分,不过是图个心安理得罢了,只是这事还请郡王替我保密,不要让冯世子知道。”
恒郡王凝视着薛子桢,到底点了点头。
把恒郡王送出了门,李益便避开了秦子瑜和薛子桢说悄悄话:“最近兴王来的特别勤快!”
薛子桢不以为意:“哪怕他天天来呢,只要吃了饭给钱不就成了。”
李益很是忧愁:“我感觉并非这么简单,其实前阵子还发生了一件事,只是你不知道,我见你事情多,也就没告诉你,兴王头一次来,说饭菜好吃,要见做饭的厨子,秦姑娘便去了,谁知兴王见秦姑娘美貌,便言语轻佻,被秦姑娘甩了个巴掌!”
薛子桢大吃一惊:“这事我竟然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益苦笑:“你见天的忙,这样的小事不说也罢,更何况当时为了平息事端,又有庄少爷在旁边劝阻,秦姑娘赔礼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打那以后,兴王却天天过来,每次来便点上一桌菜,也不吃,只管挑刺儿,但饭钱却一分不少,秦姑娘气的要命,本要与他理论,又怕给你惹事,只好忍着,我也担心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便告诉你知道,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薛子桢怒火中烧,忍着气道:“这事你别管,只管交给我,兴王倘若再来,你就给我送信,若是不把他收拾了,我也白当了这个二掌柜!”(未完待续